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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一样,往漆黑的水面上洒去。
“算来算去却算不到自己人。”
林煮酒看着倒映在水中的圆月,脸上得意的神色却是消失无踪,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死在那么多强大的敌手手里,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若不是他死了,现在别说是楚,说不定剩余那两朝也都没了。”
赵四和白山水都沉默了很久时间,她们先想着的是林煮酒关于现在大楚王朝的话语。
白山水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试探般的问道:“赵妖妃?”
林煮酒点了点头。
赵四寒声道:“怎么可能。”
林煮酒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
赵四想要辩驳,但又想到郑袖,她便又面色难看,说不出话来。
林煮酒戏谑的看着她,道:“你大约也不会想到,骊陵君为楚新帝,和郑袖的安排有关,但是这里面顺水推舟的事情,却和我们有关。”
赵四这一刹那有种想要打翻林煮酒身前那一锅牛肉汤的冲动。
所幸林煮酒接下来的话说得很快,“我动用了巴山剑藏的某一部分财产,让骊陵君成长得很快…任何快速催长的东西总是有些缺陷的,郑袖同样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我们成功的让骊陵君成功的进入了她的视线,成为了她的棋子,而对于我们而言,我们也希望大楚里没有太过强有力的控制者。”
“所以郑袖希望通过骊陵君控制大楚,但实际你们觉得骊陵君很容易被你们掌控?”白山水有些佩服的笑了起来,“这也是那个人当年的计谋?”
“这倒不是。”林煮酒摇了摇头,“你们不够了解郑袖,郑袖的行事方式最后都是用冷酷的鲜血来结束,她让骊陵君回去,只是想让骊陵君控制的楚朝可以在将来的战争里更容易对付。至于这个计谋…”
顿了顿之后,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这是我自己拿的主意。在他死去之后,我们总是要做点什么,只是希望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赵四听出了他的一些话外音,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他的传人,不知道他的安排?”
“我并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即便我们是兄弟,但没有好到可以一起钻在一个被窝里,一起枕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说话的程度。”
林煮酒想着那人最后的时光,笑容变得比水面上的月光还要惨淡,“如果我知道,那郑袖也一定早已知道。当年巴山剑场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有传人,因为他那么强大,甚至还未到最强大的时候,他那么无敌,而且还年轻,根本不需要急着找传人。”
想着这些曾经难以对付的敌人却是如此下场,赵四此时有些阴暗的快感。
她抬起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也不掩饰此时的心情,微嘲道:“说不定你们所有人也都不够了解他?”
林煮酒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看得赵四都有些感觉异样起来。
“人死之时,才最容易看清别人和自我。”
林煮酒喝光了手中一碗牛肉汤,缓缓的说道:“他战死在长陵,还有谁看不清他?”
白山水说道:“你们都确定他死了?”
林煮酒淡淡的说道:“战尽最后一滴血,连身体都化灰,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还能活?”
赵四想着当时那是无数人亲眼见证,没有什么疑义,所以她想了想,道:“你们都这么聪明,为什么他当年一定要战死在长陵?”
“因为他那一战,真的是救了不少人出长陵。”
林煮酒冷讽的笑了起来,道:“因为就和最后巴山剑场玉石俱焚一样,背后有许多你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群龙之首(第二更)
白山水和赵四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因为她们都知道,就如今夜郑袖做的事情一样,很多事情只要一开端,便不会停止。
既然林煮酒认为她们可以信任,已经开始告诉她们一些陈年旧事,开始告诉更多她们在和郑袖、元武对敌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事情,便也不会停止,一定会接着说下去。
“在元武登基之后,坑杀了那么多人,焚毁了那么多书籍,不只是抹灭掉王惊梦的存在。”
“很多人知道郑袖冷酷,但是却还是小看了她的冷酷。”
林煮酒冷讽的笑着,如她们所想一样,一句接着一句的说了下去。
“他不得不去长陵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阳山郡。”
“他就出身阳山郡,在发动长陵之变后,郑袖给他递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便是如果他不去长陵,她就令军队屠阳山郡,屠尽阳山郡十三城,连妇幼都不放过。”
“为了让他相信她的决心,她直接屠了一个城,当时屠城的军队,便是现在的杀神军。”
“那是焦卫城?”赵四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所以当时屠城的并非是楚军?”
“那支楚军都被杀神军屠了,只是被迫背了一个黑锅而已。”
林煮酒嘲讽的说道:“即便后来他遵了约定去了长陵,最终战死在了长陵,但阳山郡还是被她割让给了楚,楚帝平白得了一个大好处,便也没有出声,让那支楚军背了黑锅。”
白山水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所以后来的巴山剑场灭,也是因为同样的手段?”
“那倒不是。”
林煮酒沉默下来,道:“当时巴山剑场产生了分歧。”
“和一些少数人的背叛无关。”
“嫣心兰觉得他的死只是为了将这件事情结束,她也决定追随他最后的心意,不想再将我们亲手打造了很久,牺牲了很多人才完成的东西再打烂,而我们一些人不想成全。”
“这是各自不同的选择,就如现在长陵一些人的选择,有些人选择舍小我成全大我,他们想要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王朝诞生,天下一统,再无征战。这也曾是那个人的梦想…然而很多人终究意难平。”
“终究是群龙无首,又不如郑袖那般冷酷。”
林煮酒沉默了很久,接着说道:“他不只是巴山剑场一个无敌的象征,最为关键的是,他是群龙之首。谁也没有想到会首先失去他…总之天下最强的巴山剑场,就如此乱了。”
“其实没有机会,有机会的话,我很想见见临死前的他,想听听他最后的意见。对于这整个天下和关于郑袖和元武的意见。”
“是拱手将这天下让给郑袖和元武,让郑袖和元武做成我们想做的事情,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王朝,还是其它?”
没有人出声。
因为每个人的看法和行事方法都不尽相同。
有些人,有些事,按照其余人的一些看法和行事方法来看,或许很傻,但却依旧足够值得他们敬佩。
最为关键的是,林煮酒的假设无法成立。
因为他们不可能回到那个人战死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或许对于那个人而言,当时也很难抉择,尤其是当发现自己无法彻底掌控一切,他便无法再替别人做出选择。
“这些年我在大浮水牢也很好,至少我能听,但不能做很多事情。”
林煮酒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死寂,“所以现在我更无法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既然九死蚕能够算无遗策的将我都救了出来,我便想听听他的意见,听听他对于这个天下的看法。”
林煮酒抬起头,目光扫过白山水和赵四等人的面目,缓缓的笑了起来,“你们都是过江的蛟龙,能够让你们一齐聚拢…他便是那龙首。”
这河面上再度沉寂下来。
林煮酒的这些话里蕴含太多的讯息,太过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是想着那名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少年,白山水和赵四自然觉得林煮酒的话很有道理。
“还有值得庆幸的事情…巴山剑场的有些人,和当年一样,未必会赞同我的想法,但他们一定会对九死蚕有好感,至少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林煮酒有些感慨和满足的轻声说道。
“只是过了今夜,我们于长陵,却是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也就在这时,辽阔的水面上一个温温柔柔而又十分沉静的声音响起。
一叶黑舟伴随着黑色的雾气,悄然在水面上出现,出现在他们所在小舟的不远处。
船头上一个佝偻的老人在持篙,他的身后坐着一名持琴的女子,女子身后的船舱里,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年轻人就是恢复得快。”
林煮酒看着年轻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山水看着他,脸颊上却是含有的出现了一抹嫣红。
只是她毕竟是气魄很大的大寇,大逆。
所以她马上傲然的笑了笑,道:“不死就好,我说的话,从来算数。”
赵四看了她一眼,莫名的也笑了起来,道:“这可巧,今天好像正是七夕,鹊桥相会的日子。”
……
“今天可正巧是七夕。”
夜策冷站在桥头,看着那一道冲天光柱消失的地方,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转头,接着便听到了这样熟悉的声音。
“有情便是有情,无情便是无情,七夕八夕九夕,一百夕一万夕,有何用?端的是自欺欺人。”
她没有回头,淡漠的说道。
身穿着深红色袍子,却依旧难掩落寞和发霉般气息的陈监首看着她的背影,却是莫名的笑了笑,道:“能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便是圆满。”
夜策冷没有再应声,但她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桥头看着那处的夜空。
陈监首也没有说话,也只是和她隔着十余丈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夜空,只是他苍白的嘴角却是有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
“九死蚕在,她和元武不会快乐。”
“但是她和元武不死,我也不会快乐。”
当丁宁说了这两句之后,黑暗里长孙浅雪的声音不再响起,和梧桐落习惯了的一样,这意味着两个人的对话终结。
然而丁宁却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床榻,而是走向黑暗里那端长孙浅雪的房间。
“你想做什么?”
长孙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言的冰寒。
丁宁道:“帮我疗伤。”
一股杀意出现在他伸出推门的手掌前。
“不是因为今天是七夕。”
丁宁摇了摇头,认真的轻声说道:“只是因为活了下来。”
长孙浅雪就站在门后,她的面容依旧清冷,但是眼睫毛不停的跳动起来,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恶毒,忍不住道:“你说今日郑袖和元武会如何?”
“同床异梦。”
丁宁淡淡的笑道:“今日同床异梦的何其多,又何必在意这些奸夫淫妇。”
不在意,或许便是长孙浅雪所需的态度。
不在意,便代表着另外一种在意。
丁宁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七夕拼命码字,码到满头热气,尼玛,最后终于码爽了,这些奸夫淫妇!)
第二十二章 大义(第三更)
宝光观之后便是庐石剑坊。
庐石剑坊里很热。
因为内里一名赤着上身的男子正在炼剑。
当宝光观里那道光束冲天之时,这名男子转身看了一眼,但却未停止炼剑。
他的双手里有一个金色的锤子,这个锤子比起很多剑坊用于锤炼玄铁的锤子都要小很多,但是却似乎惊人的沉重,每在烧红的剑身上敲击一次,整个剑坊的地面就剧烈的挑动一次,而烧红的剑身上的自然玄铁纹理便如波浪般荡起一层涟漪。
宝光观里冲天的光束只是消失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一些急剧的马蹄声便已经在庐石剑坊外的街巷中响起。
十余名兵马司的官员进入了剑坊,出现在这名男子的面前。
为首的兵马司官员想要说话。
然而这名男子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手中敲击烧红剑胎的金色锤子的节奏骤然加快。
地面上也荡起了一层涟漪。
这十余名兵马司的官员无法站稳…他们都是强大的修行者,无法站稳便意味着体内的真元都震荡不堪。
这十余名兵马司官员的眼睛里都出现了震骇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们知道宝光观之后,第二处是这里自有用意,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处小剑观的主人竟然如此强大,而且会直接用这样的方式迎接他们。
“其实我也一直很想领教一下你的剑意。”
炼剑的男子没有去看这些兵马司的官员,他抬头望向夜空中一处,说了这一句。
那处地方有一座角楼。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那座角楼上孕育而生。
说完这一句,他手中的金色锤子便落在了烧红的剑胎上,没有再抬起。
因为只是这一记,他手中的金色锤子便已经彻底震碎,变成无数的金色碎屑。
这些金色碎屑没有四处飞洒,而是都随着下方剑胎上的一次震荡而尽数被剑身上泛起的涟漪吸纳。
剑身上的涟漪将这些金属碎屑全部融化,接着这柄剑剑身上的涟漪并未将震荡传入地下,而是直接像空中泛开。
这一柄剑胎直接消失。
空气里却是出现了无数道真实的金色涟漪,迎向那座角楼上已经凝成的剑意。
剑坊这一间房间的一面墙壁直接如纸般摧毁,金色涟漪冲击而出,和一道庞大如墙的无形剑气撞击在一起。
轰的一声。
天空里如两座巨山相撞。
那座角楼微微的一颤,角楼顶端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双脚踏处。
他脚下坚硬的巨石上出现了一片细密的裂缝。
他的眼瞳中的光芒昏暗了些,眼角的皱纹里出现了些血线。
“不愧是镇守了长陵许多年的人,毁了炼了这么多年的剑,还是不能敌。”
这名赤着上身的男子由心尊敬的说了这一句,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头就走。
他朝着远离那座角楼的方位而行,他身前的墙壁就如同不存在一般,被他身体带起的气流便轻易的撕碎。
然而只是穿过一条街巷,他就停了下来。
他面前的一株槐树下,有一名少年在等着他。
“安抱石?”
这名赤身男子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想明白了这名少年是谁。
给人的感觉就算站立在地上也如同飘在云端一般的少年对着这名赤着上身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道:“莫谒前辈既然试了一剑守城剑,想必也不想错过灵虚剑门的剑。我剑门宗的师长对前辈的剑意也十分推崇,若是错过了,我便也遗憾。”
赤身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点着安抱石,笑得身体都有些发抖。
“长陵两大公认的天才,灵虚剑门有史以来最强的怪物,没想到愿意做狗。白费了灵虚剑门那么多心血。”
在这样的笑声里,安抱石的神色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眼神变得更加的高傲。
“各人的看法不同,我只在意…如何能让我的剑意更强。”
“试问若是没有皇后,我何来这么多尽情放肆剑意的机会,何来和这么多宗师不计生死交手的机会?”
听着安抱石这样的两句话,赤身男子倒是停止了笑声,知道这名怪物倒真是怪物,只是和苏绣幕不同类型的修行痴者。
“你和郑袖倒是适合,你们都足够冷酷,在你而言,任何人都只是提升你剑意的工具。”
想到一些事情,这名赤身男子的眼光又变得古怪起来,缓缓道:“不过既然你尊我前辈,我也可以提醒你一句,郑袖自元武登基之后,她的修为便一直停滞不前。她的现在,或许便是你的将来。”
安抱石认真思索了一息的时间。
然后对着这名赤着上身的男子说道:“那我至少要走到她那一步再说。”
赤着上身的男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句,道:“此时出手,倒也公平。”
说完这一句,他的身体里便再次释出一股恐怖的剑意。
无数带着本命气息的细碎亮光闪现在他和安抱石周围的空间里,就像是有无数敲击剑胎产生的铁花亮起。
安抱石伸手在空中划过,好像出了一剑,但没有人看得出他的剑意去了哪里。
他的眼瞳里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然后他的身体像被敲打的剑胎一样瞬间震动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的鼻孔里和嘴角都飞溅出鲜血。
赤着上身的男子停止了动作,他摇了摇头,然后往后倒下。
安抱石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远处的角楼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着这名停止了呼吸的赤身男子躬身行了一礼。
他对角楼上那名老人致谢,对这名庐石剑坊的男子致歉。
他没有想到这名男子即便在重创之后还能破了自己的剑意,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