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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范当即下令,“除左营士兵外,其余军队全部上船,水寨内的船只立刻疏散开!”
程宁率领两千名士兵迅速冲上战船,将余艘战船全部疏散,而吕范则顾不上军营和船只,率领一千士兵向仓库奔去。
彭泽水军大寨的仓库位于军营后面,由营栅团团包围,占地近亩,共有八十余座巨大的仓库组成,尽管这次孙权进攻江夏,将一半的仓库都搬空,但还是有四十座仓库内放置着大量的粮食物资。
仓库身有名士兵巡逻,如果再加一千士兵防御,那么只要偷袭敌军不多,仓库还是可以安然无恙。
吕范手上兵力不多,他考虑已十分周详,兵力安排也是尽量做到两全,但现实却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夜色中,甘宁率领四精锐手下就埋伏在军营和仓库之间,军营和仓库间相隔只有步,甘宁率领手下已翻过军营围墙,埋伏在草丛内。
甘宁并不急于去对付仓库,他知道,必然会有一部分军队来支援仓库。
“嘘!噤声!”甘宁低声喝道,军营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吕范率领一千士兵向仓库疾速奔来,此时仓库那边非常安静,没有被袭击的迹象,这让吕范略略松了口气。
“速速开门!”吕范奔至仓库大门高声喊道。
吕范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片惨叫声,吕范猛地回头,只见黑暗中,一支约四五人的军队杀进了他的队伍,个个骁勇异常,瞬间将他的手下一劈为二。
“快开门!”吕范急得大吼起来。
但仓库守军发现有军队偷袭,却迟迟不肯开大门,他们敲响了警钟,‘当!当!当!’警报声传遍了仓库,余守军向后门奔来。
吕范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开门了,他转身大喊:“不要慌乱,列队应战!”
一千士兵被一劈为二,乱作一团,尽管靠近吕范的四人开始列队应战,但他们远不是甘宁和他手下的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
甘宁和他的手下都身经战,战斗力强,尤其甘宁更是武艺高强,以一当,杀得江东军四散奔逃、死伤惨重。
“都督,快走!”
一名牙将急得大喊:“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将军快走!”
吕范见仓库迟迟不肯开门,他手下已开始崩溃,再不走,他的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吕范恨得一跺脚,转身便逃,数十名士兵簇拥着他,向军营北面逃去。
一千士兵挡不住甘宁军队的杀戮,哭天喊地、四散奔逃,甘宁却喝止住了自己手下,“不要追赶,杀进仓库去。”
四余名手下抛出绳,套住栅栏,众人一起用力,仓库栅栏轰然倒下,甘宁大喝一声,率先杀进了仓库。
。。。。。。。。
吕范一口气奔至码头,上了一艘战船,这才惊魂稍定,此时水寨中的大火映红了湖面,不仅数十艘废船全部燃烧,包括十几艘大船来不及疏散,也同样被大火吞没,整个水寨几乎成了火的海洋。
不过大部分战船都已疏散开来,停泊在水寨各处,没有被大火波及,这让吕范略感欣慰。
“都督,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岸上仓库方向大喊,吕范已经看到了,只见仓库上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座仓库区已完全被大火吞没了。
吕范低低叹息一声,他虽然料到了敌军的真实用意,但最终还是没有能保住仓库,使他心中无限失落。
第189章 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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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东彭泽水寨被甘宁偷袭的同一时刻,柴桑的恶战也已进入最惨烈的时刻。【】
江东军投入万五千余人,集中所有兵力和一切攻城手段,在黄昏时分发动了对北城的猛烈进攻。
双方的鏖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江东军已经两次被打退,双方死伤惨重。
战场上鼓声如雷,号角呜咽,喊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江东军杀向城头,在北城下,箭矢如雨,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箭网,六千江东弓弩手完全压制住了城头的弓箭反击。
荆州军只能通过城垛上的箭孔向下射击,但箭孔数量稀少,无法对江东军形成有效的杀伤力,大部分守军只能躲在垛墙之后,从礌石口向下抛投滚木礌石。
但江东士兵弓箭真正伤及的,却是后面操纵投石机和石砲的民夫,密集的箭矢越过城头,一部分射进城内,而另一部分便射向了位于城墙后段的民夫,民夫伤亡惨重,纷纷趴在地上,使城头上的投石机和石砲暂时无法发挥威力。
江东军如潮水般杀上,一架架攻城梯搭上城头,江东士兵如蚁群般向上奋勇攀登,守军开始反击了,石块和木头如冰雹般砸下,密集如雨,一群群江东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惨叫着从云梯上翻滚下城。
十几名守军用两丈长的大铁叉顶住了梯,“用力!”他们齐声大喊,攻城梯被吱吱嘎嘎顶了起来,竖直在空中,守军再次用力,伴随着一片惨叫声,攻城梯轰然向后翻去。
旁边,一名江东军牙将率先杀上城头,长枪戳刺,凶猛异常,一连刺死十几人,他跳上城头,后面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兵汹涌而上,霎时间,撕开了柴桑守军的防御。
这一段城墙是魏延副将负责,但副将已阵亡,而魏延在在数步的另一端率领士兵和攻城敌军拼杀,尚不知这里的危急。
恰好此时刘璟率领余士兵巡视到此,一名屯长发现了刘璟,急奔来大喊:“司马,一支江东军已突破防御,请司马紧急支援。”
刘璟也看见了危机,他心中大惊,回头大喊一声,“跟我来!”
余士兵跟着刘璟冲杀而去,刘璟大喝一声,长戟疾刺,将数名江东士兵刺杀于戟下,那名牙将认识刘璟。
他心中大喜,一跃跳上前,长枪一摆,直刺刘璟前胸,刘璟冷笑一声,长戟架开长枪,侧身闪开,挥手一戟反劈向那名牙将的后脑。
这便是十式丹凤朝阳枪之一枪锤,刘璟掌握得如火纯青,不亚于赵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江东军牙将躲闪不及,长戟月牙刀劈中敌将后脑,将他的半个脑袋劈出一丈多远,尸体倒地。
荆州士兵欢声如雷,士气大振,刘璟大喊一声,“跟我杀!”
他率先向江东士兵杀去,他身后士兵一股作气,将冲上城头的余敌军杀得横尸满城,节节败退,不少江东士兵无可退,惨叫着跳下城去。
。。。
在北城一里外的一座矮丘上,江东军大将凌操目光专注地凝视城头作战,在他身旁,其凌统问道:“父亲发现了什么?”
凌操点点头,指着漕河方向道:“你发现了没有,靠近漕河的城墙上并没有投石机和石砲,我听吕将军说,那一带城头比别处稍窄六尺,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无法安置投石机和石砲。”
“父亲认为可以从漕河突破吗?”
凌操没有回答儿的疑问,他转身向孙权所在地跑去,凌统思不得其解,他虽然年少,只有十五岁,但已跟父亲出征作战,勇猛善战,深得孙权的喜爱,破例封他为军侯,成为江东军最年轻的将领。
此时孙权站在码头旁的迎宾亭内,目光忧虑地注视着攻城大战,尽管江东军一次次奋勇进攻,但始终无法攻破柴桑守军的防线,令孙权忧心忡忡,如果死伤过于惨重,就算夺下柴桑,他也难以感受胜利的喜悦。
江东的总兵力并不多,也只有十万军队出头,这次他率六万大军西征,便已是动用了六成的兵力,如果损失过于惨重,他回去也很难对臣民们交代。
“吴侯!”
凌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亭外,他躬身道:“卑职已发现柴桑城防御弱点,愿请命出战!”
孙权一怔,立刻走到亭边问道:“防御弱点在哪里?”
“回禀吴侯,柴桑城防御弱点就在水门,吴侯没发现水门附近没有投石机和石砲吗?”
孙权一怔,他举目向水城方向望去,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想起,白天进攻时,确实没有从水城上发射来巨石,他眉头一皱,回头问陆逊道:“这是为何?”
陆逊上前躬身答道:“回禀吴侯,水城上的城墙宽略比其他处稍窄,难以安放投石机和石砲,凌将军说得不错,水门确实是柴桑城防御弱点,卑职听说黄祖攻打柴桑时,也是准备进攻水门,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柴桑城的弱点在哪里?”
孙权凝视水门,久久不语,他忽然又回头问道:“若守军将石碳油顺水漂出,点火烧河,你如何应对?”
“卑职会在水门处用漂木拦截,使石碳油无法流出城,卑职再点火,反烧守军!”
说到这,凌操单膝跪下道:“卑职愿立军令状,若攻不上城头,卑职提人头来见!”
孙权壮之,当即应允,“我给你千军,攻城船十艘,限你一个时辰内攻破敌军防御。”
凌操沉声道:“卑职绝不会让吴侯失望!”
。。。。。。。
一刻钟后,凌操率领十艘攻城船缓缓逼近了水门,攻城船和普通战船不同,宽大而平直,在河水非常稳定,船上装置有各种攻城器具,如石砲、投石机、云梯和攻城槌等等,可以从水上攻城。
这也是江东军的杀手锏,只是惧于柴桑守军的火油,迟迟不敢投入战场,这次孙权把它们交给了凌操。
凌操手执铁枪站在船头,指挥着军队从漕河两岸杀向水城门,十几名水鬼从水中潜到水城门前,将五六根漂木连接起来,在水面上形成一道木坝,这样可以防止石碳油从城内漂出,随即又在步外安置另一道木坝,防止守军从城头抛掷火油。
水门城头上的守将是王泰,率领八士兵镇守水门及城墙,此时他神色凝重,注视着敌军战船缓缓向水门杀来,王泰参加过去年对江东军的战役,当时他就是负责守水城门,经验丰富。
王泰当即令道:“倾倒火油!”
火油的威力,荆州军上下都领教到了,王泰知道,对付战船用火油很有效,士兵立刻动手,将上坛粘稠的火油倾倒入漕河中,顺河水向城外漂去。
但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埋伏在水城外的一名江东士兵忽然点燃火把,他随即跳下河,点燃了刚刚溢出水门的火油。
‘轰!’地一声,水面火光大作,火苗迅速向城内蔓延,片刻之间,整个水城门洞内变成一片火海,大火一直烧进瓮城,士兵们大吃一惊,慌忙将剩下的火油搬开,几坛火油来不及搬开,岸上也燃烧起来。
“王将军,火油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流不出去。”一名士兵在城下大喊。
王泰探头看了片刻,不由骂了一声,“他娘的!”
他回头令道:“搬两坛火油上来,从城头倒下去!“
。。。。。。。。
远处大船上的凌操凝视着烈火回烧,冷冷笑了起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荆州军善用火攻,他却有破解之策。
眼看木坝成功拦住了漂浮着的石碳油,使大火无法向外蔓延,凌操长枪一挥,大声喝令道:“进攻!”
二十几艘大船已停泊在距离水城门一余步处,正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大船上装载有江东军的发石霹雳车,随着凌操一声令下,顿时轰隆隆巨响,一块块巨石飞射向城头,铺天盖地的飞石呼啸着划过夜空。
黑夜中,守军已经搬上城两坛火油,几名守军正准备从城头上向下倾倒火油,不料一块块巨石迎面飞来,守军措不及防,不少士兵被巨石砸中,顿时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两只火油坛也被砸得粉碎,火油流满一地,城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王泰心急如焚,大喊道:“全部伏下!”
守军们纷纷躲避,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城垛后,但江东军的远程进攻却始终不停,一块块巨石呼啸着从头顶飞过,柴桑守军被死死压制住,无计反击。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斤重的巨石砸中了一座城垛,城垛碎裂,顿时乱石横飞,躲在城垛后的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乱石砸得头破血流。
又一块巨石呼啸而至,将另一座城垛砸裂成块,城垛后的几名士兵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江东军在漕河上的进攻明显占据了优势,柴桑守军火攻失效,又无远程武器反制对方,处境十分被动。
凌操见时机成熟,一摆手,一艘平底大船缓缓驶上,紧紧顶在城门上,大船上搭起一座宽大的梯,梯上的巨大铁钩勾住了城头,数十名江东军士兵迅速攀梯而上。
大船和梯迅速形成了一条上城通道,漕河两岸的千余名江东士兵纷纷奔跑上船。
这时,江东军的石砲攻击停止了,王泰率先发现了敌军登城,他大惊失色,厉声大喝一声,“敌军登城了,跟我杀上去。”
他挥枪冲了上去,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反应过来,几十名守军大喊一声,跟随着王泰扑上,堵住缺口,和登城的江东士兵鏖战在一处。
不断有士兵惨叫着掉下城去,双方拼死血战,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城上城下皆是用性命相搏,生死悬于一线。
第190章 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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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又是一记巨大的撞击声,一艘巨大的平底登城船撞上水门,两架攻城梯挂上了城墙,凌操一手执铁枪,一手执盾牌,跳上攻城梯,迅速向上攀登。【】
十几名守军迎面截杀,一块巨石向凌操头顶砸来,凌操举盾相迎,‘砰!’一声巨响,巨石被卸落一旁,凌操长枪闪电般刺出,刺穿了投石士兵的胸膛,一声惨叫,士兵被挑飞出去。
凌操长枪猛刺,一连刺死五六名士兵,守军吓得纷纷后退,凌操一跃跳上城头,扔掉了盾牌,长枪如暴风骤雨般刺出,凌操跟随孙策起兵,骁勇善战,累功升为校尉,武艺十分高强。
凌操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誓夺北城,更重要是,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巨大的压力使凌操不顾一切杀上。
片刻之间,便有近二十名士兵死在他的铁枪之下,在他身后,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兵攀城而上。
王泰见形势危急,他心急如焚,大枪一摆,向凌操迎面刺来,‘当!’一声巨响,两支铁枪在空中相撞,似乎王泰还占了上风。
王泰大喜,挥枪向凌操咽喉刺去,就是这时,他忽然觉得胸膛一凉,凌操的铁枪不知何时竟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王泰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胸膛,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凄厉地惨叫一声,身体腾空而起,王泰惨死在凌操枪下。
凌操将王泰尸体挑在空中,大声喊道:“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王泰阵亡,他的手下士气动摇,纷纷后撤,江东士兵士气大振,蜂拥上城,水城门的防御终于被江东军攻破,形势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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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负责北城东段的防御,靠近水城一段,他的防区同样遭到江东军的疯狂进攻,他率一千余士兵奋起反击,一次次将江东士兵杀退。
“廖将军!”
一名士兵狂奔而至,哭着禀报道:“王泰将军阵亡,水门失守!”
廖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王泰阵亡!他和王泰是结义兄弟,王泰阵亡的消息令他目眦尽裂,半晌,他嘶声大喊,“第一营弟兄跟我来!”
他挥刀向水门杀去,奔出十几步,廖化终于冷静下来,他停住脚步,回头对一名士兵道:“速去禀报司马,水城失守,王泰将军阵亡。”
廖化又迅速判断一下形势,回头对副将李俊道:“你率军顶住敌军攻城,我率弟兄去守护内城券门!”
稍作安排,廖化率领士兵向内城通道奔去,廖化完全冷静下来,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为王泰报仇,而是做最坏的打算,守住券门,防止江东军杀入内城。
片刻,得到消息的刘璟率领五援军匆匆赶到,王泰之死同样给了刘璟沉重的打击,王泰是他最信任的心腹,甚至超过了刘虎和魏延。
但此时刘璟已无暇悲痛,一方面固然是身边多人阵亡使他对死亡已经麻木,另一方面,严峻的形势已逼得他顾不上悲痛。
黑暗中,刘璟看不见水门方向的情形,他急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李俊摇了摇头,心情十分沉重,“听说水门已失陷,有上千敌军杀上城头,廖将军正率军苦苦支撑。”
这时,有士兵指着漕河大喊:“司马,江东战船!”
刘璟也看见了,如果说城头上的情形他看不清楚,那么漕河上的局势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一艘艘大船正驶入水门,消失不见了,只能说明一件事,水门已经开启,江东战船杀进了瓮城。
汗水从刘璟额头流下,局势已凶险到了点,外城已经无法再保住了,刘璟当机立断,对李俊令道:“你立刻率军毁掉所有石砲和投石机,然后撤回内城。”
“遵令!”
李俊率领数士兵向城头两边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