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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泊生的问题一下子就将苏绾问地怔住。从哪里得来的?从……天煞的她哪里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她有些欲哭无泪,颓丧之时忽然看到“扶苏叶”三个字分外奇怪。扶苏叶扶苏叶——扶苏传?难道并不是扶,苏叶的念法,而是扶苏,叶?扶苏扶苏,除了嬴政的儿子叫扶苏之外,不知还在哪里听过。
忽然,脑中一句清晰地话如晴雷掣起:“难为姑娘竟懂二公子心思,他是有难处的人,将来还靠姑娘多加扶持。”——这是跟于中正两人被困八卦林时,于中正一时有感而发的。本只是怀疑他知道些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竟成了三字诀里头三个字的点睛之笔。
扶苏,是不是就是扶持苏氏?
可是两兄弟都姓苏,她要扶持谁?
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再看苏泊生显于眉上的担忧,旋即合上眸子,甚觉太累了:“大公子出来得久了,我怕姐姐那头来寻,你我还是各自回去吧。”
苏泊生愣了愣,似乎苏绾陡然换了个人似地。不过也只是顺从地应和:“是出来的有些久,那我便先回去了。”
苏绾张开眼,朝他点了点头,唇角勾动些歉意的笑。
苏泊生自然明白,流言似箭,刺人无形,他哪里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近了苏绾的身,便有些盘桓不去,流连忘返罢了!他有了些贪念,只是想与她多呆一会儿而已,只一会儿或许就足了。
他亦温文地笑,就似一杯地道的姜茶,撑起伞步入了风雪里。
苏绾的心思却已不在苏泊生身上,倒是方才无意间想起的于中正的话此刻如洪钟撞击般不断回响耳际。他说苏洛凌是有难处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往直的说,苏洛凌确然是有难处的,往暗的说,于中正知道些什么。而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从来只是想探究人隐藏的潜台词,反而却忽略了别人原本要表达的东西。或许这个是在现代时的职业病,竟也带了过来。
他是有难处的人一句已深切勾动她的心扉,使她遏制不住地想飞奔回逍遥居,好好听他说一说,他究竟深藏什么苦衷。
无法否认自己想象他是有难处,不得已而为之时的无奈,竟被她误会,心就会疼个不止,而且疼地深层。
但是,又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要使出这般手段呢?
她被夹在两种念头之间,甚觉得痛苦,狠狠后悔先前为什么不听听苏洛凌的解释,兀自跑了出来。现在若再回去,再听他说时,心情可能就不一样了,她会信他吗?苏绾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信。
堂外风雪不断,耳边“嘶嘶”的声音不绝。苏绾又坐了良久,才起身将自己写的那张三字诀连同小厮写下的放在炉中焚尽。
这时候两名小厮兴许是见着苏泊生走了,便又静静地回来。看到苏绾还在,不觉有些意外:“姑娘还在此?奴才们还以为姑娘也走了呢,故回来做活。若姑娘怕打搅,奴才们再出去就是。”
“不必了,我正是要走了呢,还怕你们不来,厚朴堂无人看顾。你们来了我便这就走了!”说着将两本书包在一起提在手中。
小厮见苏绾说走就走,还以为是自己得罪的,慌忙在地上捡了纸伞送上去:“雪下地很大,姑娘可得小心着走。”
苏绾微微启笑:“别忙了,你们做活要紧。”取了伞,便兀自开步离开了厚朴堂。
可心里始终惦记着三字诀上的东西,还有逍遥居内飞舞若白蛾的纸。更觉得见到苏洛凌时,该不知如何面对。
哎……钓台边,人把钓,兴何浓。吴江波上,烟寒水冷翦丹枫。光景暗中催去,览镜朱颜犹在,回首鹫巢空。铁笛一声晓,唤起玉渊龙。
方才说到的“寒水”一味药,竟犹自想到了这首诗。“烟寒水冷翦丹枫。光景暗中催去,览镜朱颜犹在,回首鹫巢空”,似乎说的就如这苏园的兴衰荣辱一般。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事无长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似乎这是天道,又不关人为。
可若三字诀里说的真与自己有关,那么,她就不该袖手旁观。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九十六章 霉当头
第九十六章 霉当头
这一路走的颇急,纸伞被风吹跑了好几次,估摸着晚上的天气不会太好,不知明日如何。若也是这般大风大雪的,苏湄可就有的呕血的了。
行经厨院,闻里头骂声迭连,又是锅碗瓢盆一地乒零乓啷的声响,婆子婢子家丁还有那拉风箱的七叔的咳嗽声揶揄取笑声混作一团,听着也不知是在吵嘴还是干什么。
苏绾不大想去理,故想着过去就算了,走到围墙根下时,却听到是众人在埋怨苏湄。
有个婆子阴阳怪气地道:“这小妖蹄子早看得不顺眼,今儿果真被我给料中,当真会去爬大公子的床。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老娘若也年轻个几年,哪轮得到她去爬。”
“哟哟哟……杨嬷嬷这口气里怎么就这么酸醋味儿?莫非你家翻了醋瓶缸子不成?做下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弥陀佛了就成,那些个狐媚下流胚子何苦去眼红?你若是也有这能耐,当年怎就没去爬老爷的床。”不知道谁尖嗓子塞过去一句。
杨嬷嬷气起来:“你个小骚包的尽败坏老娘名声,看我今儿不抽你的筋揭你的皮。仔细让二公子赏你几顿板子吃吃。”
“饶饶我吧杨嬷嬷,二公子眼下可顾不得我,不是还有个绾姑娘吗?我看她比苏湄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前阵子吧,听王妃娘娘的人说,竟背地里跟大公子有染……啧啧啧,当真是狐媚当道,苏园世风日下啊……”
苏绾见说着说着竟说到自己头上来了,经不住愣了一下,两耳嗡嗡嗡的,还从来没听过苏园的人背地里是怎么谈论自己的,原来竟却这么不堪。当即脸色炯红,呆在围墙下死死提紧布裹儿难堪。
“嘘——姑奶奶你倒是小声些,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可得娘娘的宠,若被有的人听了去,还不得要了咱两把老骨头的命。”杨嬷嬷显然忌讳极了。
这时倒听见苏棋的声音:“两位嬷嬷还说什么空话子,仔细我到夫人面前告你们怠惰。”
片刻有些鸦雀无声,那老婆子必定不能吃这亏,啐道:“哟苏棋,谁不知道绾姑娘与你素来要好,你当然是听不得我们说实话的。”
“你们还说,姑娘平常又没有苛待你们挑剔你们,你们倒是挑剔起主子来了。”
“主子?我说苏棋丫头,如今是王妃娘娘还在园子里她故才嚣张地去,若不在了,苏湄又做了姨主子,哪还有她的空隙。就算改明儿二公子娶了她又如何,不过也排个第三。但凡大夫人在,苏湄在,她又戒不掉那股子骚味儿****大公子,便是我们也看不过去。”
“你们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姑娘哪里****大公子了?只是那么几次与大公子有些交谈,就被你们给讹了。我看都是你们使的坏才对,当日全不管墨姐姐的事,全赖墨姐姐当日替你们挨了打,否则你们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苏棋被逼急了,什么陈年旧账都给翻了出来。
老嬷嬷们哄堂大笑:“你还提那*子做什么?那白月姑娘死地惨,你倒怎么不给她喊冤?我们讹了绾姑娘又怎么样?可是白月尽是她掐死的,我们可没动手。我早说当日煎药的时候那小姑娘可怜,活活被苏墨拧掐地不敢吭气儿,转眼便被掐死了。作孽啊,我看姓苏的女人都是扫把星托世的才对。奈何给她个福人之称她就升天了……哼……”
“你们你们……”苏棋急地要哭。
苏绾双脚抖个不住,这一帮子人未免也太少了教训,这便是廖管家姑息出来的人吗?太也欺负人!胸中气闷地似要吐血一般。这帮人的刀子嘴可是刀刀都劐开了自己的心口,刺地她险些都站不住。
这时候倒出来了个顶苏棋的,便是那七叔。他一向是疼苏棋的,只是时常取笑她,在心里却当成自家孙女儿一样。见苏棋受委屈,便也说话了:“你们这群长舌妇可有完没完,也不见你们捋起袖子来做活。几张嘴冲着苏棋叫有什么本事,若够硬气的就去当着姑娘的面儿说话。明儿可是好日子,你们婆娘若做活不及,使得礼数有差,倒叫那苏湄给刻薄了。哈哈……岂不是一物降一物,一妖降一妖?哈哈哈……”
“臭老头子说什么胡话!这不就做着吗?”
听着众人似乎一哄而散,各自去做事了。
苏绾稍稍松了口气,这辈子还没给人按个狐媚下流胚子的头衔的,真正领教了什么叫杀人于无形。
她闭了闭眼就想离开,省的教人发现彼此尴尬。才堪转过身,背后一声惊叫,是那院子里出来个提着馊水的老嬷嬷,见到苏绾吓得连桶都扔了:“哎呀绾姑娘来了!”
见她模样竟像是在叫“哎呀狼来啦”!
那馊水桶更是被她扔地在地上滑溜了好远,馊水尽数都翻了出来,直沿着雪地一路渗透,溅得苏绾满脸都是,更别说如何狼狈了。
院子里的人都奔了出来,傻傻看着苏绾,吓得就地跪下猛磕头:“奴婢(奴才)该死,请姑娘饶命。”
苏绾这般模样如何还使人畏惧了?她一番自我嘲笑之后,亦只是静静地道:“都起来吧,我有何能耐要你们的命。”
地上的人一听,就知苏绾将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听了个透,尤其是那两个嬷嬷更是腿肚子都打颤,还哪里敢起来。将脑袋死死叩在雪地上兀自告饶:“姑娘掌掴吧,老奴该打老奴该打。”说着就兀自抽起自己的嘴巴来,“让老奴嘴贱,让老奴嘴贱……”直打得牙床里都是血,顺着唇角流下来,脸都肿成了泡大。
他人见了,也便磨磨蹭蹭开始自打嘴巴。
苏绾忽觉这帮人实在好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别打了,倒教人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们。”
“是老奴的不是,与姑娘无关。老奴就是觉得嘴巴痒,摸几下挠痒……”
天生的奴性使得她们继续作践自己,苏绾也没办法,只得哭笑不得。好像这场事故最无辜的人是她吧?可为何却反倒弄成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苏棋从当中奔了出来:“姑娘,怎把你泼成了这样?”说着掏出帕子赶紧将苏绾脸上的馊水抹掉,又皱了皱鼻子,“这可使不得,浑身都是馊水味儿,若让二公子知道,非得生场大气不可。到时候可有这帮人的好果子吃了!”
苏绾止住她的惊慌:“没事的,让我去你那里换洗一番就罢。”
“嗯,只得如此了。”苏棋无奈地看了看一地的奴才,“姑娘先叫他们起来吧。”
她终究是善良无暇的,虽刚才险些被人惹哭,却在转身就忘了。黄叶与她倒真也相配之极,都是那么冰清玉洁的人。苏绾叹口气,对地上跪着的一干人说道:“快些起来吧,若院子里的事没做完,明儿便又是我的罪过了!”
“不敢不敢!”老嬷嬷们立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泥,个个谄笑着溜进了厨院去。
苏绾便由苏棋陪着到她住的下人屋里。
苏棋本是与苏墨住一屋的,后来苏墨落狱,园子因过年要请几个短工来做,便将屋子让了出来,她与苏湄去挤了一个屋子。现下苏湄飞上枝头,这屋子便又只剩下苏棋一个人了。苏湄已理了大半贴身的东西走,所以屋子里如今看起来空空荡荡的,竟分外凄冷。
苏棋的东西不多,也不是个爱打扮的角色,梳妆台上就只放了一把桃木梳篦,几个简单的小盒,内装着些头油、素粉之类的东西。
苏绾指尖一一划过,一直以来并未好好地关心过苏棋的生活,如今映入眼帘这般朴素,倒也合她性格。
“姑娘,奴婢去打些热水过来,你先坐会儿。”苏棋将几件干净的衣衫挂到木质屏风上,扭过头来对苏绾说道。
苏绾点点头:“去吧。”
“诶!”
看着苏棋出去了,她又四下环顾了一遍。见这里果然简单地藏不住其他东西,便也觉无趣起来。重新摊开了那两本书仔细琢磨,半晌忽然脑中闪了一下,苏墨手上的《绣宗》可是华云英的手笔,倒可以对照对照字迹与猪皮卷儿上的是否一样。却不知道那本《绣宗》是不是被苏棋带到了这边。
于是起身到处找了找。
也亏了这地方一览无余,没花多少工夫就在一只藤编的刺绣篮里找到了《绣宗》,翻了几页大失所望。
原来那绣宗里竟却全部都是针法图解,简洁到位,一目了然。本是华云英用来教邻里几个不识字的姑娘女红用的,编得很是简单易懂。唯只有注释针法名称的几个字,却也少得可怜。
诸如直绣、盘针、套针、擞和针等等,字写得规整清雅,与猪皮卷儿上的似乎相同,又似乎不是,真当难以判断。
若这猪皮卷儿上的字真是华云英所写的话,那她之前出现时,为何不提及到?也好给她指条明路,不似如今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碰壁。
略略泄气,苏绾有些无精打采起来,而且无故被馊水泼了个全身,不知道是说运气好中奖率高,还是这年头她不光犯小人还犯了太岁,如此不顺遂。
此刻苏棋正吃力提了桶热水要进来,抬脚进门前却忽然被人拉住,一吓之下回眸,登时要跳起来。
“嘘,别说话!”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九十七章 清水芙蓉弄君意
第九十七章 清水芙蓉弄君意
许是逍遥居里住惯了,旷大的宅子就她与苏洛陵两个人住,也没什么守夜的人,固比之前感觉敏锐很多,有些动静异常都能察觉地到。苏绾这时就觉得门口有人:“谁在那里?”
“姑娘,是奴婢。”苏棋提着热水进来,涩涩笑着,“水来了,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苏绾见苏棋笑地古怪,往门口瞧了瞧,但也不见别人。她平常也不是别人伺候洗澡的,何况脱得光光的也有点尴尬,就回道:“不必了,你将水倒在浴桶里,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苏棋正在屏风后头“哗哗哗”地倒水:“这怎么行?素日是奴婢不在跟前伺候这类事,但今儿既被奴婢碰上了,哪能不尽上本分。姑娘快过来吧,仔细水凉了。”
屏风后头兀自白汽袅袅,热水那温暖湿润的感觉扑鼻而来。苏绾不好推脱便走了过去:“谢谢姐姐了。”
“姑娘还跟我客气。奴婢先替姑娘宽衣。”说着就麻利地动手,将苏绾旋即就剥了个精光。咯咯咯地笑着道,“谁都说姑娘苗子好,可不身上的确似玉无瑕,这该长的地方长了,不该长的地方也不多出一寸来。看着真叫人羡慕。”
苏绾满脸通红,以前虽也偶尔去做下精油香薰之类的,但好歹那时候是自己的身子,而且多少遮了条毯子。现如今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感觉也大为不同。苏棋不小心贴上来的手触摸到皮肤,忍不住浑身颤抖,又痒又好笑。
“瞧你一张嘴,偏生用来取笑我了。”苏绾嗔道。
苏棋扶她进了浴桶:“奴婢说的实话。水不够,奴婢再去提几桶来。”也不容苏绾再说,就飞奔着提起空桶走了。
“吱嘎”一声,屋里顿时暗了下来,水汽迷迷蒙蒙的,有些惑人眼睛。
苏绾头枕着木桶,心想谁能知道若干年后,这木桶浴竟会成为一种生活时尚的象征呢?这滋味原也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那套公寓里头,还是有些不自在。
苏棋去得久了还不回来,苏绾便有些迷迷糊糊地,似乎经水烟的熏染,人一下子疲乏了很多。
一下子睡地酣了,朦胧里觉得身上不断有热水冲刷下来。
“棋姐姐可去了好久。”她呢喃地道,身子暖洋洋的竟比逍遥居里那口温泉还要舒服。
一只瓢瓜勺在香肩上不断浇水,轻轻巧巧,温柔细致。苏绾顿时张开眼来,见白雾蒙蒙里有个人影正小心仔细地为她沐浴按摩。她觉得舒坦,又闭上了眼:“姐姐的手艺好,我这下可上瘾了。”
对方听了这话,手上顿了一下,便起身又提桶出去了。
听着又一声“吱嘎”阖门,苏绾才猛然惊魂:“怎么苏棋行为这般怪异?也不与她说话,这是为何?”
再听得门口有脚步声,苏绾立马佯装昏睡,待那人进来,又体贴地为她捏肩揉颈,细细冲水。动作那般温柔亲切,仿佛是个老手一般。
这手掌显得有些大,指尖亦有些糙。虽然苏棋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的女子,却也没有这般粗糙的。苏绾察觉到不对劲,浑身立刻就抖了起来,水花颤动亦让对方感觉到了。
那人毫不犹豫,又张手提起了木桶欲走。
苏绾哪能放过,趁他背过身时喝道:“吃我一瓢!”顺手抄起浮在水面的瓢瓜勺,给了那人一勺子洗澡水。
那人也不躲,愣吃了这一勺脏水,呛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苏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