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忍不住看着身旁的丁宁,认真的说道。
丁宁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依旧没有应声。
……
最后的一战已经结束,对于这个结果林随心很满意。
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满意的情绪,嘴角罕见的泛出一丝很有兴致的笑意。
然后他开始出声,道:“丁宁、张仪、易心、谢柔、独孤白、叶浩然、顾惜春、厉西星、何朝夕,你们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
现在剩余的选生还有九名,他读出的名字也依旧只有九个。
此时场外诸多被淘汰的选生本身心中已经五味纷杂,有些人更是伤心和沮丧到了极点,看到还缺一个名额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此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叫出了声,“既是前十能入岷山剑宗学习,那还缺一名是谁?”
听到这样的叫声,林随心淡淡的一笑,道:“不缺。”
“不缺?”
那些选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随心,根本无法理解。
“再加上徐怜花,就是十名。”林随心平淡的说道。
“徐怜花?”
此言一出,不只是那些选生和修行地师长,就连张仪等人都是一下子怔住。
“怎么可能是徐怜花!”一名选生忍不住叫了起来。
林随心看了那名选生一眼,说道:“他胜了陈离愁,然后下一场轮空,自然进了前十,只是伤势太重,无法进行下面的比试而已。”
那名选生呆了呆,说不出话来。
原本位于屋棚另一端的所有选生,全部说不出话来。
那最后一名空缺的,竟是徐怜花。
最后的这前十里,除了叶浩然和顾惜春之外,竟然全部是一开始站在丁宁身边的人。
所有这些选生心中的情绪都复杂到了极点,脸上开始莫名的火辣,像是羞愧,又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许多修行地的师长也莫名的苦笑。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结果,然而却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谢柔的身体也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她只想过要为丁宁尽一份力,却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进入前十,进入岷山剑宗学习。
然而就在此时,她却看到丁宁的眉头还是皱着。
“怎么?”她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顿时如潮水般退去,忍不住轻声的问道。
“没什么。”丁宁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说道。
“皇宫里最后的棋子是谁?”
也就在此时,一直凝立在屋棚内里的净琉璃却是声音微寒的对着回到自己身侧的澹台观剑说道:“林师伯应该看出来了,但我却看不出来。”
澹台观剑想要开口,然而却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息,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转身望向后方的山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明棋
像澹台观剑这样的人物自然有着挟一方风雨的气势,虽然身上的真元没有半分的流露,但他的转身回望,却还是使得他身周的夜色都朝着他凝视的方向倾斜。
丁宁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澹台观剑的异常,顺着澹台观剑的目光望去,他看到山崖间的山道上出现了一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少年。
身穿岷山剑宗独特的青玉色袍服,自然便是岷山剑宗的弟子,而且那少年面容稚嫩,看上去最多和丁宁等人一般年纪,在门中必定是澹台观剑的后辈。
然而丁宁却十分清楚,只有在情绪有着明显波动的情况下,澹台观剑的这一转身才会让此刻绝大多数人有所感应。
接着他注意到净琉璃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整个岷山剑宗新一代的修行者之中,没有谁的修为可以让净琉璃感到麻烦,所以净琉璃此时的修为,只可能是因为这名少年的身份,而且这个少年的出现,应该都不在她的安排之中。
“是谁?”
丁宁侧转过身,看了一眼厉西星,问道。
一般在周围人有不解的时候,都是问他,而这次却变成了他问厉西星。
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厉西星的身体有了些微的异样震动。
在这些进入前十的选生里,厉西星也是属于进入得最为轻易的人之一。
因为他的出手十分的冷酷。
那种冷酷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就像某种生存在野外的凶兽的天性,这种冷酷不仅是漠视别人的生死,甚至漠视自己的生死。给任何人的感觉便是只要有杀死对手的可能,他便绝对不会留情。
只是这种冷酷,便让他遇到的两名对手直接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在战斗一开始,自觉限于劣势的时候便害怕得直接认输。
像厉西星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害怕强者,只可能是他认识走出的这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少年。
厉西星沉默了一息的时间,说道:“我早说过我和你们站在一边未必是件好事。”
其余人还未马上反应过来,丁宁却已平静的说道:“所以他就是端木净宗?”
“端木净宗?”
张仪反应过来,震惊道:“他来做什么?”
独孤白凝望着那名缓步而来的少年,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端木净宗虽然也是岷山剑宗的正式入门弟子,但在岷山剑宗中的地位和净琉璃相距甚远,他想不明白端木净宗此时出来能做什么。
长陵昔日的那件旧事因为事关两个侯府,所以几乎闹得人尽皆知,那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稚嫩少年只是刚刚走入这个山谷,在一些低声交谈之中,所有修行地的师长也都明白了他的身份,所有人的神容都变得古怪起来。
端木净宗走得十分平稳和安静。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所有人也都清晰的看到了他干净而清秀的眉眼。
他的面容比丁宁等人还要稚嫩,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只是行走之间,却自然有着超出一般选生的风范。
他清澈的目光也只是平直的注视前方脚下的道路,并不像周围乱扫,他直直的走向林随心。
林随心的眼眸里出现更有兴致的神色。
在距离他五丈之处,端木净宗站定,然后躬身行了一礼,清声道:“参见林师伯,宗主已经恩准我来参加最后的剑试,烦劳师伯安排。”
“什么?”
山谷中一片哗然,议论声嗡嗡不停,但在接下来一息之后,议论声却是又骤然消失。
因为净琉璃已经出现在林随心和端木净宗的身侧。
“你要参加最后这前十的剑会?”
净琉璃微寒的声音响起,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端木净宗颔首,含羞般说道:“已经身为门内弟子,再来参加这剑会自然毫无道理,所以我便求见宗主,让宗主准我退出岷山剑宗,以寻常选生的身份再来参加这剑试。虽然这实是有些胡闹,只是宗主还是准了。念我通过前面数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他也只是令我服了同样的药散,然后又令我吃了一丸海柳丹。”
山谷中再度一片哗然。
所有人在知晓他身份的时候,都可以猜出他的出现便是为了昔日之仇,但是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寻仇,也没有人想到百里素雪竟然会同意。
“要让你的身体状况接近这些人十分简单。”净琉璃微眯着眼睛看着端木净宗,接着说道:“只是师尊不可能同意。”
“何师叔的例子在前,我如何敢假借师尊的名义。”
端木净宗面容不改道:“只是宗主准我退出岷山剑宗,以寻常选生的身份再来参加这剑试,也有一个条件,他念及我已经在岷山剑宗修行数年,便对我说,若是我败在任何这些人手中,我便算未曾通过剑会,不再是岷山剑宗的弟子。”
此言一出,山谷中所有观战的各修行地师长更是心中震惊难言,然而净琉璃的面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变得更为冰冷了一些:“师尊既然同意,我不可能阻拦,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端木净宗维羞般一笑,对着她微躬身行礼,道:“麻烦师姐,但望师姐成全。”
净琉璃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再看他,只是转身走回澹台观剑所在的简陋屋棚。
场间众人心中的震惊,却像酝酿已久的风暴,彻底席卷开来。
“怎么可以这样!”
谢柔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因为情绪波动得太过剧烈,她的声音都发抖起来。
绝大多数选生的目标只是进入前十,获得岷山剑宗修行的机会,然而丁宁是要夺得首名。
端木净宗在此时加入前十的比试,便是凭空为丁宁树了一名强大的对手,而且已经在岷山剑宗修行数年的端木净宗,可能比才俊册上所有排名在丁宁之前的人更为强大!
张仪的面色同样发白,嘴唇也在颤抖着,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发出异议。
因为这是来自于岷山剑宗宗主的决定,而这剑会本来便是他挑选宗门内弟子的仪式。
“好厉害的一步棋。”
独孤白看着好像很幼稚,好像很无害的端木净宗,嘴角露出些微嘲的神色:“我们都以为她埋伏了一步暗棋,却是谁都没有想到,她埋下的却是这样一步明棋。”
易心想通了独孤白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自有寒意不断泛出。
厉西星一直被放逐在关外,直到年前冬里才被准允回来,为的便是参加这次剑会。
而从他站到他们身边时所说的那些话里,他们便隐隐感觉到,厉西星所受的意思,是要在这场剑会里和丁宁为敌,只是厉西星选择了叛逆。
而此时,端木净宗以被逐出岷山剑宗为赌注来参加这最后的比试,这种代价,光是为了童年的仇恨,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厉西星和此时端木净宗的背后,似乎都有长陵皇宫里那名女主人的影迹,无一不在体现着那名女主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你果然还是没有变。还是那样的谨慎,谨慎到令人心烦。”
在这所有人心乱的时刻,丁宁的面色却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嘴角浮现出一缕没有人看得出的冷嘲之意。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邀斗
越是年少,便越是容易冲动和热血,而成年人却往往更加谨慎,更会权衡利弊。
所以越老便越知恐惧,越是怕死,长陵像薛忘虚那样的人便越是稀少。
山谷重归寂静,看着面容稚嫩的端木净宗,所有在场的各修行地师长心中的寒意比易心和独孤白等人更浓。
因为刻意抹灭巴山剑场和有关那个人的痕迹的关系,各种典籍里对于长陵那名女主人的记载也很少。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完美,她的容貌很完美,修行速度很完美,出谋划策很完美,幕后有她存在的事情,似乎从未有过失败。
过分完美,便等同于可怕。
最为关键的是,她似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提醒长陵的所有修行者她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独孤白微皱着眉头,对着厉西星问道。
厉西星没有说话,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独孤白的目光扫过身周所有人,面色更加凝重了些:“这么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修为。”
“他应该修了岷山剑宗的天息功法。”丁宁看了他一眼,道:“除非他真正开始战斗,否则没有人可以感知得出他真正的修为。”
“你一定要拿首名?”
独孤白苦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丁宁问道。
“如果现在觉得害怕不争首名,那我便站到对面去。”不等丁宁回答,厉西星便已直接冷道:“哪怕端木净宗在对面。”
听到两人这样的话语,丁宁只是平静道:“要首名。”
张仪完全能够理解独孤白那句问话里包含的意思,他平时最为谦虚温和,但此时他却是脸色微白的说道:“我师弟不怕死,我也不怕。”
独孤白沉默了片刻,道:“不知道接下来林随心会如何安排。”
“这已经不只是白羊洞和郑袖的赌局。”
简陋屋棚里,净琉璃沉冷的注视着丁宁的身影,道:“现在还有师尊和郑袖的赌局。”
“师尊骄傲。”
“他会准许端木净宗这么做,就是他接下赌注,他想让郑袖知道岷山剑宗内的事,就算郑袖有这样的安排,她都会输。”
“林师伯比我更了解我们岷山剑宗的精神,更了解师尊的骄傲,所以接下来的比试安排,会绝对的公平,不会夹杂他任何私人的情绪。”
说了这几句之后,她又转头看了始终在倾听她说话的澹台观剑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希望丁宁不要让师尊失望。”
澹台观剑保持了沉默。
百里素雪的眼力自然超过他和林随心等所有岷山剑宗的修行者,这意味着百里素雪也看好丁宁。
只是百里素雪对赌的对象是皇后郑袖,这样的赌,百里素雪当然也不可能有多少把握。
潘若叶的面色有些寒冷。
在鹿山会盟之前,她很少出皇宫里的修行地,所以一味平静的修行,心里极少会有特别的情绪。
在任何人看来,她应是皇后的人。
只是此时,她开始有些明白厉西星一开始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选择,会叛逆的站到丁宁一边。
因为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蛛线。
这些蛛线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而这些看不见的蛛线像操控提线木偶的线绳一样,连着这周围每个人的身上。
她不觉得皇后所做的一些事情是错的。
只是她也不想变成被操控的木偶。
崖间的山道上,那名一直替容姓宫女传递消息的黄袍中年男子的脸上浮现更多苦意。
他之前开始怀疑丁宁能够获得胜利,然而现在,他再度失去信心。
……
还有一些休憩时间,丁宁坐了下来。
张仪等人很自然的也想坐下来。
然而他们的身影却突然僵住。
丁宁抬起头来,看向屋棚的另外一端。
山谷依旧寂静,但是却已经荡起异样的气息。
因为端木净宗并没有安生呆住另外一侧,而是在缓步朝着他们走来。
黑暗里,端木净宗的脚步很轻盈,他红润而薄的双唇微微扬起,稚嫩的脸上带着开心的微笑,看不到任何的仇恨和愤怒。
“好久不见。”
在距离丁宁等人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时,他就已经看着厉西星出声。
他稚嫩的面上依旧洋溢着微笑,甚至让人感觉非常童真。
但正是如此,却让许多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寒意,觉得此人有些变态。
厉西星冷漠的看着他,不想说话。
“不喜欢说话很好。”
端木净宗走得更近了一些,微笑得更加可亲,“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杀掉你那条狗么?”
厉西星霍然抬头,呼吸也急促起来。
“因为那条狗不喜欢我,老是喜欢冲我叫唤。”
端木净宗微笑道:“我很喜欢那条狗,可是它不喜欢我,就如当年我也想和你交朋友,可是你却也不喜欢我。”
厉西星瞬间低沉的咆哮了起来:“我要杀了你。”
“当年你就想杀了我,可是你现在杀不了我。”
端木净宗摇了摇头,抿嘴道:“当年你打断了我两根肋骨,今天我也只要打断你两根肋骨。”
说完这一句,他却是不再看厉西星,而是望向已经坐下的丁宁,微笑道:“其实我参加剑试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丁宁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你真的很好笑。”
端木净宗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嘲讽的表情,然而话语中却充满了嘲弄:“你一开始就要首名,却没想过,当年我们这些人参加大试,在开始之前却都不敢妄提首名。我们何等的出身,自幼修行都不敢如此,像你这样的出身,直接说要首名,不是在嘲讽我们所有人么?”
顿了顿之后,端木净宗很诚恳的说道:“所以在接下来的剑试里,我最希望遇到的两个对手,一是厉西星,第二个就是你。”
一片死寂。
很多修行地师长眼中的神色更为复杂。
端木净宗此时的凶恶,恐怕也代表着这名酒铺少年接下来的命运会很悲惨。
丁宁看着端木净宗,依旧没有说话。
端木净宗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先前知道了你和厉西星的旧事,我便想着若是哪天真遇到你起了争斗,我便也打断你两根肋骨。”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丁宁却是出声,说道:“只是现在见了你,若是在剑试中遇到,我会打断你四根肋骨。”
丁宁此时说话的神情很平静,他的语气也很平静。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说话的样子。
然而不知为何,此时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场间大多数人心生的寒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