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有修行者并非逃亡,但冒险进入其中深处寻觅灵药等有利于修行的奇遇,在各朝各代的历史之中,倒也是有人真的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死中求生,成就非凡,然而那也真是寥寥无几。
不过得益于远离陆地和内里深处各岛有各种外界难以想象的灵异之物,婆罗洲外围有一些小岛岛国之中,却是存在着不少强大的修行者。
许多渔民和隐名埋姓的流亡人士也得了那些修行者的庇护,在那些岛屿定居,此时也形成了不少数万,十数万人口的小国。
这些是修行者世界的常识,所以当红日初升,守尘尚未开始真正的行功吐纳,却感知到丁宁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感知到丁宁在遥望婆罗洲的方向时,他就知道丁宁今日到来,必定是为了婆罗洲那些岛国而来。
他转身,对着晨光里不知何时登岛的丁宁行礼。
“你大约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丁宁只是看了这名雷火观道人一眼,看到了他转身行礼时的目光,便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
守尘不卑不亢道:“应该是意在婆罗洲诸岛。”
丁宁收敛了笑意,没有先行回应,却是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轮海边初升的红日,道:“你的修行进境比我想象的要快。”
守尘知道这是真正的褒奖,他没有言语,不由自主的低头。
这是自然的谦逊。
“我好不容易为你们雷火观寻觅的功法,雷火交济,在这日出之时取火,这些时日你应该是控制得分毫不差。现在你身体元气里,真火已有盈余,雷罡不足。雷罡越是少人气混扰,越是多灵木灵气激荡,便越是适合吸纳。婆罗洲自古蛮荒,为修行者不至之地,便是最贴合修行世界所说的混沌之雷。”
丁宁看着谦逊不语的守尘,缓慢而清晰的说道:“尤其婆罗洲许多沐浴雷火而未死的灵木,自然有种转化的奥妙之理,其中的气韵,你多感受便有益修为进境。但真元修为始终只是基础,昔日在长陵,有许多修行者比我真元修为更高,却依旧败在我剑下,是因为无论是剑,是符,都是器,器则用之,是要会用。”
守尘眉心微鼓,他有些猜出了丁宁的意思,但是不敢肯定,所以犹豫依旧没有开口。
“你会炼符,但关键要会用符。”
丁宁平静的说道:“剑意符意都是一样,所谓精气神合一,便是出手要绝对的信心,绝对的信心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自己有莫大的信心,对敌不心虚,脑中有制胜之法。另外一方面,便是建立在平时的名声之上,是对手想到你之前的厉害,便心生惧意,气势便弱。气弱便势不足,一切都慢。”
守尘不再怀疑,看着丁宁平静的面目,问道:“先生是要我和您一样,以战修行?”
“我是要你先建令人心生惧意的名声。”丁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他负手看向远方,声音也淡淡的传向很远的海面:“东边有些岛屿原本都盘踞着为祸的海盗,当时大秦王朝的船队出海,是末花剑主嫣心兰跟着,那些胶东郡打不服的地方,都是她打服的。她也到了婆罗洲的边缘海岛,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后来死在鹿山会盟里的郭东将,就是婆罗洲碧琼岛的岛主。郭东将是我巴山剑场的朋友,应该是叶新荷相邀,引他入了鹿山会盟的局,这笔账今后总是要和叶新荷算一算。”
“郭东将原本是婆罗洲一带类似盟主的存在,那些岛屿之间的纷争几乎都由他调停,但在他死后,他一名弟子占了他的蓝琼岛,连名字都改了叫蓝鲸岛,强力慑服了周遭的一些岛屿,将先前和郭东将亲近的人杀得几乎一干二净。”
“逆师而杀师的亲友,这样等人,不管他是否和叶新荷或是郑袖有交易存在,在我看来连发枚剑令的必要都没有。”
“你和你师尊之前已经炼了五道符,我和你一起去碧琼岛。你此行将五道符用了,换取你和你师尊以及师门应有的名声。至于将来,胶东郡有着你所想象不到的炼符材料,你必定可以炼出更多神符。”
守尘静静的听完了丁宁这些话语。
他朴实的面容上有莫名感动的神色,然后他再次对着丁宁躬身行礼,道:“一切遵先生教导。”
第六十七章 因果
齐皇宫。
也在日出时分,一封密笺送到了齐帝的寝宫之前。
在齐帝寝宫之前接这封密笺的人是御史宗潮涫,这名黑面中年人不仅是大齐王朝少壮派官员的领袖,而且是大齐王朝阴墟宗近百年来最优秀的修行者,大齐王朝的七境宗师之一。
这样的宗师和权贵,自然是经过无数风雨,山崩海啸在面前而不变色,然而他只是拆开这封密笺看了一眼,脸色却是大变,双手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旁一名男子同样肤色发黑,只是看上去比他年轻,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双眉毛不只是浓黑如墨,而且甚至有丝丝的黑气从眉梢不断往后流淌。这名男子就是蔡石,阴墟宗另外一名七境宗师,先前他不在朝中为官,只是在十二巫神首安座之变那日之后开始,宗潮涫担心齐帝的安危,以及生怕宫中生变,这才邀他出了宗门,进了齐皇宫。所以这蔡石和宗潮涫也不是官位相称,而是师兄弟相称。
宗潮涫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伸手想要将这封密笺递过去让他自看,但是一时竟是双手颤抖,连这张薄薄的羊皮卷纸都递不过去。
蔡石何曾看见过自己的师兄如此心神震动,他心情也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伸手过去取了密笺只是粗粗扫过一眼,他顿时也浑身一僵,不有自主的惊呼出声:“什么!”
宗潮涫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面上的肌肉都微微的抽搐起来。
接着他用力的深呼吸,垂下双手,虽然很快镇定下来,但是转头看向身后寝宫的目光里,却是充满了沉痛和深忧。
十二巫神首之变,太过令人痛心疾首,不只是十二巫神皆毁,昔日鬼物阴气功法的开山祖师所有强大传承就此毁灭于世间,就连他留下的山门道场也毁坏得七七八八。
虽然大齐王朝大多数修行者和官员在那日之后其实都很能理解齐帝的苦心,很多人都明白了齐帝和郑袖为何交易,相比之前其实对齐帝的不满反而少了些,但无论如何,十二巫神首还是毁了,无因就无果,许多修行者默默离开齐都,不再为齐帝效力,这便是他们的态度。
齐帝自那日开始精神就有些恍惚,心境和修为都极其不稳,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处理朝政。一切事物都是他和相国等人在代为处理。
十二巫神首对齐帝的打击实在太大,几乎就已经将这名励精图治的帝王彻底摧毁,而现在这封密笺传递过来的消息,却是先圣堂被毁,内里所有先人遗体被千墓山传人取走。
先圣堂何止是齐帝的祖坟,有资格被归葬入内的,都是何等的人物!
千墓山拥有许多惊人的手段,晏婴的弟子即便真元修为不如晏婴,但至少那些手段都得到了真传。不管他是因为何种不满而毁了先圣堂,但拿走那些遗体自然是为了修行,而不会再好好的葬在被的地方。
十二巫神传承固然重要,但只是让一个王朝变得更强大,而先圣堂却是一种象征,一种精神的寄托。
先圣堂的损毁,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恐怕比十二巫神的损毁还要严重。
从发现先圣堂被毁到传递消息入皇宫,按理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然而这消息传到这里,却是用了不少时日,这种反常在宗潮涫而言太过容易理解。
因为那每一个环节上经手的权贵们都很清楚,十二巫神首给齐帝的打击都已经很致命,若是这样的消息再传入皇宫,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这样的一封密笺过来,途中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权贵的争议和讨论。
他是此时齐帝代理朝政的官员之一。
这封密笺传到他手中,便是最后一站。
由他来决定是否告诉齐帝,这是一国一朝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双手上,他如何能够平静?
告知还是不告知?
不告知又如何处理?
此时大齐王朝有无数修行者在追杀白山水,那若是他将这消息公布出去,又多许多修行者开始追杀晏婴的那名弟子?
这一刻,宗潮涫身体不断的寒冷,变得更冷,他感到莫名的无助。
“进来。”
就在这时,寝宫里传来一声幽叹。
宗潮涫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面上的神色变得平静下来。
他微微垂首,推开寝宫大门,缓缓走入。
齐帝这些时日精神恍惚,时见幻觉,所以寝宫内连任何宫女内侍都不让进,只有他一人安息。
只是这名帝王真的能够安息吗?
外面已经旭日初升,这寝宫内窗户不开,却是依旧幽黑,宋潮涫莫名的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一条静幽的墓道上。
寝宫深处那龙榻上,和衣坐着齐帝。
看到齐帝面目的瞬间,宗潮涫的身体又是轻轻的一震。
齐帝双目凹陷,皮肉干缩,短短两三日,竟似老了数十岁,形同骷髅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帝的情绪此时却显得平静,他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看着宗潮涫,轻声问道。
宗潮涫一时犹豫,没有回应。
“不需要瞒我了,你和你师弟的元气波动太过剧烈,你随我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事情让你情绪波动如此厉害。”齐帝幽叹了一声,道,“该来的终须来,避开不了的。”
宗潮涫终于抬起了头,看着他如昏黄烛火般的双目,道:“先圣堂被千墓山传人所毁。”
齐帝呆了呆。
数息之后,他莫名的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惨淡。
“人算不如天算,因果自有报应,阴谋算计怎么都比不上郑袖,却还要和郑袖争一争天下,早知如此,安心守成,也不至于将大齐置于如此境地。”
“帮我拟罪己诏,我昭告天下,退位让贤。”
宗潮涫无法评论齐帝说自己的这些话语,但听到这最后一句,他的呼吸骤顿,张开口就要说话。
齐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你我都知道,这样对于大齐王朝是最好的。”
第六十八章 登岛
“我愿罪己,发配宗庙思过。”
齐帝看着心情激荡不能自已的宋潮涫,突然笑了笑,道:“帝位便让给田康君,他有贤名,而且又是皇室血脉,封地广阔,不只是门人高手众多,齐斯人等人也本和他有旧,只要你们也听命辅佐他,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有什么问题?”
宗潮涫本来还能自己,骤然听到这句话,他手足冰冷,浑身都发抖了起来,颤声道:“换帝和改朝没有什么区别,谁会知道会有多少问题?”
齐帝摇了摇头,苦笑着:“但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他垂下头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皇袍,接着慢慢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赵香妃和巴山剑场原谅呢?”
宗潮涫没有办法再辩驳。
大齐王朝和郑袖的交易,也只可能仅限于十二巫神首,今后势必不可能成为盟友,当十二巫神都彻底损毁,大齐王朝已经天下皆敌,也只有他这样的帝王真正的退位,才能换取昔日盟友的原谅,或者说,至少可以换取一些同情,不让那些昔日的盟友彻底的变成敌人。
“有个人必须杀掉。”齐帝看着沉默难言的宗潮涫,缓慢但清晰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希望和我的退位诏书一起,都由你安排办。”
宗潮涫霍然抬首,他惊异不解的看着齐帝,不知道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人让齐帝耿耿于怀,必须除掉。
“那个年轻人,苏秦。”齐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那人年轻,但是却被郑袖委以重任,而且不知为何,当他在那日之变活下来,我有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他将来是很大的威胁。哪怕是我私人的担心,我也希望这是我在帝位上安排的最后一件大事。”
宗潮涫深吸了一口气。
直觉或者预感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然而很多时候却往往准确。
他不再说话,理了理衣服下摆,然后对着齐帝跪了下来。
“不要再追究千墓山传人的事情。”
齐帝疲惫的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目:“再不满,晏师的弟子也只是对我不满,而不是对整个大齐不满。不要让大齐的修行者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只要大齐王朝能够长久的存继下去,史书自会评论功过。”
……
正午时分,海上的阳光有些刺眼。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有如千万铜钱在闪光。
胶东郡郑氏门阀独有的一艘螺船在海面上以惊人的速度而行,船上便是丁宁和守尘。
胶东郡蓄养的腾蛇是最好的坐骑,比这螺船更快,且更省力气,但腾蛇有青曜吟在周围时比较容易控制,脱离青曜吟久了,却是难以御使,而且不比死物,到了目的地如何安置这腾蛇也并非丁宁所长。
巴山剑场在昔日长陵变法之前就和海外诸岛有密切接触,对于到婆罗洲的航线也十分清楚。
在任何修行世界的典籍里,婆罗洲都是诡异离奇的不毛之地,连七境的修行者逃入其中也都有随时死于非命的可能。
然而当亲眼看到丁宁所说的之前郭东将掌管的碧琼岛时,守尘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出现在守尘眼前的婆罗洲根本不像是岛屿,而像是一片连绵的地平线,完全充斥了他前方的视界。
大大小小的岛屿交错而立,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片片嵌在了一起,许多岛屿非常高大,宛如传说中的蛮荒巨山,甚至有着各种颜色的云霞缠绕,看不真切。
最令人心惊的是,有些巨大的树木在这些岛屿上,就像是一栋栋巨大的建筑物一样从云中凸显出来,即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都看得清晰,也不知这些树木到底高达多少丈。
最外围的一些岛屿和婆罗洲中央的那些岛屿也不知道距离多少里路途,但是这些岛屿倒是并不显得蛮荒,尤其那其中最大的碧琼岛,孤零零的不和其它岛屿相连,在阳光下周围的海域一片碧蓝,美丽到了极点。
整座岛屿的外围,一眼看去,有许多用巨木制成的船坞,停泊着大大小小许多船只,这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蛮荒,和远处视力所及范围内的原始景象有着很剧烈的冲突感。
船坞码头上停留着的船只千奇百怪,没有那种特别巨大的船只,应该是受婆罗洲一带的密布暗礁和风暴所限,有些船只是用一些特别坚硬的椰木雕空制成,有些却更是用一些独特的海兽骨骼甚至是巨大的贝类制成,这些极具异域风情的船只显然只属于这一带外海的岛屿。
胶东郡的螺船和这些船只相比,倒是并不显得独特,但是当随意的靠在一个船坞时,丁宁和守尘很快就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胶东郡的人?”
盘问的是数名少女,穿着的是一种样式很奇特的齐膝蓝短裙。数名少女都约在十七八岁的年龄,肤色幽黑,而且身上很多处地方有着独特的纹身。
最为显眼的是这些少女的腰间都挂着某种骨类制作的短剑,森白发光,还荡漾着若有若无的元气波动。
守尘看着这些少女,他的身材自然高过这些少女,所以从这些少女的头顶平视过去,他正好看到这岛上离岸不远处竟是有些像军营般的建筑。
也就是说,这种岛上,竟是不止像一些山门一样有看守山门的弟子,竟然还有些军队?
“我们不是胶东郡的人。”
丁宁看着这数名少女淡淡的一笑,道:“我们是巴山剑场和雷火道观的人。”
数名少女陡然一呆,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样?”
这数名少女中其中一人出声问道。
她的话语是胶东郡沿海一带的口音,但又不熟稔,此时颤抖不已,再加上这句话语本身,便显得有些可笑。
“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岛主。”丁宁真的笑了笑,说道。
出声的这名少女僵在当地,隔了数息的时间,道:“你真的是巴山剑场的人?”
丁宁微微蹙眉,但也没有什么废话,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这名少女猛一咬牙,数声尖喝,几道剑光从她们的腰侧飞起,直接朝着丁宁当胸刺了过去。
她们手中的奇特短剑在注入真元之后,散发着某种腥气,像是用某种毒药浸过,而且剑光在前刺之时,尚有剑阵之型,带着合围之势。
只是她们的修为和丁宁此时的修为相差太远,数声轻响,丁宁似乎站在原地都根本没有动过,她们手中的短剑却是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