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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想到此人来自皇后氏族所掌管的胶东郡,沈奕已经明白烈萤泓为什么要出手,他这句问话就有些明知故问,因为是明知故问,所以他的语气便自然严厉。
烈萤泓的目光从依旧粘附在沈奕手中长剑剑身上的数道剑片上收回。眼眸里却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没想到你能接住我这一剑。”
他开口,看着沈奕说了这一句。
他带着明显的胶东郡沿海的口音,甚至让人有些听不太明白,但是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诚恳赞赏。
然后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出剑。
轰的一声,他手中的剑才刚刚挥出,剑势未成,前方的空气里就已经发出了一声如雷般的爆鸣。
沈奕的面容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方才短短的时间里。他也仔细看过烈萤泓手中的银色长剑。
这柄银色长剑看上去也非常轻薄,剑脊中间一道蓝色的符文更是深入剑体,甚至让人担心剑身会不会在剧烈的撞击之中由这道符文直接裂开。
然而此刻在他的视界里。他前方的空气已经变成了两道肉眼可见的波浪往两侧分开,而烈萤泓手中的这柄银色长剑完全就像一艘铁甲巨船般像他撞来。
这是全无花巧的一剑。
方才一剑无功之后,烈萤泓的这一剑追求的完全是纯粹的力量。
这一剑的威势,在此刻不断的提醒着沈奕,烈萤泓在才俊册上的介绍,修为便是四境中品,修为比起他几乎足足超出了一个大境。
与此同时,这一剑也在提醒着沈奕,烈萤泓始终是想用最直接最快的手段结束这场战斗。
沈奕在此之前根本没有和修为超出自己接近一个大境的修行者真正战斗的经验,他根本没有信心,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莫名的生出极大的勇气,根本不想放弃。
他艰难的吸了口气,手中的墨玉色长剑迅速的往上挑起。
嗤的一声,一道弯曲的剑光如一只坚厚的羊角迎上烈萤泓的这一剑,正是白羊剑经中的白羊挑角。
这本是白羊剑经中最能相持,最能以弱守强的一剑,沈奕相当于是薛忘虚所收最后一名关门弟子,对这一招剑势的真意也自然有所掌握,然而此时他这一剑依旧无法完全守住烈萤泓这一剑。
一声沉闷的震响之中,沈奕不可遏制的发出一声凄厉怒啸,他的脚底就像燃烧一样,在和地面的飞速摩擦中带起一股烟尘,他的整个人往后急剧的倒滑,身体顷刻间和无数根荆棘牵扯,身上带出密集的血口。
一根根断裂的长刺显眼的扎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带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握剑的手臂都有些抽搐起来。
一剑劈退沈奕,烈萤泓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体内的真元依旧狂暴而出,手中的长剑剑势不止,依旧朝着沈奕狂斩而下。
沈奕手中的长剑已被荡至面门前上方,此时眼看也不可能阻挡住这一剑,然而在怒啸声里,一条晶莹的水流随着他手中剑的震荡出现在他的身体前方。
顺着这条水流,沈奕手中的剑骤然加速,将一招原本已经来不及实战的剑势完成。
水流里出现了几道清晰的墨线。
沈奕手中的墨玉长剑上的黑色突然显得更为深沉。
烈萤泓的眉头微微一跳,此时他再度感受到了沈奕手中这柄剑本身散发出来的缠绕捆缚之力,但是他没有抗拒,只是任凭自己的剑势被吸引而去。
他的剑势变得更快,再次毫无花巧的斩击在沈奕的剑上。
两剑之中再次响起沉闷的震响。
嗤嗤的劲气如箭矢四射,沈奕的掌心中溅射出数十滴鲜血,他手中的墨玉长剑上的黑色光泽也被全部震散。
然而就在此时,水流里原先出现的几道墨线消失,却是变成了一片白光,这一片白光就像是形成了一道新的符文,震散的黑色光泽全部落在这片白光之中,重新凝聚在沈奕的剑身上。
空气里再次响起荆棘刮刺血肉的声音。
沈奕夹杂着痛楚的厉啸声再度响起。
他的身体被震得再次滑退十余丈,身上更显得血肉模糊。
然而他毕竟接住了这一剑,他手中的剑都没有被震得脱手。
“这一剑很有意思。”
净琉璃看着这样的画面,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沈家和白羊洞没有这样的剑式,这种剑符之意,应该是出自周家墨园的残卷。”澹台观剑静静的说道:“不过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还能借助于先前剑胎上云水宫领悟的剑势,真的不错。”
此时众多修行地师长观战的崖上也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和低语声。
许多人震惊于烈萤泓的实力,也震惊于沈奕竟然能够接住烈萤泓的这一剑。
烈萤泓的眉头微微一皱,但眼中依旧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产生。
他的成长经历和绝大多数选生都不同,战斗…尤其是残酷的战斗,他经历得太多。
即便对方表现得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他可以肯定对方已经接不住他的下一剑。
沈奕咬牙用左手轻抚着右臂,他也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不可能接住对方的下一剑。
然而就在此时,烈萤泓突然转身。
他后方的溪面上,半空之中,突然响起了当的一声闷响,就像是有人突然敲响了一口黄铜大钟。
烈萤泓的眼光剧烈的一闪,手中的长剑往上抬起。
他身体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凝结,砰的一声,就像一个无形的大锤突然敲来。
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声音响起处望去。
那处的溪水之中,有一条看上去十分疲惫的身影正在走来。
“不管是什么人指使你对付沈奕,他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翻倍。”
一个异常熟悉的,听上去就极为财大气粗的声音,传入沈奕的耳廓。(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水中花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奕首先感到惊喜,这片位于岷山剑宗腹地的荆棘海有奇异的法阵笼罩,似乎只有在距离很近的情况下,视线和声音才不会受阻,根本无法看见远处有什么人行走,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遇到谢长胜,然而他马上又感到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遇到谢长胜。
然而他马上又感到紧张和极度的不安。
因为他很清楚这不是钱财所能决定的事情,所以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对着溪水中行来的谢长胜发出了一声疾呼:“谢长胜,你快走。”
谁都可以听得出他此时这声疾呼中的真心关切之意,然而换来的却是谢长胜毫不领情的一声冷笑,“走什么走,快什么快,有那么容易走得快么?”
沈奕张了张口,却是一时僵住。
他此时才完全看清谢长胜的身影。
谢长胜的确很难走得快。
除了和他身上一样刺着许多木刺之外,沈奕的胸腹和后背上还有许多条狰狞的血肉翻开的伤口,这些伤口被水泡得久了,虽然被谢长胜不知用什么方法止住了血,然而白花花的,看起来甚至比鲜血淋漓的伤口还要让人难受。
那柄内里有着许多金色丝光的晶剑,此时正被谢长胜像拐杖一样拄着。
以往谢长胜出现在沈奕面前的时候,都是鲜衣怒马,衣衫华贵,而此时却像是一个在水牢中受了重刑的囚徒,这样的反差,更是让沈奕所受的心神冲击更为剧烈。
“真不知薛洞主怎么会收你做关门弟子的。”
看着他僵住的样子,脸色异常苍白的谢长胜却是显得更为恼怒,冷笑道:“你和丁宁也实在相差太远了,若是换了他,我恐怕只需要坐着看戏。哪里还需要浪费力气帮忙。”
沈奕有些羞愧道:“我自然远不如丁宁师兄。”
谢长胜的胸部剧烈的起伏了起来,沈奕的话似乎让他更加生气,然而他却强行压下了火气,脸色阴沉的看着烈萤泓,道:“看来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
烈萤泓看了他一眼,细想着方才谢长胜的一剑,没有回话。
“如果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他,那我们不如死了算了。”谢长胜的脸上出现了一层寒霜,他对着沈奕说道。
沈奕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虽然此时手臂的抽搐感已经勉强消失。但是他依旧不觉得自己和谢长胜能够对付得了烈萤泓。
烈萤泓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没有任何的征兆,他出剑。
对着谢长胜出剑。
虽然谢长胜方才的一剑金铁之气隔空震来,十分神妙,但无论从任何方面看,谢长胜的身体状况都已经差到了极点,比起沈奕更容易对付。
他身前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了数十道浅蓝色的剑光。
这数十道剑光中已经蕴含着可怕的力量,然而随着烈萤泓的破风前行,他手中的长剑却是已经斜拖在地上。他体内的真元一股股涌入剑身,地上不断震起一片片尘土,就像是一片片鲨鱼尾鳍在地上滑行,不知接下来一瞬会产生何等的变化。
看着这样古怪的剑势。谢长胜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但是他没有闪避,直起了身体,一剑往前斩出。
沈奕一声惊呼。
谢长胜这道剑光看上去太过弱小。和烈萤泓的剑光相比就像是微弱的烛火,在下一瞬间就会熄灭,最为关键的是谢长胜这一剑出手太早。在他看来完全就像是徒劳的斩向空气。
烈萤泓也有些诧异,然而他觉得谢长胜不可能这么弱。
“呼!”
他心中刚生警兆,前方的空气里已经涌起了一团燥热的气息。
一蓬真实燃烧着的金色云霞生成,瞬间横卷数丈的空间,来到他的身前。
他飘散的发丝瞬间焦黄发枯,然后燃烧起来。
然而他的动作却异常稳定,他一直在地上拖行的剑就在此时往上挑起。
一片片鱼鳍状的气浪随着他手中长剑的上挑飞起,和原本在他身前穿刺的剑光产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身前就像是有一蓬淡蓝色的浪花在散开,然而浪花的中间,却是有一股恐怖的卷吸之力在形成。
就像是一头巨鲸张开了口。
所有燃烧的金色云霞尽熄,被这头巨鲸吞入口中。
沈奕充满震惊的厉啸声在烈萤泓的身后响起。
他可以感觉到这股奇异的鲸吞之力也来自于烈萤泓手中的这柄剑本身,他同时也可以肯定,谢长胜不可能接得住这一剑。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全力出手,用最快的剑式出手。
一道明亮的雷光在他的剑上生成,在空气中扭曲着落向烈萤泓的后背。
烈萤泓往前的剑势未止,然而在此时却是强行反手,背后向长了眼睛一般,剑身准确无误的挡在这道雷光之前。
当的一声震响,细白带紫的雷光如打铁溅开的火星一般四处飞洒,烈萤泓的身体却已经到了谢长胜的身前。
谢长胜的呼吸彻底停顿,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一声厉喝之中,他横剑朝着烈萤泓的脖颈处动脉割去。
烈萤泓左手拍出,在剑光距离脖颈处只余一尺时,却是准确无比的拍中了剑身。
轰的一声爆响,空气里好像炸出了一个大浪。
谢长胜呼吸停顿,只觉得整条右臂麻木且失去知觉,他的左手下意识伸出,握住即将脱手的剑柄,但就在此时,他看到气浪中一只手还在余势不止的落下。
他强行偏转了头。
这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
咔嚓一声。
他的肩上响起枯干柴火断裂的声音。
他的脚下溅起两团浪花,在接下来一瞬间,一声痛呼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他的身体往下一挫,整个人往后坐倒,就像一颗高空投下来的石头,狠狠砸在后方的溪水之中。
眼见这样的画面,已然接近烈萤泓身后的沈奕惊怒至极。体内的真元疯狂的涌入手中的长剑。
墨玉般的剑身上奇异的亮起一条条青色的辉光,就像是真的有许多青色的藤蔓要生长出来。
烈萤泓看也不看,依旧反手往后斩出。
他任凭自己手中的剑被沈奕手中这柄“恨缠枝”的力量吸引,就像一根铁棍一样砸去。
沈奕的呼吸彻底停顿。
他的左手闪电般落向腰侧,然后往前伸出。
他还有一柄剑,原先所用的佩剑。
此时他的真元尽数朝着右手的“恨缠枝”喷涌,已经不可能有任何的真元再来得及注入左手这柄剑,但是这毕竟是一柄剑,毕竟锋利异常。
他的真元尽数注入右手的“恨缠枝”,但所有心神却是都集中在左手这柄剑上。
这汇聚着他所有心神和希望的一剑。闪电般刺向烈萤泓的胸口。
“嗤”的一声裂响。
烈萤泓胸口的衣衫被剑尖撕裂。
然而他的脸色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手中的剑在此时和“恨缠枝”相交。
一股强大的震荡力在他的剑上生出。
沈奕的瞳孔里瞬间充斥不可置信的情绪,他感觉到好像有一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猛烈的一撞。
“噗”的一声,一口逆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出。
他左手的剑还在保持着悍勇前刺的姿势,但是剑尖却和烈萤泓的肌肤分开,越离越远。
砰!
沈奕的身体重重坠地,溅起无数的烟尘和碎裂的荆棘碎屑。
猛烈的撞击令沈奕无法呼吸,他猛烈的咳嗽着,此时浑身没有感到痛苦而是不断的冰冷。更为冰冷。
他之前早就料到即便是两人联手也未必是烈萤泓的对手,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即便是用出两败俱伤式的打法,两个人都没有对烈萤泓造成任何的威胁。甚至都没有带上一道明显的剑创。
“太弱。”
净琉璃摇了摇头,清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她的目光落在了溪水中爬起的谢长胜身上。
谢长胜此前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并非是因为优秀,而是因为在她眼中显得分外的愚蠢。
在她的眼里。谢长胜是最没有可能成功穿过这片荆棘海,通过这场比试的人。
此时她这两个字的评判,自然更多的是针对谢长胜。
谢长胜比沈奕更为剧烈的咳嗽着。
他呛入了不少泥水。咳得就像要将肺都咳出来。
他身上一些原本不再流淌鲜血的发白伤口,此时也开始再度崩裂,流出猩红的鲜血来。
他的左肩已经塌陷了下去,内里的骨骼已经断裂得不成样子。
然而看着他,一直神容沉冷的烈萤泓却眉头微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净琉璃此时无法看到谢长胜的面部表情,否则她也会感觉到烈萤泓此时感觉到的危险气息。
因为谢长胜此时的眼睛里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是燃烧着一种狂热的战意,一种玉石俱焚,甚至带着一些骄傲的情绪。
他的嘴角,都带起了一抹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狂傲笑容。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么?”
他剧烈的咳嗽着,弓着腰对着烈萤泓说了这一句,然后勉强抬起了手中的剑。
沈奕此时也才勉强站起,看到谢长胜的动作,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在此时,站立在浑浊溪水中的谢长胜朝着自己腿上割了一剑。
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腿上涌出,就像一朵巨大的红色莲花在水中盛开。(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总不会看着我去死
“谢长胜,你做什么!”
沈奕呆了呆,随即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只有一种可能才能让身周浑浊的溪水中出现如此大面积的血花,那就是腿部的大动脉被切开。而切开自己腿部的大动脉,对于任何修行者而言都和自杀无异。
大量的鲜血从身体里涌出,带来的诸多不适之感,自然让谢长胜更加比沈奕清楚自己是在自杀。
然而在沈奕的惊呼声里,他脸上诡异的笑意却反而越来越浓。
他手中的剑再次抬起,再次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狠戾气息,狠狠斩在了自己的腿上。
“谢长胜!”
沈奕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即便烈萤鸿不加阻拦,他都不可能很快帮谢长胜止血,不能止血,便意味着谢长胜很快就会死去。他完全不能理解谢长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完全不能理解,然而烈萤泓此时却明白了谢长胜这么做的意义所在。
他感到了脚下的地面产生了一种细微的震动。
在他的感知世界里,远处的深红色荆棘丛里空气开始动荡不安,一片片深红色荆棘被狂暴的力量撕裂,绞碎。
他看着谢长胜,眼眉之中开始浮现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忍不住问道:“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值得么?”
“出来混,靠的是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