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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带有陈氏飞鹰标志的马车,在侍卫的保卫下出现在街道上时,人们才知道陈阁部从华亭到了南京。这让官场上的人群颇为欣慰,陈阁部悄悄的来,就是不想打搅大家平静的生活。文官们也不太愿意跟陈燮有太多的瓜葛,这样大家都好嘛。不然陈燮大张旗鼓的出现,你们是去迎接好呢?还是去迎接好呢?
陈燮在文官集团那里不受欢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习惯了独来独往,特立独行的陈燮,根本就不会在乎他们的看法。这一次发生的意外,陈燮的心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更加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一门心思加快自己的步伐,谁来拦着直接灭了他,没时间跟他磨牙。这就是陈燮现在的心态,大步向前冲吧。
京师,钱谦益总算是得到了朱慈烺的召见,提前准备的很充分,早早的起来,天还没亮就等在宫门之外。来到京师之后,钱谦益才发现很多事情跟自己了解到的还是有不小的出入。陈燮在京师的官场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存在感,实际上在官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陈燮带来的变化。京师之行,被问到最多的问题,还是跟陈燮有关的。
前来领路的是个小太监,在前面小心引路。钱谦益收拾心情,不紧不慢的跟着走,一直到了平台,这个地方在大明官场名声可不小,不少人都在这个起飞,崇祯年间更多的则是起飞后的陨落。朱由检在绝大多数官员的心目中,当的起“刻薄寡恩”这四个字。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之下,陈燮站出来,在其庙号确定上,及其强硬的确定了一个“圣”字。尽管只是听到一些说法,钱谦益还是能想到,当时的陈燮是何等的霸气。
难怪,曾经的战友杨廷麟、卢象升这两位,现在对陈燮的态度也发生了变换。传闻中内阁在陈燮离开之后,变得更加的团结了,不知真假?一边走,心里一边胡思乱想,钱谦益被安排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这个让他有点奇怪,以前不都是凳子的么?
没有等太久,太监吆喝一声:“万岁爷驾到!”钱谦益赶紧站起来,准备行大礼。朱慈烺老远就说:“不必了,这个礼数已经废除了。今后除了大朝会,一律不必大礼参拜。”
小皇帝看上去有点激动,不是因为看见了钱谦益激动,而是钱谦益带来的消息。可以在南洋征收关税和商业税,对大明国库的重要性,根本就不用考虑太多就能明白。
“臣钱谦益,见过陛下。”钱谦益还是很明智的准备扣头行礼,给朱慈烺伸手扶住道:“牧斋先生,真不必如此,此事已经列入大告。”
“臣在野时,曾闻陛下有仁宗之像,今日一见,方知传言有误,陛下已然不在仁宗之下。”钱谦益派马屁虽然有点直接,但是朱慈烺听着心里真的很舒服。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留在史册上的名声非常的看重。尤其是皇帝,更是看重这个。要不怎么朱慈烺对陈燮的信任度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呢?不就是因为当初朱由检的庙号,陈燮站出来压制了群臣么?
客观的说,从法律上确定这个礼数,改动了朱元璋留下的规矩,这一点在文臣看来,“仁”字是肯定跑不掉了,只要对士大夫有好处的事情,自然是会得到文人的大力吹捧。
“朕很好奇,牧斋先生是如何说动陈阁部,同意在南洋各地征税一事。”坐定之后,朱慈烺直奔主题。钱谦益危襟正坐,听完之后却露出苦涩的表情,精湛的演技无疑增加了朱慈烺的好奇心,又脑补了一句:“朕也知道,此事不易啊。朝廷可是一个大子都没出,也难怪姐夫心里不舒服。换成是朕,也不会轻易松口。”
钱谦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了,似乎是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感觉,面红耳赤的,好一阵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吐出一口浊气,长叹一声:“唉,古人云,三人市虎,人言可畏,诚我不欺也。”说完钱谦益还低下头,似乎无语的摇摇头。
这一下朱慈烺的表情也很精彩了,呆呆的看着他道:“怎么?爱卿何出此言?”
钱谦益这才抬头,拱手正色道:“陛下,臣请杀造谣传谣者。”
朱慈烺腾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爱卿,细细道来。”
“陛下,臣起初也是一样的心态,认为南洋等地皆由陈阁部打下,耗费巨大并福泽朝野,征税一事确实难以开口。见了陈阁部之后,厚颜提起此事,阁部却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朝廷税吏依法征税,岂有不能之理?那样虽说是陈某力主征发而得,然其也是大明疆域的一份子,如何就不能征税了?”
一番话说完,朱慈烺直接一屁股坐下了,呆呆的看着钱谦益,似乎他在讲一个神话故事。
关于税收的问题,朱慈烺的耳朵里听的满满的话,都是跟陈燮不对付的各种猜测。自打陈燮离开之后,客气一点的文臣,提议收税就行,不客气一点的,直接要皇帝下旨,收回陈燮打造的海军归大明兵部管理。提这个意见的大臣,朱慈烺想一脚踹死他,真是说大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拿什么去收人家花了海量银子打造的海军?收回来又拿什么去样?
还有更离谱的,说什么可效当年郑和前鉴,尼玛,敢更作死一点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有恃无恐
第六百九十三章有恃无恐
“思华先生还说了什么?”朱慈烺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下意识的称呼又变了,似乎回到了当年跟在陈燮屁股后面乱窜的时候。
钱谦益道:“陈阁部还说,先帝推行的改良制度以及陛下对改良的深化,这些才是大明朝最为迫切的事情。大臣们不去关心这些就已经是失职了,为何连续两年海关及商税收入停滞也不关心呢?国库是否充裕,关系到国家的命脉,先帝时期无银可用的局面,难道他们都忘记了么?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朱慈烺的表情陡然一冷,腾的站起来道:“朕明白了,内外勾结,中饱私囊。廉政公署难辞其咎!某些奴才该死!”
钱谦益又道:“陈阁部还说,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大明成雄于世界,靠的是国家的硬实力,而不是什么道德文章。如今的大明,正在进行一场工业化的初级革命。为何说是初级革命呢?理由很简单,缺乏足够的合格的产业工人。”
朱慈烺又坐下了,心里就跟被无形的绳子牵着走,下意识的追问:“这话怎么说?”
“实际上这些年大明的总税收应该是大幅度增加的,据查,大明范围内,每年新增加工厂及作坊三千余,而且保持每年接近两成的递增。这些新增加的企业,是要交税的。抛开税收不提,这些企业是需要工人的。以前大明合格的工人,完全靠经验积累而成,一个工人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才能算勉强合格。这样的培养速度,跟不上发展形势,反过来制约了发展。所以,陈阁部说了这是工业革命的初级阶段。如何才能达到高级阶段?只有大力推行义务教育。有文化的工人,能看的懂各种图纸和数据,这才能叫合格的产业工人。臣惭愧,很多新词,臣也不知啥意思,陛下还是日后问阁部大人吧。”
钱谦益及时的闭嘴了。就在朱慈烺脑子混乱之前。新的内容太多了,朱慈烺根本就弄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国家的工业化,没有足够的产业工人来源,你谈什么工业化?没有完善的义务教育体系,又哪来的工业化?这东西就不是你有钱就能搞起来的,有钱买机器设备,没人来使用,你这钱等于丢进水里了。
朱慈烺突然觉得。自己在陈燮走之后,那种轻松的感觉真是太愚蠢了。面对陈燮的时候,会觉得有压力,真的等陈燮不在时,发现自己少了一个最大的依靠。
沉默良久,朱慈烺才起身道:“爱卿,辽东巡抚一职,朕会要求吏部尽快办理。”
钱谦益走了。朱慈烺回到后宫,第一件时间就是让人把老周叫来。目光如刀一般的看着他道:“朕待你等如何?”老周当即跪下,口称:“万岁爷就是奴婢等的再生父母。”
朱慈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那好,朕来问你,为何商税司和船舶司的收入,两年以来一直没有增加,过去还有零有整的。这两年干脆就是一些整数。账面上也是如此,狗奴才,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老周直接瘫软在地,朱慈烺登基以来,受益最大的就是这些东宫旧人。商税司、船舶司这两块肥肉。充斥了东宫这些新贵和其利益关系。如果只是小小的贪一点,朱慈烺也能容忍。现实是这些人的胃口很大,每年递增的百分之二十啊,这是什么概念?收入都快赶上内库了。
尽管尽力遮掩了,皇宫里的消息传出来的还是很快。老周在宫内被剥夺一切权利,看在多年的情分面上,打发去城外的皇庄当一个小管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在家中上吊自杀。短短三天的时间,皇宫内的太监换了三十余人,多年不见的锦衣卫缇骑,再次用暴烈的马蹄声提醒人们,他们还存在。
锦衣卫冲进都察院,一口气抓了十六个官员和内监,辽东,山东,江南,随即也是缇骑四出,到处抓人。好些年没看见这一幕的大明官场,突然发现这个现象后,每十天一次的大朝会上,爆发了一场君臣之间的对抗。
内阁权柄日重,一般的事情内阁就处理了,稍微难一点的事情,御前会议就搞定了。大朝会现在多少有点走形式,一般的情况下不会谈政务。只有当御前会议无法解决问题,才会放在大朝会上去商议。
朱慈烺也习惯了十天一次的大朝会走过场,有事说事,没事就是内个六位大臣,例行向皇帝和群臣汇报过去的十天都有什么事情,都是怎么处理的。至于为何如此处理,他们不负责解释,只需要得到皇帝的认可就行了。
本以为今日的大朝会还是像以往一样走过场,群臣大礼参拜之后,朱慈烺正准备来一句“有事启奏,无事进入日常”之时,大臣中间出来一个官员,拱手大声道:“臣李遇知请问陛下,锦衣卫缇骑四处,缉拿官员三十余人,不知所为何事?”
李遇知真的不知道么?是个大臣都知道,朱慈烺为何突然发作抓人。问题是这个事情不能让步,一旦让步,今后文臣的地位和脸面便不保。刚有点文臣回到隆庆、景泰年间的意思,突然怎么又回到太祖、成祖、圣祖在朝去了。对付文臣,想抓就抓,想杀就杀?
这个不能忍!
朱慈烺狠狠的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露出冷笑道:“爱卿问的好,朕也有个问题想问爱卿,锦衣卫奉旨肃贪,缉拿贪官污吏,不知有何不妥?”
这句话自然无法说倒李遇知,他早有准备来的,不但不怕,反倒拱手道:“回陛下,肃贪无不妥。然此事之前,内阁、六部、都察院一无所知,臣以为如此处置不妥。日后但凡有事皆按此例,还用诸位朝臣作甚?臣请陛下恩准,此事下不为例。再有事,当经由内阁、六部、都察院商议之后,再行缉拿之举。”
文武百官这个时候意外的整齐,十余人之外,其他的站了出来,内阁六位大臣站在最前面,整齐的向朱慈烺鞠躬喊:“臣等请陛下恩准。”
年轻的皇帝瞬间脸都气青了,坐在龙椅上,一阵呵呵呵的冷笑。这个时候没有站出来的,基本上都是陈燮的人,这个时候不难看出,陈燮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了。文武大臣二百余人啊,只有区区十余人没有站出来,其中九成是武臣。
朱慈烺看着众位大臣,好不易才缓过来,忍着怒火道:“朕这里有一封信,从江南来的。来人啊,给各位大人念一念。”这时候群臣嗖的一下都站直起来了,傻的都知道这信是谁写来的。真要当着文武百官念出来,搞不好就要出大事情。
周延儒毫不犹疑的大声道:“臣请陛下把信交给臣等传阅。”朱慈烺听了这话,冷笑着点点头,手一挥,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周延儒接过着封信,打开之后,六位内阁大臣整齐的围上来,其他人都很自觉的站在后面。
陈燮这信上来一套格式之后,立刻就是一句话:“臣请陛下暂缓肃贪,因为此举将导致有司内政荒废,多则半年,少则三月不能理事。陛下决意如此,还请陛下下旨于臣,可由臣派人接管江南有司、江南不乱,国库收入便损失不大。据臣看来,如陛下决意,百官必然反对,非为肃贪,唯其身家性命也。官场贪腐积弊二百年,欲整治,一在制度,二在严刑峻法,三在高效的侦缉力量。四在持之以恒。诸多细节,此处不一一细说。臣最后再说一句,行之有效的监督机制,才是大明官场诸多弊病的天敌。”
短短的一番话,一张信纸搞定,但是各位内阁大臣默默地看完之后,默默的往后传。
虽然一个字都没提到陈燮要做什么,但是大家都看懂了一个意思。陈燮在发出最强烈的警告,别闹,外面还有我在。
一封信转了一圈之后,文武大臣的脸上都是悲愤,但是没有人再对肃贪提出任何异议。这个时候,朱慈烺把陈燮的信拿在手里,举起来大声道:“有的话,思华先生在心里没说,但是托人给朕带来了话。他说,为何大明有司不敢去南洋征税?很简单,他们心虚,只能喊几句发泄一下不满。他还说,自先帝以来,廉政公署、财政预算、咨议局等等改良,大明十三省,仅有少数省份在认真的执行,其他地方不是能拖就拖,就是做个样子走个形式。好了,今天在这里,朕实话告诉各位,思华先生有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洋不是化外之地。然而,商税、船舶二司,自创建以来,年入国库数字与实际收入存在巨大的差异。朕很震惊啊,抓了一些天家奴才来审问,才发现朕的臣子与内监勾结,上下其手,目前查清的贪腐数额,就不下银圆二百万,这还是刚刚开始,各位爱卿请告诉朕,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满意?”(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廉政风暴
第六百九十四章廉政风暴
气势汹汹的群臣,被一巴掌拍的集体晕过去了。皇权终究是最高权利,一旦这个最高权利还拥有绝对的强大的实力在手的时候,任何挑衅对皇权来说,都是笑话一则。实际上陈燮一直在限制皇权,在很多时候对朱慈烺的任性并不支持。但是在肃贪和监督机制的问题上,陈燮自然不会让步。大明文官集团为代表的士绅阶级,有皇权威胁的时候要挖帝国的墙角,没皇权威胁的时候,自然更加的肆无忌惮。
贪腐这东西只要有人类社会,就无法根除。这是人的天性决定的。号称世界灯塔的某国,看上去政府官员受到了的监督非常的严格,实际上看看大选就知道了,当选总统需要大量的投入,这有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权利和资本之间的交易呢?
客观的说,意识形态这个东西究竟哪种更好,现在没有定论。只能说人类社会总的来讲,一直在朝着一个更完善的制度在发展。当然,本质从来就没有变过。天下大同、**,这些不过是人类YY出来的产物。
好吧,陈燮对贪腐深恶痛绝,因为这种现象对一个国家而言,绝对是毒瘤。对整个社会结构的稳定,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大明是个特权社会,法律上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权社会不搞特权,这个你说的过去么?只能是一定程度上改变这个社会,降低特权的作用。
仅此而已!客观的说,现代社会最接近**的国家,大概是北欧的几个国家。不过就人类社会的现阶段而言,他们那种社会高福利的国家,真是有点作死。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没有一个机制来限制这种本性,而是放任这种本性在社会上的蔓延,不是作死是啥?
呃,有点扯远了!言归正传。一场朝会轰轰烈烈的开始,结束的悄无声息。
得到陈燮撑腰的朱慈烺,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帝这个位置带来的权利快感。兴奋之余。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现在是很爽,那么失去陈燮的支持后呢?再往深层次去想的时候,小皇帝的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东西,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
皇帝、文官集团都是传统的秩序的受益者和维护者,陈燮是你游离于这二者之间的一个外力。三者之间就像一个明朝版本的魏蜀吴,最强大的魏居然是游离于大明之外的陈燮。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陈燮游离在外围的好处了,大明的本体是君臣之间为上层社会的结构。君臣之间是利益一致的共生关系,同时也是利益矛盾不可调和的关系。(笑。学过马哲么?学过**思想、邓小平理论么?)
君臣之间出现一种平衡关系的时候,这个国家是稳定向上的,一旦失衡,很可能就会出现不可控的现象,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比如朱元璋杀功臣跟杀鸡似得,朱棣诛九族不够,还附带一个十族,还有什么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