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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华轻轻吸了吸鼻水,娇娇弱弱地叫道:“好妹妹,你多陪三姐姐一会儿。就看在当年姐姐照顾你的份上,好么?”
这吃人的皇宫都把昔日只知仗着兄长宠爱娇纵的娇柔女子变成了这般模样子。她摇头,低声道:“有什么难处,你与敏华说,回头让大公子再来看你。”
“别,”上官雪华拦道,“哥哥也不容易,府里府外的事够他操心,妹妹可别再拿姐姐的事儿去烦她。”
敏华抬脚便要走,上官雪华又不让她,敏华不耐起来,道:“有什么事直接说罢。”
“好妹妹,”上官雪华似在踌躇,期期艾艾地开口道,“你的护卫可否借姐姐一用?”
敏华直接拒绝:“怕他们丢性命。”
上官雪华急道:“好妹妹,姐姐只借两个,哥哥说他很快会安排新人来。好妹妹,姐姐现下只剩肚里的孩子可以依靠,姐姐万万不可没了它。好妹妹,就当看在你未出世的侄子份上,救救你三姐姐。”
敏华犹豫,听得里面的女人又道:“妹妹,好妹妹,姐姐求你了,就当是还昨日保你娘亲的恩情可好?”
“只借一日?”话说到这个份上,敏华只得松口。
“明日便还,好妹妹,姐姐和你未来的侄子都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
敏华她招来如意、吉祥,细细嘱咐:“挡下暗箭即可,不用拼命,那些害人的事也万万不可去做。”
两人应了声是,敏华悄然离了宫门,早早回府不再外面晃荡给人可乘之机。
晚间,她坐在屋里拨弄琴弦,忽地听到院子外重重的跑步声,心中一动,她站起来,玲珑气喘吁吁地靠着门框边,眼睛发亮,浓浓的喜悦泛红了她的面颊。
“成了,小姐,八宝的口信,成了。”
敏华提起的心忽地归于原位,她重重地坐下,激动得不能自已,喃喃道:“真的成了?!”一匹会自动行走的木马,她定要亲眼见见。
“备车,我要去看看。”
玲珑缓过劲,道:“早安排好了,敏华小姐,怎么没看到吉祥如意?”
敏华拿了条带帽披风,系好绳子,想了想,把匕首也揣进怀里。她走出内室,回道:“留婉仪娘娘那了。”
“小姐!”玲珑不赞成地喊起来,她责备道,“老爷不是让你别去,你怎地不听话?”
敏华笑笑,待要走出院子,玲珑仍是拦着,非得等章师爷重新安排人手才许她出门。敏华不想惊动他人,道:“不是有你在么?走吧。”玲珑无可奈何,只得跟上。
拿着上官府的令牌,马车顺利出了城门。再赶半个时辰的路,到达初善堂。敏华掩不住心中激动,跳下马车,小快步向那屋子跑去。玲珑在后面急急喊叫,她也不听,不一会儿,身后再无声音。
穿过一排点灯的木房后,她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前,推开门,夜明珠发出的辉辉光环下,一匹一人高的纯木制大马四肢着地,高昂的马头正对其门,纯然的木质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敏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拉下帽子,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抚摸那些圆滑的木头关节、木腿和木形马体,心中激动无处说。
走到马身背后,她轻轻地拉了拉马尾,木马纹丝不动,她愣住,不信邪地再拉。木马仍不动,怎么回事?再一用力,那节马尾连着无数的银丝线整个落到了她的掌心中。巨形木马轰然倒塌,木头关节一节节地滚了一地。
眼瞅着这件完美的封建古文明时代智慧杰作就此损毁,敏华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一样,怔怔不知所以。
“傻了?哼哼,上官敏华,你真是胆大包了天,敢利用本皇子的地盘研究机括术!”
敏华眨眨眼,真的是那个孽障周承熙,抱胸极张狂地站在屋子的另一头,心中一滞,不知白先锋去了哪里?其他人她可以不管,但灰衣人她必须保证他的性命,因为在那人心中,白先锋的份量重逾千金。
“人呢?”她捏拳,全身因愤怒而僵硬,大吼道,“他们人呢?”
周承熙对着红绸巾倾盖的角落,轻飘飘地扔了一句:“杀了。”
上官敏华怒吼一声,冲过去,举拳就往周承熙脑门上揍。后者眼眶上捱了她一记粉拳,顿时暴怒,甩开她之后,穿着厚重马靴的右脚习惯性地踢出。
叭地一声,敏华被重踹到墙角,她闷哼,吐了口血水。当年那个被踢死的宫人也是这样痛的吧,她强撑着爬起来,就算要被打死,也绝不对这个魔鬼低头。她的手摸上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只要撑到玲珑赶来就好。
听那周承熙对其他人道:“本皇子那日被她骗可说是自找的,你们却是心甘情愿地被这贱骨头利用,滋味怎么样?”
洛生扭曲着脸,道:“拔光她的指甲头发眉毛抽她的筋剥她的皮扔进盐锅里慢慢玩!”
江一流否决,道:“把她扔进最下等的窑子里,让她被千人骑万人爬!”
任复秋再提新意道:“还是扔进矿窑好,那些矿工的起码十年没见过女人,还怕玩不死她!”
周承熙邪邪一笑,道:“这贱骨头自以为聪明,上官诚那头老狐狸净日当她如珍似宝地守着,你们说,要是疯了癫了会是怎样地有趣?”
“妙极,殿下高见。”
这四人嘎嘎怪笑,伸手就来抓。上官敏华知他们恶毒,心存伤人逃脱的念想,袖里匕首捏得汗渍渍,只等周承熙来拖她,她身子一矮,一头冲过去,拦腰将人撞倒,周承熙勃然大怒,左右掌掐了她的脖子,两人顿时在地上扭打翻滚。
也许周承熙下手太重,或者总被此人欺负,上官敏华心中的怨恨找到了出头的机会,本是做恐吓之用的匕首,不知怎么回事,就刺进了对方的腹部。等到上官敏华感觉到手中有濡湿的温热感,她惶惑而又恐慌,在明亮的珠光下,望着手掌上变得诡异的血色,全身颤抖,她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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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9章〖惊魂〗
洛生等人嘻笑本在观战,见此等情景,个个暴跳如雷:“殿下!七皇子。。。”
是谁拖走了她,把她扔进监牢之中,上官敏华已不记得。等到她回过神,自己已被锁在一扇铁门内,望着栅栏外耀眼的日光,反衬得此处阴暗潮湿。
旁边还散落着几具腐败的尸骨,瘦小纤细,不知是何人被抛尸于此。
她没有心思多想,只想着杀人要偿命,不论因为什么,即使是过失杀人也该服罪,何况她杀的是未来的皇帝人选。
她就像着魔一样,拼命地想要擦掉手指间染上的黑血。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把精致漂亮如装饰物一样的牛角匕首不仅削铁如泥,只用那么一点点力气就能穿透皇子所穿的锁子甲;而且,它还淬了毒,那个骄傲跋扈的少年,眨眼间变得全身是黑。
一想到那把匕首,一想到给她匕首的那个北方贵族青年,一想到如意八宝他们回禀的晋山王世子府消息,她就不由得无声苦笑,这么明显的事她竟然到现在才想到。那人何以无缘无故地送她东西,何以刻上紫萱坊的坊印撤下她的心防,何以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全都是为了这一天。
只要她随身带着匕首,只要她和周承熙发生冲突,它总会发挥应有的功能。
很好,就算她要给周承熙偿命,也不会让那些害她的人自在!
上官敏华从铺满稻草的地上爬起,微微一动,腐烂之气加深,她忍住不适,避过烂尸,在这个奇怪的牢笼里走动,察看起来。
此处岩石暗黑,带着隐隐的光泽,她凑前轻嗅,有一股子潮湿的煤烟味,这牢笼分明是某座废弃的煤窑改建的。暗一思索,大都附近乃龙穴之地,岂会允人在此开矿,难道自己已离开大都?
上官敏华暗暗冷笑,挺直了肩膀。再一思量,谋刺皇子多么重大的罪,沿途必定张贴海捕公文,为隐行踪,必定走不远。若说西山附近,也说不通。她心中想着事,在这个地方随意乱走乱看。
忽地,她脚下踩翻了一个机括,随着哐当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洞底滑去。途中黑芒芒一片,毫无光线,满鼻都是难闻闷气的煤烟水味,沿路都是尖锐硌手的小石头子儿,颠得她全身疼痛,旧伤处更是难忍刺骨之痛。
待到滑落洞底,上官敏华才佝偻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嘲弄自己过惯了都市生活没野外生存经验,那牢门既然设在废窑之上,又近大都,必是大有用处。自己鲁莽地掉进了这里,怕是正中他人之怀。
黑暗中,隐隐有水滴声。这一次,上官敏华再不敢乱动。听说煤窑下的通道像蜂窝一样复杂,如果没有工头带路,在下面迷路后饿死渴死不是传言。但是,渴死饿死也强过束手待毙。
上官敏华迈开脚步,选了一个方向,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吼。。。什么声音?野兽喉咙深处的呼声让人全身颤抖。
“不怕,不怕,我是成年人,佛祖保佑。。。”
黑暗之中似有无数亮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咝咝声难道不是蛇在伸长红信子吗?上官敏华急急地在黑暗中乱窜,好像到处都有蛇的踪迹,她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在软骨上踩来踩去。
她觉得自己快要发疯,难道她是掉进了蛇窟,为什么脚下全是软中带硬的感觉?叭地一声,她终于因恐惧而摔倒,手在地上一抓,竟全是冰冷滑腻的条状物,咝咝声、牙嘴咬在手掌上的感觉。。。
“啊!”敏华惊恐万状地甩了手上的东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停地向前跑。
在黑暗中时间好似特别地长,在黑暗中五官敏锐无限度提升,在黑暗空落落感觉不到实处恐惧被无限倍扩大,敏华不停地跑不停地幻想不停地尖叫,终于她崩溃了,绝望地仰叫:“救命,走开,救命。。。”
“谁?”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细得好似要断掉的声音,不仔细听就会和空气中的咝咝声混淆,对于绝望到无望的敏华来说,却是真正的救命索。
这儿还有人,还有活着的人。
她顿时找到了大叫起来:“我,我在这里,有人吗,你在哪里?回答我。”
“敏华小姐,这边。”
这声音好生耳熟,敏华想不起什么时候听过它。
哗啦一声,遥远的黑暗尽头,米粒大的火光微微地摇曳,敏华立即向这点希望飞奔去,她要逃离这所有的一切,火光会驱走游蛇、黑暗、恐惧、幻想、噩梦……
待到她跑近,只觉血腥味浓重得呛鼻,在微微的火光下,一张惨笑小脸扬得高高的。
“柳子厚!”敏华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竟见到了那个总是脏兮兮地挂着两管鼻水的柳家小儿。
他的双手锁在在刑架的铁环上高高吊着,皮开肉绽,露出可怕的细骨,救命的火光就在他发颤的手掌上紧紧捏着,他上身半裸,周身伤痕累累,黑黑的血点点渗出,滴到齿锯状的铁板上,汇成了一大滩半凝固的血迹。
受刑者耷拉着脑袋,重重地喘息,那双不得不着地的脚,脚跟血肉模糊早已化脓,白白的疽虫一伸一缩在脚背上慢慢蠕动。
敏华见此惨状,倒抽一气,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心中为这受刑的孩子深深痛着。叭叭叭,她忍着恶心感踩过血滩,从血染的暗褐色墙上取下钥匙,抖抖地给苦难者开锁。
刚打开吊手的铁环,那孩子就整个地摔到她身上,敏华全身一软,两人一起倒地,偏那地上铁板也是刑具,敏华闷哼一声,尖齿刺入肉中,痛彻心扉。
只是后脑勺分明像是垫到什么,才没受伤。敏华松开咬破的唇瓣,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睛,那张放大的脸映入眼中,黑色的眼眸中盛满自责与痛苦:“敏华小姐,你有没有受伤?我没有保护好你。”
敏华眨眨酸痛的眼皮,哑声道:“没事,柳子厚,你把小姐保护得很好。”
柳子厚的眼睛瞬间发亮,漾起浓浓的欢喜与满足,待要说话,却是眉头一皱,整个人已然昏厥过去。
正文 第040章〖私狱〗
“柳子厚!”敏华惊得魂飞魄散,生怕他就这么去了,她忍着背部的刺痛,又惊又慌地爬起来,手脚发软,仍是咬牙将柳子厚拖离那个刑架。左右一打量,这刑室另一角竟有锅碗瓢盆,敏华走过去,捡了碗水匆匆回到柳子厚旁,蹲下时拉到背伤,痛楚如万针刺骨,手中的水洒了半碗。
她吃力地抱起柳子厚的脑袋,把碗里的水喂进去,只是怎么也喂不进去,水从破裂的嘴角边流到地上。她又急又痛,慌得直摇他:“柳子厚,你醒醒。”
“水,”柳子厚忽然转醒,敏华立即将碗凑近,道:“这里,快喝。”
柳子厚汩汩地喝下去,看他咬着碗沿的样子是还要水,敏华忙放下他,重又去倒了回水。起得猛了,身上更痛,痛得她眼前发黑。她使力一摇头,这里还有个孩子等她救,不可以倒下!
敏华小步慢慢挪动,捧着七分满的水碗,缓缓走回柳子厚旁,道:“来,慢慢喝。”
柳子厚小口喝了,看着敏华的眼光闪闪发亮,上官敏华虚弱地问道:“还要吗?”
“够了,敏华小姐,你真好。”
上官敏华只觉得全身神经都在抽痛,脑门前阵阵发黑,她想起一件事,问道:“这里有药吗?”
柳子厚点点头,指着角落那头的瓶瓶罐罐说那些是最好的金创药、止血化淤膏、消痕水等,他挣扎着站起来,道:“敏华小姐,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敏华恍惚地微笑,静静地看这个小男孩跑到刑室角落里,无比熟练地取药在自己身上涂来抹去,随手剥去脚上脓皮与俎虫,塞进自己的嘴里当成无比美味嚼了。同时,洒上药粉用绷带缠住,后换上新短褂,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柳家小儿。
“敏华小姐,你吓坏了吧?”柳子厚收拾整齐后,过来搀扶敏华,见人无力地软在地上,安慰道,“敏华小姐,别怕,那些蛇不会咬人,真的,后头比那儿更吓人呢。刚开始我也怕,不过时间一长,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官敏华问道:“来这儿几年了?”依稀记着他是不肯去接受祖宅秘训的。
柳子厚答道:“快三年了,小春师傅说我学得又好又快,再等几年我就可以做敏华小姐的护卫,就跟八宝福源一样。我最怕不能保护小姐,才跟大师爷说要来这里。敏华小姐,我在这儿学了可多东西,有制毒、暗刺。。。”
默默地听他对阿鼻地狱似的地方如数家珍,上官敏华觉得头又昏又沉,两脚像踩在棉花一样软绵,扶在柳子厚的肩上,向铁杆牢笼外走去。
牢狱两旁,间隔插着菜油火把,昏暗阴深的牢底弥漫着血腥与恶臭味,泥泞的地面好似受刑者的血肉铺就。每个铁杆牢里头,囚犯均用铁索锁着,泡在黑色大缸里,血肉块块慢慢掉落,有的已化作白骨,有的还剩一张皮,黑深深的眼眶死死地瞪着,有的上下鄂微微动着像在恳求什么。
敏华越看越心惊,抓着柳子厚的手劲也越来越重,好像要从他身上汲取勇气与力量,柳子厚轻轻握住她的手,不住地安慰:“不怕,不怕,敏华小姐,我会保护你的。”
待下到第三层,敏华见到一个花衣男子,独立于满目腥红恶臭之间。那张男人的脸真是风情万种,阖眼时纯净如刚出生的婴儿,睁眼却如掌握生杀大权的神祗。
“小春师傅?”敏华拧眉,肯定地问道。
对方亦坦然,并不躬身,平淡地指出她的身份:“敏华小姐。”
上官敏华她觉得命运真地有趣,她微微一笑,眼前一黑,随即倒下去,她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
柳子厚大叫,小春师傅袍袖微闪,她被移到他身后的一张黑榻上,出奇地干净,不带血味。只觉他两根手指按在她的脉门,一只手飞速地在她身上点穴,这一回她彻底地昏迷。
敏华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梦境光怪陆离,荒诞无稽,她想笑,可是突如其来的黑暗魇住她,到处都是那可怕冰凉的软体生物,她拼命地跑,拼命地喊救命,她记得只要向前跑,就会有救赎,那儿有明亮的火光。
对了,救她的是那个总是嚷嚷要保护小姐的柳家小儿。她猛地叫起来:“柳子厚。”她的双手胡乱地抓,抓牢便紧紧不放手,是的,有柳子厚在她就不用再进入黑暗,希望就在前方。
美人娘亲喜道:“醒了,终于醒了,菩萨保佑!呜呜。。。老爷,敏儿怎么还不醒?”
山羊胡老爹吼道:“哭什么!滚出去,老夫还没死!敏儿要有事,要他们个个都偿命!潮生,你马上去把那私娼给老夫废了!”
秦关月劝道:“信之,你道外人如何传言?均道你坏事做尽,如今都报应到你女儿身上!别再造杀孽,给孩子积点德吧。”
老狐狸怒气横生,反驳道:“你以为老夫女儿是被谁害成这样?!那些招祸的,老夫一把火烧了,看哪个敢说话!”
“信之,”秦关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