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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吩咐奴婢去三小姐那里送点东西，可巧三小姐这就过来了。”
碧凡也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跟在紫苒身后一起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紫苒掀开厚重的门帘，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老夫人正坐在暖炉边逗着一只金丝雀，听到声音立刻笑着说道：“就你这个丫头嗓门大，在门外我都听到你的声音。”说着便招手让碧凡坐到身边去。
“三丫头过来看看，这个金丝雀是昨儿瑞承侯夫人送来的，我寻思着把它送给你，你看看喜欢不？”
碧凡乖巧的坐在老****身边，看看那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突然之间明白了瑞承侯夫人的意思，“不论是哪个女儿嫁过去，只要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她低低地说了一声。
老夫人慈眉善目不做应答，像是没有听见，可是当碧凡再次抬头的时候，房间里的丫鬟却是全部都退了出去。
“你这个丫头，一点即透，真是难得。”老夫人从金丝楠木的躺椅上起身，看着那笼中的金丝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有些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查下去，你的婚事我已经和老大说过，瑞承侯那边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只是，碧凡，身为一个女人，
终究是要嫁人的。”老夫人轻轻拂过碧凡的额头。
“人啊，难的不是糊涂，难的是装糊涂。”
“老夫人教诲，碧凡铭记在心。”听到自己婚事的事情终于顺利解决，碧凡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安慰下来。
“明白就好，明日你给你母亲请过安之后就陪着你二叔去雪山寺一趟，也替你母亲求求福。”老夫人眼里透着慈爱，看的碧凡心里也是一暖。
这才想起来，刚才收着的纸条还没有打开连忙从怀中掏出来给老夫人过目：“您看，这个是翡翠送来的，也说是瑞承侯夫人带来的点心。”
老夫人打开已经捏的有些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还有淡淡的点心味道，老夫人也不着急着打开而是看着碧凡说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有心了。”
老夫人此番的态度，更让碧凡心中将整个事情看得透亮，之前碧落特意说起瑞承侯夫人对于亲事的态度，如果不是老夫人用了关系出面说了什么
话，那瑞承侯夫人是断然不可能就这样推掉这门亲事。
这个金丝雀送来也恰如其分的告诉老夫人一个消息，他们瑞承侯侯爷的妹夫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好媳妇，一个听话的小妾，可以传宗接代。
也就是说是那个痴傻妹夫手中的玩物而已。
那么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将陈府的女儿嫁过去，不论是哪一个都是不被允许的，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陈府现在没落，陈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是还轮不到可以任人宰割的地步。
老夫人将纸条收好看着碧凡：“早点回去，以后常来祖母这里走动走动。”
碧凡心里虽然很想知道那个纸条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但是老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敢再久留，点点头。
这时候老夫人已经喊了紫苒进来：“去把我早上挑来的那些小玩意给三姐送过去。”
碧凡脸上一红：“祖母，我每次来您这里都要带上一堆东西回去，让其他的姐妹看见了，还以为我总来您这大扫荡呢？”
“瞧瞧，我们的小丫头小心思还多的很，祖母就喜欢你过来，这里还有些蜜饯也一并拿了去。”老夫人说着又让丫鬟捧来食盒，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糖果蜜饯。
碧凡谢过之后，带着香寒和紫苒一同出了老夫人的庭院。
紫苒看走到一个无人的长廊，在碧凡耳边说道：“三小姐，听说过几日陈府要清扫出去一批丫鬟，大姨娘今早已经去过丫鬟房，老夫人的意思是
三小姐也应该为自己在挑选一个丫头，也好让香寒有个伴。”
香寒嘴一瞥：“小姐，你是不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的。”
“你一天就会瞎琢磨，我呀去给你找个小丫鬟来，这样才好让母亲升你做一等丫鬟，也不用总是只有名，而没有赏银。”碧凡嗤笑道。
香寒心里一热，感激的看着三小姐。
紫苒也在一旁说道：“香寒，那我这里可就要先恭喜你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却看到长廊的尽头正有一个人摆着一张臭脸等着他们过来。
第三十章 碧瑶的心事
“喂，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碧瑶双手插腰，怒气十足。
“三小姐。”紫苒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小姐还是不要和五小姐起什么冲突，交给奴婢就是了。”
碧凡点点头也不曾言语。
“五小姐，今儿穿的可真是漂亮，若不是听到小姐的声音，紫苒还真以为是那瑶池的仙子下凡。”紫苒快步走到碧瑶面前。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总是这样厉害，知道每个人心里面最在意的是什么，碧瑶最希望听到别人说的就是夸她样貌美丽。
碧凡在一旁对着香寒小声说道：“你以后要跟紫苒多学学这些能言善辩的本领。”
香寒连忙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紫苒怎么和三姐儿一起，这是要去哪？”碧瑶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这会儿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原是老夫人让我送三小姐回屋的，这一说话就走远了些，正好碰见五小姐，五小姐不去看看老夫人么？”紫苒透着晶亮的眼睛，手上不动声色的
抬了抬锦盒。
五小姐神色一黯，似乎非常害怕见到老夫人，连忙改口：“我是要去找宏哥，母亲说他从学堂回来，正好要我去跟她说些事情。”
碧瑶说的磕磕绊绊，甚至还有些结巴。
碧凡看见碧瑶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奇怪，碧瑶看起来很紧张，而且她说的这番话，任谁都觉得毫无可信之处。
紫苒却是笑了笑说道：“那紫苒就不耽误三小姐的时间了。”说着侧身让开一条道。
碧瑶看着碧凡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出言讽刺，而是叫了声：“三姐。”人便走了。
“怎么五小姐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也没有见锦绣。”香寒有点疑惑，虽然五小姐向来都是个独行侠，很少带着大丫鬟锦绣，可是既然是太太吩咐的
事情，锦绣应该跟在一旁才对的。
“好了，你只要管好自己别给三小姐捅娄子就行，其他人还是少管为妙。”紫苒在一旁叮嘱香寒。
没一会就到了碧凡的屋子，紫苒将东西放好便是告退离开。
碧凡和香寒刚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李妈妈在门外叫道：“三小姐，今日的女戒还有几章咱们念完在去太太那边用膳。”
碧凡只得苦笑着让香寒开门，引了李妈妈进来。
第二日清晨碧凡照例去给大太太请安，正准备去后院那边找二叔，却在门外碰上了碧瑶。
大太太端着碧螺春缓缓开口：“碧瑶，还是你三姐有心，要去雪山寺你我求福，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门去看看，这就跟着你三姐姐一起。”
碧瑶立刻应声，说着就要去换衣服，大太太在后面忙叫住她：“你这个丫头经过上次的事情还不见长记性，雪山寺是什么地方，那是神灵的居所，
是个清静之地，你可再不要穿红戴绿的，这点你可得多和你大姐儿和三姐儿学着点。”
碧瑶听见这话似乎颇有微词，嘟囔着嘴，一屁股坐在大太太身边用几乎细如蚊吟的声音说道：“要是和大姐儿一样，您还不得打死我。”
大太太今天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难得碧落这么乖巧的送来她最爱喝的碧螺春，碧凡又聪慧的知道什么事情正和她的心思，大姐碧青自然是不用她操心，向来沉稳。
这样就剩下一个碧瑶最让她揪心，这会儿又从碧瑶口中听出来一些问题，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带笑：“净说些混话，你大姐好端端的，又没有做什么错事，我为什么要打她，你当母亲是那夜叉不成？”
说着大太太面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周执事家的也是笑着说道：“太太快别当真，五小姐这是羡慕大小姐呢不是。”
说着连忙像碧瑶使眼色，碧瑶扭捏着极为不情愿的点头：“女儿是羡慕大姐的聪明，才会胡乱说话的，大姐才是这个家里的宝。”
大太太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还想要问什么，却是想起碧凡还在一边，便让周执事家的给茶礼再添一些热水，还问问碧凡要不要在带一些糕点过去。
碧凡明白大太太是有意要让自己回避，她都能看出来碧瑶的不对劲，不何况是已经快要成人精的大太太。
应了声跟着周执事家的去准备进香用的茶果糕点。
大太太看着碧凡和周执事家的离开的身影，这才正色道：“你又是看到了什么，来说这些话，你大姐是出了什么事？”
碧瑶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有，没有，母亲多虑了，碧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大太太和颜悦色的看着碧瑶，眼中却有一种不容碧瑶反驳的威严。
“母亲，真的没有，还不是我看大姐突然和三姐关系走得近了，就不小心听到她们的说话，还看到她们一起带的手镯，大姐都不给我，我可是她的亲妹妹。”碧瑶神色闪烁，似乎怕大太太不相信，又伏在桌子上嘤嘤的哭泣。
大太太知道现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那镯子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母亲有更好的给你备着呢，都是自家姐妹，谁和谁关系亲厚不都是一样的么。”
“可是，以前大姐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留给我的。”似乎说道了心里某些在意的事情，碧瑶越说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碧凡这会儿已经和周执事家的一起出来，在门口碰见了那正一瘸一拐朝着大太太这边过来的二叔。
“二叔”碧凡知道二叔是特意过来和大太太说去雪山寺上香的事情，只是没有料到，大太太要碧瑶也跟着一起。
“碧凡，你准备的这些是要去哪啊？”
“二老爷，三小姐和五小姐是要去雪山寺祈福的。”周执事家的恭恭敬敬的回答，这个平日里极少出来的二老爷，今日清晨出现在大太太这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哦，那可正好，我也要去，你们就随我同去吧。”
碧凡看看周执事家的并没有立刻回答，二老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周执事家的连忙说道：“也好也好，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马车，两位小姐跟着二老爷，太太也就放心了，之前出了凝阳郡主的事情，太太心里一直不安，生怕还有什么倒霉的事情。”
二老爷挥挥手，不让周执事家的继续说下去，已经先一步去了大太太的正厅。
“大嫂。”他平淡的声音静静的喊了一声。
碧瑶似乎有些不适应，哭声竟然是戛然而止，就连大太太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震惊。
“二叔，快来坐，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过来了。”大太太忙起身招呼二老爷陈斐过来坐。
“不了，正好我今日要出去，刚才听见碧凡也要去，反正是顺路，我就同她一起。”陈斐也不客气，看着大太太的颜神丝毫不容拒绝。
大太太身体有些虚浮，晃动了一下，碧瑶在一旁赶紧起身，慌张中袖子碰到了桌子上茶杯，茶水洒了一身。
第三十一章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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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执事家的顾不上手上端着的食盒，连忙过来扶住大太太：“太太可是旧疾又犯了，五小姐您快帮着搀扶一下。”
碧瑶手忙脚乱，竟然迟迟没有上前。还是碧凡实在看不下去要过去帮忙，衣袖却是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
回头一看却是二叔冲着他轻轻摇头。
碧凡瞬间明白这是大太太又在上演苦肉计了。只听见二叔说道：“既然大嫂身体不适，那我就和碧凡先走一步。”
大太太伸着手像是还要说话，周执事家的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开口说道：“二老爷，还有五小姐。”
话音刚落，碧瑶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外力推着向前趔趄了几步。
“也好。”二老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自己拄着拐棍，在前面走着。
碧凡抱起食盒，碧瑶抿着嘴不敢说话，她自小就害怕见到这个二叔，总觉的二叔看起来怪吓人的，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一般，她在身边小声的问碧凡：“三姐，你就不怕二叔吗？”
二老爷在前面却是突然转身，碧瑶以为他是听见了自己说的话，脸色苍白，腿脚一软竟然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二老爷皱着眉头“怎么你们身边没跟着丫鬟。”
碧凡扶起碧瑶说道：“香寒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二叔，要不然我不去了，你看我的丫鬟还不知道在哪了。”碧瑶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话。
二老爷看着她眉毛一挑：“我已经答应了大嫂，又怎能失信于人，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
碧瑶看见二叔铁青着脸更是不敢言语，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只得鼻涕泪水一把抓，慌乱的点点头。
碧凡看见碧瑶这般情景，也是无可奈何，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妹妹，竟然还有能让她吓成这样的人存在。
“三姐，那我还没有找锦绣过来。”碧瑶可怜兮兮的对着碧凡说道。
“不碍事的，周执事家的刚才已经让姚晴去给锦绣带了信，这会儿只怕她已经和香寒在一起了。”碧凡小声安慰。
碧瑶这才像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走到门口，碧瑶的心又开始颠簸，本来她以为一定会是两辆马车，却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辆，也就是说她要和这个铁面二叔一起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
就这样想着想着，不免腿下又是一软，好在这次她是靠在大门口的门板上，不然当着这么多的丫鬟下人面，就这样瘫坐如泥，不知道要笑坏多少人。
二老爷将拐杖交给随从，自己则是先将不便利的那条腿用双手提起搭在马车的边沿上，随后整个身子用力，另外一条腿便是顺利的也抬了起来。
人便是这样安稳的坐进了马车。
碧凡看在心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不爱说话的二叔这些年是多么不容易，单单就是这样一个上马车的简单动作，不知道平日里他是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做到不需要别人搀扶，独自完成。
“我们也上去吧，别让二叔等咱们。”碧凡对后面的碧瑶说道。
碧瑶仍旧是脸色苍白，不安的看着那个马车，仿佛车帘内是阿鼻地狱一般，真么也迈不开腿。
“五小姐，奴婢扶您过去。”似乎看出来碧瑶的犹豫，锦绣从马车后面绕过来搀扶着她。
碧瑶已经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碧凡笑了笑，也跟在后边进了马车，马车里很暖和，因为头一次和二叔这样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碧凡和碧瑶都显得有些害怕。
陈斐闭上眼睛，干脆不去理会他们两个小孩。
碧瑶才偷偷的附在碧凡耳朵上说道：“三姐，你说二叔睡着了没有？”
“没有。”陈斐淡淡的说道。
碧瑶又是大惊，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头顶撞到了马车的顶棚，碰的她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碧凡只得哄着她安静下来：“好了，你就稍微忍耐一会儿。”
碧瑶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撇着嘴盖好毯子，蜷缩在碧凡身后，怯怯的看着她。
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的漫长，过了很久才听到驾车的车夫在外面说道：“二老爷，到了。”
门帘掀开，一阵风雪便是涌进来，碧瑶连忙打个哆嗦，正准备抱怨几句，突然响起来马车里的二叔，连忙噤声，缩着身体，慢慢的下了马车。
虽说这天冷，可是这雪山寺的香火却是异常的旺盛，又是快到了新年，前来祈福新年顺利的人是络绎不绝。
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头上吊着的穗子看起来十分眼熟，碧凡凑近一看才注意到这马车竟然是平亲王府的。
心里一阵欢喜，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是给凝阳郡主来祈福的么？亦或是单纯的过来听听佛经，会不会他呢？
才想着就听见香寒才喊她：“小姐，二老爷说他有事情找主持商谈，你和五小姐先去前面上香。”碧瑶听了这话才仿佛是如释重负。
“呼，终于是可以说话了，三姐我快紧张死了。”碧瑶说着才想起抖抖自己身上的积雪。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在外面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碧凡接过香寒拿来的斗篷准备披在身上，却是被碧瑶一把抢去：“怎么了，我也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