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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这么想的?”朱子陵声音中带着些颤抖,虽然用了一些手段,刻意地想让这姑娘死心塌地,可他似乎从未看清过她的心意到底有深。想不到,她为了自己,竟然甘心为妾。
钟珍一直垂着头,半响没有说话,似乎心中在交战,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朱老爷。你救过我两次,那次刘斗魁欲杀我而后快,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有一个金色的背影站在我的身前。。。从此。那个身影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午夜梦回,时时出现。”
朱子陵沉默不语。他救下钟珍,目的是让她作为去紫霞宫盗取养魂木的一个人选,这次狠心前来抢夺的也是养魂木。
会不会事后杀人灭口,直到临行之前都未真正决定。
日子久了,渐渐将这女子看作是个朋友。甚至有些喜爱。正因为这丝不应该有的温情和喜爱之情,因此她必须得死。
心软的人不能成大事,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定要斩断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自古王者皆寂寞,孤家寡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看着钟珍刻意装出的平静,面孔后隐含的无法诉说的悲痛。还有握紧的拳头。指间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剑上,朱子陵终于动容。就好象有一根细细的刺,扎入心中,仿佛不痛,又似乎很痛。
钟珍抬头望着天空,轻轻说道:“你会杀了我是吗?如果拿到了养魂木,你应该会放入囊中,消失个一两天。然后换一身衣裳,带着另外一批人马。将独孤明珠救走。我与瘸子却是要死的,董焕呢?他一直是你的手下,这几年传递了许多信息给你,也要杀了吗?我想应该不会,他与我不同,杀了他会寒了手下那些人的心。”
“你什么都猜到了,不过我却到最后也无法决定,是否真的要这么做。”朱子陵心中隐隐沉痛。
钟珍说道:“你与独孤破城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
“他没有告诉你?”这次朱子陵惊讶了。
钟珍忽然惨笑,“我明白了。这件事肯定非常重要,让你们站到敌对的位置上,所以我必须要死,因为你不能确定我是否忠心。养魂木虽然在我手里,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因此你怀疑我得知了这件事情,已经站到独孤破城的那一边。”
宁可杀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朱子陵向来便是这么觉得,“或许我猜错了,你的心思让人看不懂。我很少看不透一个人,但是你的确是个例外。”
钟珍忽然声音大了一些,面上露出一丝愤怒:“不,我不是例外。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为了你,我花了那么大的气力,甘冒奇险在凌霄老祖的眼皮底下,试图谋取养魂木。我是个惜命的人,非常珍惜这条小命。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是因为首先要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手里拿着连凌霄老祖都不能随意取用的养魂木,我不敢不小心。可是你。。。你何其残忍!”
“你原本就打算将养魂木交给我?”朱子陵讶异地说道。
“董焕是你的手下,我一直都知道,根本就从未打算瞒着你。一边是你,一边是好兄弟独孤破城,但是我答应了你,养魂木就一定交给你。先前我跳下飞行法宝,如果你没有接住,便可从我的尸身上搜到这样东西。”
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个狭长的寒玉匣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的养魂木,拿去!”
朱子陵接过寒玉盒,打开看了看,一根黑漆漆地木棍,上面长着两枝小小的绿色枝桠。探测不到灵力,也没有魄息感应,敲上去发出铿锵之声,如同钢铁。
果然与他探听到的一模一样。
合上寒玉盒,朱子陵说道:“你不是说没有带在身上吗?”
“不带在身上,我能放到哪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怕藏到地底被老鼠啃了。就算砌到墙壁中,也怕哪天人家拆了房子,将盒子中的东西,当一条普通的烧火棍子给扔了。”
朱子陵沉默了许久,他眼下实在不知道拿钟珍如何是好。这姑娘什么都猜到了,什么都明白,只可惜养魂木只有一根,也只能让一个人拿在手中。
他看着手中的寒玉盒,这样东西终于落到他的手中,心中有欢喜又有些说不出的怅惘。“你又何苦。。。其实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清楚楚,只是看错了我这个人,是我对不住你。”
钟珍摇了摇头,“我何曾看错你,很久之前就想明白你的为人和心性,这世上如果有人真正懂得你,那个人定然是我。只是,人有的时候心不由己罢了。”
“让你伤心,并非我所愿,然而总有一些事,不得不做。”朱子陵此刻真的明白了,她果然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与那些只是凭着表面财势而倾心的女子,极为不同。
钟珍心中愤怒之极,什么叫不得不做,纯粹是放屁。背信弃义,竟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个臭王八蛋。(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入戏
不敢露出丝毫心中的怨气和愤怒,钟珍仍旧是露出一副含着悲伤凄婉的面孔。
“为难了是不是?曾经在书里看到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朱老爷,你读的书多,比我更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既无惊人的美貌,也无丰厚的家产,大约也只能午夜无人之时,翻来覆去地念。你看不透我的心思,是因为我不敢有什么心思。我不想死,更加不想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世上最凄凉的事,莫过于死在心上人的手中。。。”
她忽然背过身子,声音略带着点压抑地哽咽,“或许你看不到我的脸,会比较容易下手。只求你一件事,放过瘸子好不好,他就是董焕身后那个傻乎乎地大汉,这人天生脑子不好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朱子陵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淡淡悲哀。
他缓缓讲道:“站在这个位置上,我一生并无亲人,因为所有的亲人都不是亲人。我一生只有一个好友,但是独孤破城已经不再是朋友。一生并无心爱的女子,因为成就大事是不能儿女情长。自从出生的那一天,命运就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不去努力便只有死。你明白吗?”
“朱老爷,其实我与很相似。我明白你,因此亦任何无怨言。只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能够真正的信任一个人,那种感觉应该不错。我以前曾经听过一句很好笑的话,‘能够让人信任的只有死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好。做人太无趣了。”
钟珍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柔和,好似能够抚慰一切伤痛似的。
“你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好不好,即使站在最巅峰。也会非常孤单的。我。。。我曾经也希望过,能。。。能。。。相伴你左右,并没有奢望成为你的女人,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守候着你。偶尔能为你做一顿让你安心吃下去的饭菜,不用想着去查探里面是否有毒。”
朱子陵苦笑,“我似乎真的错了。你为何不早同我说?”
“女子有女子的矜持,即便是我这种看着不似女子的人。或许正因为永远都满不在乎,其实比其他的姑娘更加不欲让人知晓心思。你下手吧。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钟珍低着头,盯着脚下剑,从倒影中密切地注视着朱子陵的一举一动。
她背心上全是冷汗。将里衣已经浸透了。站在剑上的双脚已经麻痹,几欲抽搐。
如果朱子陵举起手要杀人,她便立刻跳下剑,地下是沼泽,应该摔不死。二人站立的地方虽然仍旧是半空中,因为之前已经跳了很长的一程,比先前飞梭法宝的高度已经低了很多。
虽然不能保证能逃得了性命,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只要进入沼泽的地底下。即使朱子陵爆下杀手,她的修为不是从前的炼魄中期。比面对刘斗魁多了几分存活下来的把握。
珍宝袋中有什么防御法宝,钟珍仔细地回想,石板还有许多,比从前更加凝实,还有好一件质量极其上乘的盾牌。
朱子陵在犹豫,他不能彻底相信钟珍。这姑娘太能说,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让人分不清真伪。即使是他,也会被迷惑。
只是,心中却有不舍。刻意引诱她为自己效力,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一个好友,人心是那么地难以捉摸,不小心自己也掉入了那么一丝淡淡的喜爱之情。
这次抢夺养魂木的计划,未尝不是因为对钟珍略有些在意,而不得不斩断这一丝动摇。
女人是断肠的毒药,是一把温柔的刀能够腐蚀人的意志,而红粉纱帐便是埋骨的英雄冢。
不管是要娶的独孤明珠,或者是其他众多对他倾心的女子,包括钟珍在内,朱子陵并无任何男女之思。
孤独,真的是孤独得太久了。朱子陵想了许久,忽然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你还会等我吗?”
钟珍猛地转过身子,满面泪痕的脸上充满着惊异,“你。。。你不会对我。。。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样英武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粗陋的女子。”
“不,我是真心喜爱你的画,你一点也不粗俗。别人的风雅是摆在面上,你对生命的领悟却是摆在心中。”朱子陵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拂去钟珍面上的眼泪,触手温润。
手背上传来的是人的温度,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杀了,便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再也不会。
不相信又能如何,以钟珍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参与到那些权利的争夺之中。朱子陵忽然笑了,如果有一天,他跌落尘埃,谁会多看他一眼。
这姑娘不会背弃他的,应该不会!
钟珍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不敢有作戏的心思。朱子陵不是邓普斯陆天颜,不可能会被几句话糊弄过去。
她抬起头,注视着朱子陵刚从她面庞上缓缓抽离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充满着力量。与她自己的手一样,手心都是茧,两人都是使刀,连茧的位置都是相同。
他的手,曾经在一个冬夜,为她披上一件御寒的衣裳。
那时候是充满着暧昧的温暖,这个时候却是比冬夜屋檐下挂着的冰柱还要寒冷。倘若她钟珍真的对此人一往情深,此时恐怕已经伤心得吐血了,直接掏刀子抹脖子。
钟珍从飞行法宝上跳了下来,其原因有两个,一是让朱子陵误会她已经伤心欲绝不欲再活,二是减少一些距离,可以方便逃生。
养魂木的下落只有她知道,朱子陵是不可能让她真的摔死。此招虽然非常冒险,却是不得不拿生命去赌。
演戏要入戏,这是钟珍从瑶娘身上学到的。她一定要做得比瑶娘更好,因为程琮壁是个直肠子的笨人,而朱子陵是个心思有九窍的聪明人。
想着在宁国看到的书,想着书中那些女子,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是她最心爱的男人,是她一生中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如果是个对朱子陵一往情深,不顾性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女子,这种时候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心中甚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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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幅画,“这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画的,凭着记忆画的,并未想过有一天能再与你相逢。那时候心想,如果你是个修行者,必定是这个样子。”
朱子陵惊异莫名,“你从前。。。就画过我。”
画中的人手持长剑,身穿箭袖长衫,看着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并不是十分相似,头仰得高高地,英姿勃勃,带着许多的踌躇满志。从画纸的年份,墨汁的陈旧程度,还有略有些稚嫩的笔法,这的确是一幅旧画。
钟珍又取出一幅画,“这是后来画的。”
画中人手执长刀,身披金甲,如同天神,面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还有一幅画。”她最后取出一幅,“还记得那个下雪的冬夜吗,你。。。你送我一件血狐披风。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很傻的话,你或许不记得了,我说放炮仗将衣服烧了怎么办,寻不到裁缝修补。这幅画便是那夜之后,偷偷画下的。”
画中的男子显得有点忧郁,仿佛满怀心事,有一种无法言述的孤寂。此时的笔法已经非常娴熟,已具大画师的意境。
朱子陵无比震撼,内心动容不已。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竟然从十二三岁便将自己放在心中。即使他那个时候不是什么皇孙贵人,在云芝县做个县令。想不到这姑娘即便开始修行也并未忘记。
“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朱子陵喃喃自语,他抬头看着钟珍。“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曾说起,甚至并未表露出多少,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震动。这么多年来,身边总有女子示好。无论是军中的医护,还是那些修行世家的女子,大门派的天之娇女。
钟珍苦笑。“如果你只是一介县令,或者是个普通的修行者。。。凭我这么厚的脸皮,总能有一天会冒着被你笑的可能,略微示意。但是你不是个普通人。而我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所以只能默默在你身后,不能让你瞧出我的心意,用自己的方式为你出生入死。”
事实上,第一幅画,是她在花间阁所作,挂在店铺里卖八个灵晶。
第二幅披着金甲的画像,的确是因为有些小遐思而作。
至于第三幅画,乃是钟珍为了揣摩如何将“慕容公子”这个人扮演得出神入化。细心而作。
朱子陵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钟珍不得而知,但是他必定比程琮壁还要孤独。
孤独的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在背后为他付出的女子。因此她要扮演的就是这样个女人。
钟珍此时仿佛觉得她就是被挟持曼儿,脖子上架着匕首,等待着持刀者最后的决断。
朱子陵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将此事想清楚,那四十个人还在等。后续的计划还要继续,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将一个情深如斯,一直在默默守候的女子,毙于手下,做不到!
“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你。。。你不要走得太远,你能答应我吗?”朱子陵压下纷乱的心问道。
“朱老爷,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你说苍茫海的尽头有什么,如果翻越大雪山,那边会不会有一片不同的天地。我这一生无父无母,唯一的外祖母已经离世。你我或许再能相逢,或许此生再也不要再见,此时互道珍重,我只愿你一生不要如最后那一幅画中那个样子,便是走了也让人放心不下。”
朱子陵说不出的黯然,有一得必有一失,儿女情长这种事不适合他,与其说是喜爱钟珍,不如说被她含蓄绵长的情意而感动。
他摇了摇头,“走吧,你带着他们三人离开,独孤明珠与董焕可安置在矿地军营之中。至于你与那个叫做瘸子的,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
钟珍伸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回来。”
长剑猛地拔高,往上飞去,离那个带头的炼魂后期不到五丈的距离,朱子陵做了个手势。然后他又启动飞剑换了个方向,急速地飞走,离那些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为什么又飞走了,钟珍心中惶恐之极,他改变主意了,还是要杀了自己?
此时离地面太高,跳下去必定会摔死,而且不等落到地面就会被朱子陵从半空中拦截住。
正在她忐忑之际,忽然身子猛地被人紧紧拥在怀中,一股清雅醇厚的男子气息将她环绕,极其好闻,让人沉迷其中,几乎不能自拔。
朱子陵,你他娘的,绕开这么远,竟然是要占便宜。钟珍心中暗骂,但是这局面也是她造成的,真是活该。
除了与独孤破城那个臭烘烘的人偶尔不得已有过一些接触,钟珍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一时间心慌意乱,即便是知道此人几乎要杀了她,却也难免面红耳赤,身体僵硬如一块土疙瘩,不晓得如何应对。
耳边是朱子陵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言语,“钟姑娘,在下冒犯了。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或许是永世不见。得知你的心意,我。。。心中甚为欢喜,你不用妄自菲薄,或许不如其他那些女子们貌美,却是极有才华,聪颖无比,心性更是坚毅。”
钟珍沉默不语,既然不是杀人的就好。有一天他发现被骗了,会怎样呢?暴跳如雷,杀之而后快?只能度过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管不了那么许多。
只是被一个男子抱得这么紧,让她又羞又怒,恨不得拔刀将他杀了。
钟珍极力地忍耐,在朱子陵的怀中,仿佛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似的,极其难熬。
因为对方的背叛,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极端的愤怒,还掺杂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