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袂而至;有时却嘎然而止,如手掌按上了响锣。
与他绷紧的感觉神经捉着迷藏。张银富好急。情急生智,他突然悟到了这香气不正是从他身上盖的鸭绒被头钻出来的么,游鱼似的!他赶紧把头缩进被中,胡乱地四面掖好,把自己团成一只海龟,蠕动着的棕熊。这下好了,他浸入了整个芬芳的世界,像羊水包裹着的婴儿,感到安全,宁静,通身舒泰。如一块干涸的薄地,濡吸着汩汩流来的清泉,听得见“滋滋”地吞咽;如一块馈乏电能的蓄电池,刹那间接通了电源。他惊奇地发现胯下涨潮了,扬起了风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样了,好像回到了二十岁。
多长时间了,——他总是疲软着,沓挂着,半硬不软,有气无力,平添了多少烦恼、让他无可奈何地蒙羞!他可以堂堂正正傲立于大庭广众之中,却无法驾驭这男性的图腾,让它挺拔和驰骋。而现在,氤氲在这片芬芳中,他的一切,像大地春回,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他亲爱地摩挲着它,像面对一件久而复得的宝贝,牛喘着,热汗淋漓。最后,宛若打靶时的连续点射,几注热浆次第劲猛地冲落在他的肚腩上,如同喜极而泣的鼻涕。
他像一根皮筋瘫软在床上。瘫软如泥。灵魂化为万道光芒,炸开,飞逸。他心满意足。宛若登仙。
“难道阿香的味道是开启自己这把锈锁的钥匙?”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别瞎想,她只是个孩子,比你小十八岁!”
“她是你侄女!”
“你怎能闻着她的气味手淫?你也真够畜生的了。”
——在睡意袭来的最后朦胧中,张银富残留的意识中这样地喃喃呐呐。
正月二十六这里是惊蛰。早上天还没大亮,睡在吴窑药厂南湖边小别墅里的张富银就被一阵滚过来的闷雷声弄醒了。他侧耳听着像静夜里大型载重货车碾过路面的隆隆声,忽然翻身坐起,看着未合好的绛紫色天鹅绒窗帘透过来的朦胧天光,心潮激荡:春雷,你如期而至!——“惊蛰至,雷声起”,预示着春天真正地来了,预示着天地万物从严冬的蒙昧中苏醒,萌动,生长,重焕勃勃生机,预示着今年的风调雨顺,六谷丰收。
张银富想,不偏不倚,惊蛰响雷,这不仅是农事的吉兆,对于工业——对于他这个药厂——也应该是个福音吧。展望1986年,早已安排在他计划书中的一切是不是也会像庄稼一样次第成熟和加倍地收获呢?改革开放的春雷涌动,春风劲吹,每个企业家都要像春天的白虎一样抖起凛凛神威,创出一番大事业,为国家,也为自己。
他觉得,为了黎明前的这几阵春雷,今天无论如何得喝一场,喊几个朋友高兴下子。
晚上,细雨濛濛,华灯绽放。吴窑老字号饭庄:“望海楼”。
二楼的一个包厢里热闹喧哗,杯觥交错,菜香扑鼻。上菜的服务员们走马灯似地穿梭着。吴窑药厂厂长张银富宴请镇委书记陆天华、派出所长徐大鹏、吴窑卫生院长李玉生、棉加厂财务科长沈祝寿(阿香的姑父)一干人等,全是吴窑的头面人物,也是好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桌人可以说是吴窑的精英了吧。还有位似乎不相干的人端坐在张银富和沈祝寿两人之间,却是酒桌上的亮点,她就是阿香。
131、阿香被强暴了
阿香坐在有这么多吴窑本地“大人物”的酒席上,圆润姣好的脸上有些绯红。她穿着一件款式时尚的桃红色薄呢中长风衣,里面衬着件乳白色紧身羊毛衫,脑勺后的马尾巴辫子用一个橘黄色有机玻璃夹别着。她青春而美丽,此刻却收敛起天性的活泼,显得娴静而端庄,眼睛里含着微笑。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懂得分什么场合。她静静地听他们议论着国家大事和经济走向;也有些琐碎的见闻佚事。个个显得那么的专业而风趣。左边科长姑父,右边厂长叔叔。在这样的席面上有她阿香一个位置,像聚光灯下的明星,又如群星拱月,这在她以前无论如何是没有想过的,而现在却真实地存在着。她当然不喝酒,面前是一杯猩红色的甜饮料,偶尔端起来文气地抿上一口。筷子也不肯多伸。但她面前的蝶子里却不断地有人搛着最好的东西给她,“哎呀阿香,你不吃我们也不好意思吃了,你要带头!”“对,今天把你做桌长,我们跟着你吃!”这些大人们对她说话全带着恭维,倒把阿香弄得不好意思了,她只是说“你们吃呀,喝呀。”“我人小,吃不多。”“我要减肥哩。”于是这些进入酒席佳境的大人们就吃,就喝,相当听话,——鸡腿啃得嘴上油光光的,那大盅的白酒一仰脖子“骨笃”就落进了胃袋,呼一口浓浓的酒气,把杯口朝下——“滴一滴,罚三杯!”豪气干云。宛若武松复出,又似樊哙再世。斯文渐渐扫地。有了酒和美人,男人常常就痛快地把贴在脸上的面具和裹在身上的铠甲卸去了,其实这些东西多累赘,多沉重,哪有现出本真的好。
酒喝到八分账上,比较老成持重的沈祝寿就提议酒在杯中,不准再倒了,“喝醉了回家是要被罚跪踏板被夫人撕耳朵的!”张银富晃晃地站起来,摇摇瓶中的剩酒,“我、我不怕,没……没人叫我跪踏板,也没有人撕、撕耳朵……我不怕,喝……喝!”他看大家只管哄笑着而不响应他,就抖动着满脸的肥肉眼睛红红地向沈祝寿举杯:“为、为了你的侄女儿,也、也是我的侄女儿……阿香,还有大家都升官……发财,我俩再弄、弄一杯,最、最后一杯!”沈祝寿忙把他按下来,收去他的酒杯和酒瓶,“醉了,再喝就要倒了,你倒在地上谁也弄不动你!”宣布散席。
到了外面张银富就扶着电线杆吐了一地,就势瘫坐在饭店潮湿的水磨石台阶上,一众人和服务员忙把他扶到大堂里,拧热手巾把子替他擦脸,端来茶水让他漱口,好不容易才坐直了定了神,朝大家勉力笑笑,挥挥手:“请回吧,倒掉了,没事了。”站起来朝外走。脚下还有点浮飘。
阿香忙上去搀住他的臂,急急朝姑父说:“姑父,你先家去,我把他送到家里就回来。”
“去吧。”姑父说,抬头望天,“把他安置了就回。这天,毛雨撒撒的。”
饭店到家不过四五百米之遥。雨丝和夜风让张银富头脑清醒了不少,他贪婪地吸着这潮湿而沁凉的空气,好像要以此把腑脏里的酒气秽味全都置换出来。走到药厂外面的花墙时张银富要阿香站在一颗高大的泡桐树下等着,他走到离她最多三十步远的另一棵大树后面哗哗地撒起了尿。在酒局中途就有些尿意了,但饭店内没设卫生间,要到外面去,就想结束时再解决吧,谁知一结束先解决的却是胃袋。把一晚的好吃喝全倒了。现在终于憋不住,路边找不见厕所,又来不及等回家,只好顾不得许多,背倚着大树赶快撒吧。好大一泡尿,绵绵不绝,冲劲十足,在砖地上发出嗤啦啦溅响,让他听了都感到羞赧。浓稠的尿骚味腾起来,打雨丝的间隙钻进鼻孔,惹他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喷嚏,这喷嚏使他剩余的尿液像鲤鱼垂死前拚命地一挣,又高又远地一古脑冲出去。轻松了。被清空的膀胱却有了些空虚的剜痛。带出去的还有体内的热量,他的脑袋陡然猛振起来,像打摆子,像挑货郎摇拨浪鼓。他想这酒还真不能多喝,喝多了就活丑,阿香说不定在捂着嘴窃笑呢。
两人进了小楼。阿香扶着张银富从客厅里的旋转扶梯上了二楼卧室。“啪、啪”打开莲花吊台和墙上壁灯,奶油样的灯光泻满了整个房间。张银富胡乱地脱掉有些沾湿的外套外裤,连袜子就上了床。在裹紧鸭绒被的时候手触上了一个硬物,是空调遥控器,忙“吱、吱、吱”地摁到制暖30℃,簌簌发抖的他要在卧室里营造一个春天。不,夏天才好。
他记不清多少次了,酒多以后独自一人蜷在这华丽的空房子里的卧床上,让他温暖的只有这墙上的空调,用静静的热风抚慰着他沉沉睡去。空调,真是个好东西。
阿香把他胡乱扔在椅子上的衣裤挂到衣架上,正好晾着。把写字台旁的痰盂摆在张银富头这边,防止他再吐。拧开床头柜上的不锈钢保温茶杯,把里面喝剩的冷茶倒进痰盂,放进小茶几上刚刚拆封的听装西湖龙井茶叶。这茶叶是张银富年前从杭州带回来的。阿香捏了一撮,又一撮,她不喝茶叶,但懂得“好茶丑喝”的道理,越是好茶叶越要放得多些;酽浓的热茶也利于醒酒。她把杯子凑到气压水瓶口压了两下,水瓶却不动声色,没有一滴水出来。“空的。要烧。”张银富在床上咕哝着说,声音因为虚弱听上出有些怪异。
“哦。我去烧啊!”阿香拎着水瓶出去下楼到厨房间烧水去了。房间里顿时冷落,张银富突然侧起耳朵,恍若听见打开客厅吊灯的声音,拉开厨房玻璃移门的声音,拿水壶放水的声音,“啪”地打开煤气灶的声音。他其实听不见。门窗闭得紧,连窗帘都合得不透缝。他想像着那些声音,和制造声音的那些动作,那个人。他忽然就无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室内的温度渐渐高起来,张银富松开了被窝头,伸手叉脚地打着呵欠伸了个大懒腰,好像一只景阳冈上刚苏醒的大虫。骨节竟有格格的脆响。他准备舒舒服服坐起来喝杯热茶,打发阿香回去。天不早了,又是一个人走路,不能搞得太迟。
阿香推门进来,顿时感到燠热扑面。室内空调开得蛮高的哟。开水冲绿茶,清冽的茶香溢出来,丝丝绕绕,氤氲在空气中。张银富口干舌燥,慌忙接过来,刚沾嘴边,烫得一激灵,茶水都洒了出来。“瞧我这个急,”他有些不好意思,“口真是太干了。”
阿香嫣然一笑。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把椅子移到床边坐下,“来,叔叔。”她接过张银富端在手上的茶杯,聪明地把滚茶倒些杯盖里,嘬起嘴儿,吹吹气,放在唇边试了试,“行了,能喝了。”伸到张银富嘴边让他啜饮。醉酒的人口干得难过哩,以前妈妈就是这样喂爸爸的。
张银富心潮逐浪,波波扑打着感情的闸门。他竭力忍着,不愿在阿香面前动情失态,迸出眼泪来。但他的嘴唇却有些发抖。他只感到胸襟深处有块茧藏多年的拳头样的块垒像羊脂团般柔软而烊化开来。自从妻子故去,从来没有一个女性如此亲近地这样呵护过他。这孩子多么懂事,细致,善良和温柔,纵使自己的女儿也不见得如此厚待他。——不,她简直就是自己的亲人!她是这么美丽和端庄,紧身的白色羊毛衫裹在青春娇小的身躯上,浑圆完美的曲线美仑美奂,让人沉醉。她姿态优雅的侧坐着,端着杯盖的手精巧白皙,他看得清皮肤下面淡蓝的脉络。大概由于空调开得暖,她的脸颊有些绯红;圆润的脸蛋稚气未褪,灯光下面淡细的茸毛纤毫毕现,好像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刘海儿柔顺、疏朗,更衬得额亮如瓷;奶乎乎的耳朵,如半露乌云的白月亮。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明澈、纯净,如澄清的湖水,纤毫不染,真切、极专注地盯着他的嘴巴,喂他——仿佛在面对一个襁袍中的婴儿,抑或一位病卧榻上的亲人。
女人,难道你真的是水做的,有着与生俱来的温柔?——哪怕她还是一个女童,不间意都会有一种姐姐的气质,妻子的形容,母亲的态度——这是造物主的刻意安排,是对天下男子的恩赐?面对这个楚楚可爱纯洁亲切的女孩子,张银富恍惚了。
阿香在杯盖里轻轻吹起一派涟漪。吐气如兰。这温暖的芳馥拂过张银福的脸面,让他心醉神迷,心旌动摇。他感到自己有些飘浮起来。思维在真空中蹒跚。在这温暖如春的安静密室里,他与她离得如此之近,鼻息可闻。——他分明嗅到了从她身上泌出的处子的体香,这让他颤栗起来——钥匙!打开沉睡的锈锁的钥匙!他浑身绷紧,肌肉由于紧张而生疼,牙齿切切打颤,眼珠变得通红,胯下腾起一团火,涨潮了,升起了高桅,桅旗猎猎,噼啪作响,如灶膛间炸裂的劈柴,火星四迸!被理智的魔瓶囚着的人性的邪妄冲破了瓶塞,疯狂拥挤而出!“叔叔!你怎么啦!”阿香惊恐地叫声甫落,张银富已拗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臂,更就势把她揽进了怀抱。茶杯“啪”地跌落在红漆地板上,茶水蚯蚓似地乱爬,片片茶叶如遭“敌杀死”喷射的蟑螂,尸首狼藉。
呼喊,哭叫,挣扎,搏斗……
夜已深,吴窑药厂南湖边那片树影间矗起的二层小楼孤零而静穆地站着,好像一个沉默的雕堡,又恰似一个硕大的坟墓。
雨仍在飘。从西南方向隐隐滚过一阵闷雷,那是在看不见的彤云深处驶过的愤怒的战车……
阿香被张银富强暴了。
132、嫁给强奸犯
他趴在阿香了无生气死尸般的肉体上。灯光下亮着硕大无朋的丑陋的屁股。放泄后的激情正在退潮,他牛喘着。突然电话铃暴响起来,如半空兜头泼下来的冰水,惊得张银富弹簧般从床上蹦起来,刹时面如死灰,浑身发抖,他的真魂归了窍。
——他强奸了阿香!
阿香像死了似的大睁着眼睛。眼睛里没有光。没有色彩。空空洞洞。什么也没有。
张银富忙不迭替阿香拉下被他疯狂的胖手捋推上去的胸罩、内衣和羊毛衫,提上了褪到膝盖的三角裤和裤子。
摇着她的肩——“阿香!”“阿香!”
不动。
理着她散开的头发——“阿香!”“阿香!”
不动。
宛若死人。死不瞑目。
张银富“咚!”地朝阿香跪下了,嚎哭起来:“阿香,我不是人啊!”“我是活畜生啊!”噼噼啪啪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左右开弓,一个响似一个,无休无止。
电话铃又爆豆似地响起来。那是亲人在家里急切的呼唤。
两行清泪从阿香面颊上滚落下来。
阿香踉踉跄跄夺门而出。冲进了无边的风雨中。
张银富直定定地跪着。跪成了杭州岳王庙里的铁铸的秦桧。他的眼睛直勾勾地钉着狼藉的床单,那上面有几点零乱的洇红,有如树上摇落的桃花瓣,缤纷飘摇,簌簌而下。
那是阿香的破处之血。处——女——宝。
张素云和沈祝寿两口子在床上不敢睡着,等着阿香回来要开院门。打了两遍电话却没人接。沈祝寿说张银富肯定睡死了,阿香在往家走哩。素云埋怨道:“你们这帮人,喝起来就死喝——哪天喝死个把人就好玩了!”要沈祝寿最好起来出去接下子。“这毛雨撒撒的天;——前巷蔡国祥家砌厨房,路上砖头沙浆块块(到处)是的,别把伢子跌下来。”沈祝寿应了,起身拿个电筒开门出来,在院子里仰头看天,对屋里喊了句“不下了!”话刚落,院门正好响了。“来了来了!”沈祝寿一面应着,赶快过来拉开门拴。门开了,吓了一大跳!——阿香蓬头垢面地站在面前。“姑父……”阿香微弱地叫了一声,软软地歪倒在他怀里。沈祝寿赶紧朝屋里大叫:“素云!素云!快出来!”
两个人把阿香搀进堂屋里,在沙发上坐下,惊问她“怎么啦、怎么啦?”姑妈坐旁边搂着她,见她呆了似的,不则声,眼睛发痴;只是没命地抖索。半晌才哇地哭出声来:“张、张银富……把我……”
“张银富这个杀千刀的啊!——”姑妈顿时明白了,哭骂起来。沈祝寿目瞪口呆,脸色青紫,急得直跺脚,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畜生!活畜生!”
……
子夜。吴窑镇的两千多户人家进入了梦乡,唯有“贤人巷”中沈祝寿的家清醒着。院门紧闭。堂屋门紧闭。堂屋关得住人,关着一桩大事件,却关不住灯光——静夜里的灯光格外明亮,从玻璃窗户突围出去,射向屋外沉黑的夜空。室内的空气异常紧张,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咻咻的喘息声。
在阿香被扶到室内不到五分钟后,张银富追了过来。踅进沈家未关好的院门,惊惶失措,狼狈不堪,恰如一个刚从监狱里溜出来的逃犯。进了堂屋就向沈明寿夫妇下了一跪。张素云放开阿香就嘶叫着要上去撕扯他,被丈夫捺住了。沈明寿手指颤抖着,摸出一支烟含在嘴上,连划几根火柴全从中间折断,好不容易才划着了,点了烟。他低吼地制止住爱人的哭骂,朝跪在地上张银富啐了一口,扔出几个冰冷的字来:“张银富,你等着铐吧!”
明晃晃的灯光照着张银富臃肿猥琐的半截身躯。他耷拉着脑袋,平时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此刻胡乱地蔫挂下来,头发尖上泌着冷汗。浑身哆嗦着。如抽去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如跪以待毙的死囚,背上就只差根捆缚的麻绳。他一言不发。他晓得现在解释什么都没得用,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