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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因是为你。”
“为我?”
“对。莲达非要你那百分之十的君度股权价值不会答应离婚。但她拿了股权而又是外姓人的话,以后在行政上会产生极度尴尬的场面,而且如果这项买卖让你和我两家家长知道,一定掀起轩然大波,我们也无辞以对。你不是不知道的,以办离婚为理由,我简直借贷无门,但若以收购为桥梁,搭通的银行借贷路线就多得不可胜数。于是一石几鸟之法,想你会同意吧!”
“这么说,你宣称手上持有了百分之三十五股权,是以现金从莲达手上把我双手奉送的百分之十买了回来,再在市场上加买百分之五。”
“对。我给莲达的价钱远不如我现今所出的收购价。她今早才摇电话来大兴问罪之师。”
“贪得无厌,此之谓也。”司徒巽嗤之以鼻。
“当然,我们不必理会她了。求仁得仁,各得其所。总之君度酒店股权最终还是在我们手上,是意料之外的喜讯,教我最安乐的是,我没有为了要跟你名正言顺在一起,而拖累了你有所亏损,不久的将来,我们绝对愿意跟你共同管治君度。”
司徒巽私心暗喜,表面仍不露声色,道:
“这么大的一件事,总应该事前给我通个风,报个讯,不能以不要我担心为借口就私下进行吧,当我从市场上知道其事时,吓得心要从胸口跳出来。”
“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史俊杰说任何一句话,听进司徒巽耳内都有说服力及吸引力。她何止认为史俊杰言之成理,且真心相信对方是借收购为名,借用银行贷款,把莲达贺兰沙手中的股权买回来,以策安全的。
“杰,你出的收购价钱会否过高?”
“对本城有信心的话,再高也还合理,否则,投资一毛钱也是浪费。你应该放心我的眼光!”
“莲达还在香港?”
“过一阵子就走了,她决定回美国去。”
“什么时候才让你父母知道?”
“快了,好事成双,待我办妥君度大酒店这宗事之后吧。”
史俊杰看牢司徒巽问:
“巽,告诉我,你生平有什么是想要而不能到手的?”
司徒巽猛地摇头,说:
“直到目前为止,没有。”
史俊杰答:
“我跟你一样,一帆风顺,称心如意。可是,巽,如果有一天,我的从心所欲要建筑在你的稍为委屈之上,你可愿意?”
“你这问题是认真的?”
“恩,是认真的。”
“有实例吗?”
“暂时没有,只能打譬方。”
“例如呢?”
“例如我的财富声望可以跟你分享,却与你家族无关,成不成!”
司徒巽凝想一会,答:
“我们两家人若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当然比不上和衷共济,牡丹绿叶那么完美,但总还可以接受,世界到底是各家自扫面前雪的世界。”
“而你终归是要冠以史姓,是完全属于我的!”
司徒巽吃吃笑,慌忙躲进史俊杰怀里,更忘掉了自己打算补充的一句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人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可以理解的,只要不过态就可以了。”
司徒巽当然不知道史俊杰过态的行动已经部署成熟,等着她的兄长领头踏进陷阱之内。
司徒家的人对人心估计得太轻率了,包括了那对在丰隆多年的出市代表江华的信任在内。
很少出市的经纪行代表会不在市场上也玩上一两手股票,这江华当然也不例外。
不是所有跟在企业巨子屁股后头干活的人都会得发达的。这是人人都明白的情况。
人们想不通的只是为什么某些人能风生水起?某些人不能?
江华就是抓破了头皮,也不晓得何解自己跟了司徒峰半辈子,且在丰隆这家规模如此庞大的经纪行当上这么多年的出市代表,依旧是光棍一条。论到身家呢,真的发善足陈。
前三年,妻子拖了两个小孩,跟岳父母移民加拿大去,已搞得他面目无光。
就连家小要在温哥华置间像样一点的房子,江华也拿不动那二、三百万现金。
这也不去说它了,岳父给他们预支了首期,每月才供那二千多加币,对江华,这最近都成了百上加斤。
为什么?因为八七年股灾时,他私下投机,在期货市场上大大的摔了一交,若不是司徒峰答应由公司向他贷款,根本就难以渡过难关。
于是这两年的工资都用在填补欠债上头。到前些时,市场发生了抛空国际企业认股证一事,他有惹祸上身。原以为可以乘机赚一笔外快,谁不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适逢司徒峰去世,司徒震接管大业。这位太子爷可没有给他卖额外情面,只板着脸说:
“你前些时欠公司的债尚未清还,实在很难再给你背这笔新数目了。况且,华叔,你是经验老道的市场高手,怎么会铤而走险,来个跟风抛空呢?现今,对手肯跟你讲数平息纷争,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走出司徒震的办公室时,江华是心心不忿的。
很简单的一个想法,对方不肯帮忙尤在其次,还要大剌剌地摆起架子来教训自己一顿,这口气是顶难吞的。干金融业的人,最讲义气与辈分,这刚登基大位的司徒震,偏偏是两方面都不卖帐,太岂有此理了。
江华的穷恶是发定了,碰巧这种心态被有心布下天罗地网的冯一聪、劳子均知悉,立即向他进行收买。
江华当时是山穷水尽的一个人,很自然地就把劳子均的关照看成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且,实惠也是最紧要的事。
江华当然明白,时候一到,他如果为司徒震双重售出君度大酒店的认股权证,会导致一个什么后果。
然,他把心一横,不管了。单是想到老妻与泰山泰水那副鄙夷的嘴脸,江华就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司徒家控制的丰隆经纪行,一共有六个牌照,负责出市的亦有六人,江华只是其中一位。
司徒震的买卖盘,多数由另外一位出市代表倪森处理。倪森比江华更资深,跟在司徒峰身边做事也有好多年了,为人慎重,甚受司徒家人的信任。
这次的乱子其实出得十分简单,倪森接到司徒震的电话指示:
“森伯,我手上持有的君度认股权证,给我全部清仓出货吧!”
“震少,考虑清楚了没有?”
“你没有读到今天的报纸?我们已决定成人之美,把君度股权出让,那又何必还持着认股权证?”
“卖仔莫摸头,来个干净俐落也是好的。我照办吧!”
倪森照办,是没有问题的。最糟糕的是坐在他隔壁的江华,也跟着在他操纵的电脑交易纪录上,接受了另外一个经纪的挂入盘,重覆售出了司徒震名下的君度认股权证。
证券交易所的规则是,任何买卖交易都已电话录音所言为准,一旦讲好买卖价钱就记录在案,必须成交。
接江华卖盘的是一间小型的名为富华的经纪行。毫无疑问富华的持牌人周信燊是受了劳子均揸盘经纪冯一聪所托,全部连成一气,进行这单大买卖。
当他向丰隆追讨交收时,司徒震吓一大跳,连忙把江华召到跟前来问:
“你这是搅什么鬼?我根本没有嘱咐你代我出售君度的认股权证?我只叫倪森负责其事。”
“震少,你可能记错了,忘了已嘱咐森哥,跟着又嘱咐了我,否则,我怎会知道你手上持有的数目?”
“荒谬!我会记不清楚所落的卖盘吗?我看你是有心捣蛋靠害,只为我不曾答应帮你填补国际企业那笔大数,是不是?抑或你不甘心,要重蹈覆辙!又乘机抛空认股权证。”
“贫不与富敌,你要怎样冤枉我,都是可以的。”
司徒震气得发抖,指着大门,厉声喝道:
“你立即给我滚,到人事部计清楚你的薪金,即日离去!”
江华的被革职并不表示可以解决难题。
已然抛空了认股权证,必须尽快在市场内购入补仓。司徒震急急嘱咐倪森照办:
“森伯,就是价钱贵一点,也得尽快办妥,否则,夜长梦多。”
“震少,事情可能有跷蹊,我十分的担心,怕国际企业抛空认股权证的事件要借题重演。”
司徒震说:
“森伯,不用太紧张。国际企业的认股权证抛空是个圈套,市场有人做庄家,刻意向补仓的经纪进行威迫,把价钱越抬越高。我们这次事件,极其量只是自己人一时冲动,公报私仇所致,只要快手向市场买回来填数便成。况且,经过国际企业一役,谁还会敢在今日非法抬价,一样会被控告的。”
倪森想想,也觉司徒震所言有理。事不宜迟,立即在市场扫货。
然,真的不出倪森所料,事件内另有乾坤,根本挂了买入牌之后很久,完全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显示,手上持有君度认股权证的人不肯出让。还有更惊心动魄的是,除非市场内的认股权证全部操于一人之手,才会如此的一面倒,因为如果认股权证是分散在若干经纪手上的话,断不可能联成一气,拒绝出让。
倪森以他在市场内的资历与人面,都无法查知,究竟哪撮人在控制着大局。只好以此回报司徒震。
“震少,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劳先生或史先生探一探口气,他们既已收购君度,多少有认股权证在手上,就向他们讲一讲价钱,买过来应付了当前即要成交之数,再徐图后算吧!”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在还没有找劳子均商议之前,司徒震走过司徒巽的办公室去,把这件事告诉她。
“为什么要放过江华?”司徒巽怒不可遏:“既是他闯的祸,应该要他负责。你不是不知道的,少了一股,在市场上买不到,揸家可以随便向你要求一亿元,你也得买下来填补。”
“江华怎么负责呢?他身无一文,此其一。他硬说我嘱咐他出货,这真是罗生门故事,口跟鼻驳,无证无据,此其二。”
“现今怎好算了?”
“你名下的认股权证呢,有多少?先卖给我凑货吧!”
“大哥!”司徒巽哑然。
“怎么?连你都不肯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出售手上所有的君度认股权证了。这样吧,我们分头想办法,我问问司徒菊,她手上还会有一些吧。此外,我跟买我那些认股权证的经纪商量,买回来;你自去凑其他的数吧。”
司徒震原本约好了晚上跟史俊文到赤柱去吃饭的。但,他摇给劳子均的电话,一直没有回应,直候至六点过外,劳子均才回他电话。
劳子均的语气相当轻松,问:
“对不起,刚回到办公室来才收到你的口讯,这么巧,我也有要事跟你磋商。”
“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今晚吧!”
“今晚?”司徒震有点迟疑。
“怎么?佳人有约吗?”劳子均在电话筒里传来咯咯的笑声:“老弟,你为这位佳人牺牲得也够多了,就放弃今儿个晚上的约会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好。在哪儿见面?”
“不要在外头商议大事了,到府上去,你有令寿堂在,或许不便,就劳你的驾,到舍下走一遭好不好?”
“就这样吧!”
“对了,请代给俊文一个口讯,她要找的那些相片,我已替她找到了,如果她愿意,就今晚让你带回去给她吧!当然,这并非说我现在就不欢迎她回家来捡拾东西了,或许俊文是个古老而守足规矩的女人,她并不愿意在你不在场时,出现劳家。趁这个便,她要跟你一同来,我们谈生意,她收拾东西,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安排,无任欢迎。”
“我给她转告一声吧!”
史俊文听到司徒震的建议,歪着头想了一会,说:
“他竟也能洞悉我的心意。”
“劳子均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
“所以,震,你跟他交手做生意,万事要小心。”
“我知道。今晚,要不要跟我走这一趟。”
“好。很多儿时的相片都搁在劳家,什么都可以遗失,可不能没有了这些纪念品,那个旧相簿里头,有爸爸抱着我的照片,还未满周岁,胖嘟嘟的,靠着爸爸的扶持,站在他腿上吮指头,有趣得不得了。”
“将来,我也要拍这样的一副照片!”
史俊文略一思索,才会意过来,叹气道:
“将来的事,谁知呢?”
“不是大局已定了吗?”
“本城的所有事都瞬息万变,未完成最后一步,我总没有安全感。”
司徒震笑:
“那最后一步是指什么阶段了?是你我娶儿媳妇的时候呢?抑或要等到孙儿呱呱坠地时,你才安得下心,肯定我们可以白头偕老?”
“你倒轻松?”
其实,司徒震并不轻松,他的忧虑不表现出来,只为史俊文不是在公事上分忧的材料,说了也是白说。
来到劳家大门口,史俊文竟有点紧张,忽然说:
“震,究竟有什么公事不可以在办公室内解决,要这样子相见了?我们还是别进去吧。”
“为什么呢?”司徒震有点失笑。“你忽然觉得跟我一同来这儿会尴尬?”
“不,不,我有个很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像……”史俊文很艰辛才圆了一句,说:“大难临头。”
司徒震也微微一愕,随而镇静下来,说:
“别傻!我们要谈的是要紧公事,只一会儿工夫就可以走了,你快去收拾,回头还来得及到赤柱去吃宵夜呢。”
女佣开了大门,轻声地向史俊文叫了一声“太太”,然后俊文往睡房走,女佣就把司徒震带到劳子均的书房去。
劳子均的书房,设有个小酒吧,他招呼司徒震说:
“要杯什么饮品?”
“不!”司徒震摆摆手:“不客气,我只要茶。”
劳子均笑笑,自斟自饮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拔兰地。那棕褐色的液体贮在水晶杯内,荡来荡去,竟有一份出奇明亮的吸引。司徒震看着劳子均手上的酒杯,一时间出了神。
劳子均微微呷了一口酒,说:
“我相信你找我,跟我找你的原因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君度大酒店的认股权证。”
司徒震愕然,抬起头来,看牢劳子均,只见他眉毛频频向上扬,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问:
“是不是?”
“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奇怪,你怎么可以在市场上抛售比你手上持有的股数多出一半的君度认股权证?”
“那是一个人为不小心所导致的错误。”
“绝不能成为推卸责任的借口。”
“故此,我来,是想谋求补救的办法。”
“很好,你找对人了,我相信市场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替你想办法。”
劳子均转了个身,再替自己添酒。
司徒震仍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还以为困扰已露曙光,立即说:
“你手上,或者史家手上持有君度认股权证?”
“毫无疑问。”
“可以卖给我?”
“价高者得,事在必然。”
“你请开价!”
“司徒家的身家有多少?”
司徒震愕然,不晓得答,稍一会儿,他才说:
“这不是说笑的时候。”
“当然不。”劳子均答。
“那么,何出此言?”
“顺理成章而已,抛空认股权证,如果肯定你无法凑数,就可以予取予携。”
“不会凑不够数,极其量是张罗奔波一点而已。”
“此言差矣。你不是不知道的,每间公司发行过的认股权证数目是人人皆知的,如果我手上持有大部分,确定市面剩下的极少,这极少的数目,即使尽入你手,也不足以填补你抛空了的数目,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司徒震霍然而起,震惊得牙关打颤。
“你有预谋?”
“既有预谋,又有意外。前者,大概不用我多解释了;后者呢,是你和你的宝贝史俊文双手奉送的。老兄,常言有道,朋友之妻不可窥,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劳某人了。通奸呢,在今时今日,中小户人家或许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但在我们这个社会阶层内,可不是一件小事。最低限度可以成为整个企业财经界内半年轻松惹笑的话题。这个侮辱,已经值得我问你要半副身家作赔偿!”
司徒震原本苍白的面上变了颜色,额上的青筋尽现,他从不提高声浪说话,这次是例外:
“你已白白获得我名下百分之十五君度股权,那就是代价。”
“我告诉你一千万能买下成间香港银行,你都信,幼稚!物与价不成正比,就不会是真的。司徒震,你从小食爷饭、着毑衣,太不知道世界艰难了。”
“我且不知人心阴险!”
“谁说不是呢?司徒震,我对人们的谩骂、欺负、诅咒,是太熟识、太习惯了!我完全无动于衷,只有一件事我会动心,财富权力之外,别无他人他物了!”
“你以为我会屈服?”
“当然,你有选择吗?”
“乘机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