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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液真火引,赵地火神宫的镇派秘法。这大齐的这个宗门的手段很奇特,真元功法必须雷火兼修,真元能在雷火之中完美转化的功法才合适。我花了不少力气才得到了火神宫的这篇功法,略加改动之后应该极其适合这齐地宗门,只是尚未来得及和这宗门接触,便遭遇大变。”
丁宁也不掩饰,这慢慢讲述之中,他的心境也彻底平静下来,“十几年的时间很长,尤其有段时间什么都不能做,我最为担心的就是害怕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时刻提醒自己的除了一些修行的经验之外,还有以往修行之中犯过的错误,这样我在重新修行的过程中,我的境界提升会变得更加完美。除此之外,我要记住的还有曾经看过的一些重要修行功法,包括我那些对手的功法和对敌手段。”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林煮酒他们都已经死了。这样如果我想报仇,那能够依仗的便只有我的这些修行经验和那些强大的剑经。”
“先前我想着只要重回七境,天下便难有人能杀得死我,至少我不敌也能逃脱,只要我能记住这些东西,我择人施教,重建一个巴山剑场也有可能。”
丁宁自嘲般淡淡笑道:“只是元武破了八境,再见夜枭的杀阵,现在想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公羊初心双手微颤。
他虽然是公羊门阀之中年轻一代之中最为杰出者,才智见识自然都是不凡,只是丁宁身份所在,每说的一句话都宛如超出这修行者的世界,但又那么理所当然。
现在他自然明白有着林煮酒等人相助,丁宁如携带巴山剑场和许多修行地的秘藏,要传经授道已经相对简单,只是丁宁平静话语里蕴含着的那种惊天波澜,却依旧让他心神震动不已。
现在的丁宁面容样貌其实看起来也和他年纪相差无几,然而和丁宁接触的时间越长,他的心中便越是自然忽略这些,心中对于丁宁的敬仰便越加深一分。
……
山中有道观。
道观很小,有些残败,虽有花木,却是没有人休憩,有种肆意妄为的野性。
道观门口上方有一块牌匾,漆色斑驳,连原本的烫金大字都快要看不出来,需要细细的揣摩一番,才能辨别出是雷火道观四字。
这整个道观也只有一名中年道人。
这名中年道人身材瘦削,面色有些枯黄,身上的黄色粗布道袍也是洗得发白,显见生活虽然过得简朴但都不轻松,只是他的神容却是端庄,不仅身上的道袍一些磨损破口处都是细致的缝补过,连身上也是整理得极为洁净,发丝整理得丝毫不乱,指甲之中也不见任何污垢。
所以即便他在道观中的一口井前担水做着浇灌菜园这种粗笨的活时,都给人分外矜持之感。
蓦地,这名中年道人听到了一些风雷声。
他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
当他抬起头时,整座道观已经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他的眼瞳剧烈的缩放着,身上的道袍瞬间被水汽浸湿。
感受着那种强大的元气波动,看着那种在云气里透出,如岩石般厚重的鳞甲,他的手指微僵着松开袖中的数道已经开始发热的红色符纸,在接下来的一刹那,他甚至放松了身体,只是静默无言的等待着。
“我不知道这是否还是当年那宗门,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在外面的一些事情。若是当年那个宗门的人,在大秦元武登基前数月,我曾经写过一封信到这里。”
风雷还在天上,一个声音却已经在他的身侧响起。
这名中年道人顺着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他的视界里刚刚出现丁宁的身影,他便因那声音联想到了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便深深躬身行了一礼,袖中僵硬的手指伸入衣袖伸出,从中取出了一卷泛黄的牛皮信卷。
“若信便至长陵。”
丁宁平静的说了这一句。
那是这封旧信上最后一句话。
“我师尊未至长陵便闻君逝,一生之憾。”这名中年道人躬身不起,声音微颤。
丁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去胶东郡,你便也跟着我罢。”
中年道人起身,再拜行一礼,眼眶渐润,道:“我齐人信鬼神,容我去师尊灵位上炷香,告知此事。”
第三十三章 注定
山间有烟气袅袅升起,元武皇帝的身边也燃着香。
只是和寻常人平时宁神或者祭祀时所用的线香不同,元武身边的香炉里燃着的是产自海外的奇楠香。
经过岁月的洗练和转化,这种香脂凝聚了大量对修行者疗伤有益的灵气,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早就已经变成千金难求的圣物,尤其此时元武香炉中所点的奇楠是雪白如玉一块,更是白奇楠中的极品白玉脂,即便是对于世上那些大门阀的子弟,都是只在记载之中见过。
这种等级的白奇楠香气在记载里只要闻上一缕,便会通体舒泰,飘然欲仙。
然而在这样的异香缭绕里,每隔数息的时间,元武却是咳嗽起来,吐出些腥红的血沫。
徐福静静的侍立在他的身后。
这山间营帐一切陈设都极为简陋,甚至视野之中连侍卫和宫女都见不到数名,但徐福确信只要自己站在这里,此时的世间便不可能有人能够刺杀元武。
然而看着元武吐出的那些腥红的血沫,他的眼眸深处也尽是担忧。
这白奇楠是治疗胸肺之间伤势的最佳灵药,尤其能够祛除体内那些连真元都无法洗练的沉淤,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灵药,对于元武的伤势的治疗作用却是甚微。
在世间很多未接触修行或者刚接触修行的人看来,修为越高,自然是复原能力更强,然而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却很清楚,事实却恰恰相反。
修为越高的修行者越难受伤,然而一旦受伤,要复原起来却是比寻常的低阶修行者要困难得多。
就如一团并不坚实的泥土在裂开之后可以很轻易的重新揉捏成一处,而世间那些最为坚硬的宝石裂开之后,却很难有手段再重新捏合。
修为越是强大的修行者想要消去身体里那些严重的创伤,便更需要惊人的灵气支持。
“用尽你从海外收集的灵药,也无法完全消除体内隐疾,这肺腑之间的撕裂如雷丝炸裂,最是影响行气,五气不调便最是麻烦。要想根除,恐怕需要她用长陵灵脉和星光灌浴出来的那些灵莲莲子。”
元武看着身前石地上那些血沫,神容却是平静。
听着他的这句话,徐福微蹙的眉头骤然一松,然而元武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得更紧。
“只是她花了这十数年的时间在这些灵莲上,甚至不惜影响修为进境,却从未和我说过培植那些灵莲有何用意,若不是百里素雪杀入皇宫,她动用了这灵莲莲子,连我都不知道其功用,她愿不愿意给我这灵莲莲子,也是未知之数。”
徐福虽皱眉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
元武拿起一宗卷宗,很快看完又放下,再拿另外一宗卷宗。
这些时日他停留在这里等待丁宁的信使到来,安静疗伤甚至没有离开这数座营帐,然而通过这些很快送到他手中的卷宗,他却是很清楚丁宁那些人的动向。
“很多年之前,我在长陵第一眼看到从胶东郡而来的她时,我就知道她是那种不愿居于任何人之下的人。王惊梦对于她想得太过美好,所以凭借此点,我胜了王惊梦。”
“我停在这里等王惊梦的人,她自然不会愉快,我想要拿那灵莲莲子就更难。”
“胶东郡一失,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或许有些缓和。毕竟她比我更清楚王惊梦。像王惊梦那样的人,得了胶东郡之后,再造一个巴山剑场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并非归结我做了什么,和为不为她做什么,而是在她进入长陵,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注定。在于她的人本身。”
元武看完了所有的卷宗,也正好说到这句话,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静默不语的徐福,“说了这么多,我便是想你不要劝我不要和王惊梦等人交易。”
徐福没有马上回应。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天边的流云。
难道这世上很多事情,很多人之间,真的是一开始便都已经注定了么?
“若是她早就将真正的胶东郡也交到寡人的手里,那我岂会在鹿山会盟之前才勉强八境?”元武微嘲的又说了这一句。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神色没有任何的改变。
然而他之前和徐福说话自称都是“我”,而这句话用了“寡人”,这便是意味着他这句话不只是推心置腹的交谈,还有着皇命的成分。
徐福颔首为礼,道:“诺。”
当他颔首之时,一道凝聚的元气从他体内沁出,化为数十缕流散到了风中,这一片山林周遭的空气里泛出许多晶莹的流光,似乎有很多光线被硬生生扭曲了方向。
对于有些远道而来的人而言,这却是指明了方位,就如打开了一道大门。
一股阴郁而寒冷的气息很快从远处的地底游来。
在距离元武百步之遥处,被徐福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阳和力量所阻,接着毫无征兆的涌出一团黑气。
黑气又迅速朝着中心收缩,团成千墓的身影。
“晏婴的弟子,你很想杀寡人。”
元武淡淡的看着正面着他的千墓,看着千墓黑到发亮的双瞳,摇了摇头,“但是你永远都杀不了寡人。”
“有人会替我杀你。”
千墓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双手的指甲刺入了肉里,但是没有感到痛苦,只是有些麻木。他的脸上也出奇的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深深的看着元武,说道。
元武微讽的笑笑,他无意于和这样的小孩子玩过家家般的游戏,负手道:“他让你给我带来什么,用于交换商家大小姐?”
千墓极为简单的说道:“乌氏祖山不死药。”
当他说完这句话,一块黑色的墓碑已经直接出现在他身前的空气里,然后仿佛毫无重量般朝着元武和徐福滑行而去。
听着这句极为简单的话语,感受着那块墓碑里所蕴含的元气味道,元武和徐福却是都彻底变了脸色,这山周的空气里,很自然的响起了无数巨兽咆哮般的轰鸣声。
第三十四章 五道符
天地轰鸣只是因为情绪波动下的元气感应,元武虽然伤得极为麻烦,然而此时却足有江山皆在脚下的气势。千墓微垂着头,心里越加清楚不管自己多么痛恨元武,然而凭借自己是终究不可能战胜这样的人物的了。
“这种药很危险。”
徐福手指微动,似乎已经捻起了那块墓碑中的元气,脸色瞬变。
他长时间为元武在海外寻药,自然深谙药理,此时这种药气在他的感知里虽然蕴含着惊人的变化,令他身体里的血肉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欢愉意味,然而他却同样敏感的感应到,这种药气里面有种神圣的死寂意味,和他所接触的那些世间最顶尖的灵药中那种灵动的意味截然不同。
元武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听清楚了。
他没有马上表态,只是伸出了手,落在了那块墓碑上。
他的手掌边缘和漆黑墓碑接触的瞬间,顿时满溢耀眼的金黄色圣光,黑色的墓碑自然迸发出敌意,似乎要炸裂开来。
然而他的手掌死死的按住这漆黑墓碑,漆黑墓碑在不断的震鸣之中却是丝毫无法动作。
金黄色的圣光沁入这黑色墓碑,他用了数十息的时间去仔细感知,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古怪。
“原来所谓的乌氏祖山不死药,竟是这等物事。”
接着他先是说了这一句,然后再看着千墓,似是早已知道丁宁的安排一般,说道:“药力最多过半,还有一半是要交还商家小姐再交至我手中?”
“还有一半就在扶苏身上,会随着扶苏一起交到你手中。”
“是么?”
元武挑了挑眉。
他平时的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很多时候除去那份帝王威严之外,只是显得朴实忠厚,然而这一挑眉,却是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傲然。然后他异常简单的说道:“我答应这条件。”
千墓微愕。
他没有想到元武应承得如此干脆,然而在下一瞬间,他心头微沉,觉得这才是元武应该有的气度。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战胜曾经的王惊梦和杀死他的师尊。
这样的人,似乎朴实无华的就像是一块石头,然而却…很可怕。
元武不再去看千墓,他也没有去想如何交换商家小姐和扶苏,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丁宁应该想的事情。
这乌氏祖山不死药里,那种永恒死寂的元气应该来自天外,而且含着侵蚀精神意志的味道,这种不应该属于这世间的药物本身,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
上香,祭告师祖,关锁门窗。
雷火道观内,中年道人每一步都做得很细致,因为他很清楚,今日一旦离开师门,或许很久之后才能回来,或许自己永远都回不到这里。
丁宁极为耐心的看着他做着这一切,中年道人的这副模样让他眼中的异彩越来越浓,让他越来越想起昔日巴山剑场后山的数名师兄。
这绝对是一种意外的惊喜。
这名中年道人的身上,足有那几位师兄一样的独特气质。
“雷火道观只余你一个?”
在这名中年道人忙完这一切之后,他问道:“你叫什么?”
“师尊赐道号守尘。”
中年道人道:“在长陵之变后五年,也就是元武登基后第二年,我雷火道观周遭数郡爆发瘟疫,我雷火道观有半数染疾身亡,修行者无法抵御疫病,当时在齐地蔚为笑谈,本来还剩下十余师兄弟,后来便都出走,只剩余了一个我。”
丁宁看着他,道:“你修为至少也已经到了五境,谋生自然不是问题,但我看你气血不旺,似是平日里饮食都没有保障,这是为什么?”
“一些宗门对我雷火道观多有排挤,我师尊便是死在一桩这样的事里,若不是朝中有人受过他的恩惠,这山门也保不住。只是我师尊死后,雷火道观便不享受齐地修行地待遇,山地田亩的赋税便是极重。这山门占地,便像是重金租的。”这名名为守尘的道人解释道:“我勉力而为,前些年也教了数名弟子,但是稍有成就,便反而被别宗门‘借’了过去。”
丁宁沉默数息,道:“为什么还留着那信?”
“雷火道观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修行地,其实最初祖师爷也只是游方道人,恰好帮此处的乡绅击退了流寇盗贼,才被挽留再次开辟了这道场。一代代传下来最多也是帮人做做法事,用元气帮人治病安神,祛除邪气。都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风光事情,但昔日天下无敌的王惊梦却是特意来信,居然注意到我们这样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修行地,这便是真正的风光。而且当年若不是那信中笔迹都蕴含着惊人的元气味道,我师尊或许会认为是别宗门的恶作剧。”
守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丁宁,接着慢慢说道:“我师尊说了,便是为了这封信,都要将这道观传下去。”
“这样都能守这道观,你师尊的最大风光不是接了我这信,而是选到了你这样的一名真传弟子。”丁宁看着他,越发确定他和巴山剑场那几名大器晚成的师兄相像。
守尘不再言语,却是伸手从袖口深处取出一个方玉匣,然后打开。
丁宁微微一怔。
守尘从袖中取出的玉匣本身便是最为上等的独山玉,这种玉石天生温润,而且有着隔绝元气的功用。最为关键的是,这种玉石本身便极为昂贵,和这破落的道观有些格格不入。
方玉匣里却分五层,当守尘打开,丁宁看到有五张道符,张张不同。
雷火道观的道符是真正意义上修行者世界里最古老的道符,符的本身用一些特殊的材质炼制,而符文则用特殊的金属或者玉石磨粉调和其它一些可以引聚大量天地元气的天材地宝来描画。
这种道符的威力便大多来自于符的本身,修行者的真元和独特的施符手段,只是相当于点燃这些符烛火。雷火道观这种传承,最大的弊病在于这种道符往往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飞剑刺杀,所以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最终才衍化为仙符宗那种真元凝符的手段。
然而此时这五张道符即便是在隔绝元气的玉匣之中,落在丁宁的眼中,却是宝光四溢,让他都真正的震惊起来。
第三十五章 预见
守尘很清楚此时丁宁为何震惊。他托着这个玉匣,也是如同托着一个宗门所有的重量,所以他说话起来的语速更加缓慢:“就如您的认知,我雷火道观的符道有别于其余所有符宗,主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