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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用这个词。”
见她目光不善地盯着Silber,他叹了口气。
他这姑姑活到九千岁上,从来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当年为了替他报仇,一场架打下来连天族都灭了,眼下见他如此喜爱Silber,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防来防去防不胜防,他索性从实招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之前那具肉身不还落在原来那个世界么,她另外那半灵魂也在那里。 我这次去找盖勒特,没跟他说这个……唔, Silber那一半灵魂,我也没给她带过来……”
安吉拉一听就乐了。“乖乖,这才是我的伊利丹么。这么说你是打算再造一个Silber出来,跟你双宿双栖了?”
“……什么叫再造一个?!两个灵魂都是她,她有她的命数,我只打算顺其自然,你别说那么难听。”
话音刚落,就感觉怀里的人有了动静。
坚持不懈晕了这么久,她也该醒了。
缠着纱布的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大概是给憋着了。他松开胳膊,她就转过脸来。眼睛迷迷噔噔睁开,就着不明不暗的光线看了他一忽儿——然后又闭上了。
安吉拉噗嗤一声笑道:“这丫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哎!”
Silber猛的张大眼,蹭的坐起来。
伊利丹微笑与她对视。
琥珀色的眼温柔似水,映着她那张过分狂喜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
“是……哥哥吗?”她小心翼翼地。
他点了点头。对还在使劲拧自己大腿的Silber低声笑道:“宝贝,你想我了没?”
只这一句,便叫Silber哇的哭出来了。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大哭着扑过去。
他闷声笑着揉她脑袋:“小笨蛋,怎么一见面就哭鼻子呢?”
“我不是笨蛋,我是混蛋。我亲手杀了你!”
“那事儿不是你干的,是安吉拉干的!”
安吉拉讪讪一笑,负着两手悠悠踱开了。留这两人在绣着龙纹的大伞下搂作一团,一个哭,一个哄。
楼下一片兵荒马乱,重症病房一个叫凌银的中国人失踪了,警察保安全体出动,估计很快就会搜到这十层楼上来。
安吉拉光着两脚踩上天台,兴致勃勃地朝下观望。“啊哟,好多人类呀!怎么个个都穿得比我好看呢?”
伊利丹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
“你那是病人才穿的。”
“哦,原来是这样呀!……还不是比着你心肝宝贝那身儿变的。”安吉拉笑了一笑,也不以为意,张开手臂舒服地深呼吸。
她那身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在斜风细雨中飘来荡去,她看上去就像一个预备跳楼的精神病。
然后……她就真的跳下去了。
“哈哈,我看见盖勒特了!”
Silber陡的一震,傻了。
伊利丹心道那家伙怎么回来这么快?!伸手就将四面八方到处张望的Silber揽了回来。
在她耳边低声道:“从前你每晚叫的那个名字就是他吧?还骗我他是你老板……这下你也不用再念着他了,哥哥把他给你带来了。”语气有一点点酸……
Silber盘腿坐着,思忖片刻,就咬着毛毯开始扑簌扑簌掉眼泪:“你强迫他了吧?他肯定恨死我了,他打拼这么多年基业都在那儿,一过来啥都没了,这边还到处都是麻瓜,他最讨厌麻瓜了!……你能把我们送回去吗?”
伊利丹就愣了。
几天前在奥塞西找到盖勒特,对方见面就动手,结果两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从地下打到天上连话都来不及讲。
最后他才找着个机会在云头上问他:我要去找Silber,你跟不跟我去?!
盖勒特说好的时候,不像有犹豫。
然后就跟他来了。
……这不算强迫吧?
Silber还在问他:“你能把我们送回去吗?”
他沉吟道:“你这身体是人类的,不能再跨界折腾了。要不我就把盖勒特送回去,可是你舍得吗?”
“舍得最好,这丫头正好跟我们回魔界去。”
安吉拉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地传来。
与此同时,两道灼热且明显带有敌意的视线钉到了他后背上。
Silber比他还要敏感,在他胳肢窝下打了个哆嗦,嗖的把头像鸵鸟一样藏起来了。
风吹雨倾,空气飕飕的冷,天台上两男两女就在冷冰冰的秋雨里这样僵持了起来。 坐着那两个搂得密不透风,站着那两个一个抄手看好戏,另一个眯着冰蓝色的眼,脸色非常之难看。
伊利丹无声叹了口气,拍拍Silber抖索的肩膀:“宝贝,你朝思暮想的人来了,你躲什么呢?”
Silber终于从他胳肢窝下探出颗脑袋。
“GG……”
可怜巴巴泪眼朦胧的。
盖勒特召了一半的鹰头手杖又收回去了。
不过仍是站在那方没过来。
安吉拉好整以暇地瞧着Silber。Silber正纠结地咬毛毯。她煽风点火道:“别的不讲,你就说要不要送他回去吧!”
Silber生生咬了一撮毛下来。
不等她开口,盖勒特发话了。
“你说一个要字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字数太多,我只好分章了……本来这章该完结的,我没做到,你们扔我板砖吧,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最新章节
Silber从伞下站了起来。拿手背抹了抹不断雾住视线的眼泪;朝盖勒特望去。他的面孔被距离和雨水模糊;濡湿的金发贴着他的下颚;嗒嗒地滴着水。
他没有撑伞也并不过来,只是垂手站在天台的另一头;淋着雨;沉默地看着她。
他似乎刻意要与她保持这般冷漠的距离。
然而她已不能奢求更多了。他就在眼前,如此真实,再没有七十年时空的阻阂,他抛下了一切来到了她的世界。
这个被她伤透了心,亲口说了恨她的男人。
这个,爱她至深,从不曾对她放弃的男人。
“下雨呢Silber!快回来!”
伊利丹的警告被甩在了身后。穿着蓝白病服的纤瘦身影已飞快地钻入雨中。
而盖勒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是古井无波的沉寂,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向自己飞奔而去。他还恨着我吧;她想。那么多的谎言和伤人的话已让他对她心灰意冷。
他给她那一巴掌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她不会再犹豫了。让那些该死的误会全部见鬼去吧!她越过了一个个泥泞的坑洼,穿过越来越密的雨幕,朝天台另一端的他不顾一切地跑去——
而他张开了双臂。
于是她单薄的身体几乎是撞进了他的怀里。
就像是怕他会推开自己一般,她用尽全力地抱住了他!——
“喂!不用这样防着我们吧?!”安吉拉错愕的大声抗议在雨声中格外清晰。可是那两人已经听不见了。盖勒特一接住Silber,便携了她分秒也不耽搁地离开了天台。
“伊利丹,你的心肝宝贝跟人跑了你还不去追?!”
“不急。迟点再去。”伊利丹说道。他看似无所谓,其实很郁闷。盖勒特不知何故对他敌意极重,现在去追人可不是明智之举。到时又交起手来怎么办?他不想让Silber为难。
可实际上盖勒特带着Silber并没能走多远。
他幻影移形得很不顺利。
Silber唯恐他会突然翻脸甩掉自己,拿胳膊缠住了他的脖子,两条腿更是无赖也似圈上了他的腰。这种高难度的姿势她也能摆出来,眼下她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这在幻影移形中是极危险的。
盖勒特不得不在半道停下。
好歹拣了条僻静的小路,他搂着挂在他身上的Silber的腰肢走深进去。
同时还得托住她臀部以防她挂不住跌下去。
Silber的臀型丰润挺翘,触之引人遐思。四下寂静,雨点在狭长的碎石路上敲打出一串串明快的音符,而一地的枯叶则将雨水倒映成悱恻迷离的灰黄色。斑斑青苔顺墙根而走,盖勒特在路径深处停了下来,腾出只手去掰Silber缠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你下去!”
“我不。”
她的脸一直埋在他颈窝里,此刻声音里尚残余着哭腔。说话时凉凉的鼻尖和嘴唇就磨蹭着他的皮肤。这女人死不松手。
他把手又圈回她腰际,盯着她精致的下巴故意不去看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他吐出来的话把Silber刺得浑身一震:“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像每次你离开我那样离开你?”
Silber立刻抬头来望他。
她做过什么混账事她自己最清楚。
盖勒特的话让她顿感惶然。而此刻他自上而下的注视和他的语调一样,有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Silber的不安直接写到了脸上。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她大声说,“你就是后悔,我也不让你走!”
她紧张得声儿都变调了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尽管这样的话从她口中吐出已属奇迹。
除了心跳加速脉搏擂动,他将一切情绪都掩饰得很好。
当然这并不容易,尤其他怀里的女人得不到他的回应已泫然若泣。
克制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艰难。
但效果不错。
Silber被他的“冷漠”逼得破釜沉舟了。
她说:“原来那个世界你回不去了,现在这个世界很大,但你是甩不掉我的,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你也别想赶我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爱你。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讲情话。
这个Silber无疑就是这种人。
她强作镇定的表情像一个慷慨赴死的斗士。
一席话说罢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盖勒特手里多了把伞,撑在她头顶。使了个咒语将她那身湿搭搭的病服和缠在额头伤口上的纱布烘干。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表白。面无表情地对表完白与他大眼瞪小眼的Silber说:“你说完了没有?你到底下不下去?!”
“我不!”
她把脸又埋回了他的颈窝。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晓得的。你气我一次又一次离开你,最后还说那些话去伤你的心。 可是,这些都是原因的,GG,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软声细语地央求,可是盖勒特拒绝了她,而且声音里已有山雨欲来的味道。她的话勾起了他极度不好的回忆。“你不要再说什么解释不解释,我不想听。几天前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浪费了,你说过什么鬼话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还想再来一次?Sisi,我再爱你,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Silber捉住了他的肩头,不愿相信地盯着他。她感到委屈极了:“既然你都不再相信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你要我来的!”
这当然不是真正原因。 然而他乱成一团麻的情绪里愤怒的那部分此时终于浮了上来,他搂她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勒死,“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对我讲过一句真话,你这个可恶的女骗子!”
“我骗你是因为我爱你!” 她痛喘着大叫,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急剧起伏,她简直气坏了:“我都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你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不试着理解我一下?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大笨蛋!”
盖勒特把唇抿了起来,漂亮的蓝眸危险地眯起。
而Silber亦不甘示弱瞪回去。
雨点啪啪地打在伞上,伞下的男女仿佛痛恨对方一般两眼冒火地愤怒对视。尽管他们是那样地深爱着彼此。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尼罗河上那个金色的傍晚,她在甲板上的疯言疯语两人都至今记忆犹新,“你恨我吗?那就活下去,来找我。 我在七十年后的中国等着你。”看,又一个谎话,还是丽莎·雪莱的时候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而现在呢?这谎话变成了事实,她果真回到了口口声声说要回的二十一世纪。
就算有黄河给她跳,她也洗不清。
不过要就这样放弃她就不是Silber了。
她先是努了努嘴,接着表情渐渐软化,眼珠就开始慢吞吞转。知道她想干什么的盖勒特立刻警告:“不要再跟我提从前再提句从前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扔!你扔我试试看!——啊嚏!”喷嚏声接踵而至。她抖得像只冻坏了的流浪猫。尽管她正被他那件哈尼斯花格呢的厚实外套裹得像一颗粽子。
盖勒特挂着她再不废话转身便朝小路外走。
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下班时间格外拥堵。
路上行人集体侧目。
一英俊无铸的男人身上挂着个头缠绷带的东方女人在马路上旁若无人地行走。
手机被纷纷拿出,拍照声咔嚓四起。男人的视线从伞下凌厉扫出。手机们顿时黑屏,同时冒出青烟。
Silber没脸没皮地扒在他肩上任人旁观。
她说除非他听她解释不然她就像这样一直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这女人永远都这么混!不就是仗着他爱她?!
盖勒特搂着她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思索怎样才能阻止她旧事重提。
她搞出来的那些乌七糟八的事总是提醒他这女人有多可恶。
信任是很微妙的东西,获得很难,失去却很容易。曾经他对这女人深信不疑,如今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信任她的能力。
她总是谎话连篇。
揣测她说的每句话是真是假让他感到万分疲倦。
他尝试对固执这方面比所有生物都略胜一筹的Silber走迂回路线:“Sisi,我不会再计较你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也把那些事都忘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的提议Silber不做回应。
Silber是不会由着他把误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揣下去的。
但是盖勒特的态度决定了开口还需另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男人对她积累了太多怨气,眼下简直一点就着,她惹不起。
前方十字路口,中央的安全岛上有个身穿制服德国男人,做着各种奇怪的手势,是谓交警。 盖勒特在斑马线外的交通灯下驻足。车流从他身前疾驰而过,身后是一群等红灯的麻瓜。Silber尖溜溜的下巴离开了他的肩头,偏着脑袋偷偷觑他。 她对他居然懂得麻瓜的交通规则并且自觉遵守感到万分惊讶。——如果他不乐意,别说交警,就是特种部队来了也只会被当成空气的。
“别那样看我。”
盖勒特将雨伞从右手换到左手,空着的那只手依然圈着她腰肢,“这个世界和七十年前的那个相比差别是大,不过,五天时间足够了解很多事,我知道的比你能想象的多得多。”
Silber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此时红灯转绿,飞驰的车流曳然而止,将斑马线交给了匆匆归家的麻瓜们。人潮流动。动静在精确的十八秒内完成交替,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世界的规则还有很多,制定它们的是麻瓜。盖勒特这个巫师中的规则制定者曾在多年前屠掉了麻瓜的半座城镇,因为他们迫害、残杀了他的亲生父母。 麻瓜于他不是简单的厌恶而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与仇恨。而从今往后他将在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的麻瓜中生活。
这样的生活从来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这一刻Silber突然真正地意识到他为自己放弃了什么。
盖勒特见她不再无赖似的缠着自己,不由诧异,他低头挑眉看着自他身上滑下、终于双足着地的Silber: “怎么你终于发现这样很丢脸了?”
“GG,我爱你。”
她答非所问,并且在他愣神的工夫紧紧挽住了他的臂膀。她换了个方式依旧牛皮糖般黏着他。盖勒特心想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Silber安静地依偎着他往对街走去。盖勒特不时低头看她一眼,她便冲他幸福而甜蜜地扬起嘴角。那笑容特傻。盖勒特心里无端打鼓。于是果断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揽过她肩头向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希尔顿酒店。
该酒店位于德累斯顿新城的商业区中心。这是他近几日的临时住地。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古斯塔夫的重症病房,守着昏睡不醒的Silber打点滴。她的主治医师说她有严重脑震荡,他以为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