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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眼睛不由得闭上。
只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剑意迅速的朝着他的小腹袭来。
他一声厉喝,挥剑朝着那道冰冷剑意后方斩杀。
然而那道冰冷的剑意却是又急速的缩回,瞬间又至他的左肋。
时夏强行睁开眼睛,剑身再摆。
然而他只看到只有一片细白色小花在朝着他的左肋部前行。
丁宁手中那柄墨绿色的残剑,却是收敛了所有真气,像一道阴影无声无息的在空气里前行,已至他的右肩。
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身体骤然僵硬。
啪的一声轻响。
丁宁手中这柄墨绿色小剑只是在他的肩头拍了一拍,便收了回去。
然后丁宁退后一步,持剑不再进击。
呼的一声,观礼台上,很多人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一片欢呼声在白羊洞弟子聚集的地方响起。
“想不到这样还能胜。”
谢长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可以肯定,换了自己,方才未必能躲得过时夏那一击,更不用说发动如此酣畅淋漓的反击,直接制胜。
徐鹤山和谢柔沉默不语。
虽然心中都是希望丁宁能够获胜,但是丁宁在这种纯粹剑技的比拼之中,以如此完美的表现获胜,依旧给他们的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时夏的大脑也有些空白,他有些不能相信丁宁竟然这样就击败了他,但是在数息之后,他回过了神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
他很清楚方才丁宁那一剑若是顺势斩下,即便不用任何真气,也足以卸下他这一条右臂。
“我败了。”
他心悦诚服的对着丁宁躬身行礼,“丁宁师弟你的剑术精妙,常人无法企及。”
“狄院长,丁宁的表现是否能令你满意?”
观礼台上,披了一条薄毯的薛忘虚抚须微笑,对着一侧的狄青眉说道。
狄青眉想要保持平静,但是他眉头却是忍不住颤抖,最终脸色一片铁青。
“不要这样难看的脸色。”
然而薛忘虚却是平和的看着他,认真的轻声道:“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毕竟白羊、青藤合一,将来我和你,或许都会因为出了这样一名弟子,而脸上平添许多光彩。”
狄青眉心中陡然一颤,他霍然转头,看向薛忘虚。
薛忘虚淡淡的一笑,却抬头望向天空的白云,有些感伤的轻声道:“白羊洞注定不复存在,你越是牵挂这门户之争,反而越是提醒别人白羊洞还实质性的存在着。你应该换个位置想想,丁宁是我的学生,但同样也可以是你的学生。”
“若是心胸不阔,连这一片天空都容不下,又岂能容下这些山,又岂能搬来远处的山?”顿了顿之后,薛忘虚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狄青眉的心脏骤然急剧的跳动起来,双手都开始不住的颤抖。
(今天晚上在赶路途中,没办法更新,所以早起码字先赶出了这一章~~看书愉快)
第七十八章 被吓到的师兄
狄青眉不是凡物,薛忘虚的那一句话,给已然在第七境的门口徘徊了很多年的他许多感悟。
他双手不断的震颤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你不要忘记,不管是白羊洞还是青藤剑院,首先都属于大秦王朝,你我不管是什么身份,都首先是秦人。”薛忘虚看了狄青眉一眼,平和的说道:“陛下和皇后能够容我和我师兄,是因为知道我和我师兄会首先将自己放在秦人的位置。在必要的时候,我们的剑始终会朝着大秦王朝的敌人。至于修行,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不会害怕被谁追上或者超越,我的敌人只可能是自己和自己的年纪。”
狄青眉的双手更加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他感到衣袍下的自己很渺小,他感到看着远山的薛忘虚好像和上方的天空以及远方的远山连成了一体,分外的大。
“薛忘虚,我的确不如你。”当他的双手不再震颤时,他低头轻声说了这一句。
“那却未必。”薛忘虚依旧平静的说道:“我的路已快到尽头,但你的路却还远,将来如何,只看你自己怎么走。”
祭剑峡谷里,输的心服口服的时夏伸手摘下腰畔挂着的令符,就要递给丁宁。
“好香。”
但就在这时,丁宁却是抽了抽鼻子,说道:“你闻到了没有?”
时夏一怔,他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仔细的感觉之下,才感觉到似乎的确有阵烤肉的香气隐隐传来。这绝对不是他刚刚那只已经烤焦了半边的云雀,而是那种油脂很足的肉烤熟之后才会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难道想过去看看?”
看着丁宁的神色,时夏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那可能是个陷阱,而且你今日已经胜了我,只需要赶到指定区域便可以过关。”
丁宁轻笑了起来,道:“虽然吃了几颗野桔,但空腹吃这种酸涩东西,却是不停的冒酸水,难受的很,也必须要有些结实的东西填肚子,才能有足够的体力。”
时夏始终把自己和丁宁放在弱者的地位,他根本没有想到丁宁反而会决定闻香主动找对手,想到接下来等待丁宁的可能又是一场恶战,又想到方才丁宁和自己战斗时表现出来的精巧至极的剑势,他的眼神骤然热切起来,忍不住便脱口而出:“丁宁师弟,我可以跟着你过去看看么?”
丁宁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你们青藤剑院的师长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种试炼禁止两人同行。”
时夏如梦初醒般将身上令符先丢给了丁宁,说道:“我先认输退出便不算同行了,若是有师长要令我马上出谷,我便请求他宽限些时间,毕竟现在赶回上方观礼台会耗费不少时间,可能会错过不少东西。”
丁宁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开始不断的朝着香气飘来的地方前行。
时夏生怕距离丁宁太近被说是对试炼有所影响,所以他只是远远的跟着丁宁,连绕了数道藤墙之中,他的心中越来越吃惊,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终于闻到清晰的香味在风里传来。
丁宁的嗅觉,似乎比他灵敏了至少数倍。
……
丁宁的前方,出现了一些桔红的色彩。
只是那些桔红的色彩很浓艳,和过了时节的野桔的干枯和暗沉不同,却是一株野柿子树。
看着那些表皮上还挂着一些淡淡白霜的,正好已然熟透了的柿子,丁宁满意的笑了起来,对着树下的那人颔首为礼,说道:“长陵都说霜打的红柿甜如蜜,我往年也最爱吃这种柿子,叶名师兄倒真是会找地方。”
挂了不少红柿的野柿子树下坐着的那人身穿白羊洞院袍,比丁宁看来要大四五岁的样子,正是丁宁一开始进白羊洞时,在白羊洞山门口等候接引他的叶名。
此刻他坐在野柿子树下的一块山石上,烤着一只野猪腿,火堆旁还放着那只被切了一条腿的黑色野猪。
这真是一副丰衣足食的悠闲景象。
然而听到丁宁这么说,叶名却是一副愁眉苦脸,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走得近了些,看到他脸上这样的神色,丁宁又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也是被苏秦师兄逼迫,故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叶名顿时愕然:“丁宁师弟你怎么知道?”
丁宁点了点身后的薄雾之中:“因为有了先例。”
叶名这才隐约看清那里有一名青藤剑院弟子,不由得怔住。
“他叫时夏,青藤剑院弟子,我胜了他,他跟我过来看看。”丁宁很直接的说了这几句,然后揉了揉肚子,看着叶名手里烤得金黄的那条野猪腿,认真的说道:“我现在的肚子很难受,叶名师兄要么先请我吃些东西再说?”
叶名眼中惊讶的光芒更浓,但是马上又有些犹豫。
“这难道也是苏秦师兄猎到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无论等下是你胜出还是我胜出,难道他在接下来的试炼里还会对胜出的人手下留情么?”丁宁撇了撇嘴,看穿了叶名心中的想法一般,道:“吃他条烤猪腿又算什么?”
叶名想了想,展颜道:“有道理,丁宁师弟请。”
“这山间的野猪肉果然很香,师兄烤肉的手艺很好,只可惜缺少了些盐,只能用这柿子来调调味了。”
“一边是热烫油腻,一边是生寒鲜甜,你一口肉一口柿子的,小心拉肚子。”
“无妨,何朝夕吃了很多生肉都不会拉肚子,他的例子告诉我,剧烈运动可壮肠胃之气,反正等会要和师兄战上一场,正好。”
“何朝夕?你见过何朝夕?”
“是啊,他输给了我,苏秦师兄没有和你说过么?”
“……”
叶名的眉头缓缓的皱起,他看着已经足足切掉了小半条猪腿的丁宁,脸色越来越严肃,终于忍不住道:“丁宁师弟,我知道你天赋非凡,但做人需要诚实,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到编造这样的谎话来吓唬我了,你以为这样便会吓到我么?”
丁宁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从自己手里的半个野柿子上移开,落到了叶名严肃的脸上,他无奈的说道:“叶名师兄,我说的是真的。”
“还不知悔改。”叶名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一段猪骨,缓缓站起,“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师弟你的剑到底强到了何种程度。”
丁宁认真的看着他抗议道:“我还没有吃饱。”
叶名深吸了一口气,道:“吃太饱不好,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还有人等着看你的战斗。”
丁宁擦了擦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叶名师兄,其实我现在身上的院袍就是何朝夕的。”
“不知道你从哪里扒了一件这样的青藤剑院院服过来,但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了?”然而让丁宁没有想到的是,叶名闻言反而更加恼怒,喝道:“你难道觉得我能相信你能将何朝夕打倒在地,还按着他扒下了他的外袍?”
那画面太美,丁宁不敢想象。
所以他只能很不情愿德站了起来,走向一侧的空地,无可奈何的拔出了末花残剑,对着叶名道:“叶名师兄请。”
叶名沉着脸拔出了背负着的长剑。
知道丁宁修的是以守为主的野火剑经,他也不多言,身影一弹,一剑便走中线,斜往上刺向丁宁的胸口。
这一剑异常简单,他的剑也是最普通的大秦黑铁直剑,唯有正中间剑脊上有一条平直延伸至剑锋的符文。
这一道符文,只能让运行其中的真气化成剑气从剑尖冲出,不如别的剑玄妙。
然而此刻他的这柄剑,却是很合他这一剑的剑意。
在距离丁宁的胸口还有数尺之时,嗤的一声爆响,一股白色的剑气从剑尖冲出,像一只陡然伸出的白羊角,随着上挑之势,甚至带起了一些弧度,顶向丁宁的下颚。
叶名修的是白羊洞最正宗的白羊剑经。
这一剑便是很出名的“白羊挂角”。
丁宁想了想,他想到了最快击败叶名的可能。
所以这一瞬间他往后跨出了一步。
然后他用尽全力,体内的真气狂涌而出,涌入他手中的末花残剑里。
布满许多细微裂纹的墨绿色的剑身中发出了许多丝丝的声音,细小的白色花朵瞬间布满了整个剑身。
然后他挥剑,硬磕这只白羊角。
远处观战的时夏呼吸微顿,他直觉此时有些不对,但他还没有时间去想,丁宁的剑已然和那一只挑起的白羊角相撞。
轰的一声爆响。
丁宁明显有些无法抗衡,后退一步。
叶名的长剑一时僵在空中,他有些茫然,但感受到飞溅出来的那些细小白花的气息,再感受到还在自己长剑上震荡的力量,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刚刚十数息之前,他还说丁宁是用何朝夕故意吓他,他不可能被吓到,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却是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张大了嘴,不能理解的叫喊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会到了炼气中品之上的修为!怎么会到了接近炼气上品的修为!”
第七十九章 不平
丁宁踏前一步,飞散着细小白花的残剑切向叶名的手腕。
因为先前被震退一步,所以丁宁的这一剑反击并不算快,然而因为叶名太过震惊,所以叶名的动作便显得更为迟钝。
他想要收剑,但在这一瞬便发现丁宁的剑锋已经切向他的五指。
极短的距离之间,他已经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变化。
所以他只有松手,弃剑。
丁宁的剑锋敲击在他这柄剑的剑柄上,让这柄剑往一侧飞出,彻底脱离叶名的掌控范围。然后他顿住了身影,没有再进击,只是歉然的看着叶名,说道:“不好意思,叶名师兄。”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叶名甚至没有太在意丁宁乘着自己失神击败自己的事实,他瞪大着眼睛看着丁宁,再次问道:“丁宁师弟,你明明才刚刚破境,怎么现在的修为已经接近了炼气上品境界?”
丁宁可以理解他的这种情绪,平静的解释道:“南宫采菽赠了我一颗丹药,我在对敌何朝夕的时候吞服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修为进境。”
真的战胜了何朝夕?
南宫采菽和丁宁应该只是在经卷洞修行的时候正式结识,两人之间竟然有了这样的交情,竟然连这样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都赠给了丁宁?
叶名开始相信丁宁先前说的话是真的,他呆呆的看着丁宁,忍不住说道:“怪不得你不加犹豫的便拒绝了谢柔,原来是有南宫采菽这一层关系。”
听闻此言,丁宁顿时苦了脸,说道:“叶名师兄你的思绪和考虑的方面太过跳跃,你这样真的让我没有办法和你好好交谈。”
“我到此刻才明白了你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时夏走到了丁宁的身侧,对着丁宁认真的行了一礼,轻声道:“我先前和你交手时说,我会尽量将力量控制在炼气下品,你说我若是那么想,就会获得更多的历练机会。原来你的真正修为早已在我之上,若是双方都出全力,你会很快很轻易的击败我。但你也故意将力量压至炼气下品和我战斗,和我纯粹剑技之间的较量,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我必须感谢你。”
丁宁平静的说道:“我会做那样的选择,只是因为你先做了那样的选择,所以你不必谢我。”
时夏再次躬身行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你就凭剑技胜了他?”一旁的叶名看着离开的时夏,又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丁宁师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师兄,你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一时没办法和你解释啊,不如你到观礼台之后,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丁宁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对着叶名伸出了手:“令符拿来!”
就在距离丁宁和叶名战斗处不远的地方,两株挂满藤蔓的老松顶端,张仪和苏秦分别凝立着。
“师弟,丁宁小师弟的确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我们做师兄的,理应全力帮扶他才对,怎么能反过来处心积虑的对付他呢?”
看着叶名交出身上的令符离开,张仪转过头来,苦口婆心的看着面寒如水的苏秦劝说道。
苏秦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身影一动,掠下老松,就要离开。
张仪终于有些着恼,顿了顿脚,他脚下的老松顿时被震出无数枯针,嗤嗤的飞出。
“苏秦师弟!你到底如何想法?”他怒声道。
苏秦转身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应该明白,我苏秦做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不要想着再驱赶什么人去和丁宁小师弟战斗。”张仪整个人从老松顶端飘起,落在了苏秦身侧不远处,一字一顿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苏秦眉头挑起。
张仪看着他,面色坚毅的接着说道:“只要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便会出手。”
“拼着自己也可能无法最终获胜,也要保住他么?”苏秦沉默了片刻,微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让他多留一天好了。”
感受着苏秦话语中不可回转的意思,张仪的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
苏秦转身离开。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靴底的落叶,看着因为自己的落足而深陷泥中,最终会变得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变成泥土一部分的那些落叶,嘴角浮现出更多的冷意。
对于丁宁,对于门内这些师兄弟,他和张仪在本质上便有不同的看法。
张仪说要互相帮扶…然而在他的眼里,在这修行者的世界里,只存在两种可能,踩人或者被人踩。
若是不能踩着人往上走,便只有像这些被踩入泥土里的落叶一样,慢慢腐烂,变成最平庸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