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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呢!”
孙权长叹一声,“我天天指望荆州援军到来,可以说盼星星盼月亮,但你们始终不到,使我无力抵挡曹军从水面的进攻,最终被曹军所败,这真是令人遗憾了。”
鲁肃一怔,吴侯怎么这样说话?甘宁也听出了孙权话中有话,立刻不满地问道:“吴侯意思是说,江东军此败是因为荆州水军没有及时赶来而造成的吗?”
第656章 废后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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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的直率让孙权一时难以适应,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如果荆州水军能及时赶来,江东军不至于落败。【全文字阅读】”
孙权说得是他的内心感受,如果荆州水军及时赶到,他就不用派兵北上去拦截曹军粮船,至少荆州水军可以代劳,这样一来,曹军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夜袭。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这里面也有不合理之处,比如江东军为什么不等荆州水军到来再一起北上呢?
甘宁心中大为不满,站起身怒道:“我接到州牧的命令,便立刻出兵合肥,昼夜赶,原本最快九天才能抵达的程,我们七天不到就赶到了,连沿途补给都没有做,如此诚意,请问吴侯还有哪里不满意?”
鲁肃见他们吵起来了,连忙打圆场道:“甘将军误会了,吴侯不是对荆州水军不满,而是对两家未能联合作战深感遗憾。”
甘宁硬着语气道:“我也很遗憾,但话要说清楚,江东军战败不是荆州军的责任,我们双方并没有约定哪一天相会,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我确实尽力了,如果吴侯还是不满,可以向我们州牧申诉。”
孙权冷笑一声道:“我确实是要和刘州牧谈谈此事。”
这时,甘宁终于明白了孙权的意思,他就是要把兵败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以掩饰他孙权的无能,甘宁心中大怒,铁青着脸施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鲁肃大急,连忙跟了出来,劝甘宁道:“甘将军请息怒,我家吴侯因为史将军阵亡之事,心中哀痛,情绪略有不稳,并非是对将军无礼,请甘将军不要计较。”
甘宁叹了口气,“鲁都督不用再劝我,我只是州牧麾下一将,奉命出兵,若下次孙刘两家再联合,只要州牧有令,我依然会尽力而为,绝不会因私而废公,但我也要向州牧说清楚,这一次我们尽力了,江东军战败不是我们责任,请鲁都督谅解。”
鲁肃心中无奈,只得将甘宁送出营,又匆匆赶了回来,只见孙权正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神情平静,并没有恼怒之意,他微微叹了口气,“吴侯何至于此?”
孙权负手望着帐顶,半晌才冷冷道:“我在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刘璟若不能承担兵败的责任,难道还要我孙权承担吗?敬,若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了。”
鲁肃苦笑道:“可这样一来,会影响到孙刘两家联合。”
孙权摇了摇头,“他从来不会真心来助我,我也从来不是真心助他,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他若不肯助我,那下次他也休想我会助他,就是这么回事,敬不要再劝我了。”
鲁肃见主公铁了心要把兵败的责任推给荆州军,他心中着实很无奈,充满了劝说无效的苦涩。
次日一早,数艘江东大船抵达长江边,七万江东军纷纷上船,船队向东驶去,返回了建业,甘宁站在船头望着江东军船队远去,他紧紧咬住嘴唇,孙权的所做所为让他感到为寒心。
“将军,战船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副将沈弥向他禀报道。
甘宁点了点头,“出发!”
数艘荆州战船也缓缓掉头,驶入长江,杨帆向江夏驶去
曹操率军返回邺都已经有天了,他下令以谋反之罪将伏完兄弟侄近人以及关押在狱中的马腾父一并处斩,并将伏氏家眷数十人流放辽东充军。
对于长曹丕的雷霆手段和一系列处置,曹操还是颇感满意,尤其是伏皇后,曹丕只是杖毙她的两个儿,但没有杀伏皇后本人,这种谨慎做法尤其让曹操称赞,说明长已经很有政治头脑了,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为,这其中的分寸捏拿得很好。
夜幕降临,曹操在华歆的陪同下来到了掖庭宫,掖庭宫自古便是囚禁犯事宫女之地,也是犯罪大臣家眷被囚禁之地,实际上是宫中的一座女监狱,身负罪名的女人在这里服劳役,往往是囚禁终生。
不过经过十几年的战乱,皇宫宫女的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而且刘协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曹操自然不会在他身上耗费多资金,这便使皇宫中的宫女和宦官加起来也只有两余人,犯事囚禁的宫女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掖庭宫内空空荡荡,几乎看不见被囚禁的宫女,也没有什么守卫,宫房显得年久失修,颇为破败,几名侍卫在前面打着灯笼带,曹操手按剑柄在后面疾步而行,华歆亦步亦趋地跟着身旁,后面跟随着大群侍卫。
华歆暗暗感到庆幸,幸亏他劝说曹丕不要杀伏寿,否则后果真的严重了,现在看来,曹操确实是和刘璟有过什么协议,尽管曹操丝毫不提,但华歆也能猜到。
只是他有点紧张的是,等会儿伏寿千万不要说露嘴,说她知道曹操和刘璟有协议,那样曹操一旦追查起来,他们没有抓住泄密的宦官,他华歆会吃不了兜着走。
曹操快步来到一座破旧的建筑前,这里有二十几名士兵看守,曹操直接走进了这座破旧的殿堂,大堂内空空荡荡,布满蛛网和灰尘,在屋角辟出了一座牢房,数十根手臂粗的木栅栏将整个屋角封死,里面只有一张床榻,一只便盆。
床榻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堆破烂的被褥,目光刻骨仇恨地盯着走近的曹操,她正是当今皇后伏寿,她已知道自己孩儿被杀的消息,此时她心中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曹操走近栅栏看了看她,冷笑一声道:“我待你不薄,你却要害我,这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格外宽容了。”
旁边华歆唯恐伏寿说出刘璟之事,大喝一声道:“伏寿,丞相在和你说话,你为何不见礼?”
“你这条恶犬!”
伏皇后从牙缝里咒骂华歆,“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华歆心中大怒,他正要斥骂,却发现曹操脸色严峻,一口怒气只得憋回心中,曹操良久方道:“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留你在邺都,明天就把你送去许昌,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曹操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听见伏寿冷冷的声音,“你今天如此嚣张,以后刘璟会饶过你们曹氏家族吗?”
曹操浑身一震,回头目光凌厉地盯着伏寿,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走出宫房,他停住脚步对华歆道:“今晚连夜把她送去许都旧宫,不准伤害她,按照普通嫔妃给她供养,但有一条,不准任何人接触她。”
“微臣遵命!”
曹操吩咐完,便快步向宫中而去,华歆回头对看守士兵道:“速去准备马车,车窗要封严实,再找两个有罪宫女服侍她,一个时辰后出发去许都。”
士兵们顿时忙碌起来,几名士兵奔跑去找马车,宫房内,伏寿正冷笑不已,她现在终于相信刘璟确实是和曹操订下了协议,所以曹操才不敢杀自己,否则曹操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这时,一名看守士兵出现在栅栏前,他见四面无人,迅速将一个纸团弹进牢房,便匆匆离去了,伏寿心中惊讶,连忙起身拾起纸条,迅速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保重自己,终有自由之日。’
伏寿将纸条放入口中嚼烂咽下,她又坐回床榻,默默无语,她能猜到纸条是谁送来,就像侍卫罗清在关键时告诉自己消息一样,这里面有刘璟和曹操的博弈。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心中哀恸,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拭去泪水,咬牙自言自语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等到曹贼授的一天。”
内宫中,刘协神情紧张地坐在桌案后,浑身在微微发抖,他注视着眼前恭敬有加的曹操,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曹操却向刘协跪下,恭恭敬敬地叩行礼,“臣远在荆州,未能及时制止逆臣造反,导致圣上受惊,臣痛心疾,只恨不能以身替代”
刘协亲眼看见两个儿被曹丕派来的侍卫装入袋中杖杀,他此时已经没有愤怒,而是无尽的恐惧,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他也被装入袋中杖毙。
如果说之前刘协还想着如何夺回君权,但伏完事件后,他被曹氏父的狠毒手段吓破了胆,莫说收回君权,恐怕他连当傀儡的资格都没有了。
刘协嘴唇哆嗦着,半晌才问道:“朕的皇后丞相要怎么处置?”
曹操不等刘协宣他平身,他自己坐直了身体,淡淡道:“伏完谋逆,企图挟持圣上去泰山,这是大逆不道之罪,罪当诛九族,但微臣念皇后深居宫中,未有失德,所以建议圣上对她网开一面,臣建议可以保留她的皇后之位,不过她不宜再居圣上身旁,臣建议将她送去许都安置。”
曹操一口一个建议,刘协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什么建议,分明就是曹操的决定,他心中乱成一团,伏皇后要送去许都,但又能保留皇后称号,这是什么意思?
“圣上!”
曹操的声音提高了,“为什么不回答臣的建议?”
刘协吓得浑身一哆嗦,“朕准奏!”
曹操得意地笑了起来,又缓缓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后虽然不在,但元妃一样可以主持后宫,代行皇后之礼,臣有女名节,年方十六,貌双全,可以立为元妃,请圣上恩纳。”
刘协不敢不答应,他心中叹了口气,只得无奈道:“朕愿封丞相之女为元妃!”
第657章 关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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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天渐渐过去,随着夜晚变凉,秋天的气息开始一天天浓厚起来,随着八月到来,八月祭也渐渐走近普通人家,八月节是一个传统的祭神节,时间在大约在白露的后一天,祭祀诸神。【阅】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蓍草,要求节日前七天内不能去有丧事或者生产的人家,节日这一天需要全家团圆,一起出城祭山神和河神,其实就是一次秋游,由于白露时节大多是在八月十五左右,所以八月祭就成了后来中秋节的前身。
不过和旦日新年相比,八月祭还只能算一个普通的小节日,除了一些有时间,或者是条件许可的人家外,大部分普通人家都要为生活奔忙,难以做到全家团圆,最多在家门上挂一串蓍草,表示节日来临。
还有两天便是八月祭;长安很多人家都在准备蓍草;准备举家出城赏秋;只是秋雨绵绵;使出游计划多了一点点烦扰。
此时的长安早晚有了一丝凉意,今年的夏天特别长,一直快到了白露时节,秋老虎的肆虐才随着绵绵秋雨到来而告以段落。
不过人们习惯了今年的酷暑,据说酷暑是兵灾之相,很多长安人都相信,今天的秋天一定会发生大战。
长安人所说的大战,正是发生在西线天水郡一带的汉军北伐之战,原本应该在今年春天爆发的第二次汉军北伐,因为东线的荆州之战而被搁浅了,随着东线局势的渐渐平息,西线的战争气息又再一次悄然出现。
汉军北伐已经历时两年多,始终没有能成功,关中人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战争气息,不再为之大惊小怪,大家正常的生活日,所谓战争也只是酒馆中客人们的酒后聊天之语。
这天中午,长安城西门和往常一样的人头涌动,南来北往的客人熙熙攘攘,热闹异常,长安在司隶校尉钟繇十几年的治理下,渐渐恢复了黄巾大乱之前的繁荣。
长安人口近十万,还有十几万商贾、走贩、士兵等等流动人口,使这座古老的都城在被战争屡屡蹂躏的关中大地上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或许是因为战争发生在天水郡的缘故,距离关中比较远,因此,关中的戒备并不严密,甚至是比较宽松,在城门前看不见守城的士兵,只有几个老吏卒蹲在城门两边打盹,任凭出城去赏秋的大户人家车队滔滔驶出城外。
这时,一队满载着货物的骆驼大商队缓缓进入了长安城,这是来自远的西域的粟特商人,他们带来了西域的香料、宝石、胡布和银器,而他们要把中原的丝绸运往西方,在西方的罗马帝国,一匹丝绸可以换取同样重量的黄金,巨大的商业利益使粟特商人们从东汉时期开始,不远万里地来中原购买丝绸。
这支粟特商队由五六匹骆驼组成,有一余名商人,他们大多是深眼高鼻,身上沾满了西域的风霜,这些粟特商人自有他们的落脚处,他们来到距离城门约半里的一座大仓库前卸货,然后骆驼要牵去城外寄养,人则住在城中。
为的商人是一名年约六十岁老者,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笑容却异常诚恳,他叫阿巴德,在丝绸之上走了四十年,历经人世沧桑,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深谙中原的人情世故。
他走到一名年轻的商人面前行一礼,恭敬道:“尊贵的马公,按照约定,我们该分手了。”
这位马公身材高大,头戴粟特人的宽檐尖帽,留着短须,容貌清朗,眼睛异常明亮,他还带着几名同样身材魁梧的随从,看得出他们并不是粟特人,而是混迹在这支大商队中的汉人。
这名马公正是汉军校尉马岱,当初他奉刘璟之命联系羌王南宫,希望南宫能够发动对氐人的战争,从而使氐人骑兵离开曹军,但曹操在平定马超之后,兵锋直指河湟和凉州,氐王杨千万和羌王南宫心中惧怕曹操之威,纷纷质于长安。
尽管南宫有心帮助刘璟,进攻氐人,削弱氐人骑兵对曹军的支持,但因为他的独在长安为质,他担心儿安危,所以一直态暧昧,愿意卖马给刘璟,却迟迟不肯答应进攻氐人,怕触怒了曹军。
所以,要想让羌人进攻氐人,就必须替南宫解决后顾之忧,救出他在长安到人质的儿,就成为羌人出兵的关键。
马岱是从张掖过来,乔装成商人东进,利用这几个月停战时间所形成的宽松氛围,顺利过了曹军控制的天水郡,跟随这支粟特商队进入了长安城。
马岱行一礼笑道:“多谢阿巴德,愿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众人和马岱告别,马岱便带着几名随从离开了商队,他们一东行,不多时来到位于长安中部的南安街,在街道尽头找到一家占地不大的旅舍,这家旅舍没有招牌,从外面看也普通寻常,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看得出生意也十分清淡。
但马岱在前往长安之前,才知道这家生意清淡的旅舍竟然是汉军设在长安的情报点,这次要营救南宫的儿南宫伯玉,这家旅舍将发挥很大的作用。
走进旅舍,一名懒洋洋的伙计迎了出来,“小店这几天在清扫,暂时不待客,几位去别处吧!”
马岱取出一面令牌,在伙计面前一晃,伙计顿时脸色大变,慵懒的状态一扫而空,他快步走到大门前,探头向外面看了看,随即关闭了大门,对马岱道:“请跟我来!”
他让人领随从去外间休息,他则带着马岱走进内院,来到一间屋前,敲了敲门,“掌柜,他们来了!”
“请进!”屋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听出年纪不大。
马岱推门进了屋,屋干净整洁,坐着一名十余岁的士,身材瘦高,眉眼间显得颇为精明,他上前笑着拱手施礼道:“欢迎马将军到来!”
“你知道我?”马岱愕然问道。
士点点头,“我事先已经接到了法军师的快信,知道马将军要来。”
他又笑着自我介绍,“在下姓周名智,长安本地人,原是将军府书佐,两年前奉命来长安建立这个情报点。”
“原来是周先生,失礼了。”
马岱行一礼,两人坐了下来,此时马岱心中有了明悟,既然这个周智已经知道自己要来,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他便试探着问道:“周先生知道我此行的任务吧!”
周智点点头,“法军师在信中都有交代,我已事先去打听了,不过今晚才会有消息,请马将军先休息,我们晚上再谈。”
马岱是从张掖郡过来,一风尘仆仆,也着实累坏了,他便点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入夜,伙计打着灯笼将马岱领到白天的房间里,房间里除周智外,又多了一人,是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长得颇为肥胖,他恭敬地向马岱点点头,满脸堆笑。
待马岱坐下,周智这才笑着给他介绍道:“这位邱管事,是长安第一大酒馆望月楼的大掌柜,望月楼是荆州陶家的产业,马将军知道吧?”
马岱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周智开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