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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清笑笑,没说话,拿起林林已经洗好的衣服,走到院子里的晾衣绳前,把衣服一件件抖开,搭上去。林林赶过来,把剩下的衣服递过来,两个人伸手的瞬间手指碰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分开,却同时不由自主地把头偏向相反方向。
大理风光名闻天下,其中最有名的不外乎苍山洱海蝴蝶泉。秦海清和林林最先去的就是久仰大名的蝴蝶泉,谁知道季节不对,一只能主动扑棱翅膀的蝴蝶也没见到,只是在博物馆里的玻璃柜中有一些美丽的记忆。虽然这样,仍然有一对对的青年男女换上白族的鲜艳服装,在小小的泉池旁大理石栏杆留影。白包头衬着垂下红白流苏的红头帕,白对襟上衣旁边是娇艳的红坎肩,对对双双,不让翩翩蝴蝶。秦海清有些眼馋得看闪光灯“咔嚓咔嚓”,可终于忍住没有和林林说。他们在一起的合影只会被看作是哥俩好,可秦海清要的恰恰不是哥俩好。
有些意兴阑珊,秦海清拉着林林离开蝴蝶泉,跑到旅店老板娘推荐的清真饭馆去吃当地著名的凉鸡米线。那家饭馆十分奇怪,明明生意兴旺的不得了,却偏偏连正经店名都没有,牌子上只有“清真”两个字。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米线上桌,吃了一口,两个人顿时胃口大好。米线洁白光滑细腻,凉鸡醇厚鲜美,再加上独到的调料,吃到嘴里,竟然是想击节赞叹却舍不得停下筷子的。秦海清本来吃得高兴,没想到一抬头看到林林完全沉醉其间无比享受的样子,一分神,米线差点塞到鼻子里。
兴尽而归的两个人洗完澡后并排躺在那张大床上,林林有些困了,合上眼睛不言不语。秦海清轻轻转身,试着咯吱林林胳肢窝,没想到点中林林死||||穴。林林一边往里躲,一边色厉内荏的威胁,“秦海清,如果你不停,我就……”
“你就怎么样?” 某人得理不让人,嘴上说着手上忙着。林林笑到软倒,口头依然强硬,“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不许你拉我手。”
林林好不容易拼凑出的话,却让两个人同时一惊。林林惊 … 吓于自己的胡言乱语和乱开条件。秦海清惊 …
喜于不平等条约居然这样轻易产生,并且有了这份口头约定,就好像不清不楚被秘密藏娇的丫头突然被正式收了房,当然这连小妾都谈不上,离正房太太更是遥遥无期,但秦海清乐观的放开了林林,想着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么?
于是第二天一出门,秦海清就理直气壮的拉着林林的手,笑的比苍山上的山茶花还要灿烂。苍山的景点大多集中在半山腰,而从山脚到半山腰的这段山路十分难走,两个人也就随大流坐了缆车。林林第一次坐缆车不免有些害怕,两人一排的座位就那样掉在半空中,虽然有安全带但遇到气流座位的轻轻摇晃仍然不免让林林有些心惊。幸好,林林悄悄看旁边的人,幸好有一只坚定的手一直支持着自己,有一个人象是知道自己的不安一直给他指点脚下的景致。山谷间长流不息的十八溪,颜色随山高越来越深的森林,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的成片的杜鹃花,还有隐约掩映在丛林中的星星点点的白色墓碑,在两个人相携的苍山之行中,定格成对方眼底最深的微笑。
苍山洱海,一山一海,相映成趣。苍山之后,自然是洱海。天公作美,两个人游洱海的那一天,晴空万里,阳光闲闲的洒到碧波上,清澈如镜的湖面便多了一份金色的华丽,再加上横列如屏的苍山倒影在海中,银苍玉洱交相辉映。秦海清和林林肩并肩的坐在船头,摆脱了鞋子束缚的赤足在水里轻轻荡漾。船是他们在岸边租来的小艇,有一个船老大嘿嘿笑着带他们领略洱海的“三岛、四洲、五湖、九曲。”
船开的时候,身旁带起漩涡的风轻拂他们的脸,也顺便挠一挠紧握在一起的两个人的手心。船停的时候,两个人就在暖洋洋的日光下,随意看着四周的青山绿水,如果目光交错也懒得离开,索性从对方的眸子里看“眉是翠峰聚,眼是水波横”。
这样的旖旎风光下,秦海清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往前一步,不管结果怎样这已经是他二十年的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刻。每次看林林的眼睛,每次听林林的声音,每次握林林的手,每次逗林林笑,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他仿佛看到很久远以后的自己,在安静的夕阳下细细回味现在的一点一滴。哪怕是一个人,都是极美好的。而如果到时候是两个人相对而坐,共剪西窗烛……
秦海清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不知不觉期望太多,如果实现不了会有对林林不自觉地怨念难以控制的滋生。虽然,好像,也许,林林现在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可是那样一个小孩,他能分清自己好感的属性么?万一只是要好的朋友,万一只是却不过自己的死缠烂打,万一他知道真相后对自己会退避三舍?
看着津津有味的吃着大理特产烧饵块的林林,秦海清对自己说,还是顺其自然,走一步是一步吧。
回到旅馆,老板娘笑呵呵的问玩儿得怎么样,又问明天去不去火把节。秦海清茫然的看着林林,却得到林林同样没有头绪的目光。两个人只好虚心求教老板娘,这才知道明天是白族的传统节日
–
火把节。而作为白族的聚居地,大理的下关地区有盛大的火把节庆祝活动。听老板娘一说,两个人喜出望外。本来作为在大理的最后一天,明天的全部安排不过是去杏花村吃饭。突然多出来了节目,还是这样难得遇到的热闹,林林在床上嘀咕,“运气好的都不像真的。”
第二天两个人睡了个足足的懒觉,起来后直奔大理最有名的馆子 –
杏花楼。一路走过去,却郁闷的发现了三四家同名的饭馆,却没有一家和老板娘介绍的相同。好不容易有好心人出言提醒,两个人才恍然大悟的背着包往城外跑,在距离大理古城不远的郊区找到了那家真正的杏花楼。不同于之前的酒楼,这家杏花楼里面有很多的竹楼,难得的是形状各异。有的很大,有三层之高;有的很小,只是一个矮矮的竹屋。秦海清和林林就坐在水边的一个单独的二层竹楼里,他们的房间像个亭子一样,桌子椅子都是竹子做的,还有竹编的风铃吊在房檐下,当水面骤起涟漪,清脆的“叮当”声便会响起,伴着房间里淡淡的竹香,尚未进食便已飨足,未曾饮酒却已薄醉。及至上菜,他们的胃肠忽然不顾这般的浪漫境地,旁若无人的蠕动起来。著名的“大理沙锅鱼,”
苍山上的山珍配合洱海里的美味,新鲜的弓鱼在嫩鸡片、玉兰片、腰片、肝片、海参、鱿鱼、蹄筋、各菇、豆腐构成的鲜汤中翻滚,香气四溢。还有比胭脂还要红的“弥渡卷蹄”醇香美味,如拳头般大的洱海大螺狮,香辣开胃的“鹤庆猪肝炸”。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两个人吃不了,秦海清真恨不得每样都点上,尤其是价钱如此的便宜,整顿饭居然不到60元。吃到不能吃的时候,秦海清趴在桌上看林林,“林小弟,咱们不如就不回你们家也别回北京了,就在这里当服务生天天吃香喝辣好不好?”
林林想了想,点头,“好啊,那一会儿的火把节也不用去了。”
一句话说得秦海清立刻跳到楼下付账,拉了林林就往回跑。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赶上去下关火把节的旅游专车,赫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下车,每个人就得到一根长约一米直径10厘米左右的很粗的木头火把。进到会场,才发现各处都有点火的火堆。两个人把火把点燃,到处是载歌载舞的人群。大家都拿着火把,围成圈,快乐的唱着跳着。两个人玩儿了一会儿,秦海清的视线忽然被中心区的几个高高的竿子吸引。那些竿子每一个都是有很多竹竿扎结而成,一根连一根,差不多有十几米高。在竿子的上部,有象征着五谷丰登的水果和||||乳扇等食物。而竿子顶端同样燃着火把。秦海清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火把,俊朗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多了一层红晕。而不经意的看到这一幕的林林,竟然舍不得挪开目光。他的心脏猛然跳动着,一些全新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像火焰一样在他心里燃烧着。他想起自己住院期间和秦海清吵过的架,忽然明白一切都不是理由,自己难过伤心的理由不外乎他和一个女生并肩的背影,以及他没有及时来看自己的委屈。他又想起风情园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那时候自己难道不是希望永远能陪在那个人旁边,让那个人永远不要再有那样寂寥的时分了么?
火把一点点的燃烧着,忽然旁边过来一个旅游团,当地的老人指着那个大火把用方言笑呵呵的讲了几句。老人话音未落,林林已经把身上的旅游包仍给秦海清,径直跑到那个大火把下,抿了抿嘴,一挽裤腿向上爬去。秦海清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林林跟在其他一些当地小伙子后面,冒着不断往下落的火星向上艰难的爬。一直到伸手够到什么东西,才一出溜滑了下来。秦海清正心疼的要跑过去,那个旅游团的解说员已经用普通话在向团员们解释老人的话了,“据说如果能爬到高竿上,并从上面取到供奉的水果和食物献给心上人,爱情就会受到神的保护的。”
于是林林刚拿着||||乳扇回来,迎面就是秦海清的一个大拥抱。然后轮到他接住两个人的书包,秦海清兴冲冲的去爬高竿。
这时候高竿上的火把越烧越旺,往下掉的火星也越来越密集,而那些供奉的物品也只剩下最上面的了。刚才还密密麻麻布满了人的竿子,一时间居然冷清起来。林林焦急的重新回到竿子前,冲着动作不娴熟艰难的往上蹭的秦海清喊,“秦海清,太危险了,你快点儿下来。”
秦海清没有回头,咬紧牙,左手,右腿,右手,左腿,小学三年级以后再也没有爬过竿儿的他摒住呼吸,世界万物从脑海中退却,只剩上面熊熊火焰下的插在竿子上的突起物闪耀在他的眼里。也许是他的执著打动了大家,也许是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人还停在竿子上,高竿底下围观的观众竟然自发的给秦海清叫起好来。等秦海清伸手够到一个东西的时候,林林听到一片掌声,可他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一只手拿着东西,下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果然秦海清出溜了一段,在离地只有一两米的地方,手一松,摔了下来。林林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的眼睛,把秦海清扶起来,却看到在倒下的人向上的肚子上,端端正正落着一个雪梨。
人群逐渐散去,微弱的火光中只剩两个人喘息着看着对方。他们俩靠的很近,心跳的咚咚声终于汇合在一起。林林紧紧闭着嘴,一伸手把自己刚才拿到的||||乳扇递到秦海清面前,秦海清没有立刻接,深深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如无边无际往下坠落的天幕,“林林,你明白这代表什么么?”
林林不说话,半天,用力的点头。秦海清一把抱住林林,把他和他手上的||||乳扇都围在自己的胸膛里,然后哽咽起来。也许有人路过,也许有人奇怪两个大男孩抱头哭泣,也许有人透过重重帷帐猜到了什么。可是此时此刻,秦海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他的林林,是的,他的林林给了他最梦寐以求的礼物
… 他的爱情。
两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旅馆,只有一张大床的小屋里,||||乳扇和雪梨被鞋带儿绑在一起,挂在蒙了彩纸的窗户上,静静的共同验证那张大床上所有的激|情和爱恋。
15
天大亮的时候,林林像往常一样眼珠转了几圈,打了个哈欠睁开眼。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觉出这个清晨与昨天的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呢?往上面看,压得很低的白色蚊帐,与昨天一样。往左面看,是合眼平稳呼吸的秦海清,与昨天一样。往右面看,是蒙了纸的窗户,与昨天一样。等等,有什么东西挂在了窗棱上。林林尽力睁大眼睛,是一根鞋带儿,一个雪梨,还有一个||||乳扇。这,这是……
啊!
所有昨天晚上火把节以及之后的记忆迅速恢复,林林的脸霎时红得堪比火把上的火苗。忽然间就发现自己喜欢秦海清了,于是想都没想,爬到那个竿子上拿了||||乳扇下来。谁知道那个家伙抽风似的不顾危险也爬了上去,提心吊胆的等他下来,||||乳扇刚递过去,自己就被拥在他的怀抱里了。然后就是过程全然模糊的回到这个房间,这个床上,让后……
“想什么呢?” 凭空跳出的温柔的声音把林林吓了一跳。
“没什么。”
林林扭过头不去理他,却被霸道的扳过身子,一只胳膊绕了过来,然后是柔软温润的嘴唇。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面颊上。林林咬着嘴唇使劲推开那只胳膊,却又在对方没有反应后有些失望的偷偷转过头去看,在他眼前的是嘴角微翘但眼睛仍然紧闭的秦海清的脸。
秦海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不会睁开眼睛发现昨天晚上全是做梦吧?”
昨天晚上。这四个字有魔力般让林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部,脑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要炸掉,偏偏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历历在目,宛若眼前。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倒在床上,秦海清认真虔诚的捧起自己的脸,第一个吻落在额头,然后是两边的面颊,下巴,鼻子,最后是那句,“林林,我喜欢你。”
不好意思听这样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自己的眼神是飘开了吧,可是不管自己看到哪里,他都会出现在正前方。一直到他叹了口气,慢慢凑向自己。闭了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嘴唇触碰到他的颤抖。就在林林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有人给了他条生路。覆着的唇换成了描绘自己唇型的手指,身边的声音轻轻呢喃,“林林,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对你的嘴好奇了呢。”
林林小声哼,“好奇什么?” 紧密挨上来的气息急促而热烈,“好奇它是不是很软,很温暖。”
林林刚想再问,唇已被再度覆上,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吻是深入而辗转的,虽然因为两方都没有丝毫经验,时不时牙齿碰到一起,鼻子挤到一块。嘴被堵住,鼻子忘记呼吸功能,“咚咚”的心跳一下更比一下激烈,林林几乎丧失所有意识的大脑,用最后一点理智警告自己,这样会窒息而死。可是,为什么他仍然觉着甜蜜,满足甚至幸福呢?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秦海清的声音响在耳边,“林林,林林,林林。”
反复反复的呼唤,好像隔了几万年的追寻一旦找到却始终难以确信。林林先开始还应着,渐渐难以忍受,睁开眼瞪那个没完没了的家伙,没有用。伸手去捂那个家伙的嘴,手指被拨开,然后被含到嘴里亲一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又被那个家伙扑上来,再次被亲吻,再次,再次……
林林心头逐渐升起异样的感觉,睁开眼发现那个家伙也好像与刚才不一样。忽然,秦海清像痛下决心似的握拳,然后用前额顶着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头,终于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飞速的离开房间,顺手还拿了一条毛巾。几分钟后,一身清凉的他重新回到房间,微笑着看林林,“睡吧,明天还要回勐海呢,”
说着自己钻进被子,远远的眼睛亮亮的向林林笑。林林如释重负般轻轻嘘气,却在心的很深很深处有丝丝失望,那是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来的微妙情绪。
现在,听秦海清又提起昨天晚上,那样的迷惑迷乱,林林“哼”了一声,把头埋到被子里,赌气似的说,“没错,全是做梦,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睁眼。”
秦海清好笑的看林林化身为大鸵鸟,隔着被子揉林林的头,“喂,不回家了?也好,这里山清水秀,索性找个酒吧打工,一辈子藏起来好了。”
说完,悠然自得的看林林“腾”的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瞪自己。从所未有的可爱,秦海清在心里赞叹一声,又想林林要知道自己的腹诽非跟自己拼命不可。想象着林林红着脸跟自己拼命的样子,秦海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被林林一掌击到肩头,“哎呦”一声顺势倒在林林身上。
回勐海的路不知为什么那么短,秦海清只觉得和林林还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虽然,好像他的嗓子已经干的冒烟儿了。不过,能听林林讲那么多,能和林林讲那么多,哪怕嗓子毁掉呢。
车子一开动,秦海清就和林林十指紧扣,头埋在一起低低说话。
“林林,我都喜欢你好久了,一直没敢说。”
秦海清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之酸,说起这些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想起那首“爱情症候群”,病患之一立刻肉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