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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立马把这混帐东西抽个生活不能自理!这丫的太气人!
连一向以温和著称的大唐宰相房玄龄大人都淡定不下来了,后槽牙咬的嘎吱直响,手指也隐约可见的在衣袖里摩挲着,想来今天这顿打,房遗爱是一定躲不过去了。
等永宁再次被房遗直拉着坐下,才发现单间里已经大变了模样,空间似乎大了许多,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应该是把两个单间中间的隔板拆下后合成了一大间。
李世民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条案两边陪坐的是晋王和晋阳公主、高阳公主,永宁与两位兄长陪着父亲坐在右手的第一席,旁边那一席应该是程咬金一家三口——程子贞正坐在一个穿着绿袍的精壮老汉和一个壮实的小胖墩中间,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跟房遗爱对眼神儿……
永宁对自家二哥是彻底没脾气了他一边“挑逗”高阳公主,一边跟程咬金家闺女眉来眼去,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他难道都没看见旁边程家小美人旁边的老汉那脸色儿已经快赶上他那绿袍子了吗?
想到这儿,永宁忍不住侧倾过身去,隔着房遗直使劲掐了房遗爱一把,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的尖叫声给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仗着身材矮小,她悄悄的起身,拉了拉房遗直,跟他换了个位置,挨着房遗爱坐了下来,然后动作迅速的把小手停放在房遗爱腰间的嫩肉上,小声的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还得掐你!”
房遗爱连忙点头,妹妹的话是要听的——这句行为准则完全体现了永宁这两年对房遗爱的****结果,虽然离得远了就会失控,但是近距离下还是很有制约力的。
看着房遗爱这会儿已经安分下来了,永宁才有了心情开始跟他小声的打听各桌坐的都是什么人。她很容易的从房遗爱介绍时的态度里了解到,那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家族跟房遗爱或者说是跟房家的关系,有亲密的,也有对立的。
今天跟着李世民过来的大臣,只有房家的大家长房玄龄和卢国公程咬金——这位是半道上碰上的,于是房家的坏小子房遗爱和程家的小胖墩程怀弼神色都有些****,永宁甚至能从对面坐着的那些少男、少女眼中看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李世民在问完了在坐的都是谁家孩子后,突然兴致大发一连声的宣了好几个在坐孩子的家长过来侍驾。于是神色****的人终于不止两个了,而仅有的两个漏网之鱼,虽没被请家长,那神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家长不得帝宠,他们两位在小团体中的地位也是得不到提高的。
永宁抚额暗叹,都已经闹腾一下午了,难道还要再接着闹腾一晚上不成?她可不可以申请提前回家呀?她想她家娘亲大人了……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十一章 矛盾
皇帝陛下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走亲民路线。筵席间,一会儿把这家的公子叫过来亲切的问几句话,一会儿把那家的公子叫过来狠狠地表扬几句,一群快成败家仔儿的纨绔子弟在他嘴里那个个都成了有用之才。
永宁看着被李世民的赞语给刺激的挤眉弄眼、满脸通红的房遗爱,忍不住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警告他说:“你给我注意点,你那脸上都是什么表情?要是让爹爹看到,小心晚上回家跟你算帐的时候罪加一等!”
“小妹,这,这可不能怪我,”房遗爱憋着笑,咬着舌头小声说道:“你是不认识这群家伙,你要是认识,然后再听听皇上的话,你也憋不住!”说着,他一连声的闷笑再也忍不住,低头耸肩,身体抖的很有节奏。
永宁其实挺能理解房遗爱的感受,毕竟就她这个陌生人听了李世民的那些话,都替被他称赞的人脸红,更别提跟这些人大有交情的房遗爱了。就连边上坐的笔直的房遗直神情都有些尴尬,显然对于现在这个场面很有些不适应。
倒是房玄龄居然在李世民偶尔瞟过来个眼神的时候,还能附和着夸奖几句,让永宁与房遗直在心中赞叹不已——这就是道行呀!
就在依旧剩下了那没被请家长来的两个“幸运儿”,还没被皇帝陛下叫过去表扬的时候,那些被请的家长们陆续赶了过来。于是这两个少年再次****了。
房遗爱似乎跟这两个少年很不对付,对着永宁很是嘲笑了他们二人一番,永宁这才知道这两位居然都是公主家的儿子,只不过一个是谯国公柴绍的独子柴令武,,一个是宋国公萧禹的嫡孙萧景,都有些来头,可本人却不怎么争气。跟房遗爱这群混小子比都算是不争气的,那就真的是废材了。
这些家长赶到后,坐次席位便要重排,包括原本坐在左边首席的公主们在内的所有小字辈集体让座。
左右两列各四席除了早到的房玄龄与程咬金,分别坐了瘦精干巴的小老头魏征,彪悍阴鹜的大将军侯君集,轻袍绶带、满脸儒雅却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的长孙无忌,最后一拨一起赶过来的却是跟笑面佛似的英国公李绩和一脸书生样的老将军李靖。而最后空下来的那一席,皇帝居然点名由房遗直与杜荷、魏伯玉、魏叔玉四个年轻人陪坐在下首,倒是小辈中难得的殊荣。
然后其他的小辈们也没按席坐,只在席面最末处打横坐了两排,正对着皇帝那一席。前面那一排是三位公主与侯宝珠、长孙婧。程子贞倒是大大方方的跟着哥哥与房遗爱永宁挤坐在第二排,连其他几家公子打趣似的笑声都充耳不闻。
这些小辈凑在一起自然热闹,虽然家长坐在上头不敢大声,可是小动作却是不断。程子贞对永宁很是照顾,不停的挑些好消化的东西给她吃,房遗爱看着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坐在他旁边的程怀弼有些不满了,用力的捅了捅他的腰眼,朝着前面的席面上呶了呶嘴,示意这小子看看自家老爹的脸色,然后小声说道:“房老二,你就是喜欢我妹子,也最好是收敛着点,她可是我爹的珍珠宝贝儿,你再这么看着我妹子笑下去,指不定我爹都敢从上头蹦下来踹你!”
其实程怀弼自己心里头也不痛快,自家的宝贝妹妹还这么小就被人惦记了去,换谁心里能高兴?尤其惦记他妹子的又是房遗爱这么个二百五。要说起房遗爱,做朋友他会很高兴,毕竟对脾气嘛,可是要做妹夫的话,那就要多掂量掂量了。他自己和他的朋友可以不学无术,但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妹夫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帐东西!
于是,房遗爱悲剧了。只不过这位的大脑沟回非常之直线条,所以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自己这个最好的“兄弟”,居然一直在自己追寻爱情的道路上悄无声息的设置着障碍……
永宁再次为这个早熟的年代漾起了满头的黑线,可是看着程子贞透着粉红的耳尖,还是忍不住笑着问道:“程姐姐是要做我二嫂了吗?”
程子贞这下子从脸到脖子都粉红成了一片,可是对着童言无忌的永宁又不好发作,只拿着程怀弼做伐子,狠锤了他两下子,显然是用足了力的,程怀弼吡着牙叫唤了好几嗓子。旁边有那跟着程怀弼、房遗爱关系好的少年,也压着嗓门开始调笑了起来,羞的程子贞起身就挪到了前排。
谁知到了前排,城阳公主、兰陵公主、巴陵公主带着侯宝珠、长孙婧,也不肯放过程子贞,只拉着她问她与房遗爱之间的事。一时间,这边倒是热闹成了一片。
永宁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热闹,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虽然这一对儿现在看是两小无猜的自己对上眼了,但是事情会这么顺利吗?她抬头看了看坐在李世民旁边的高阳公主,有些拿不准这位到底是真讨厌房遗爱?还是喜欢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倒真希望这位公主殿下是真讨厌房遗爱呀,可是就冲着高阳那难看的脸色,还有一直盯着房遗爱和程子贞的小眼神儿,她就忍不住想捂脸——好几次她都看见,如果不是那位正跟大臣们联络感情的太宗皇帝按着,这位公主殿下怕是早就跑过来了。
不过,这程子贞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娶来当嫂子倒是正合适。永宁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稍微出来了点。可就在她转头间,却见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少年正满脸怒气地瞪着房遗直他们那一席,不觉一愣。
永宁扯了扯房遗爱的衣袖,指着那个少年悄悄问道:“二哥,那人是谁呀?他干嘛一直瞪着大哥?”
房遗爱本来正与朋友谈笑,被永宁这一问,扭过头去也看见了那少年的难看脸色,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淡了下来,稍稍抬高了声音,说道:“长孙湛,瞪着俩眼珠朝我大哥下什么咒呢?怎么?不服气吧?跟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想来是失了你长孙六公子的身份了吧?说起来,你虽然比我大哥小了两岁,可是好歹比杜家的二公子可大了一年呢,人家现在就上头坐着,你还跟我们一个行当里混着,心里是什么滋味?说出来让我们也学习学习,省得将来老大不小的时候,也混成你这德行……”
永宁没想到房遗爱也有说话这么损的时候,不过似乎那长孙湛的人缘确实不怎么样,房遗爱这边一开口,少年们立刻跟风过来损起了长孙湛。与这些人一比,房遗爱说的那番话倒显得算是厚道的了。
坐在前排的长孙婧扭过头来似乎想替兄长说些什么,可是却张了几回嘴都没能成言,只是又羞又恼的涨红了脸。三位公主有心开解,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套路话,也没起任何作用。
长孙湛气量本来就不大,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看着房遗直他们四人在那里生闷气了,这会儿被少年们拿话一激,越发的恼恨了起来,居然忘了眼下是在御前,竟然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他站起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长孙无忌和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长孙湛的脸色一瞬间从红到白再到青,竟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十二章 护短
坐在左手首席的长孙无忌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发了一声轻响,长孙湛却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六郎,你可知君前失仪,是什么样的罪过?!”长孙无忌的声音很和缓,可是语气中带着的寒意,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不是的,父亲,”长孙婧见哥哥吓得嘴唇都发青了,连忙站起来替他说话:“六哥和几家公子要斗诗呢,一时激动才失了礼数,还请陛下和爹爹万勿怪责!”说着,她赶紧离席跪在了厅中央,一副请罪的模样,而长孙湛也似乎清醒了点,连忙跟过去跪在了妹妹身边。
在坐的少年们,尤其是刚才损长孙湛损的起劲儿的这拨儿,一个个面红耳赤,心里不停的咒骂起这对奸诈的兄妹——就他们这半瓶子晃荡的本事,哪里会做什么诗?好容易今天皇上没提什么考教学问在的事,他们正心里得意呢,这两个奸人就说出了什么做诗的话,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推吗?!
永宁倒是挺佩服长孙婧的急智与大胆的,敢当着公主的面欺君,她就这么有把握公主们不会当场揭穿她吗?嗯,算了,谁让人家的“姓”好呢,想来就冲着“长孙”两个字,公主们也得避讳三分。只不过她居然把这罪过牵扯到做学问上,就如今的风气和李世民的脾气来看,想必这样一来,皇帝陛下是必定不会再追究什么“君前失仪”的罪名的,说不得反倒会考教他们的学问……永宁扭头看了看房遗爱和他身边的这群损友,一个弄不好,这些人这回都得成了长孙湛表现自己的踏脚石了吧?
长孙婧,十岁左右的少女,已经这样的有谋算吗?
永宁不介意长孙婧为救自己哥哥说瞎话欺君,但是要拿房遗爱当踏脚石,那就得先问问她答应不答应了。姑娘她别的毛病没有,就一条“护短”那是公认的,平时她怎么****房遗爱都没问题,可是别人要欺负他,那就不行!
果然,听了长孙婧的话,长孙无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李世民更是连声笑着说道:“好好好!我正说今日的宴席少了助兴的,你们这诗斗的好!就这样,今日谁得了这诗魁,朕有重赏!
李世民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半数以上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尤其是被长孙婧划拉进赌诗圈子的那几位少年和他们的家长。
家长们也知道自己孩子的水平,哪里能做出什么诗来?平时里去国子监读书也不过是混日子,他们这些当家长的早就放弃了让自家孩子学富五车的想法,只要这些混帐玩意儿能少闯些祸出来就算万幸了,可是自家事自家知是一回事,要是捅到了皇帝跟前,给皇帝留下了一个自家孩子是草包的印象,那岂不是毁了孩子的前程?
一时之间,长孙无忌不得不苦笑着面对众多恚怒的目光。
永宁赶在少年们的抱怨出口前,欢快的装着可爱冲到了自家父亲大人身边,拉着靠山爹爹的衣袖,向李世民问道:“陛下,有什么重赏?”
永宁的行为也有些失礼,但是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娃,谁也不好意思责怪,就连房玄龄都只是轻拍了她的后脑勺一下,而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你这小丫头也想来抢彩头?”李世民对小女孩儿一向有耐心,笑眯眯地看着永宁。
“不行吗?”永宁瞪大了眼睛装可爱。
“呵呵,好,算你一个!嗯,至于这彩头吗……你倒是和朕说说,你想要什么吗?”李世民倒有些好奇,想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唉,皇帝也难当呀,他家那宝贝闺女兕子是越来越不好哄了……
永宁扭头看了看自家父亲大人,满脸为难地说:“嗯,陛下,可以等我拿了诗魁再说吗?”
“喔?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得魁首?”李世民挑了挑眉,两只眼睛写满了“不信”俩大字。
“试试不就知道了?!”永宁把头抬的高高的,满脸的自信。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李世民点了点头,心里对永宁的的这份自信,又多喜欢了几分。
永宁冲着父亲大人讨好似的笑了笑,然后又跑回了房遗爱身边,拿起房遗爱的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管房遗爱疼的唉唉真叫,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的诗魁我当定了,谁都不许我跟抢!”
房遗爱本来正疼的甩手呢,听了妹妹的话,先是一愣,旋即无声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再次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高声说道:“我说哥儿几个听见我妹妹的话了没?是兄弟的,今儿就不许跟我妹妹抢诗魁!”
李绩家的孙子李敬业平时最为机灵,一听房遗爱的话,立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也跟着拍着桌子说道:“瞧二郎这话说的,你妹妹那不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吗?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里好意思跟咱妹妹争诗魁?放心,为了兄弟,为了咱妹妹,今天我李敬业就不战而败一回,这诗魁,兄弟我就不争了……”
一群纨绔这会儿哪还有不明白的呀,你一言、我一语,慷慨豪迈的表示,自己再无能,也不能跟一个六岁的小女娃比做学问,这种赢了也丢人的事,还是让那些没脸没皮的人去干吧……
满屋子的人自打房遗爱来了那一下后,都静了下来,因此倒把永宁的话都听了个清楚,再有后来一群少年认妹妹的表白,席上的几位大臣,包括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露出了略带轻松的笑容。
长孙无忌虽然盼着儿子出头,可是也没急切到为了一个儿子去得罪这么多同僚重臣的地步。今天这诗会黄了是最好,要是真让长孙湛压了这些公子少爷一头,那在坐的人他就算是得罪完了。
而原本对自己学问还有点小自信的长孙湛、柴令武和萧景,却被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这么些年来,他们等着这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有多难,为了这花多少心思,其中吃的苦真的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结果这机会好容易掉到眼前了,却又眼看着就要被一个小丫头给搅黄了,心里的嫉恨竟愈发高涨。三人互望了一眼,决定就算被人嘲笑,也绝对不放弃这次的机会!
他们压根就没把永宁放在眼里,觉得这就是个搅局的。下定决心后,更觉得没那群混帐小子搅和,他们反而更易发挥。于是在众小辈鄙视的目光下,非常勇敢的站到了李世民面前,请皇帝陛下赐诗题。
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魏征,这会儿突然笑眯眯地冲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等来的路上,外面在下雪,这会儿外面怕是都已经素白一片了,不如就让他们以雪为题,可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正暗悔刚才考虑不周呢,那点诗兴已经散了一多半了,本来还想着逗逗房玄龄家这个有趣的小女儿就算了,没想到长孙湛三个人倒冒了出来,不免心中不喜。
长孙无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