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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出来估计一只手都够用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陈子龙是有答案的,如今的江南士绅,哪个不是跟着陈燮后面发财啊。南洋、印度的香料、铜、各种宝石,海量的财富,用船队运回大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江南这些士绅豪商,真的能干的出来各种你想不到的事情。仅仅这个就算了,大明本土的那么多企业从哪来的?都是地主老财把家里地窖里埋的银子挖出来,才有的那么多企业。
跟陈燮作对?那造出来的东西卖给谁?这还不仅仅是士绅豪商的事情,南京城里的勋贵,官员,哪个家里没有船队跟着出海发财。京师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不因为陈燮在海外拓展疆域挣的盆满钵满。别人要造反,天下可能都会声讨。陈燮要造反称帝,半个大明都能传檄而定,打都不用打,就是举一个旗号的问题。
这个后果真是太可怕了,一旦刀兵再起,陈子龙想到就觉得浑身发冷。
“阁部!在下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陈子龙找了一句没营养的话来应对。
陈燮苦笑摇头道:“我对龙椅没兴趣,我关心的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命运和未来。算了,不提这个了,帮着拟一封信,随便打发了他们。我懒的跟他们较劲,事情多的做不完呢。”
说白了陈燮就一个意思。大明这帮文人没资格谈垂拱而治。或者说,他们说的垂拱而治跟陈燮理解的不是一个东西。陈子龙不是一般人,很快就缓过劲来,很执著的问:“阁部,垂拱而治,如何能实现?”
陈燮很惊讶。这家伙居然没有被吓住,笑了笑道:“制度,君主立宪制度。”说着转过身去,从书架上翻出一本白皮书丢给他道:“拿去看吧,这都是我的想法。”
陈子龙如获至宝的接过去,捧着这个东西立刻就站起来道:“阁部,回信一事不要着急,待子龙看罢这个再说。”陈燮摆摆手,没有再说话。
陈子龙回到自己的住处。迫不及待就开始看,这白皮书是以手稿的形式出现,看着就很高大上。如饥似渴的陈子龙,根本就不知道,陈燮其实是挖了一个坑,等着他这个阶级自觉往里跳。打开第一页,陈子龙看见的是一段序言。“自秦一统一来,华夏前年帝国。盛衰沉浮,朝代更迭。兴亡百姓苦……。”
越是学问高深者,越容易被陈燮这种高举某种大义旗号的忽悠。中国人信天命,好啊,陈燮上来就说天命。如何才能不失去天命?历史已经证明,就算有祖宗保佑,也难以逃脱改朝换代的命运。天命变成别人的。为什么?
是君主的错么?答案是否定的,与君主无关,此制度之故也。因为现行的制度,无法保证每一个君主都是有为圣君,就算有一时之天命。也不会长久。把国家的命运交在一个手里,寄望圣君当朝本身,就是违背了天命的举动。上天给了君主天命,不是让他来为所欲为的,而是让他来带着天下子民过好日子的。天子就算是受命于天,也是一个凡胎**。是人,就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是人就会犯错误。
治理国家的过程,就是一个尽量少犯错误的过程。天子不过一人尔,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所以上天要天子做的事情,不是什么事必亲躬,大权在握。而是由天子来掌握这个国家发展的方向,具体的事情则要让臣子们来分担。天子有天命护身,那么臣子呢?通过什么来保证臣子的权利?答案很简单,制度!这个制度就叫君主立宪制度,这个制度的前提,三权分立。序言之后,陈燮开始一条一条的说下去,不谈什么民主自由的废话,这玩意在大明不适用。还是继续谈天命,谈子民,上天要君主保证子民的利益,否则就是失德之类的话。
打发了陈子龙,陈燮在书房内再次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现在的大明,脚步明显太慢。陈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跟这些君臣来消耗。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个是让大明慢慢的走上君主立宪的道理,自己则去海外拓展。另一个则是很干脆的,采取强硬的手段,先放下海外的拓展,搞搞清楚大明内部的制度建设。第三条路则比较简单,陈燮在海外立国称帝,让大明自己去折腾。
实际上这三条路,陈燮都不满意,更希望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现在看看陈子龙这个表现,陈燮觉得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就是通过利益,把大明的文官集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在短时间内把君主立宪的基本框架搭建起来,其他的让大明自己慢慢去补充。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陈燮可以专心拓展海外,不用为大明内部的纠纷伤脑筋。
通往后院路上的陈燮依旧烦躁,难以平静下来。大明的君臣,在权利之争上从来就没有平静过。不管哪一边站了上风,都不会对另一边手软,生怕给对手死灰复燃的机会。每一个皇帝都会拼命的去维护皇帝的权利,就算是经历来了几乎亡国之乱的朱由检,也没有例外。在一定程度的妥协后,还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很多后招。
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这一点陈燮完全理解。问题是历史已经证明,大一统的君主集权制度,根本就没有出路。还是那句话,你无法保证没一个皇帝都是朱元璋和朱棣。就算是这两位皇帝,他们对内的控制强大,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之处。
抬头看看远处,天地之间全是雨丝,静静的没有一点风。潮湿,闷热的梅雨,让人烦闷,有发泄的冲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胡姬的院子,干脆迈步进去,守门的丫鬟见他来了,立刻侧身万福见礼,伸手要来接过陈燮手里的伞,被抬手挡住道:“你才多高,垫着脚都未必能打好这伞,前面带路吧。”
胡姬的住处铺着木地板,这是为陈燮准备的,每次来都要看她舞蹈,自然是木地板上赤脚舞蹈才行。门前换了鞋子,陈燮迈步进来,屏风后面出来的不止胡姬一个,还有一个艾娃。这两人怎么搞一起了,陈燮没有多想,往沙发上一坐,露出疲惫之色道:“免礼了。”
两人道了个福便起来,互相交换个眼神,胡姬去了门口,交代丫鬟出去把门不提,转身回来立于陈燮身后,脑袋靠在两团弹性极佳的柔软之上,指尖在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按压,香风自后弥漫而来,疲惫和烦闷似乎好了一些。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睁眼一看却是艾娃,蒙了面纱,扭着露出一段的白皙细腰,踩着节奏摇摆而动。原来这女子来学跳舞,为了讨好陈燮,倒是费尽心机。如今这纳迪姆一家的荣辱与陈燮是一体的,能不能在陈燮这个讨得喜爱,对这对父女很重要。更不要说暗影的消息,纳迪姆这厮在兴海城有个喜爱的印度女奴,给他生了个儿子。藏着掖着,还当人不知道。
按照明朝的习惯,后院里的一切都是陈燮的,虽然陈燮不这么认为,但是不等于别人不是这么想的。越是了解明朝的习俗,越是不会往人后院里去。能进后院的,都是至亲之人。
艾娃跳的极为卖力,看着初学咋练,比不得胡姬那份舞动之际,媚眼传神,勾人魂魄。不过这女子一身的好本钱,下身长裙,上身不过穿条肚兜。舞动之际,身段如蛇,媚眼含春,激烈之处,胸前兔跃。加之一副好长腿,转动之时裙裾飘起,裙下空荡荡,隐约私处。
这就一幕要被周、叶二女见了,定然要撕烂她的脸,打断腿脚丢猪圈里。如此的伤风败俗,无耻媚上。白日宣淫便已经是很无耻了,居然还做这等勾当。说起来周、叶俩女白日里也没少被强推,推拒不过便以裙、帕蒙面,以示丢人。至于到了夜间,倒是一般的竭力奉承。
艾娃才不管什么这个那个的,没有陈燮的宠信,老爹都被丢进大海里喂鱼了。妖女什么的,哪里比的老爷的喜爱重要?胡姬见陈燮呼吸渐渐的重了,停下手里的活,大门掩上,回来见主人依旧盯着看,熟练的跪在身前,樱唇请启,埋首吞吐。
音乐戛然而止,乐师识趣的消失。艾娃止舞上前,低头献吻,一手在裙下动作,免得等下受疼。院子外的雨还在没完没了,把门的丫鬟靠着柱子站着,听声就没了力气。(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决断
第七百零九章决断
晨,雨住,无风。太阳钻出云层,梅雨天让人发霉的感觉还没散去,炙热便扑了上来。华亭新区还好一点,靠着海边,总是有点风来。松江府就够呛了,老城内的人家忙不迭的把能晒的搬出来来晒一晒,再热也要趁着天晴,把该晒的都晒一晒,免得霉变坏了。
屋顶上,空地的竹竿上,很快就挂满了各色的被褥。宁园内也不例外,难得老爷回府,周、叶二女交代丫鬟下人去做事,一起陪着老爷在林荫内休憩纳凉,顺便把该报的账目都报一下。陈燮在江南的产业,主要还是这俩在搭理,虽说纺织业的股份都化在她俩的名下。但是这俩可不敢托大,每个月的进项都得汇报一遍才放心。
满耳朵的蝉鸣,陈燮靠在躺椅上似睡非睡的,两人轮流把账目念给他听。
“春季三个月,报表整理出来了,账房那边来的数据,刨除各种开始,丝绸厂共计产值一百七十万银圆,比起去年同期增长了五个百分点。市场部门那边给了个解释,说是杭州那边的丝绸厂子新出来好几家,价格上虽然统一了,份额却被他们走别的手段占去了。奴家让人去打问了一番,说是杭州那边也没坏规矩,不过是跟番鬼做买卖的时候,搞了些赠品之类的活动。具体赠品是啥,奴家没让他们追查了。”周秀英说完这个,抬手拿起冰饮的碗喝一口。但闻陈燮低声道:“别查了,赠送是福建那边来的陈年茶砖,买一送一,限购一千匹。”
再看陈燮眼睛都不带睁开的,周秀英当是脖子就红了。气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好胆,便是那陈年的茶砖,这买一匹丝绸送一块茶砖,也是了不得的事情。怎么好如此下作,奴家轻饶不过他们。”
叶纤云在一边也皱眉道:“这么做。是不是坏了规矩?”陈燮做起身子,看看气的胸前起伏的周秀英,好一个饱满的熟女,丰腴的身段因为穿的单薄,凹凸有致。当下便伸手在胸前掏了一把道:“行会是个好东西,同时也是个坏东西。能确保利益的最大化,同时也降低了市场的竞争力度。只要不是坏了行情和价格,这些手段就让人去用。坐在家里就能收银子,没有竞争对手的市场。内部再不弄点竞争出来,这一行迟早要败落下去。”
周秀英吃他摆布,身子发烫,看看叶纤云在边上,抬手打开陈燮的坏手:“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避开下人。”说是这么说,年近四旬,还能引发这种事情。心里倒是自豪的很。
“老爷,华亭这边的子嗣单薄了点。不如收了奴家身边的香兰,多生几个,免得将来堏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事情也没个商量的。”周秀英只生了一个,虽然是儿子,但是也担心自己儿子没个帮手。不如让通房的丫鬟也插一脚,免得便宜了别人。
叶纤云听她这么说,本来还没什么想法,当即也酸溜溜道:“妹妹倒是想的周到,奴家正好也是这么想的。身边的湘云。老爷也是沾过手脚的,就是不曾尝肉味道。”
陈燮抓过周秀英,往大腿上一按,啪啪两下,抽的结结实实,丰臀乱抖。
“嫌老爷活的太长不是?”陈燮如是笑骂,周秀英也不害怕,回眸媚眼道:“怎么不好?就像纤云说的,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就差那一层没透过去。就这么怂出去,您舍得,奴家可不舍得。再不嫁人,就真的要做老姑子了。”
两人说的都是真话,陈燮这货有点不是个东西,往日里办事,这俩个通房都是帮衬过的。虽然不是真格的,动手动嘴的帮忙,那是寻常的事情。
大明这个后院的事情,实在是没法说的清楚。陈燮也不理她,抓过叶纤云来也是两下很打道:“你也是个糊涂的,她胡闹,你起哄。”打完之后,陈燮觉得舒爽了,站起哼哼道:“最多一年,老爷就得离开,去南洋坐镇,今后回来的日子就少了。你们两个想想清楚,将来是跟我出海,还是留下来守着产业。”
两人交换了眼神,齐声道:“这地界,可离不开人,偌大的产业,奴家等舍不得。”
陈燮点点头,没在说话。江南这边的纺织业,每年进项不下二百万银圆。这些利润一部分留下来发展,一部分存入大发银行,一部分自己留着。两女虽然握着股份,实际上还是很懂事的把该交的钱都交了。不识趣可不行,现在这俩女的身后可不是自己一个,身后一堆人跟着她们发财,牵扯出来就不是一个两个,是好多人家,成百上千的人。
“老爷,江北那边的棉花,这去年一直在找各种借口,不肯干脆的把货交来。奴家寻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叶纤云提起这个,陈燮其实是知道的,影子在苏北那边有暗桩。
“有人要自己另立门户,这事情都不要多想就能明白。不要管他们,要自己办厂,他们也得有销售渠道。如今南洋的渠道在你手里,又有军队的订单,你还怕国内竞争不过么?”陈燮这么一说,叶纤云就明白了。这是那些土财主们眼红了,原本种棉花能挣银子,抬抬价格叶纤云也不会太计较。现在要自己买机器办厂了,无非就是觉得挣的少了呗。
“那成,等他们的厂子建起来了,国内的棉布价格,奴家直接降一半。不过先说好,回头该交的银子,奴家打算留下来备用。”叶纤云听陈燮这么说,也死了用官场手段去搞死那边的意思。张家人不讲究,勾结其他财主,死活不肯续约,原来是这个缘故。你不仁我不义,那就在商场上斗个你死我活。
“这个没问题,他们要是堂堂正正的血拼,那就跟他们耗着。借张家十个胆子,也不敢用下作的手段。”陈燮这么一说,就是告诉她,把斗争的范围放在市场内是底线。
说起来一直做的垄断买卖,突然有人出来跟她竞争,叶纤云心里很不舒服。如今的大明,要说棉布的买卖,她手里的棉布基本垄断了市场。一个人吃独食,自然是能遇见眼红的。只是张家那边蠢了点,隔着一条长江而已,又不是岭南湖广那边,自己办厂织布,能够占一点本地的市场。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丫鬟进来道:“老爷,卧子先生来了,逢头垢面的,眼珠子红红的,怪吓人的。”陈燮一听这话,赶紧出来见陈子龙,看看这货的样子确实有点狼狈,好像几天没洗澡一样。
陈子龙看见陈燮,立刻扑上来,激动万分道:“阁部,我看完了。反复看了十余回,才算是搞懂了阁部的心思。这里头的事情,除了那个官绅一体纳粮,别的都不难办到。”
陈燮听了他说的,心里暗暗吃惊,心道这个家伙拿了白皮书才两天,怎么看着像不眠不休的一直在领会书里内容怎么实现一般?
“卧子,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你精神好了再说,现在跟你说不着。”陈燮也不客气,直接撵人了。陈子龙拱手笑道:“此文大善,如能一一落实,垂拱而治不再是一个空泛的目标。”
陈子龙哈哈哈大笑,仰面大步而去。陈燮见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猜到他是中了自己的毒了,简单的说就是被洗脑了。为了一个垂拱而治的目标,变得比自己都狂热。以前这个样子的眼神,只有在军队里面才能看的到。没想到,如今陈子龙也会有此反应。
背着手往回走,后院的门口陈燮站出,回头道:“韩山,交代下去,三日后出发回京。”
最终陈燮还是决定要回京师一趟,这一次回去,摊牌是必须的。懒得跟那些家伙再斗下去,如果他们不识趣,那就让他们自己关上门接着斗,别来打扰陈某人的事业就行。
天近黄昏,井台边上,陈燮裸着上身,一桶一桶的凉水浇下来,爽的不能在爽了。这闷热潮湿的天气,每天就这个时候最爽了。反正这里是后院,没人敢来说是非。
俩女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捧着衣服过来,看见陈燮精壮的身材,眼里发热。浑身凉爽下来,换上送来的衣服,干爽的感觉浑身舒畅。回头往树荫下走去,桌上摆着菜肴,边上的桶里是冰块泡着的啤酒,这玩意是一个德国归化民在华亭办的小作坊酿的。偶然的机会被陈燮知道了,吩咐只要在园子里,每天都要这么备着。
捞出冰块里的小木桶,拔出软木塞子,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咕嘟咕嘟的一口干了,冰凉顺着咽喉往下掉,浑身毛孔都是凉爽的,就是这个感觉,真是太爽了。
甩开膀子,陈燮也不等别人,自己动手,又是倒了一大杯。这玻璃杯子,也是陈燮让人特制的,要的就是这个赶脚。想当初在大排档上,光着膀子吃烧烤喝啤酒的岁月,如今还是不能去想,一去想就心里痒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