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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犹豫半晌才叹息道:“其实可以猜到,蒋干来蕲春必须经过江夏,很可能他被江夏拦截住了,刘璟从中做了手脚。
“不对!”
诸葛亮摇摇头,“敬,你言不由衷,你实在如果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鲁肃咬一下嘴唇,看一眼外面,诸葛亮会意,连忙让小童下船去玩,他这才道:“这艘船上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说吧!”
鲁肃被逼无奈,这才压低声音道:“我母亲之墓在庐江郡,年初我去给母亲扫墓,遇到了庐江郡丞蒋济。
此人原来是黄祖幕僚,他也是蒋干的族叔,我们聊天时说到了蒋干,才知道蒋干是柴桑人,他的父亲现在还在柴桑,他并没有对吴侯说实话。”
诸葛亮眼睛眯了起来,缓缓点头,他明白了,一定是蒋干被刘璟拦截,然后以他父亲为把柄,最后蒋干屈服了,出卖了曹操,再联系今天发生的事,诸葛亮倒吸一口冷气,刘璟此人竟是如此可怕。
“敬,此事你还告诉了别人吗?”
鲁肃摇摇头,“此事只有你我知晓,再无第人知道,连公瑾我也没有说。”
诸葛亮又叮嘱他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恐怕刘璟会立刻进攻江东军。”
鲁肃吓了一跳,“不会吧!”
“你不信吗?”
诸葛亮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曹操给出的条件一定非常优厚,甚至包括把南荆州划给江东,绝对没有江东军不准过芜湖的说法,你觉得这样的条件,吴侯会倒向谁?”
鲁肃心中直冒冷气,他了解吴侯,如果真是这样,吴侯肯定会和曹操联合攻打荆州,诸葛亮又接着道:“如果是那样,刘璟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利用曹操在江陵练兵的机会,以雷霆之势攻打江东军,利用火油彻底打垮江东。
“不要再说了!”
鲁肃完全明白了,他心中十分担忧,摇摇头道:“此事我觉不会告诉任何人,也请孔明发誓,绝不泄露!”
诸葛亮笑道:“如果泄露出去,南荆州也就完了,你以为我会说吗?”
“不!事关重大,还是烦请孔明发一誓。”
“你呀!真是一个犟牛脾气。”
诸葛亮无奈,只得举手发了一个誓言,鲁肃大喜,端起耳杯笑道:“预祝明天的谈判成功,我们饮了此杯。”
。。。。。。。。
蒋干的连夜离去使江东和江夏的联盟没有了任何悬念,双方带着最大的诚意重新坐在一起。
次日一早,在孙权的六千石坐船上,一间光线明亮的船舱内,双方展开了正式谈判。
一般而言,这种谈判是不需要双方主公参与,由各自的全权代表出面,江东方面是由军师张昭为全权代表,鲁肃为副职,而江夏方面则是由主簿马良为全权代表,刘敏副之。
可以说双方的职务并不是很对等,张昭是江东军师,是臣之,江夏只有派徐庶或者贾诩前来,才能和张昭相对而坐,因此张昭明显有点不高兴,冷冷道:“我不明白,这是两家军政结盟的大事,为何只派一个小小的主簿前来,似乎贵方诚意不足啊!”
马良心中大怒,这让他感耻辱,他取出刘璟的金牌往桌上一放,有些激动说道:“我需要提醒**师,在你坐的不是什么马主簿,是荆州牧的全权代表,我可以代表荆州牧决定一切条款,如果**师一定要对等,那好,你们可以同样换一个主簿来谈。”
鲁肃连忙打圆场道:“季常误会了,我家军师并不是瞧不起主簿之职,而是担心马使君不能做主,影响了谈判进程。”
“我已经说过了,我可以代表荆州牧决定一切条款,如果还不相信,那么请先去向我家主公确认。”
“呵呵!那就好,确认就不必了。”
鲁肃又对张昭笑道:“军师觉得呢?”
张昭冷冷道:“我并没有怀疑他不能做主,我只是觉得不礼貌,当然,我可以不计较,反正这是你们的安排,失礼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既然不肯换人,那就开始吧!”
鲁肃胀得满脸通红,张昭同样也不给他面,他心中恼恨,只得忍下了这口气,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马良肃然道:“考虑到战场在夏口一带,而且需要两军事先联合演练,我们还是希望江东水军能驻扎到邾城,希望这一点先明显下来。”
张昭笑了起来,傲然道:“驻扎到邾城不是不可以,但有个原则要事先确定,江夏和江东,谁为主,谁为从?”
“江夏和曹军作战多次,屡战屡胜,最近又全歼安陆郡之敌,经验丰富,而且我家主公将亲自率军出战,战场又是在江夏郡内,自然是由我们为主,江东军为客,这是人之常情,难道江东军还要反客为主吗?”
马良的话有理有节,说得张昭半晌无一言,他刚要摆实力反驳,这时,一名从事匆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张昭,张昭侧身在桌下打开,看了一眼,是吴侯给他,上面只有一句话,各自为主,不分主从。
看来吴侯也意识到局面的被动了,张昭将纸条捏成一团,淡淡道:“虽然我们不是吴侯挂帅,但军队却是江东之军,是吴侯之军,我们不希望外人来指挥我们军队,我们的方案是,各自为主,协调作战。”
马良和刘敏对望一眼,这是江东让步了,马良立刻点头道:“其实这样最为公平,我们完全同意。”
。。。。。。。。
就在谈判船舱的楼,刘璟和孙权在低矮的船窗前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作为上位者,他们不需要参与具体谈判。
他们的态和意见都已经明确交代给了下属,他们此时只要保持一种亲密良好的关系,就是谈判最重要的大氛围。 “贤弟,我打算在这场战役后,将都城迁到京口,我几个月前已下令在京口修筑铁瓮城,你觉得京口如何?”
刘璟一笑,“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北固山风光虽好,却不是帝王气象,吴侯为何不考虑秣陵紫金山?”
孙权呵呵一笑,“看来你和张紘的意见是一致了。”
他沉吟一下又道:“实不瞒贤弟,紫金山虽有江山气象,我只是担心龙藏浦断了龙脉,不是长久之地。”
刘璟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秣陵紫金山乃龙兴之地,兄长可考虑先在此地建帝业,将来再迁都中原,这不就避开了风水之忌吗?”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到考虑,孙权又想起一事,笑道:“贤弟真不愿意做我的妹婿吗?我那妹可是对你念念不忘。”
刘璟摇了摇头,苦笑道:“兄长说笑了,当初我答应令妹一个月后受她箭,结果我却一走了之,她当然对我念念不忘了,再说,我家已有糟糠之妻,吴侯之妹做我的平夫人也不现实,此事就当是个玩笑吧!”
孙权倒不是考虑什么平夫人,而是他若和刘璟联姻,那必然会涉及到双方的各种利益,现在确实还不到考虑这件事的时机,对他而言,名分不重要,利益才是第一位,他也一笑了之。
“此战结束后,贤弟还是决定把州治放在武昌吗?”孙权试探着问道。
刘璟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告诉兄长,此战结束,我会把州治转回襄阳,然后集中兵力攻打南阳,几次襄阳之战,宛城都是曹军的后勤重地,对襄阳压力大,只有拿下南阳,襄阳才会有战略纵深。”
孙权心中暗喜,他也很希望刘璟转回襄阳,向西北发展,如果留在江夏,必有向东扩张的意图,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之事。
沉吟一下,孙权又试探道:“可如果贤弟意图北顾,南方不稳可不行啊!”
他就是在暗指荆南刘备,想了解刘璟对南荆州的态,刘璟当然也明白孙权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我会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南地区我不想过多考虑了。”
他这就是在暗示孙权,江东军可以取荆南,他不会干涉。
事实上,刘璟虽然用反间计破坏了孙权和曹操的结盟,但他心中也清楚,他虽然一时蒙骗了孙权,但不可能永远瞒下去,孙权也并不愚蠢,迟早会知道真相。
所以结盟这种东西,你不可能一点好处不给别人,该让步就必须要让步,反正荆南是在刘备手中,如果孙权意图夺取,他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所以他画下了长江为线,就是告诉孙权,长江以南随便他,但长江以北他不准动。
孙权听懂了刘璟的深意,心中大喜,却故作姿态道:“我也是和贤弟一样,考虑北顾,我计划夺取合肥,拿下合肥要地,可保江东京城无恙,至于南方地区,我现在也还没有想法。”
。。。。。。。。
此时楼下的谈判已经到了关键之处,张昭已经明确提出,希望江夏能把衡阳、桂阳、零陵、武陵四郡让给江东,虽然这四郡都在刘备手中,但他希望江夏军不要参与和江东军的争夺。
但马良只承诺江夏军可以放弃争夺衡阳郡,其余诸郡都是荆州祖业,刘琦尚不肯放弃,江夏又怎么能放弃,这一点双方僵持住了。
“请**师谅解,虽然我们暂时不想南下夺取荆南四郡,但也绝不会承诺放弃,毕竟是前州牧留下的家业。”
“但它们并不在你们手上,对不对?”
“的确如此!”
“既然是这样,假如江东军进攻桂阳,江夏军会协助刘备抵抗吗?”
“这个倒不会,不过我们不会承认江东军对桂阳郡的占领,或许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夺回来,所以我们绝不会承诺放弃荆南四郡,除了衡阳郡以外,这已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双方都沉默了,沉默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张昭起身去更衣,刚走出舱门,有人将孙权的一张纸条递给了张昭。
张昭迅速撇了纸条一眼,上面只有四个字,‘不谈荆南’,张昭立刻明白了,必然是主公和刘璟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张昭又转身回来,打破了双方的僵持,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既然无法弥补分歧,那我们暂不讨论荆南四郡的归属,我们先明确一个原则,我们双方以长江为界,江东军永远不会进攻长沙、安陆和江夏郡,但也希望江夏军永远不要踏入蕲春郡和豫章郡,至于荆南四郡,现在谈还有点言之过早。”
这也刘璟给马良的底线,绝不在书面上将荆州四郡让给江东,马良缓缓点头,“诚如君所言!”
双方最终达成了统一意见,这就意味着江夏和江东达成了正式联盟,但正式盟约中也同时埋下了伏笔,那就是荆南四郡。
第361章 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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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自从曹操将战略重心向南方转移后,官和汉帝又重新返回了许都,邺都便明显冷落了很多,先是兵力防御由五万人减少为两万人,大量钱粮物资也从邺都转去许都,邺都城外的几座大仓库已有七成以上变成了空仓。【阅】
其次随着权贵及官员家眷的南迁,邺都的商业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原本繁华的商业也一落千丈,变得十分冷清,店铺倒闭,商人们也纷纷迁离邺都。
在这个背景之下,邺都已不再有往日的繁盛和严密的防御,各种治安问题也日渐突出,小偷夜盗横行,大规模帮派冲突也时有发生,到了晚上,大街小巷都冷冷清清,没有人敢上街,整个城池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
这天下午,邺都城外,一支由余匹骡驴组成的商队正缓缓向城门而来,一共有二十余名伙计,个个身体强壮,为的东主十余岁,岁月的沧桑已给他脸上留下多的印记,就仿佛走南闯北的卖艺人,但又有一种难掩的书卷之气,他总是眯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此人便是刘璟幕僚从事,江夏军情报主管李孚,这是他继去年从邺都救出贾诩家小后,又一次来到了这座北方都城,而这一次,他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东主,会不会比去年还要查得严?”一名手下担忧地问道。
他们这次北上带了大量黄金,一上已经歼灭了两伙蟊贼,但军队不同蟊贼,一旦被军队查到,后果不堪设想,李孚望着两里外的城池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等一等消息。”
这时,一名前去探听情况的伙计飞奔而至,对李孚低声道:“盘查得非常严格,有人给士兵塞钱都被打翻在地,据说有大人物要来。”
李孚眉头一皱,这有点不好办了,不过还是难不倒他,大不了他就在城外先租一幢民宅,正思虑时,身旁民众忽然发一声喊,纷纷向官道两边的野地里跑去。
李孚回头,只见远处黄尘滚滚,似乎有一支队伍正从这边而来,他连忙命左右把骡队牵下官道,不多时,队伍走近,是一支千余骑兵组成的队伍,护卫着数辆马车,旗帜招展,辚辚而行。
旁边民众纷纷议论,‘这是留守巡视回来了!’
李孚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邺都留守曹丕的车队,难怪城门盘查得这么严密,李孚久历世事,他知道城门守军虽然贪婪是本性,但在大人物到来时,还是会装模作样的严格两天,看来他们来得不巧,正好遇到曹丕回来。
“我们先去城外租一栋宅吧!”
李孚吩咐手下调转骡队,走上另一条小道,在前面数里外有一片村落,在那边可以租到民宅。。。。。。
直到黄昏时分,骡队终于应付完了城门的严格检查,进了城内,队伍很快来到了上次的‘王记’旅舍,就是李孚的挚友芝麻眼所开,去年李孚带领刘敏前来邺都,便是在这里下榻。
一进院,伙计迎了上来,他立刻认出了李孚,惊喜地大叫一声,飞奔进去禀报,“东主,去年那个阔爷又来了!”
难怪他激动,去年他传递消息,李孚很大方地赏了他五两黄金,使他发了一笔小财,至今念念不忘。
片刻,东主芝麻眼迎了出来,‘哈!’一声大叫,激动得上前抱住了李孚,“老兄弟,你又来了!”他眼睛充满了发财的渴望。
邺都各行的生意都十分惨淡,他也快撑不下去,李孚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老郭,别这样!你胖了,我实在扛不住。”
李孚奋力拉开芝麻眼郭颂,上下打量他一下,笑道:“比去年至少又胖了十斤。”
“哪里胖了,那是浮肿好不好,我饭都吃不上了,就盼着你来呢!”
郭颂欢喜得眉开眼笑,又看了看李孚身后,“刘小哥怎么没来?”
“他这次没来,老郭,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我知道!去里屋再谈。”
郭颂随即叮嘱伙计牵骡马去后院,反复又叮嘱几遍,要喂好料,显然,他已经把这些骡马视为自己的财产了。
郭颂拉着李孚向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诉苦,他忽然想到什么,又暧昧地笑道:“邺都花楼的名妓价格只有去年的一半了,要不要今晚帮你找一个。”
李孚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还是老兄弟知我,没问题,找最好的来。”
两人进内堂坐下,郭颂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上次便已知道李孚是江夏刘璟的人,现在丞相正在南征,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孚到来,就连白痴都知道他是有所图谋而来。
“说吧!这次要做什么?”郭颂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地盯着李孚。
李孚也知道这个大胖人脉广,虽然开旅舍,暗地里却是做不能见光的生意,他虽然是郭图之弟,却似乎没有郭图的远大抱负,一眼只认钱,想让他做事情,只有用钱来交易。
不过此人绝对信得过,李孚和他打交道多年,知道他的办事能量和做事原则。
“这一次是想做大事,要搞一次造反,打着袁家的旗帜。”李孚缓缓说道。
郭颂并没有被李孚的想法吓到,他当年也是袁绍军中仓曹从事,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立刻明白了李孚的用意,在河北掀起袁氏复兴起义,让曹操后院起火,以策应南方的大战。
“别傻了,袁本初的侄都死绝了,高干也死了,袁家的大旗谁来扛?”
“你当我不知道?”
李孚冷笑一声,“袁买在哪里?他可没死,无缘无故失踪,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袁买是袁绍幼,当初袁绍忧思幼病情,不肯南下攻打曹操,丧失一大机会,后来袁绍被灭,袁买便不知所踪,但李孚知道,袁买是被忠心于袁绍的部下隐藏起来,而这个郭颂也是知情人之一。
郭颂脸色大变,半晌道:“他才十二岁,恐怕还不能承担如此重任。”
李孚摇摇头道:“老郭,你别把话说满了,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你们八个人还是商议一下吧!现在曹操大军被拖在南方,可能战败,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一旦曹操元气恢复,你们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郭颂沉默不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