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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黄海内横行
青月夜乘着驺虞在云海之上走了几天，穿过了金刚山、来到黄海之内的时候，他降落下来。这是临走的时候雁王借给他的。说到这里就有些让人郁闷，在养伤期间，青月夜无意提起自己有翅膀，但没法飞行较远距离。着实让六太嘲笑了一番。不过这样的嘲笑，却让青月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六太他也没有把自己看作是陌生人吧？而是当成了朋友。既然到了目的地，青月夜把缰绳搭在了驺虞的背上，也不管那妖兽能不能听懂就说：“你可以回去了，前面的道路我会自己走。”
驺虞闻言发出一声低吼，从地面上腾空而起，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青月夜看着明明没有翅膀，却依然能飞翔的奇怪现象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然后接着走自己的路。这样的事一旦见得多了，想不通道理也只能直接接受。
黄海之内没有国家，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莽莽的无人荒野。这里面的气候温暖而湿润，不像戴国这样的国家还会有严酷的冬天。然而这里却绝不是一个适宜人类涉足的地方，因为黄海之内放眼望去全是妖魔与妖兽的天下吧。每每遇到某个国家的人民为了觐见麒麟询问天意的时候，在升山的半路上就会死掉大半的人。除了升山，其实也就只有为了捕捉妖兽而进入的朱氏才会出现了。
自然青月夜不可能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种，他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简单：为了寻找妖魔。从六太那里他知道，想要见到各国的麒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像他这样身份特殊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其他的麒麟也没办法在他返回的方面帮到什么忙。所以现在可以作出的选择非常少：要么，直接去询问上界的天仙——但那基本不可能；要么，便是去黄海的妖魔当中碰碰运气，如果能够找到厉害的大妖魔，说不定便可以打听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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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实这也是没办法之下的选择罢了。青月夜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几乎等于是在用性命去碰运气，弱小的妖魔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强大的妖魔则可能就这样把他吃掉。更不用说完全陌生的自然环境还有饮食问题了。青月夜摸了摸腰间的两把日本刀，开始在黄海之内漫无目的的行走起来……
黄海之内几乎没有道路。可能是降落地点问题，青月夜距离升山用的羊肠小道也很远，他不得不在茂密的灌木和树丛中穿行。由于完全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林子很密。青月夜走在这里也觉得很困难。
忽然，闻到一股腥臭。青月夜按住了日本刀的柄，他猜测是有了妖兽或是妖魔。听说妖魔是可以说话的，但是妖兽不行。可是作为这个世界的门外汉，青月夜不懂分辨它们——算了，无论来的是什么，首先抓住了问一问就知道了吧？
其实此时的青月夜已经可以轻易的调动高龙神的力量，但他怕使用了会吓跑猎物，因此反而把那气息掩盖得严严实实。茂密的灌木丛中，传来让人汗毛直竖的沙沙声响，听来似乎是一大片什么东西接近的感觉。
会是妖魔吗？青月夜调动感官自己的感受着：并不是很强的力量，若与尚隆那里的三尾狼对比一下的话，力量薄弱得有些不够看。问它们大概也是没用。大略的做了判断，青月夜轻轻一纵跳到了树木上去。当他再往下看的时候，不禁为自己选择了跳上来感觉无比庆幸：下方竟然聚集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灰色虫子，它们蠕动着粗大而长的身体覆盖了整整几百米的范围。虽然一看上去就并不是很难对付的类型，可是即使是青月夜，也不希望置身于虫子山当中战斗的。
不过，他跳上树木的动作却落在了其他妖魔的眼里。当比人类还要高大壮硕的猿状妖魔突然发起袭击的时候，气息的变化和超高的动态视力让青月夜在树影斑驳的枝头捕捉到了。他一个错身，露出了长长犬齿的雍和险险的从他的身边擦了过去。那巨猿身躯虽大，动作却极其灵敏，只不过在另一株树木的粗枝上稍一借力，便又极快的抓了过来。如果是常世当中的人类，自然逃跑也来不及。但遇到妖魔正是青月夜来的目的。他眼睛一亮，凭那猿猴的凶悍外表，他也认为这就是一个妖魔了。这么快就遇到了一个，岂不是省了自己去寻找？
“很好，就从你下手吧！”
他松开了按住日本刀的手，不但不逃，反倒面向那只雍和冲了过去。既然想要从对方口里问出东西来，那么用刀把对方劈成碎块就肯定不对了。青月夜决定只靠格斗还有背后的‘带子’使对方屈服，当妖魔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自然不得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对于这只大个猴子会说话的问题青月夜也有着较大的信心，既然三尾狼都能说话，没可能和人类更加相似的猴子不会说。
一手抓住猴子抓过来的尖尖爪子，青月夜背后的带子已经变作2条巨蛇将雍和缠了个结实。要知道，蟒蛇绞缠的力量甚至可以勒断猎物的肋骨、让心跳停止，青月夜用类似的手段对付雍和自然没有问题。雍和发出了激烈的咆哮，四肢拼命乱挥，但是根本没办法移动半分。它想要用牙齿咬人，另一条蛇粗大的身躯却把它的脖子缠了个结实。原本狂乱的雍和登时变做了惊恐，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大张着嘴就是不敢咬下去。
青月夜不慌不忙地落到了一个粗大树枝上，只有这种较粗的树干才能够同时承受他加上雍和的重量吧。下面的虫子群正在渐渐散去，没有顺着树干爬上来，这让青月夜内心更加安定。他让缠绕着雍和脖子的毒蛇昂首吐信的威吓着，冷冷的问了出来：“如果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你懂不懂得发动‘蚀’或者和它相关的技巧？”
“嘎吼吼吼~~~~~”
雍和发出了尖锐的哀鸣，根本不肯理会青月夜——果然没那么容易啊，青月夜叹了口气。不过也无妨，他原本就没想过会很顺利的。蛇身顿时随着他的心意收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青月夜眼睛里放射出犀利的光芒来，冷冷的提醒道：“如果你执意不开口也可以，反正我听说黄海里面有很多妖魔。杀了你再去问谁都行。告诉我你懂不懂得发动‘蚀’相关的技巧？”
“嘎吼……谁会服从你？！”
这是非常浑厚而且深沉的声音。雍和被吓得全身发抖，嘴上倒一点也不肯松口。它虽然肯开口说话，却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青月夜眼睛闪了闪光，露出了无论怎么看也只能被称为危险的表情来：“没关系，我已经想好让你服从的办法了……”
树梢上传来一阵结结实实的拳打脚踢声音，倒霉的雍和发出了更为凄厉的哀鸣声……
最终，这只倒霉的巨猿妖魔仍然没老老实实的回答青月夜的问题。青月夜不吃肉，也就没有杀他，最终把它释放的时候，原本凶恶至极的妖魔已经被折磨得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并且明显出现了精神问题。之后的一段时间，青月夜干脆一路向着黄海的中心进发，一路殴打遇到的妖魔。就连吃的东西也是逼迫妖魔帮忙寻找出来的。配合上超乎人类的各种感官：就像气息、夜间视力、动态视力，每每遇到成群的妖魔也能顺利摆脱。
这样一路过去，有用的信息完全没有得到，但在无意间青月夜已经成为了大多数妖魔闻之色变的存在，大多数小型的妖魔还有妖兽只要远远闻到了他的气味就会落荒而逃。终于，黄海内大量妖魔奇特的受伤事件也引起了一位天仙的注意：这天，青月夜依旧横行在黄海范围内，迎面吹来一群妖魔的味道，似乎并不是怎么强。所以当那群黑毛的狼出现的时候，青月夜甚至有些走神。这并不是他的错，因为这两天他总觉得有一股和妖魔不同的气息跟在自己附近。可是他却没办法找到那个跟踪的家伙，这种若即若离的存在让他烦恼不已。
当青月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和那群黑狼的妖魔距离非常接近了。本来这是相当危险的，青月夜平日也不会正面和它们冲突，只是这几天心情坏了，他难免也做出一些有欠考虑的事。当即把眼一瞪，对那群硬在原地的妖魔怒喝道：“滚开，否则我一只一只的打！”
“嗷呜~”的一片哀鸣声，凶恶的黑狼翻倒了一地，个个都像狗一样把尾巴夹了，露出肚皮和脖子表现出乖乖的臣服模样。青月夜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才发现：这群狼当中的大部分竟然都是经过自己“刑讯逼供”＋“绝户脚”攻击的妖魔，因为关键部位的古怪形状还可以隐约看到……
“扑哧~”有个人终于看不下的漏了气，一个人影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青月夜转头看去，那应该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太多的少年。他的头与肩膀上罩着一块防风的布，大约下面是坚硬的甲胄吧，肩膀的线条十分刚硬。他的声音还带着不能自禁的淡淡笑意：“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够让一群青狼都怕到臣服的家伙来呢。初次见面，我是更夜。”
第90章 与更夜达成的契约
“唔……你好。虽然初次见面应该自我介绍，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跟我说不可以这么做。所以很抱歉。”
青月夜点了点头。趁着他走神的时候，那群狼悄悄的翻过身、匍匐着慢慢挪动一直退进灌木丛，然后偷偷的溜走了。更夜饶有趣味的看着狼群溜走全过程，然后微笑着问道：“你好像不是人类，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他的旁边跟着一头巨大的红色妖魔，外形很像狼，背上却有一对巨大的翅膀。青月夜现在可以确认那几天跟着自己的究竟是谁了，因为更夜身上的气息就和这几天感觉到的十分相似。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能够知道现在保持人形的自己并不是人类。
“你是人类吗？我听说这里大部分时间很难碰到人类的。”
青月夜把手搭在了日本刀的刀柄上，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虽然从气息上这个更夜的确和这几天的妖魔没有相似之处，青月夜却不敢掉以轻心。几天以来见到的妖魔各式各样，甚至有一部分身体伪装成人类的或是身上有毒的，也说不定就有气息和身体都可以伪装的。
更夜并没有因为他的警惕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他一直是那种淡淡的、甚至有些冰冷的目光。但是语调很柔和：“严格的来说……我的确不是凡人。你说的‘听说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这里的妖魔吗？”
更夜随便拣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青月夜也就同样找一个地方坐了，点点头说：“嗯，我从不是蓬莱也不是昆仑的世界来，但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了。是六太告诉我也许可以问问黄海里的妖魔们有没有办法，因为他自己也没办法帮到我。我听说懂得发动‘蚀’的只有麒麟和天仙，但麒麟很难见到。天仙或是天仙也不可能随便见到的样子，我就想也许妖魔可以告诉我些什么。毕竟‘蚀’只能去蓬莱和昆仑，没办法回我原来的世界。”
“原来是六太啊……所以你就来到了黄海一路殴打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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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夜难以忍耐笑意，“该说你是慈悲呢还是残忍，据我观察你一路上都没有杀死过一头妖魔的样子，它们甚至连血也没流。可是每个被你抓到的都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为什么不杀了它们呢？虽然同样都是妖魔，我也没听说过不同种类之间存在着什么同族之谊的。”
“杀了干什么？”青月夜颇不以为然，“我只是需要它们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我又不吃肉，杀了没有用处，甚至可能招来其他妖魔。有的时候，我也需要它们告诉我什么植物是可以吃的。”
“哎？你不吃肉，为什么？”
更夜自然也感觉很意外。青月夜烦恼的说：“我也很想知道，可是从前的记忆都丢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不释放吸血鬼的力量，那我不但吃肉、甚至是吃到牛奶和鸡蛋这类的食物都会引起强烈的排斥反应——也就是吐血。”
“是吗？你这一点倒是和麒麟有相似的地方。但就我所知，麒麟吃到肉类也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而已，并不会吐血的。”
更夜沉吟道，然后明显陷入了某种思考当中。青月夜原本想就这样离开，不过他忽然想起对方说自己并不是凡人。那么应该不是仙人就是妖魔，便问道：“那么，更夜先生知不知道‘蚀’的原理是什么？知道的话请务必告诉我，我可以为您做事作为报答。”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关于你说的问题。”
更夜结束了思考，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虽然我本人也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也许可以帮你去问天仙。作为交换，请你暂时充当泰麒的保护者怎样？在泰麒能够顺利转变、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可靠使令以前，绝对保护他的安全。”
“可以去问天仙吗？”
事隔多日以后能够出现这样的进展，让青月夜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当然明白天仙的存在肯定要比妖魔们强大许多，也许，去询问天仙已经是最有希望的办法了。泰麒是谁他不知道，不过要说保护一个人的安全他倒是比较有信心，于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请问泰麒是什么人？”
“就是戴的麒麟，具体的情况我稍后会跟你说。因为泰麒对于戴国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作为信任的证明希望你报上自己真实的名字。不然，我不能将泰麒托付给你。”
更夜站起来非常严肃地说。他其实刚刚从蓬庐宫返回，临走之前得知了泰麒不能转变和降伏使令的消息。从前和六太是好朋友，对于麒麟更夜有着一份不一样的感情。若是没有碰上青月夜也就罢了，他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青月夜的强大以及通情达理让他起了帮助泰麒的想法。青月夜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把刚才我提出的条件作为一个契约刻在你的身上可以吗？刻上了的话，你就无法违背自己发下的誓言，一定要慎重。”
没有勉强对方的意思，更夜再度提醒。但是青月夜已经决定的事便不会犹犹豫豫，所以他再次坚定的点了头。更夜打开刚刚从蓬庐宫得到的仙水，用食指稍稍沾上了一点开始念诵一长串的咒文，里面都是些什么誓言啊、契约啊、见证一类的话，其中就夹杂着泰麒还有青月夜的名字。当仙水在念诵之中发出光芒的时候，更夜用它在青月夜的额头上画下一个简单的纹样。只见金光一闪，原本透明的水已经化作金色的线条烙印在青月夜的额头上了。
青月夜本人倒是没有明显的感觉，只是觉得额头好像凉了一下就没什么异样。只是这么说好像并不完全，因为冥冥之中总觉得头脑里多了些什么规范和束缚。摸了摸额头上，当然什么也感觉不出来。更夜有些歉意地问：“现在会不会后悔？你的自由已经失去了哟——虽然只是在一段时间里。”
“不，当然不会后悔。”
青月夜回答得十分果断和坚决，“更夜先生也答应帮我询问天仙，这是很公平的交易。而且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希望更夜先生在我完成自己的约定时，也遵守自己的诺言。现在，更夜先生就带我去泰麒先生那里去吧，并且也告诉我一下关于他的事情可以吗？稍微了解一下我也大概可以知道怎样的保护才是最正确的。”
一点也没有迷惑、十分的坚决，并且通情达理。更夜很高兴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特别的妖魔，他起身坐到了天犬的背上。生疏的笑容也终于染上了真实的赞赏之色：“上来吧，让‘六太’带我们去那里更快一些。”
“六太？”青月夜握住更夜伸出的手翻身坐到了他的后面，不明白地问道。
“就是我这个朋友的名字。因为我和延麒是好朋友，所以也给它起了一样的名字。”
更夜拍了拍红色天犬的脖子，那妖魔也用很温柔的呜咽声回应着他——的确是互相信赖的好朋友。青月夜看着他们的互动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心里对此非常羡慕。想想在黑色教团的伙伴，他们顶多是接受了自己这样的异类存在、并且友善的对待自己。却不曾达到这样亲密的境界。
或者是青月夜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更夜读懂了那其中的含义。做了500年仙人的他，已经因为在这黄海看透了各色各样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而变得冷淡异常。在青月夜身上看到了从前自己的影子之后，却不能将那冷淡贯彻到底：“不要紧的，青月君将来肯定也会遇到对于自己非常重要、能够互相接受的存在的。”
他把头转向前方，隐去了自己的表情。
“唔？”
“啊哈哈~没什么。那么，现在我给你讲讲麒麟的相关知识吧？首先，麒麟是非常惧怕血腥的生物，哪怕是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都会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