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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八亩,据说只有当年刘表视察江夏时才住在麒麟堂。
入夜,八名骑马女侍卫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贵宾驿前,车门开了,一名侍女将陶湛从马车里扶了出来,贵宾驿的王驿丞连忙迎了上来,躬身施礼,“参见夫人!”
陶湛淡淡问道:“我要去见江东公主,替我带!”
“是!她住在别鹤院,请夫人随我来。”
王驿丞带着陶湛快步向贵宾驿馆内走去,八名女侍卫紧紧跟随,警惕地护卫在两边。
“夫人,那位江东公主的情况很不好,已经绝食天,非常倔强,谁也劝不了她,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王驿丞满心担忧道。
陶湛要见的江东公主,自然就是孙尚香,虽然公主身份只是江东民众的爱称,但她毕竟是吴侯之妹,在江东享有崇高地位,刘璟也没有像其他战俘一样将她关押在战俘营,而是将她软禁在贵宾驿馆。
陶湛之所以要见孙尚香,是因为贾诩夫人告诉她,江东准备和荆州和亲,要把这位尚香公主嫁给州牧。
这对于陶湛当然是大事,她心中也很紧张,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商人之女,无法和江东公主相比,她很担心孙尚香嫁过来,会夺了自己的地位。
不过此时陶湛听说孙尚香竟然绝食天,她不由一愣,这位尚香公主怎么会刚烈至此?她沉吟一下问道:“可是有士兵虐待她?”
王驿丞吓得连忙道:“谁敢虐待她,州牧特地下令,让我们优待于她,她比真的贵宾还要条件好。”
“那她为何要绝食?”陶湛不解地问道。
王驿丞苦笑一声说:“她不愿住这里,她说要么杀了她,要么把她送进牢狱,和其他战俘一样关押,她绝不接受这样的待遇,小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性刚烈的女。”
陶湛听孙尚香如此倔强,心中对她的不喜也消退了几分,便点了点头,“带我去见见她。”
孙尚香被软禁在别鹤院,这里一般是女贵宾的住处,她便被软禁在院里,由一名老仆妇照顾,在院外则有刘璟的十名亲卫看守。
虽然看守并不严密,但孙尚香也没有逃跑的意识,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沉默,然后倔强地绝食,她也渴望过自由,但自由的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决不愿在向刘璟示弱的情况下获得自由。
尽管刘璟在最后关头饶了她一命,但她心中对刘璟的仇恨却没有一点减弱,她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幕幕惨烈的战争场面,热血的江东士兵在大火中被黑炭的惨状,在她的立场看来,这一切惨状的罪魁祸正是刘璟。
孙尚香不愿独自住在这么舒服的馆驿,而她的士兵却在牢狱中受苦,她至少要和自己的士兵呆在一起,她心中才会感到公平。
为此孙尚香再抗议,却没有人理会她,她便选择了绝食,用绝食来抗议,已经有天了,天来,除了喝一点水外,她没有吃一点东西,静静躺在榻上,身体十分虚弱。
这时门开了,她感觉走进来几人,她本能地轻轻拉了一下被,遮盖住身体,慢慢扭头望去,不由愣住了,在她眼前,竟然一名异常美貌的贵妇人,后面还跟着几名女兵。
“你是谁?”她声音微弱地问道。
第448章 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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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孙尚香也见过陶湛,在很多年前,那时她还年少,而陶湛住在陆家,也只是一名少女,在一个春日的下午,陶湛跟着姑姑进宫去见吴老夫人,那一年陶湛十四岁,而孙尚香只有九岁。【】
陶湛见她脸色苍白,原本艳丽的脸庞此时没有了容光,看起来楚楚可怜,陶湛又想起当年见到的那个好武活泼的小女孩,她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怜惜。
陶湛上前握住她的手,痛惜道:“你何至于此?”
“你是谁?”孙尚香又小声问道,陶湛的美貌让她也心生好感。
陶湛柔声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十年前,我随姑姑进吴王宫,去见你的大娘,当时你拿着一把剑,硬要拉着我要去比武,结果被你母亲责骂,你忘了吗?”
孙尚香眼中有些疑惑,她低声道:“好像有点印象,但记不清了。”
刚说到这,她眼睛一亮,顿时想起来了,“你你是陶。”
孙尚香眼睛里又变得冷漠了,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刘璟的妻吗?
“你来做什么?”孙尚香轻轻把她手推开了。
“我特地来看看你,毕竟我姑姑也是江东人,和我是谁的妻无关。”
陶湛叹了口气,又道:“你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来帮你,但你不能再绝食了。”
孙尚香吃力道:“我不想住在这里,我要和江东士兵们一起,和他们共患难,否则,我宁可死。”
陶湛沉默片刻道:“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要恢复体力,两天后,我会安排你去战俘营。”
孙尚香眼睛一亮,抓住陶湛的手,“我们一言为定!”
陶湛心中叹息一声,无奈道:“好吧!我们一言为定。”
从院里出来,陶湛随即对看守屯长道:“等她恢复两天,送她去战俘营!”
屯长也是刘璟的亲兵侍卫,他吓了一大跳,慌忙道:“州牧不准把她送去别处。”
陶湛脸一沉,“州牧那边我自去解释,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吗?”
屯长无奈,只得躬身行一礼,“卑职遵命!”
陶湛想了想又问道:“战俘营主将是谁?”
“好像是李俊将军。”
陶湛点点头,吩咐道:“你可告诉李俊将军,就说是我的吩咐,要单独安置尚香公主,不准任何战俘或者任何男人接触到她,我自然会派女侍卫去看守她,明白了吗?”
屯长这才放心下来,其实他也是这个担心,他连忙道:“请夫人放心,卑职一定会转告李将军。”
陶湛离开贵宾驿,虽然孙尚香表现出的强烈不合作态让她可以松口气,但这件事却引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担忧,就像一声猫叫惊醒了沉睡中人。
这也是她嫁给刘璟的担忧,她祖父曾拒绝过刘璟的求婚,理由是他们彼此的门第差距大,使他们这门婚姻并不合适。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体会到祖父话语中的深意,随着刘璟地位和日益提高,一个商人之女很难承担起州牧夫人这样的重任,甚至他还会有更高的地位。
“去城外陶府!”陶湛叹了口气,她心中异常纷乱,此时她急需向祖父求计。
。。。。。。。。。
陶湛是从侧门进了陶府,非常低调,府中人皆不知她的到来,管家婆领着她快步向后院走去。
“老爷和二老爷都赶去樊城了,据说是州牧的要求。”
“州牧的要求?”陶湛停住了脚步,有些惊讶,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管家婆连忙笑道:“老婢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陶湛心中越想越奇怪,她知道丈夫去襄阳是为了收复樊城,但怎么会把父亲和二叔都叫去樊城?
而且这种事情丈夫一般都会给自己说一声,至少会打个招呼,怎么这一次自己却一点不知情呢?陶湛思不得其解。。。。。。。
初夏时节的阳光更多是温暖而不是炎热,对于风烛残年的陶烈,格外喜欢这样的阳光,他不喜欢阴冷的房间,会让他联想到同样阴冷的墓室,这种温暖的阳光使他感到生机和生命力,每天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呆在后花园,静静味生命中最后的阳光。
陶湛走到阳亭前,不由放慢了脚步,她看见了拄着拐杖的祖父正独自一人坐在有靠背的竹榻上,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稀疏的白发生,使他脸上的皱纹格外清晰,俨如一轮轮岁月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陶湛对祖父有一种很深的依赖,他对人世间的深刻洞察让陶湛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给她信心,总是在她最忧虑、最痛苦之时,她便想到了祖父。
陶湛在祖父面前轻轻跪下,握住他粗糙而苍老的手,“祖父,孙女来看望你了。”她小声地呼唤着。
陶烈慢慢睁开眼,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纯净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是不是和夫君吵架,赌气回娘了?”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祖父!”
“来看看我,我很喜欢啊!”
陶烈挣扎着要坐起身,陶湛连忙扶起他,陶烈又看了看她,关切地问道:“孩怎么样了,怎么不带来让我看看?”
“今天没有来得及,下次孙女一定把他带来。”
陶烈点了点头,他疼爱地看一眼孙女,目光里充满睿智,他又缓缓道:“趁我现在头脑还清醒,你就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里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几十年的官宦和商人生涯使他洞察人世,孙女的心思瞒不过他。
陶湛也知道瞒不过祖父,她咬了一下嘴唇道:“祖父,江东可能要和荆州和亲了。”
“哦?这是好事啊!”陶烈微微笑道:“两家结秦晋之好,可以止干戈,争斗了几十年,终于可以平息了。”
“可是可是江东公主要进州牧府门,那孙女怎么办?”陶湛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心中的担忧。
陶烈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做了恶作剧的孩,“怎么,刘璟把你赶出家门了?”
陶湛的声音越来越低道:“这个当然没有,只是我很担心。”
陶烈摊开手掌,“孩,把手给我。”
陶湛慢慢将手放在祖父手里,不解地望着祖父,陶烈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笑道:“当初我并不愿意你嫁给他,还记得吧!”
陶湛点点头,“孙女记得,现在孙女终于理解祖父当时的苦心了。”
“你其实并不理解,如果我觉得门第是你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我当初就坚决不会答应,但后来我想通了。”
陶湛用一种祈求的语气,低低声说道:“求祖父教教孙女,我该怎么做,江东公主给我的压力很大。”
陶烈慈爱地笑道:“你不要担心,刘璟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光武帝那样的雄主,是胸怀天下之人,他很清楚商人对发展国力的重要,也不会为所谓的门第困扰,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并不在于你的娘家是什么人,而在于你的心,在于你本人的努力。”
陶湛听得似懂非懂,她有些茫然地望着祖父,陶烈似乎明白她的困惑,又淡淡道:“婚姻对他来说,一方面在于家庭,另一方面又是政治需要,所谓江东和荆州联姻,就是一种政治需要,对于他这样的雄主,绝不会止步于一个女人,很多时候,他都是为利益而娶,你拦不住他,那性就放开,不要纠结什么感情,什么婚姻背叛,这样只会让你困于陷阱,最后把你自己埋葬。”
陶湛沉默了,良久她才叹息道:“其实我并不自私,我知道他没有亲人,嗣单薄,所以我让他娶了小包娘为妾,现在小包娘也怀孕了,我还很开心,现在看来,我是单纯了,把问题想得简单了。”
“不!不!”陶烈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你完全想错了,没有懂我的意思。”
陶湛紧紧咬着嘴唇,等待祖父的解释,陶烈语重心长道:“你是他的结发妻,不是什么政治婚姻,是他少年时的选择,那你就要象一个普通人家的妻一样,相夫教,考虑他的嗣,关心他的冷暖,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孩,记住祖父的话,不管他拥有什么的地位,就算是君临天下,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是一个普通人,那里才是你的位,只要你守住那个位,不要逾越,那么他永远是你的丈夫。”
马车里,陶湛闭目半躺在坐垫上,她脑海里还在回荡祖父的敦敦教诲,‘不管他拥有什么的地位,就算是君临天下,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是一个普通人,那里才是你的位,只要你守住那个位,不要逾越,那么他永远是你的丈夫。’
她的心终于亮堂起来,不管刘璟成为州牧,封为楚侯,可在自己心中,他永远是那个乐观爱笑的少年,那个心怀大志,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大丈夫。
更何况她还有儿,她生下了他的长,是他的嫡长,母以为贵,就算他君临天下,他也无法抛弃嫡长的母亲。
第449章 鲁肃使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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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州治要迁回襄阳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武昌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最明显表现出来的,便是武昌的地价变化。【阅】
随着很多达官贵人都纷纷开始出卖房宅,使得原本有钱也买不到的武昌城土地,仅仅两天,地价便跌去一半,原本要两黄金才能买到一座两亩中宅,现在地段稍差一点,十两黄金便可以买到。
更重要是有价无市,想买宅的人就那么一点人,可要卖宅的人家却有上千户,怎么卖得出去?随着房价大跌,整个武昌城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不过市场并没有立刻萧条,大量店铺凋敝,伙计失业的情景也没有出现,虽然当初从樊城迁来的商人又纷纷返回樊城,但要不要放弃武昌城,很多商人都还在观望,这其中的关键,是陶家的态。
这几年在官府的鼓励和引导下,江夏的商业得到了大的发展,和五年前相比,无论规模、数量还是资本都增加了数倍。
虽然由大资本组成的商行由原来的两家发展为十几家,但陶家的资本和规模依然无人能望顶,尤其是陶家和州牧刘璟的特殊关系,使陶家成为整个荆州商界的风向标。
可以说,只要陶家开始出卖武昌的商铺,那么武昌的商业就会面临一场浩劫,会引发商业崩溃,使武昌走向彻底萧条,而武昌是江夏的心脏,武昌的萧条会使整个江夏陷入衰落。
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中午时分,武昌东市的行春酒馆内热闹喧天,生意依然和平常一样火爆,酒馆位于商铺最集中之地,论规模在武昌城也是数一数二,是苏家的产业,同时也是东市的消息中心。
这几天,酒馆里每天都挤满了来喝酒吃饭的商人,他们更多是来打探消息。
在上下层的酒堂内,摆放了上张桌,每张桌四周挤满了酒客,人数比从前增加了一倍,几十名酒保端酒上菜,忙得脚不沾地。
最忙的却是掌柜,他从一楼走到楼,几乎每一张酒桌的客人都要拉住他问几句,打探消息,他笑得腮帮都痛了。
这时,一名中年男带着几名随从上了二楼,中年男脸色稍黄,颌下留了一尺长的胡须,举止从容,气质高雅,更显得他卓越不凡,此人正是刚刚抵达武昌的江东使者鲁肃。
鲁肃并没有惊动江夏官府,他是想先摸一摸底,所以先找到了江东安插在武昌的密探,得知了一些情况。
刘璟去了襄阳还没有回来,而且听说刘璟和曹操达成了和解协议,准备迁州治回襄阳。
这个消息让鲁肃又忧又喜,忧是曹操与荆州和解,却没有和江东谈判,那会不会明后年集中兵力进攻江东?
更要命是达成和解后,刘璟不再北上南阳,曹操没有了后顾之忧,对江东的威胁更大了,这使鲁肃为忧虑,江夏军还会在关键时刻帮助江东吗?
但另一方面荆州州治西迁,也就意味着荆州的战略将转向西,不再威胁江东,这又大大舒缓了鲁肃的担忧。
这时,一名酒保上前招呼道:“这位贵客来得真巧,正好空出一张桌,请随我来。”
鲁肃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了一张空桌前,他让随从都坐下,又点了十几个菜,壶酒,酒保连忙回去给他准备酒菜。
鲁肃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心事,这次他该怎么谈判,刘璟会不会还坚持原来的强硬立场?
想到上次江夏提出了四个苛刻条件,鲁肃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一次决策失误,引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吴侯也始料不及啊!
这时,几名酒保给他们上了酒菜,众人动起了筷,鲁肃喝了几杯酒,将心思从谈判之事上转移开,他又打量一下酒馆,发现这些酒客很多人都已吃完饭,却不肯离去,让鲁肃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起,酒馆的胖掌柜快步上了二楼,后面跟着大群酒客,楼酒客也纷纷跑下来,二楼大堂上响起一片掌声。
鲁肃这才明白,原来大家都是等这位掌柜,估计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连鲁肃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今天胖掌柜很有几分底气,他有重要消息要宣布,胖掌柜拍拍手掌对众人笑道:“大家安静,听我说几句。”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还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胖掌柜又道:“是大家关心的消息,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楼上楼下跑来的酒客已堵满了楼梯口,有人大喊:“掌柜,声音大一点,我们听不见!”
胖掌柜提到嗓门笑道:“昨天我去苏府报账,遇到了大老爷,他告诉了一些消息。”
胖掌柜所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