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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正应了古人说的“子欲养而亲不在”。所以,要想尽孝就赶快呵
“五一”过完了,临走前,我跟爸妈说,我想在许昌市里买套房,把他们接过去。爸妈说,我能想到他们,让他们很欣慰,可买商品房不是个小数目,哪来那么多钱呀?我说——贷款。
我弟弟18岁,去年刚从技校驾驶专业毕业,应聘到许昌市公路总段,现在在三门峡修高速公路,要在那里干3年,每天工作12个小时,很辛苦。可他在许昌没有住处,回来了,只好在我们学校的男教师宿舍里挤着睡。我要是买了房,他在许昌不也有家了?
“五一”过后回许昌的路上,我对弟弟说:“我准备买房子。”他说:“我支持你。”我说:“你拿什么支持我?”他说:“我每月发的几百块钱都不花,存着,将来全给你。”
我们学校周围有不少商品房,我没去看,不用看,早听说那些房子面积大,价格高,没有一二十万下不来。我看中的这套房子离学校很近,500来米,一共6层,一层是量贩。户型是三室一厅,77平方。厅还不小,有20多平方。3间卧室,将来爸妈住一室,弟弟一室,我一室。这套房子很理想,还有一个原因是它价格便宜。这幢楼建好已经三四年了,只剩下最后几套没卖出去,现在开发商要清底,降价幅度很大,6楼一套才要4万多。我原来准备买6楼的,转念一想,6楼是顶层,房屋出现问题往往从顶层开始;再者,我妈有点胖,怕热。那就要5楼吧,这降了一层就要多花1万多。
真到交定金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个重大的问题我一直不了解:买房不能100%贷款,最多只能贷70%,那30%首期房款要交现金
我每月工资600元左右,外婆生病花了一些钱,弟弟考驾照也是我出的钱,除去吃饭,我总共才存了1000多块钱。交了1000元定金,兜里只剩几百块钱,可那首期房款要一万六呢
虽然囊中空空,我还是毅然交了定金,把自己逼到绝路上。没有钱,我可以去借钱交首期。剩下70%房款,若贷5年期,每月交500元左右,剩下的就不够我吃饭了;那我就贷10年期的,每月交300元,能维持生活就行了。
按照规定交过定金3天内要交齐首期房款,可我拿不出来。开发公司的人听说了我的情况,很感动,说,现在年轻人都是向父母要房住,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想着给父母买房子安度晚年。他们在房价上又进一步给我优惠,还将首期交款时间延长了一个月。
现在这一个月已经过了10来天了,我一分钱还没借到。这些天我只有一个念头,再难也一定要买下这套房子,给爸妈和弟弟安一个家
我想我的孝心会感动老天的。你看吧,说不定下个月我就真能拿到钥匙了,到时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记录:刘肖)
第三卷牵肠挂肚二十九天
李雪玲,女,32岁
义马市煤炭技工学校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6月7日
在郑州上学时,我丈夫姬之光就对中华文化、民族传统特别感兴趣,有人叫他“华夏迷”。今年元旦零时零分,我们学校一群青年教师拜祭黄帝陵后,他就开始准备这次活动,还定名为“同根同祖盼统一,龙年清明祭黄陵”。
一开始,我不同意他搞这个活动,你想,单人独骑,千里迢迢,他身子骨也不算壮实,路上万一出了啥事,叫我和女儿怎么办?我劝他:“等咱退休了,我骑车陪你去,行不行?”他说:“退休?那是将来的事。今年是世纪之交,又逢龙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再说,‘台独’分子还那么活跃,我一定要进行这次活动,表表中国人的决心。你不让我去,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
见说服不了他,回偃师老家过年时,我向婆婆搬兵。老人家细细一听,想想说:“我觉得这事怪好,年轻人嘛,他认准的事儿,就叫他去闯闯吧。”俺婆婆今年76岁了,还不识字,可这一番话叫人心里发热。他的哥姐也支持,还帮着联系赞助单位。听他说,去世的公爹是位老教师,民族情感也很浓厚,国难当头时,公爹自己将名字姬清山改名姬振汉,还将兄长清泉改名振华,弟弟清杰改名建华。他们老姬家有这个传统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回义马后,他便开始四处联系,作准备。我只好帮他打点行装,除了洗漱、穿戴用品外,我还买了大水杯、小剪刀、搽脸油、小镜子,还有针、线、刀、剪等等。他一见针线还说没用,实际上在路上用处可大了,扣儿掉了,衣服开缝了,剐破了,都用得着针线。这不,等他们回来,一筒子线都用完啦。
3月7日,是他在新郑启程的日子。听说有关方面举行了十分隆重的仪式。这天,是农历二月二,黄帝诞辰。女儿玄玄这天过5岁生日,原来都是一家三口一起过,今年只剩俺母女俩了。我给女儿买了蛋糕、蜡烛,还到照像馆合了影。当时心里空荡荡的,挺不是滋味。女儿懂事,安慰我:“妈妈,爸爸出去办事情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3月15日,姬之光途经义马,这是他2月28日离家后,一家人初次团聚。在这以前,我从新闻媒体上知道,所到之处,都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他都做了演讲,连白马寺的老方丈也抱病接见了他,还题了辞。我替他收拾衣物时,见毛衣右臂上有明显的擦痕,一追问,才知道在巩义大峪沟路段,三轮车突然失控,一下撞在路沟里,前轮变形,前叉折断,他也摔在路边。万幸人是轻伤,车也没翻,那棵“连心树”安然无恙。大峪沟,我知道那段路,一侧是山崖,一侧就是深沟啊。
从那以后,我要求他每晚9点必须打一次电话,哪怕只报一声平安。那段时间,我特别留意天气预报,每次通话我都提醒他所经地区的天气变化,要他注意安全。进入山区,他的手机没信号了,电话来得也不及时,我几乎天天失眠。要不是有孩子,我真想跟他一块儿去,哪怕跟着看着呢,也比空挂牵好受。后来听他讲,从阳平到潼关,全是山路,又下着雨夹雪,机动三轮在前面拉,他蹬着三轮在后面一点一点走。那一天他们在寒风冷雨里挣扎了9个小时,手套都结了冰,过一二十分钟,就要抱住发动机暖一下手。虽然穿了雨衣,可衣服全湿透了。晚上刚进旅店时,3个人哆嗦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4月2日,他们到达黄陵县,这棵浇有黄河水、伊洛河水、义马矿井深处水,培有仰韶文化土的柏树终于要种在黄帝陵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谁知第二天他又来电话说,公祭大会可能不让他们参加。我的心又猛一沉,告诉他再努努力,如果不参加公祭,这个活动岂不要功亏一篑?晚上,他的电话来了,说黄陵县方面终于批下来一个代表证,明天参加清明祭陵活动。谢天谢地,他终于如愿以偿,干成了这件有意义的事。
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教师,没什么过人之处。我也哭过,那是他过义马,学校要举行仪式,我先买了一袋水果送到会场,他说时间还早,等会儿开始时通知我。反正家在学校后面,我就先回去了。谁知左等右等,快中午12点了,还没人通知我。我赶到校门口一看,早已人去场空,估计一忙他也忘了通知我。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活动结束后,他回到义马。一看他,又黑又瘦,咳嗽不止,几乎叫人认不出来。住了十几天医院才渐渐恢复。这一段,他忙着写材料,到各学校作报告,讲爱国、统一、民族……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想说服他,别太与众不同了,但每次总是被他说服,被他感染。
也有人不理解,说他神经不正常,是沽名钓誉。我不这样看,你想啊,谁愿意下这么大的工夫,吃这么多的苦头,用这种方式去“沽名钓誉”呢?
(记录:张剑光)
第三卷经历了风雨咋不见彩虹
袁志华,男,27岁
商丘睢阳区教师进修学校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6月28日
头一回见她是在1990年暑假。因为考中师要加试体育、音乐和美术,我们都在县城一所中学参加考前培训班。她眼睛大,眼窝深,皮肤比较黑,感觉像个外国女孩。起初谈不上对她有什么好感,只是有点好奇。
接到录取通知后,我从家里坐长途客车到商丘报到。经过一个村子时,我看见她站在村口,背着包袱,掂着脸盆。我想她一定也是考上了,忙叫司机“停车、停车”。我坐在后排,车内又嘈杂,司机没听见我喊,没停车。
也算是跟她有缘分。报到后我发现,我们分在了一个班,而且座位挨着,她在第一排,我在第二排。我喜欢写作,文章写好后总是先让她看看,给提提意见。有一次,我把发表我第一篇作文的《商丘日报》拿给她看,她很为我高兴了一阵子。平时她回家带的东西,也常和我分享。那时根本不懂感情方面的事儿,才十六七岁,还是小孩呢。
毕业了,我被推荐考上商丘教育学院,她考上了安阳师专美术系。我给她的毕业留言是:“祝你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一位如意的郎君。”她给我写的是:“是千年修来的缘分让我们相识,请方便的时候来我家玩儿。”
此后有半年我们没联系。寒假时,我父亲在家闲着没事儿,看我的毕业照,又看我的留言册,说要给我挑个媳妇。你说多有意思,看来看去,父亲最后相中的就是她。父亲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去找找她,只当是过年看同学哩。
去她家,她开门一见是我,发出一声惊叫,好像是没想到,又像是很高兴。趁热打铁,我家里随即就托她村上的人说媒,一谈就成了。接着下帖子,订婚,很快。
这以后我们一周一封信,情感开始萌芽,应该算日久生情的一类。中间经过了几分几合,1995年夏天毕业前,她去写生,又来信提出分手,说:“你在商丘也不能帮我找到工作。”我那时也在为工作发愁,分手就分手吧,没感到特别的痛苦。
写生回来她又来信,说后悔了,应该珍惜这份情感。在我俩的交往上,我几乎一直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她说不分手就不分手吧。
毕业后她留在安阳,在一所中学当美术老师,我进了教师进修学校。因为想往一块儿调,1997年暑假,睢阳区实验中学招聘教师,她便去应聘。这段时间我俩感情最好,为了共同的目标,抱成了一团。
在准备应聘的空隙,我骑着自行车带她去50公里外的虞城看望老同学,在一本教材里无意中发现她写给这个同学的信。信中提到她和一个美术教师有情感纠葛。我情绪很低沉,也没劲儿骑车了,把自行车放在长途汽车顶上,坐车回到商丘。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那个老师对她很好,提出交朋友,她拒绝了。
在感情最热的时候,这事儿泼了我一头冷水。可我原谅了她,因为我心里还是爱她的。经历了这件事,感情好像更好了。我们租了个小院,买了家具,开始在一起生活。
考实验中学她落选了。1997年下半年,商丘一所私立学校招聘教师,她去应聘,又没聘上。可我还在努力,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我想,历尽千辛万苦,也要把她调到我身边。我找机会使她参加了第二轮招聘,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得到消息那天从校门口出来,非常兴奋,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激动得想大撒把。她搂着我的腰尖叫着说,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我们买了房子,两室一厅,准备1997年国庆节结婚,最迟1998年“五一”。
以前她轻易不回商丘,一见面尽是幸福和喜悦。现在住在一起,关于生活琐事的磨擦也多了。以前吵架,最大的矛盾是两地分居。现在这个大矛盾不存在了,小矛盾就暴露了出来,而且我们俩都要强,谁也不甘示弱。
买商品房,她拿了5000块钱,让我给她打个借条,说以后分手了,我还要凭这个条跟你要钱呢。我不愿意打,说我们不会分手。她还是坚持。我就半开玩笑地用她的小名和我的笔名打了个条。她仍然不愿意,非要打个正式的借条——我觉得有问题了。
此后没多长时间,她住进了教师宿舍。我去学校找过她不知多少次,她总说工作忙,不愿意回去。凭我的直觉,这后面肯定还有隐情,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年底,有一天她回来了,又提出分手。我已经陷得很深了。这么多年,坎坎坷坷曲曲折折我们都走过来了,怎么就不珍惜呢?可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再吭声。我气极了,摔了镜框。那镜框里是她调回商丘前给我画的一张像,我特别喜欢,还在旁边写了两句话: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是1998年4月的事。一个月后,她结婚了。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她来找我要那5000块钱。当初跑调动,租房子,我为她花了多少钱!现在买房借的债还没有还完,哪有钱给她。
去年4月的一天,那天我正上班,忽然收到法院的传呼。我直纳闷:我怎么会和法院有联系呢?法院同志在电话里说:“你借钱未还,人家拿着借条把你告了。我们觉得你是老师,怕到单位去对你影响不好。发个传呼,通知你。”当天下午,我去了法院,把钱还给她。旧债未还,我又添了新债。
走出法院大门时,我的心情特别复杂。不管结局多么让人心寒,我仍想把真实的感情告诉她。我说:“直到今天,我还是爱你的。”
有首歌里唱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你说我这十来年在情感上经历的风风雨雨还算少吗?咋到最后也不见彩虹呢?
这段情感往事对我的打击很大。
去年“五一”,我体重迅速下降了4公斤。为了散心,我去庐山、九江旅游,连非常要好的同学的婚礼都没参加。我太压抑了。
徜徉在大自然里,我感到自身的渺小,想到以后还有很长的路,多少痛苦都化成了一片云烟,心情骤然开朗起来。
从庐山回来后,11月份,我和同校一位文静内向,不像体育老师的体育老师结了婚,如今生活得很幸福。她已经怀孕6个多月,过不多久,我就要当爸爸了。
(记录:刘肖)
第三卷一根扁担挑出的学校
赵明理,男,47岁
确山县伍店镇焉庄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7月1日
1963年学校创建时,我才17岁,刚刚高中毕业。由于这儿山高沟深,外面教师派不进来,村里我是第一个高中生,看看十几个到了上学年龄而没有老师教的孩子,从支书到群众都很着急。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支书和几位学生家长一起找到我,说:明理,你是咱村的第一个高中生,你就把这十几个孩子带起来,当他们的老师吧!
说起来真是困难,这些学生年龄不一般大,可他们水平一样,都是一个字不识,村里几代人都是文盲。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时候春节写对联,因为不识字,村民们都把红纸裁好,用碗底儿蘸上墨汁盖在纸上就算对联了。
焉庄离公社太远,而且也不像现在有这么一条简易的公路,通汽车。我每学期去公社取学生的课本都要在路上走两天。去的时候是空载,就扛着扁担和绳子,走得比较快,回来时可就难了,几十本教材,外加作业本,粉笔什么的,足足有三四十斤。俗语说十里无轻载,我要挑着这些东西走50多里山路。头两次挑教材,仗着年轻,路上也不歇,走得还快,可等回到学校,两个肩膀都被磨破了,肿得像发面馍,那个火烧火燎的难受劲儿,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有一年春节过后下大雪,刚开始下的是雨,后来下雪,越下越大。我原想等雪化化、干干再去公社挑书,可都过了正月十五了,雪也化不完。由于山里气温低,白天雪化了,夜里又冻上,眼看娃们都背着书包来上学了,教材还没取来,我心里直上火。说啥也不能误了孩子们上学!我不顾妻子的劝阻,穿了一双胶鞋,鞋里垫了些麦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