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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草 1-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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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午后,翠姑和沈其昌一起坐在沙滩上,海面有许多人在载沉载浮的游著泳。一个瘦 瘦的男人在教一个胖女人游泳,那胖女人拚命用手抓著那男人,嘴里发出尖锐的怪叫声。翠 姑笑著看了一会儿,把眼光调到天上,天空是明朗的蔚蓝色,几朵白云在游移著。“云是会 变的,是不是?”翠姑说:“以前我常常坐在那边大树底下,看著云变,有的时候变一只 狗,有时变一只猫,还有时会变成一座房子,或一个城。”
    “嗯,云是会变的,”沈其昌很有趣味的望著她:“你看著云的时候想些什么呢?” “啊,想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都是不会发生的。有时我想我会变成一个公主,住在那 个像城市一样的云里面。”翠姑红著脸说。“哦,是的,每人都有幻想,一些海市蜃楼的幻 想。”沈其昌低档的说,这几句话是对他自己说的。
    “海什么?”翠姑问,“海市蜃楼”四个字中,她只听懂了一个海字。于是,沈其昌向 她解释什么叫“海市蜃楼”,同时把这四个字写在沙滩上教她。翠姑睁大了眼睛,半天都弄 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海市蜃楼。最后,沈其昌不牡的站起身说:
    “哎,你这个笨蛋,你一辈子也不会懂什么是海市蜃楼的,还是快点回去帮你妈卖冰 吧!”
    那天晚上,翠姑为这几句话饮泣了大半夜,她是苯蛋!她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蜃楼是 什么!于是,她明白,在她和那“隐庐”的小主人之间,有著那么大的一段距离,这段距离 是永远不可能缩短的。
    翠姑的伤心一直延长了好几天,因为,第二天她发现沈其昌已经到台北去了,他寒假要 留在台北。于是,又要等待漫长的一年,她才能重新见到那隐庐的小主人。


    海边的夜似乎来得特别早,太阳落山没有多久,那些绚烂的晚霞也转变了颜色,连那白 色的浪花好像也变成灰色了。翠姑用手抱住膝,仍然靠在那棵大树上。风大了,海浪喧嚣著 奔向岸上,又怒吼著退回去。翠姑低声唱起沈其昌常常哼著的一个歌曲:月色昏昏,涛头滚 滚,恍闻万马,齐奔腾。
    澎湃怒吼,震撼山林,后涌前推,到海滨。
    翠姑并不了解那歌词,但沈其昌给她解释过,她知道这是描写夜晚的大海的。所以,每 到夜晚,她就会不由自主的低唱起这个歌来。“翠姑!翠姑!”母亲的呼唤声划破长空传了 过来,翠姑惊跳了起来,一面高声答应著,一面向家里跑去。才走到浴场出口处,就看到母 亲皱著眉头站在那儿,不高兴的说:
    “你每天下午跑到海边做什么呀?吃晚饭了都不回来!快回去,荣生来了,又给你带了 块花布来!”
    “谁希罕他的花布,干脆叫他带回去算啦!”翠姑噘著嘴说,一脸的不高兴。“你别鬼 迷了心吧,荣生那孩子可不错呀!实心实眼的,我们这样人家,能和他们攀了亲……”
    “算了吧,鬼才看得上他呢!锅灰似的……”翠姑诅咒似的说,脸涨得通红。才走进了 大门,翠姑就看到荣生站在那冰室的大厅里,傻头傻脑的冲著她笑,咧著一张大嘴,露出白 白的牙齿,皮肤黑得发亮,和他那身土里土气的黑褂儿似乎差不多少,胖胖的脸上堆满了 笑,看起来不知怎么就是那么不顺眼。
    “喂,翠姑,昨天我跟爹到台北给人家铺草皮,顺便帮你买了块料子,你看靠可喜欢。”
    “哼!”翠姑打鼻子哼了一声,瞪瞪眼睛没说话。
    “还有,上回你说喜欢那种大朵儿的白玫瑰花,我给你摘了一大把来了,都放在你屋里 花瓶里养著呢!”
    翠姑看了他一眼,仍然没说话。其实,荣生倒真是个没心眼的好人,他父亲和翠姑家里 是同乡,以前两家也是结伴儿到台湾来的,所以翠姑和荣生始终是青梅竹马的小伴侣,两家 的父母也都有心促成这件事。荣生的父亲现在有一个小小的花圃,靠卖花儿草儿过日子,倒 也混得不错。荣生很肯苦干,每天天一亮就施肥锄草,花草都比别家的肥。他对翠站是死心 塌地的爱著,两家虽然隔了足足八里路,他一有工夫仍然徒步到李家来看翠姑。翠姑起先也 很喜欢他,只是,自从去年暑假之后,翠姑却再也看不上他那张黑黑的脸庞和那傻气的态 度。看到翠姑一直不说话,荣生有点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的对翠姑看了两眼说:
    “你不去看看那块料子吗?我不知道要买多少,布店老板说,四码布足够了,我就买了 四码半。你上次说喜欢黄颜色,所以我买了件黄花儿的,你不看看吗?”
    “先吃饭吧,吃了饭再看好啦!”翠姑的妈嚷著说。
    在饭桌上,翠姑依然像在赌气似的不说话,荣生那副茫然失措的样子使她尤其不高兴。 但,一想起他徒步八里路来看她,等会儿还要徒步八里路回去,就看在小时一块儿踢毽子的 份儿上,也不该不理人呀!想到这儿,不禁把板著的脸儿,放柔和了一点儿,望著他说:
    “你妈好么?”“好,汉汉汉。”荣生一叠连声的说,看到翠姑开了口,如获至宝般的 笑著,一面拚命用手摸著脑袋。翠姑望著他那副傻头傻脑的样子,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 来,荣生看到她笑了,也莫名其妙的跟著笑了。
    晚上,当荣生走了之后,翠姑的妈在灯下缝著衣服,一面望著翠姑说:“不是我说,荣 生还真是个好孩子,心眼好,肯努力,我们还求什么呢!哪一种的人配哪一种的人,像我们 这样的人和荣生他们攀亲是最好的了。假如你嫁到有钱人家里去,那才有得是气要受呢! 唉,翠姑,你可别糊涂呀!”
    翠姑垂著眼帘,靠著桌子站著。桌子上那瓶白玫瑰,在灯下显得朦腚胧胧的。她摘了一 朵下来,凑到鼻尖上去闻著,一股香气直冲到她鼻子里去。她眯起眼睛,又想起那白皙的、 清秀的、漂亮的青年来。


    盼望中的六月终于来了,跟著它一起来的是燠热、忙碌和喧嚣的人群。翠站靠著柜台站 著,她那长长头发扎著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眼睛茫然的望著门口的黄沙大路。按她的计算, 沈其昌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她还没有见到他。她不能不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因为他很可 能在任何一分钟里出现。
    “喂!拿七根雪糕!”这是一群学生,有男有女。翠姑把雪糕递给了他们,望著他们嘻 嘻哈哈的向海滩走去。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午后的阳光使人昏昏欲睡。
    “喂!翠姑,给我们两瓶汽水!”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她惊觉的张大了眼睛,不错,正是沈其昌! 她盼望了一年的沈其昌!他依然那么漂亮,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他正微笑的看著她,那是她 所熟悉的微笑。“翠姑,你好吗?我们要两瓶汽水!”
    翠姑像做梦似的微笑著点了点头,然后把眼光调向他身边站著的人。立即,她呆住了! 她的目光接触到一个容光焕发的少女,那少女有一对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搽著口红 的小巧的嘴。那是一张非常非常美丽的脸庞。翠姑抽了一口冷气,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么。沈其昌已经拉著那少女的手,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那少女微倾著身子,脸上带著一 个甜蜜的笑容,在低档的对沈其昌说著什么。沈其昌也在专心的倾听著,脸上有一种专注的 表情,汉像除了那少女之外,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一样。
    好久之后,翠姑才能使自己稍稍镇定下来。她拿了汽水和杯子,走到沈其昌的桌子前 面,颤抖的把杯子放在桌上,当她转身走开的时候,她听到了一段对白:
    “你认识她?”那少女问。
    “嗯,去年暑假还和她一起玩过呢,怪可惜的,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璞玉。”“长得倒 很不错,你喜欢她吗?”少女问,声音里带点嘲弄和揶揄的味道。“我喜欢雕琢过的美 玉,”沈其昌说,深深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像你!”少女的脸红了,头低垂了下去。翠姑 可以看见她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暗的浓发。翠姑走回到柜台后面,眼睛空洞的望著天上的浮 云。她又想起去年那个下午,她因为不了解“蜃楼”是什么,他骂她是个笨蛋!是的,她是 个笨蛋,什么都不懂!她又望了望那束著马尾暗的美丽的头。她,那可爱的少女,应该是聪 明的,她该会懂得什么是海市,什么是蜃楼吧!
    晚上,翠姑习惯性的徘徊在海边,仰望著那高高在上的白色楼房。那座白色的建筑物倨 傲的站著,是那么的崇高,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翠姑叹息了一声,让海风高高的撩起她的 裙子,她深深呼吸著那凉爽的空气,沿著沙滩漫无目的的走著。
    走到一块岩石前面,她停住了步子,侧耳倾听著。在岩石后面,她听到有人在谈话,那 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翠姑能确定那声音是属于谁的。她听到了几句话的片段,那些句子都是 她所不能了解的,她猜想他们正在谈著一些类似“海市蜃楼”的话,或者,是英国的诗,中 国的词……
    她把前额靠在岩石上,心中静止得像清晨的海面,没有一点儿波浪。“翠姑!翠姑!”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呼唤,这是一个男性的、鲁莽的、有力的叫声。她站直了身子,静静的 站了几秒钟,然后大步的向前跑去,跑到浴场的出口处,她看到一个粗壮的、结实的男人的 身子笔直的站在那儿,对她嚷著说:
    “你看,翠姑!我又给你带了一把白玫瑰来!”
    她回头对海面望望,海面是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她甩了一甩头,把所有的 “海市”“蜃楼”都甩在脑后,毅然的向前面那个男人奔去。



 

幸运草  十四、芭蕉叶下
    芭蕉叶,茂盛的芭蕉叶,阔大的芭蕉叶,如云覆盖的芭蕉叶。思虹倚著窗子站著,从那 垂著的空纱窗帘的隙缝里向外凝视。芭蕉叶在院子中伸张舒展著,像一个张开的大伞,宽而 长的叶片在微风中摆动,发出簌簌的响声。芭蕉叶,没想到,当日手植的那一株芭蕉幼苗竟 已长成了大树,多快!好像不过一眨眼而已。她眩惑的望著这棵芭蕉,用一种近乎惶惑的心 情去计算它的年龄。于是,她的眼光由叶片上向下移,落在芭蕉叶下那阴凉的树荫下,树荫 下有两张躺椅,而今,躺椅上正有一对年轻男女在喁喁私语著。
    “多快!”思虹重复的想著,迷茫的望著树荫下的少女,种这棵芭蕉的时候,美婷还和 一些孩子们在一边帮忙搬水壶,帮忙挖坑。思虹还记得美婷和那些孩子们手拍著手唱著那支 毫无意义的童谣:
    “小皮球,香蕉梨,满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而今,美婷居然这么大了,大得叫人心慌,成熟得令做母亲的忙乱。约会、跳舞、交 际……纷至沓来。一下子,她好像就失去了美婷了。就像现在,长长的午后,恹恹的时光 里,她被关在屋里,而她那唯一的女儿,亲爱的女儿,正和男友忘我的陶醉在芭蕉叶下。
    那个男孩子,思虹知道他。高高瘦瘦的个子,有棱角的面颊和额头,充满智慧的一对大 眼睛,和一张宽阔而簿的嘴。——说不出是漂亮还是不漂亮,但是,思虹一眼就断定了,这 是个吸引人的男孩子。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男性的吸引力,这引力支配著美婷。思虹不必问 美婷,就可以在她的眼底找出恋爱的供词。这使思虹更加心谎,更加忙乱,更加失措和张 皇。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芭蕉叶下的两颗头颅靠近了,其中一颗——属于女性的那一颗——忽然把头甩了一下, 用眼光搜索的看著思虹所站立的窗子。于是,男的也把眼光调过来了。女的嘴唇在蠕动,思 虹几乎可以断定她在对她的朋友说:
    “别太亲热,我妈在偷看我们呢!”
    思虹的脸突然热了,她的身子向后一缩,好像自己是个被抓到的小偷,不由自主的想找 地方隐藏起来。离开了窗子,她才觉得自己的腿已站得发酸。在沙发椅里,她乏力的坐了下 来,顺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画报——这是美婷和她的男朋友曾看过的一本——这时,正摊开 著的一页上,画的是沙滩边的一对男女,半裸的穿著游泳衣,在浪潮翻卷中紧紧的拥吻。思 虹不知道美婷和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也表演过这一手,不过,她猜想,这是难免的。于是,她 感到胸口中一阵翻搅,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正沿著血管在她体内爬行。
    室内沉静得使人窒息,窗外那一对青年人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思虹靠在沙发里,脑中 模糊的想著美婷,美婷的男友和阔大的芭蕉叶……芭蕉叶,谁也不知道芭蕉叶与美婷的关 系,如果二十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不那么闷热,芭蕉叶下的天地不那么凉阴阴的让人醺然 欲醉……还有那些蜜蜂,绕在花丛里的蜜蜂,那样嗡嗡的飞来飞去,看得人眼花撩乱,听得 人神思恍惚……还有,那个他!
    那个他!思虹在二十年中,常想起那个他,他的脸在她脑海里又清晰又模糊。大而野性 的眼睛,落拓不羁的举止,豪放而大胆的谈话。他是镇上著名的流氓,而她是全镇闻名的闺 秀,谁也不会把他和她并在一起谈。可是,他们相遇了,他挑逗性的微笑使她心动,他那流 气的耸肩、招手和各种姿态都使她感到刺激。她知道他是个坏蛋,是个混混,是个流氓。但 是,她的脑子里开始镌上了他,他带著一种全新的刺激和压力压迫著她,使她无法挣扎,也 无法透气。
    于是,芭蕉叶下的那天来临了。他带著她跑到那寂无人迹的花园里,从那砖墙的缺口中 翻进去。然后,在半个人高的羊齿植物的掩护下,在芭蕉阔大的叶片下,他那样粗野的把她 拥在怀里,他的嘴唇灼热的压著她的。于是,她只能在自己狂跳的心脏声中,听到蜜蜂的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还有,就是当她卧倒在那草地上,张开眼睛来所看到的芭蕉 叶,阔大的叶片上的脉络成羽状的散布开来。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和难以解释。平常,她在完全旧式的教育下长大,她的母亲是个严 肃而有板有眼的女人。思虹自幼被教育成一个淑女,走路时,腰肢不能摆动,讲话时,目光 不能斜视。对男人,看一眼就是罪大恶极!可是,那天她在芭蕉叶下所表现的却像另一个女 人。至今,思虹对那天仍有种不真实感。但,事情发生了,奇怪的是,事后她并不懊悔。当 那男人用灼灼的眼光望著她,沉著声音说:
    “如果你要我负责任,我可以负起来,你跟我走!”
    “不!”她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她只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不是一个女人拴 得住的男人。而且,她分析不出自己对他的情绪,面对著他,他那种过分的男性化总使她感 到压迫。他没有多说什么,一星期后,他就离开了小镇。
    当她发觉怀孕的时候,惊恐超过了一切,经过几个不眠的夜,她作了最明确的决定—— 结婚。她嫁给一个她一点都不爱的男人,生下了美婷。没有人对这个提前出世的婴儿感到怀 疑,没有人揣测到她会有越轨的行动,因为,她是淑女,规规矩矩的淑女,目不斜视的大家 闺秀!
    一眨眼间,美婷长大了。睁著一对朦腚胧胧的眼睛,在芭蕉叶下找寻著爱情。思虹每看 到她和那男孩子躺在芭蕉叶下,就感到由心底发出痉挛。奇怪,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并不会觉 得太严重,但是,到了女儿的身上就又不同了。她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紧张和不安!
    “妈!”美婷的一声喊使她惊醒的抬起头来,美婷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屋外的阳光 衬著她,她的面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思虹迅速的用眼睛搜寻的望著她的衣服,正像 她所意料,是遍布皱褶的。思虹皱了一下眉,张开嘴,要说什么又没说。美婷跑了进来,用 低档的、抱歉似的口气说:
    “妈,我要出去!”“和——”“是的,和小林!”美婷说著,眼睛里的醉意在流转。 “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美婷,你和小林未免太亲热了吧?”思虹不安的说:“你知道, 一个女孩子——”“哦,妈妈!”美婷不牡的喊,甩了甩头:“我知道你又要搬那些大道理 出来了。妈,现在不是你年轻的时代呀!妈,你的思想已经过时了,太保守了!”
    太保守了?思虹瞪著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保守,美婷就是保守的产物!是的,女儿 总认为母亲的话是过时的、讨厌的和古板的!自己年轻时何尝不讨厌母亲那些话,可是,自 己做了母亲,却免不了要把那些讨厌的话对女儿再重述一遍!
    “哦,妈,再见哦!”“噢。等一下,美婷!”
    女儿站住,微昂著头,不牡的神情遍布在整个的脸上和眼睛里。“美婷,要——要—— ”思虹吞屯吐吐的说:“要早些回来哦,和男朋友出去玩,别玩得太晚。还有……在人烟稀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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