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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厚待士子,出现**,一般都是不了了之,把读书人的毛病都惯出来了。指着巡抚的鼻子骂算什么,指着总督的鼻子骂也是常有的事情。就这样,还经常没有能把他们怎么地。
陈燮可不惯他们这个毛病,二百士兵上来,一顿暴揍,不过一刻,全都蹲在地上,抱着头呻吟。陈燮等现场都安静了,这才上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一群所谓胸有浩然正气的读书人,这会都跟孙子似得,蹲在地上低头不语。
“没人说了吧?那听我说。”陈燮回头,示意张秉文不要着急。然后看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紧不慢的大声道:“四月,旱情初现端倪,本宪多次发出布告,要求粮商不要囤积粮食,尽快出售,安定市面。结果呢?粮价一路走高,本宪派人多次询问各家粮商,都说手里没屯粮。当是的询问记录,都有记录在案。有鉴于此,本宪这才派人去采购粮食,并邀请登莱粮商到济南,开设临时专售粮店。目的就是为了稳定粮价,保证城内的安定大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埋人三部曲(续1)
第三百九十二章埋人三部曲(续1)
“本宪就奇怪了,当初粮商说了,手里没囤积粮食,白字黑字记录在案的。怎么轮到你们站住来,说什么粮食运出城外,救济其他各府的百姓?各位济南城的父老,你们都说说,这事情怪不怪?难不成,这些读书种子,都是粮商的爹不成?粮商都说没粮食,他们说有。”
陈燮这番话,算是狠狠的把这些读书人的软肋给捅一下。一时间围观的百姓骚动,陈燮举起手,百姓安静下来,陈燮又继续道:“本宪正在与各位大人商议救灾一事,正在发愁没粮食呢。现在好了,你们说有粮食,那好,谁告诉本宪哪家粮商囤积了粮食没有发售?”
现场一片死寂,一干读书人蹲在地上,没有人站起来说话。这一刻,这一张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变得如此的丑陋。宋光兰带着提学官来了,赵教谕也给带来了。
三人走到陈燮跟前,宋光兰拱手道:“中丞,人都叫来了。今天要不查清楚,是谁在带头闹事,扰乱城内百姓正常购粮,破坏城内安稳,本御史便参某人一本。”
说完话的宋光兰,眼神不善的看看孙提学,这位老先生有六十多岁了,平时不太管事。反正他是个监督官,府学的具体事务,都不由他管。倒是陈燮的权利不小,乡试的时候有巡抚坐镇大局。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些读书人的前途和命运。不过话说回来,正常的巡抚。三年一调任,走了也就管不到这些读书人了。这也是读书人胆子肥的原因之一。
孙提学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岁数大了,不喜欢管事。眼下正值抗灾期间,他的事情就更少了。这会被这帮读书人闹腾着出来,心里也是憋着火。看看省级的三位大佬都在场,他要是不处理好这个事情,今后在济南别想呆了,赶紧谋求调走好了。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值此多事之秋。各位大人忙的不可开交。你们倒好。跑来闹事,扰乱衙门的正常办事秩序。真是枉读圣人诗书。说,是谁带的头,站出来。不要连累大家。”孙提学杀气腾腾。这个时候当然是要官官相护。别说陈燮站着理,就算没理,也要帮。
一群读书人都蹲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抬头。孙提学冷笑几声道:“好,好,好。”说着朝陈燮拱手道:“中丞,您都看见了,本提学有监察之责,还请中丞做个见证。今日凡到此闹事者,一律记录在案,夺其功名。此等处置,不知可否?”
张秉文这个时候着急了,赶紧上前道:“孙提学,冷静,冷静。这些读书人,考取功名都不容易,给他们一个机会。”说着张秉文对一干生员喊:“大家都别傻蹲着了。今天的事情,本官都看见了。确实是你们无理取闹,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千万不要再傻下去了,赶紧把带头之人指出来,免得提学大人下重手。”
陈燮见状,淡淡道:“张大人,我给你面子,这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没一个交代,可别怪本宪不讲情面,不给读书人面子。”说着陈燮转身就走,宋光兰朝张秉文拱手道:“张大人,在下可都看着呢。今天的事情,没个交代,君前是要参一本的。”
张秉文这会反应过来了,被陈燮和宋光兰联合给坑了。不过他也没在意,考个功名多难啊,能救下这些读书人,被参一本也是值得的。
孙提学这个时候突然看着赵教谕道:“赵兄,往日里人前滔滔不绝,怎么今日一言不发?”这一刀捅的狠,果然是熟人捅熟人才伤的重。这俩平时来往很多,称兄道弟的,关系很不错。这会孙提学一句话,就给赵教谕推到悬崖边上了。孙提学也是无奈之举,不找人背锅,陈燮那边交代不过去,回头宋光兰弹劾自己,张秉文和陈燮也不会放过他。
一个御史、一个布政司、一个巡抚,文官体系的人都弹劾他,提学官还怎么做?自己收拾收拾滚蛋好了。形势很清楚了,陈燮这边在后面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继续处理公文。
一个时辰之后,宋光兰进来了,拱手道:“思华,查清楚了,都说了。赵教谕勾结本地粮商风从月等十余人,煽动士子来巡抚衙门闹事。目的是为了开门禁,放粮食出城。”
张秉文进来了,一边走一边骂:“奸商,都是奸商。中丞,事情牵扯到德王府,还望慎重。”明知故问的陈燮做出奇怪的表情问:“怎么就牵扯到德王府了?”
“哎,这事情是这样的。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都比较高。外面那些读书人里头,有十几个是拿了王府的好处来的。德王在城里有三家粮店,每年不少进项。今年还这么搞,打算捞一笔。结果中丞紧急调来粮食,并且设禁止粮食出城门。德王那边有个管家,找到几个家境不好的读书人,让他们联系同窗闹一闹。”跟着张秉文进来的孙提学也说话了,事情渐渐的清楚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低着头的赵教谕,陈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几个人也是横眉冷对。实际上因为有了魏岳这个带路党,陈燮早就知道了这些人的勾当。
张秉文看看赵教谕,叹息一声道:“中丞,这些粮商背后,都有些关系。还是不要闹大的好,尤其是牵扯到德王府和奉国将军。”
陈燮沉吟再三,看了一眼赵教谕,淡淡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是德王府,身为宗室,不思为君父分忧,反倒趁机发国难财。这一会不让他们吃点教训,下一回他们更放肆。赵教谕,我劝你还是称病回家吧,不然大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赵教谕一脸苍白,朝陈燮拱手道:“多谢中丞,在下这就回去写辞呈。”说完转身狼狈而走,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背影。这一次,还算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陈燮继续道:“参与此事的粮商,全都拿下。这个没问题吧?张大人?宋大人?”
宋光兰很干脆:“没问题,情理之中。”张秉文也点点头:“应该的,奸商该死。”
陈燮看看孙提学:“带头闹事的生员,革除功名,以儆效尤。这个,没问题吧?”
孙提学松了一口气,赶紧道:“没问题。”对孙提学来说,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现在背黑锅的是赵教谕,他算是逃出生天了。
陈燮最后道:“宗室之事,自有君父决断。德王在济南,纵奴抢夺民产,夺人妻女的案子,卷宗在刑名处堆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明白。本宪当亲自写奏本,上奏君父处置。涉案的粮商,一律罚没囤积的粮食,并每人交罚金五千两,此事就到这里吧。”
济南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共十八户粮商被牵扯到其中,粮店本封门,人被抓进监狱,交了罚金才放人。德王府外,多了一队士兵,京师回话之前,王府内部的人,一律不许出门。想采买事物,拿银子来,有人代购。这个价钱嘛,自然就不会便宜。
夜幕降临,曲阜城外一片黑暗,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城头上倒是点了不少火把,城下的百姓聚集处,深夜之后火把全看不到了。
城上的士兵,到了下半夜撑不住了,城下的百姓连续五天都没啥动静,渐渐的松懈下来。值夜的士兵在打瞌睡,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黑暗中,一群黑衣人悄悄的钻出开,摸到城上。黝黑展览的刀锋在脖子上划过,丝毫没有惊动那些正在城墙上熟睡的士兵。
城门咿咿呀呀的打开了,吊桥放下的时候,总算是有人迷迷糊糊的醒了。睁眼一看,城下无数火把突然点着了,吊桥正在落下,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城破了!流贼进城了!”一声惊悚的高呼,惊醒的士兵们看看城外数不清的火把,还有正在落地的吊桥发出轰的一声,顿时一哄而散。
火把组成的火龙冲进县城,数万流民如洪水,灌入曲阜县城。孔府乃是城内最大的宅院,千余精壮流民,在一群黑衣人的带领下,杀向孔府。府内家丁都被惊动,纷纷据院墙而守。
弓箭射来,不断有流民中箭倒下,前进的势头为止一滞。黑暗中,突然响起嗖嗖的声音,几十枚弩箭射出,七八个家丁被射中,落在地上惨叫。
被惊醒的孔家族长孔胤植,这时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出来,站在大院子内瑟瑟发抖,声嘶力竭:“都给我顶住,打退流贼,赏银一千两,不,五千两。”
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号子声,轰的一声,大门剧烈的震动。家丁冒死露头射箭,立刻被弩箭点名,掉下来好几个。再无人肯上去。孔胤植平日待下人刻薄,此刻家丁的抵抗意志并不强烈,孔家上下几百号人,在惶惶之中不知所措,哭喊声震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埋人三部曲(续2)
第三百九十三章埋人三部曲(续2)
轰的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激起一团烟尘。家丁们纷纷后退,一些死忠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很快被人潮淹没。这一夜,曲阜县城满城火光,十里之外可见。
济南,巡抚衙门办事房。
“什么?曲阜县城被流民打破?”巡抚陈燮脸上的惊讶,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在震惊,为这么快就得手而震惊。
张秉文惶惶不安的看着来报信的兖州府衙役,追问道:“赵富春呢,他在干什么?兖州府粮仓不是粮食充足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燮腾的站起道:“现在没时间去追问这些了,本宪立刻带兵去兖州,为防万一,登州总兵苏皓宸率部往东昌府。参将王贲,率部往青州府,务必将乱局控制在兖州府的范围内。张大人,济南交给你了,立刻向陛下奏报吧。”
急促的军号声响起,城外新修的新兵营内一派紧张,身着墨绿色军装的士兵,全副武装跑步集合。集合完一队,立刻出发一队,甚至都不等大队。
五个新编的加强队,连夜举火南下。半年多的好吃好喝,严格训练之下,新兵的行军能力肯定不是问题。一路小跑穿城而过,城门口处,陈燮在马背上看着士兵跑步出城。
“不过短短半年,这些士兵就练成这样,中丞威名名副其实。”就算是外行,张秉文看看这些士兵。也能感受到训练有素。
陈燮皱眉,怒不可遏道:“该死的赵富春,还有任城卫指挥使。”
张秉文现在全无主张,平时动动嘴还行,出了事情只能指望陈燮。听陈燮这么说,立刻道:“中丞放心平乱,京师奏本,卑职一定与宋大人商议之后,写的清楚明白。”
这话两人算是心知肚明了,这时候最要紧的是自保。毕竟曲阜被破。孔家难逃一劫。陈燮、张秉文和宋光兰。这会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必须团结起来,找人背锅。正常的情况,只要陈燮快速平乱。搞清楚情况是下面的人犯的错误。陈燮等人的罪名就不会太大。
“济南至兖州。官道近四百里,最快也要走上五天,等我到了。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尽力吧!”陈燮无奈的说完,策马跟着队伍往前走。黑暗中长龙在蜿蜒,一脸无奈的张秉文咬牙切齿的看着兖州的方向,愤愤的转身回去找宋光兰。
刚回到衙门,就听说一个新的消息,都指挥使病故了。是不是病故不知道,肯定是听到了兖州的消息,惊吓过度了。兖州的任城卫,那是他的指挥体系之内的,曲阜被流民打破,他的责任可不小。就算陈燮不为难他,皇帝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上了年纪,惊吓过度,然后就死了。就这样,家里人除了报丧之外,没有大肆操办的意思。
“死了一了百了么?做梦!”宋光兰气急败坏的怒骂,陈燮上任之后,一直没顾得上整顿卫所体系。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宋光兰本能的想着,这都指挥使死了也得背锅。
“曾进宝呢?”张秉文提起兖州分守道,这职务平时住在济南,定期巡视各个卫所。他的责任也少不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不露面,真是太不应该了。愤怒的张秉文,直呼其名了。
“派人去通知了,该到了。”宋光兰话音刚落,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曾进宝上吊了。张秉文和宋光兰目瞪口呆,宋光兰站起道:“我去查吧,弄清楚了回来再写奏本。这一关看来不好过了。”
张秉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光兰离开。这一下他知道事情要坏了。宋光兰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了回来,锦衣卫千户包成带着一群人,拥着镇守太监王德化进来,给宋光兰堵回来了。
王德化拱手道:“事情咱家都查清楚了,兖州、东昌两府的官员,勾结分守道、分巡道、指挥使,利用运河便利,大肆贩卖官仓粮食,欺上瞒下,罪大恶极。直接导致兖州、东昌两府面对旱灾,无粮赈济,造成流民造反一案。”
张秉文略带迟疑,还是质问道:“这案子,中丞和有司,事先怎么不知道?”这话一说,宋光兰的表情也不好看了,盯着王德化。心道,这个没卵子的阉人,现在说的这么清楚,早干啥去了?早说一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王德化的出现,瞬间完成了拉仇恨的任务。这帮文官别的能力不强,内斗的水准一流。原计划要抖一下威风来着,突然想起一个事情,陈燮是文官了。这种局面下,文官自然要抱团取暖的。王德化可以不在乎张秉文和宋光兰,但是他怕陈燮。
王德化当场就呆住了,暗自掂量,咱家想差了。这事要是牵扯到陈思华,陛下未必能办他,咱家肯定要吃板子。事先知道了怎么,怎么不奏报?就这一点,咱家也逃不了干系。
政治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这一点陈燮做的很出色。不知不觉中,山东官场在这个问题上,已经绑一块了,核心就是陈燮。谁想这个时候讨便宜,肯定群起而攻之。
“咱家也是才知晓的,这不立刻来告诉各位大人了么?”王德化临时改了口,本来他想说:“东厂、锦衣卫查案,还要知会你们?”这个时候的王德化,还没想明白,其实自己也掉坑里了。兖州、东昌二府,盗卖粮库的事情,之前他就有所耳闻。东厂和锦衣卫都在查,正经的他要告知陈燮一声。不过下面有人怂恿他,这案子还是自己查的好,不然被陈燮抢走功劳。等查清楚了突然公布,没准还能拿一下陈燮。
对陈燮怨念深重的王德化,自然是想拿这个事情摆陈燮一道。没想到,计划好好的,事到临头才明白,一旦山东官场都拧成一股绳了,这事情真的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好了。
原因无他,牵扯太大。事情一旦大了,皇帝都得和稀泥,别说一个没卵子的太监。更要命的是,司礼监的曹化淳,跟陈燮关系不错,大伴王承恩,也颇为喜欢陈燮。王德化敢于惦记陈燮,那是建立在陈燮一个人的前提上。现在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整个山东官场的时候,他立刻就耸了。本来他提前说一声,事情可以避免的,现在在按原计划搞,他属于知情不报了。想到这里,王德化怨愤的看了一眼锦衣卫的千户包成。
陈燮在路上走了六天,才赶到兖州。这时候兖州府外面已经看不到流民了,一个都没有。就算这样,城门依旧紧闭。陈燮派人到城下喊门,城头上的小兵战战兢兢的看着城外的大军,赶紧去报信。兖州守备是个小官,先去的指挥使处,结果发现指挥使吞金自杀了。掉头去了知府赵富春那里,结果这位先一步把小妾推井里,自己在书房里上吊了。
同知、守备,成了文武领衔了,只好一起出来开门迎接。陈燮连城门都没进,挥挥手,士兵一拥而上,一干兖州文武,全部拿下后,陈燮才淡淡道:“当初欺骗本宪时,没人出来说话。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陈燮坐镇兖州,派出两千人去济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