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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廖立又笑道:“说说彭泽吧!沈将军得到了详细的情况,准备如何打这一战?”
沈弥谦虚地躬身道:“具体怎么打我心里很清楚,关键是州牧要我多考虑战略,这方面我确实很欠缺,希望先生能教我!”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廖立
廖立非常喜欢这个谦虚坦诚的年轻将军,更喜欢他对自己的敬重,廖立捋须笑道:“其实所谓战略就是从大局考虑,不要着眼一场战役,也不要只考虑彭泽,而应从全局考虑,考虑此战对整个江东军的影响,同时要让我们获得最大的利益,从这一点出发,沈将军想想该怎么做?
沈弥沉思一下道:“我估计江东军主力到来至少还有两天,但还是应速战速决,对方只有两千人,一战可破之,关键是物资,这么多战船和物资,一把火烧掉可惜了,不如连根拔掉,全部运回武昌,至于拿不走的水寨,我想彻底烧毁。”
廖立点点头,“沈将军说得完全正确,我不需要再补充什么。”
沈弥得到了鼓励,兴奋得摩拳擦掌,“就让江东军尝一尝我重船的厉害!”
廖立呵呵一笑,“我很期待将军的手段。”
沈弥转身出了船舱,大步船头走去,远远听他的喝令声传来,“直接冲入水寨!”
江夏军船队渐渐靠近了水寨,但江夏军战船并没有停止,反而挂起巨帆,在强劲东风的鼓吹下,加速向彭泽水寨冲去。
第420章 强硬反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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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徐盛还远远谈不上智者,他甚至没有想过借黑夜掩护越过柴桑,偷袭下雉县,以获得他们梦寐以求的情报。【阅】
他其实只是一个稍有谋略的勇猛大将,立功心切蒙蔽了他的双眼,使他一心谋取柴桑,却忘记了家园的安危。
一万驻扎在彭泽的江东军,徐盛带走了八千人,只留下两千人守卫彭泽水寨,两千人对付**或许可以,但要对付远袭而来的五千江夏军精锐,却差得远。
“轰!”
四千石的重船用它巨大的船体撞断了横在水寨大门上的铁链,冲进彭泽水寨,船舷两边的江夏弓手一齐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两边哨塔上的江东士兵。
彭泽水寨用深水打桩的方式,在彭泽湖西岸围了一片上万亩的水域,密密麻麻的木桩使小船也难以驶入,大门宽约二十丈,可并行艘千石战船,平时用铁链拦住水门,两边各有一座体型巨大的哨塔,哨塔上分别有五十名士兵。
此时哨塔上敲响了精钟,急促的精钟声传遍水寨,哨塔上的士兵用盾牌苦苦支挡密集的箭矢,不断有人中箭身亡,精钟声也渐渐停止。
这时,又有一艘千石的江夏战船疾驶而至,船头装有生铁撞头,猛烈地撞向哨塔,在一片惨叫声中,哨塔被撞得支离破碎,轰然倒下。
一艘艘大船驶进了彭泽水寨,宽阔的水面上停泊着数艘江东军战船,但战船上没有任何士兵,很显然,船队悬挂的东吴战旗同样迷惑了水寨中的守军,使他们来不及上船防御。
江夏水军没有遭到任何抵抗,数十艘重型战船陆陆续续向码头上驶去,报精声终于使江夏军如梦方醒,一千五名江夏军在别部司马黄柄的率领下,疾奔至码头前,开弓放箭,用密集的箭矢阻击江夏军在码头登陆。
黄柄是老将黄盖之,年约十岁,是徐盛的副将,他被徐盛委以重任镇守彭泽水寨,他原以为是吴侯的船队到来,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江夏军的突袭。
此时黄柄心急如焚,尽管他知道江夏可能会从别处登陆,但他手中兵力不足,难以分散部署,只有集中兵力阻击江夏军从码头登陆,另一部分军队用以保护仓营。
江东军在码头上修建有防御工事,用麻袋装土,在距离码头数十步外垒砌城一条长约两里的土墙,一千五名江东士兵便躲在土墙后面放箭,密集的箭雨压制住了江夏军登陆,使船上的江夏军始终无法下船。
就在这时,数十只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大船上飞出,呼啸着砸向土墙,这是江夏军反击了,火球在地上翻滚,轰然撞上土墙,浓烟滚滚,虽然声势惊人,但杀伤力却不强,无法伤及躲在土墙后的江东士兵,也无法阻拦江东士兵放箭。
双方似乎僵持住了,一方难以下船登陆,而另一方也无法离开战场,只能用弓箭阻挡江夏军队的进攻,这时,主将黄柄心中有些疑惑,他感觉江夏军队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登陆,而是在拖住他们。
“难道。。。。。。。”
黄柄不安地回头向仓营方向望去,他已感觉到江夏军一定另有企图,他们可能已从别处上岸,袭击最重要的仓营,这时,远处传来了喊杀声,黄柄大吃一惊,他听出是从仓营方向传来,顿时使他心急如焚,立刻令道:“第一营跟我来!”
他率领五士兵离开了码头,向远处的仓营奔去。
。。。。。。。。
彭泽仓营位于岸上的军营西南面,占地数亩,有六余顶大帐组成,里面堆满了江东军存放在彭泽水寨的粮食和军械物资。
其中四顶大帐内则储存着赤壁大战后刘璟分给江东军的战利,包括钱粮、帐篷、军械、旗帜、战鼓等等物资,孙权考虑到进攻荆南需要,便没有把这批物资运回江东。
此时黄柄的猜测并没有错,陈弥用声东击西的策略,用数十艘战船和少量的兵力在码头吸引了江东士兵,他则率领四千军队在别处登陆,直扑仓营,他们兵力强大,直接杀进了江东军大营,将数名守仓营的士兵迅速包围,集中兵力歼灭。
守仓营的江东士兵只有五人,他们远远不能和四千精锐大军抗衡,只片刻功夫便死伤近半,其余士兵纷纷跪地投降。
沈弥拿下了仓营,就在这时,黄柄率领五士兵增援而来,沈弥不由冷笑一声,大喊道:“兄弟们,给我迎战上去!”
数千江夏士兵喊杀声震天,挥舞战刀长矛,俨如奔腾而起的狂潮,迎着黄柄和他率领的五士兵杀去。
。。。。。。。。。。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战役,两千江东守军远不是五千江夏精锐之军的对手,被逐一分割歼灭,死伤六余人,一千余人被俘,只有数十名在外面的巡哨得以逃脱,连副将黄柄也成为了江夏军的阶下囚。
沈弥没有耽误时间,他接管了江东军的五余艘战船,又命令士兵将所有物资帐篷全部搬运上船,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将彭泽军营内的钱粮物资搬运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座被木栅栏包围的空营。
沈弥随即下令放火烧营,连同水寨一起,一把火全部烧毁,在大火和浓烟之中,数艘战船组成一支庞大的船队,离开了彭泽湖,浩浩荡荡向江夏返航。
。。。。。。。。
在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对抗中,江东军在战略上并不占优,相反江东还处于战略劣势,它的兵力主要集中在芜湖以东,而西面辽阔的土地一直缺乏兵力镇守。
尤其紧靠江夏的蕲春郡和九江郡只能靠彭泽水寨的兵力来驻防,这样便使得两个郡的防守兵力十分薄弱,而它们直接面对的却是实力强大的江夏郡,
多年前,江东军在柴桑之战大败后,孙权立刻便派鲁肃来求和,实际上就是担心刘璟直接占领蕲春郡和九江郡,而刘璟从长远考虑,没有再继续进攻蕲春郡和九江郡,而是和孙权达成了和解协议,这也为最终的赤壁结盟打下了基础。
但此时,赤壁之战已经结束,北方强敌曹操退缩回中原,这便使多年前未决的一件公案又重新浮出水面,时隔六年,刘璟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蕲春郡。
而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下令军队大举进攻蕲春郡,将陆地战场推到江东一侧,两万江夏大军在蕲春县登陆,这两万人是刘璟从赤壁大战中的十余万曹军战俘中挑选出的精锐,一共万人,交予老将黄忠训练并统帅。
黄忠凭借他卓越的统帅能力,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成功地将这支军队变成了江夏军的精锐之军,当然,这支军队屯长以上军官都是由江夏军的将士担任,这是牢牢掌控这支军队的必要条件。
蕲春县城外,一队队士兵从大船中走下,迅速在码头上集结列队,两万军队随即向东进军,而另外千江夏军则奔赴四面八方,占据蕲春郡的各个县城。
刘璟并没有完全采纳贾诩的方案,贾诩是建议将蕲春郡民众全部赶到江夏,使蕲春郡成为一座空郡,但刘璟考虑到江夏的负担,便放弃了这个方案,转而变成占领蕲春,由向朗出任蕲春郡都尉,兼管政务。
下午时分,刘璟的坐船缓缓在蕲春县码头上靠岸,刘璟站在船头,冷冷地注视着远方的县城,就在去年,在这座县城内,他和孙权进行最后的结盟谈判,还不到一年,他们的盟约在利益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为利益之争而撕得粉碎。
这让刘璟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政治,没有什么情谊,永远只有彼此的利益。
这时,贾诩在一旁笑道:“估计孙权怎么也想不到州牧的决心,战争未开打,便先丢了蕲春。”
“可他也没有吃亏!”
刘璟冷笑一声道:“不是吗?他占领了我的柴桑,他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蕲春只是第一步,然后是九江郡,这一次不把孙权彻底打趴下,我绝不会放过他。”
贾诩沉思片刻又问:“州牧为何不先夺回柴桑?”
刘璟微微叹息道:“柴桑是我的起兵之地,我对柴桑的防御下了很大功夫,只需要五千人就能防住四万人的进攻,虽然我能夺回柴桑,但要付出其惨重的代价,我可不希望为魏延的愚蠢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要能击败江东军的主力,大势之下,江东军就不得不放弃柴桑。”
贾诩点点头又道:“州牧考虑过曹军的背后威胁吗?”
“我当然考虑过!”
刘璟笑了起来,“襄阳有聘镇守,我不担心曹军有什么动作,曹军很可能会在安陆这边施压,但他们没有战船,无法对我构成真正的威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江东军战船北上帮助曹军渡江,这将是我的重点防范之处。”
贾诩捋须沉思片刻道:“州牧考虑得很周全,不过我估计曹丞相不会真的出兵助孙权,但他会从另一方面资助江东军,比如他会给江东军一批火油,我们不可大意了。”
一句话提醒了刘璟,曹操确实很有可能向江东军提供火油,他真的需要考虑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桅杆上有眺望士兵大喊:“州牧,江面上有船队来了!”
刘璟快步走到船尾,远处果然出现了一片小黑点,刘璟凝视片刻,他笑了起来,“我想这应该是沈弥满载而归!”
第421章 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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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昌县城南紧靠漕河处有一条小巷,叫做寻阳巷,巷里有五六户人家,大都是租住在这里的商人,小巷颇宽,可以行使马车,平时车来人往,使这条小巷十分热闹。【】
夜幕初降,一名商人模样的男骑着毛驴匆匆进了小巷,他一直来到最里面的大门前,翻身从驴背上跳下,上前拍了拍门。
大门上开了一个探视孔,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他看了看敲门的男,立刻将门开了一半,急忙道:“快进来,头儿正等着你呢!”
男牵驴进了大门,将缰绳扔给开门人,直接向后院走去,来到后院一间屋前敲了敲门,“领,卑职有事禀报!”
“进来!”屋里传来期待的声音。
男推门进了屋,房间里灯火明亮,一名中年男正忙碌地坐在案前写着什么,他回头看了报信人一眼,笑道:“一定带来重要情报吧!”
这座小院正是江东设在武昌的情报据点,已有十几年,荆州从来就是江东的宿敌,从孙坚时代起,江东便在荆州设点打探情报,情报点一共设有两处,一处在襄阳,也就是襄阳城外的望江酒馆,另一处则设在武昌县。
负责江夏郡的情报领正是这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他名叫姜谊,东吴人,以经商为掩护,在江夏已经呆了近二十年,最早是探听刘表的消息,现在则是打探刘璟的情报。
这段时间,整个荆州发生了很多事情,使姜谊十分忙碌,他将所有的手下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得到消息后,通过鸽信送去江东。
不过武昌县严禁私人养鸽,他们的信鸽则养在樊口镇,每隔两天便要去一趟樊口放信鸽。
男上前向姜谊行一礼道:“刚刚得到消息,彭泽水寨被刘璟派五千军队摧毁,今天战船从彭泽回来了,听说黄柄也被俘虏。”
这个消息令姜谊吃了一惊,他知道江夏军已经在今天上午出兵蕲春郡,却不知道彭泽方面也出了大事,他急忙问道:“消息可准确?”
“肯定准确,卑职已经看到了被俘的江东士兵下船,还有大量的江东战船,都有彭泽水寨的标识。”
姜谊略略思了片刻,立刻提细笔在薄薄的绢纱下面又写了几行,这才小心翼翼吹干,卷进信筒,交给旁边手下道:“立刻去樊口送信,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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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天的航行,江东船队抵达了皖口,皖口是皖水入江之处,也就是今天的安庆,在皖水以东有一座小镇,是长江上的重要补给之地,江东船队八艘战船停泊在皖口,这一停便是天。
士兵们不知发生何事?只有核心高层官员知道,曹军向江东军提供了五千桶火油,从合肥运来,船队便停泊在皖口等待这批火油。
另外,皖口镇也是江东军的鸽信中转站,孙权在这里也能得到江夏的最新消息。
从皖口到彭泽已经不远,还有两天的航程,但就在下午,孙权却意外地收到了武昌情报头姜谊发来的一份鸽信,信中汇报了江夏发生的件大事。
船舱里,孙权背着手来回踱步,显得心情十分烦躁,地上有一只摔成碎片的杯,侍卫也不敢过去收拾,生怕触怒了孙权。
这时,孙权又怒喝道:“军师怎么还不来?”
“已经去请了!”两名侍卫战战兢兢道。
“再去请!”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张昭的笑声,“好像吴侯的心情不好嘛!”
张昭走了进来,孙权总算把他盼来了,不由叹口气道:“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张昭瞥了一眼地上的水杯碎片,心中暗暗思忖,‘看来事情比较严重!’
他随即吩咐侍卫,“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
两名侍卫连忙收拾起碎片,退了下去,孙权这时终于冷静下来,一摆手道:“军师请坐!”
张昭坐下,笑眯眯问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
孙权取出重新抄录的情报递给张昭,“军师自己看看吧!”
张昭接过信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皱,信中说了件大事,一是江夏军已经收复了襄阳,将曹军赶过汉水,其次是江夏军向蕲春郡出兵数万,已经占领了蕲春县,第件大事则是江夏军扫荡了彭泽水寨,黄柄不幸被俘。
看到这,张昭心中叹息一声,几天前他听说徐盛奇袭柴桑得手时,便很担心彭泽水寨空虚,会被江夏军偷袭,只是吴侯欣喜若狂,盛赞徐盛能干,他便不敢提彭泽之事,以免扫吴侯的兴致,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并非多余。
张昭能理解吴侯的心情恶劣,尤其是后两个消息,可以说非常沉重地打击了吴侯的信心,
但张昭也清楚现在需要振奋吴侯的信心,不能让他的恶劣情绪影响到士气,张昭便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大损失,彭泽被扫荡,无非是钱粮物资被江夏军夺走,可如果我们击败江夏军,夺取武昌,囤积在武昌仓库中的物资十倍于彭泽。
其次蕲春人口稀少,对江东影响不大,江夏军虽然占领,我们再夺回来就是了,江夏军固然容易得到,可失去也一样容易。”
孙权叹了口气,“可是没有了蕲春县,我们的水军就无法和程将军的陆军会合,形成不了优势兵力。”
张昭想了想道:“这个也容易,我们就改变计划,改在在柴桑筑建水寨,以柴桑为驻军重地和江夏军抗衡,再用船只将程将军的军队接到柴桑,加上我们也拥有火油,我们的胜机至少占有五成。”
好在徐盛夺取了柴桑,使孙权郁闷的心情稍稍得以安慰,功过相抵,他也不准备处罚徐盛了。
不过说起火油,孙权又想起曹操的奸诈,不由恨恨道:“曹军明明被赶过了汉水,他还承诺从后面进攻江夏军,这明摆着是坑了我,若相信他的话,指望着他来后面夹攻江夏军,我非死在他的手中不可。”
张昭心里明白,这正是曹操毒计,希望江东军和江夏军两败俱伤,封程普为南郡守,就是曹操的挑拨离间之计,只是现在不能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