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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用PK11?是那种很漂亮的机器人吧。”
等一等,PK11?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PK11?!——流川?!天!!流川是一台PK11,我竟忘得一干二了!可他是人啊,他是人啊!
“。。。。。。我想,政府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非常明智的,PK11是史上最好的保镖机器人,冷静并且善战,在兵力不足时征用‘他们’实在是很好的选择。。。。。。”
流川他是人啊!
“。。。。。。这样做比马上再生产一批兵用机器人要快,而且更廉价。。。。。。”
流川他是人啊!
“。。。。。。其实对付矿井专用克隆人保镖机器人就很够了。。。。。。”
流川他是人啊!
“。。。。。。我想不会,政府已承诺予以补偿,并且在政府危机时刻为政府承担一定的财产损失也是公民的义务。。。。。。”
流川他是人啊!
“。。。。。。我想,根据平等原则,应该不会有特殊,对每个拥有者都是一样的,都要征用。。。。。。”
流川他是人啊!
“彩子老师,彩子老师你怎么了?”小良回来,见我这样,吓得拼命摇我的手。
我一下醒了:“老师得走,老师得马上走。”我站起身就往外跑。
小良追到门口:“老师你去哪儿?”
我没有回答。老师去救一个人,流川他是人,可是,想去说,大声地喊,想让他们听见,说给谁听呢?再大的声音,再努力地喊,在这个空寂的沙漠里,根本就没有人啊!
我一路只想着车站的方向,经过我家门前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彩子!”
看见他,我竟一下子莫名其妙地想哭:“怎么办啊仙道,政府要征用——”
“我知道了彩子。”他的脸在路灯下冷硬冰凉,抓住我的肩膀,俯下身,
“你答应过我,彩子,你说过会帮我永远留他在身边的。”他的眼睛里有绝望的,乞求。
我真的哭了:“我一定,我一定做到。”
9.
“真的是全部征用啊,彩子,我去人工智能管理局的数据库查过了,不在那里,他们的档案全送到政府总司令部的数据库去了。”樱木也已经到了仙道家。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你说我们怎么办啊,彩子?”
问我怎么办有什么用,没办法了,PK11现在早已停产,市面上一共有多少台,销毁过多少台,在个人手中多少台人工智能管理局那里清清楚楚,并且据说连报废的机壳都要回收重新拼装,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我说,“去删掉好了。”
“你疯了彩子?!上次我要删一个销毁通知你都说不行,都说肯定会惊动系统,你现在要整个删掉他的档案?!”樱木花道跳了起来。
“要不你说怎么办?”我故做镇静笑着看他。
他不吭声了。
“彩子,不可以。”仙道声音,疲惫的,寒冷的,却是,坚决的,不容质疑的强硬,“我不会那么自私的。”
听叫仙道彰的人这样说话,说真的,我不是不怕,但我既然已经决定要护着小枫留在他身边,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说点狠的。
“你以为我是为你么?你是你,他是他,你无权决定他该不该去送死,你也无权改变我的选择。”这句话,绝对会有效的。
他仍然站在我身后,但他,不说话了。
在他还没想出新的对付我的办法之前,我得加紧攻势。
“仙道,你是不是真的迷上小枫了?”
他沉默着肯定。
“那他,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哪怕是一秒钟,不把他当作一个对等的人,只把他当作你的财产,你的所有物呢?”
他静了很久,想了很久才说:“是的。”无比地肯定。
中套!
“那刚才那句话是从哪儿来的呢?自私不自私的,怎么说呢?”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开始苦笑,很苦的那种笑,只有仙道才能笑的出来的那种笑:
“他走了,他死了,最痛的不会是他自己,是我才对吧。我是为了自己的心,才说那句话的。我不能只为了自己不心痛,就让你去冒险。这样说也许霸道,但最有权利让你停下的,是我。”
轮到我说不出话了,没错,这一刻最痛的也许都不是流川,是仙道,如果不做任何努力,最痛的是他啊。想伤他,逼他,倒被他逼上了,他果然永远对我有办法。
“可是,仙道,我也是为了我的心才这么做的,你明白吗?”
相信仙道正张口要说下一句话,一直被我们瞒着的流川走进房间来了,他径直走向仙道,走到他身边,似乎迟疑了一下, 于是不看他,只看向我。
“不要为我冒险。”又一个不容质疑地让我心虚的声音。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明白我早已习惯了满足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的每一个要求,所以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
“我不是为了你,小枫。”趁他不防备,我伸手关掉了他的电源,“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心啊。”
不是不紧张,但因为来过一次,所以还可以自己装作轻车熟路的样子,虽然上一次来已是十年前了。
后面一句是玩笑吧,但是如果真能一直拉住,我又怎么舍得放开呢?
PK11。。。。。。主人仙道彰。。。。。。就在这里了。
你的灵魂一定还在网海中吧,那么,保佑我,藤真。
警报声,果然还是不行,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出去,迷上对方的人们才值得永远在一起啊。
让我再试一次吧!
10.
“彩子!彩子!”有人在叫我。
“我在哪儿?”我醒了。
“彩子姐!”扑上来的是晴子。
“我在哪儿?怎么了?”
仙道的脸,面色苍灰,眼中布满了血丝:“这是我家,你终于醒了,彩子。”
我回来了?我醒了?怎么可能?最后一刻我明明看见系统攻击的信息流。。。。。。我明明看见整个防御系统都启动了。
“小枫呢?”
仙道指指远处的沙发:“他们今天来带走他,我宁愿让他多睡一会儿。”
“又是怕他痛起来你的心会痛么仙道?你又自私了吧,你怎么就知道他最想要的,不是和你多呆几刻呢?”
仙道猛地转过身去,没有声音的,肩膀,抽一下,抽一下。好一会儿,平静下来了,出屋去洗了把脸,脸上挂着水,微红着眼睛回来,站了一刻,什么都干了,于是走过去,开了他的电源,不,应该说,轻轻地叫醒了他。
“睡得好么?小枫?”他的笑容温暖,声音柔软。但那声音是刀,扎得,我的心都痛了。
流川坐起来,和着他的问题点头,眼睛很明亮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去,那样的光线使我相信,如果他也可以笑,这一刻他必定是笑着的。
“我可以不再睡了么,仙道?”他问。
仙道张开双臂把他揽进去,把脸埋在流川的颈间:“以后,睡,不睡,都由着你好不好?”
本以为以流川的个性不会有什么答语,却清清楚楚听见那一声:“好。”
仙道一直没有让我们看见他的眼泪,他甚至一直都在笑,那个人笑起来星河失色,真的,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能把灵魂深处的恐惧化了笑再挂在脸上,只是时间过一分,笑意便薄一分,终于还是没有了,他的怕却一刻浓似一刻地泻了出来。谁不怕呢,可看到仙道都怕了,我们只有更怕,然而仙道又怎么可能不怕,他们要带走的是流川啊,而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啊。
只是,最后那一刻,再怕,再怕,也会来的。那一刻仙道茫然地站在门口,看他们递上征用证明书,就那么看着,只是看着。他们指着一个地方让他签字,递给他一支笔,他就接了,签了。他们对他说话,但我相信他是听不见的,他就像个吓坏了的孩子,心中除了恐惧,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最后他们拉起流川,带他往门外的运输车走过去,仙道,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不——!你们不能带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啊!你们不能带走他!”他冲出门去向流川那里跑,但是他们中的三个马上拦住了他:“仙道先生,仙道先生您冷静一点,政府会对您予以补偿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仙道在说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
“你们不能带走他啊!”他拼命要争脱出去,发疯一般地甩着被他们拽住的手臂,挣脱了一个,打翻了一个,叫着,“他是我的啊!”
“您再这样不配合下去政府会对您予以惩罚!”最后那一个冲着他的耳朵大叫。
还不明白么?你们根本就是在用两种语言说话,我们根本就是在用两种语言说话!
整个世界都在吵闹,好吵,可是究竟有几个人是用同一种语言说话?整个世界都在高声大叫,我们听懂的又能有多少?
但是有一种人会魔法,整个世界遇上他也要静了。
“仙道。”流川转过头来,低低地念了一句。那是他俩之间的语言,那是神奇的流川下在仙道身上的咒语,所以仙道,听见了,听懂了。
流川在说,仙道,我不想你这样,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这些话,他只用两个字就说完了。
仙道不动了,他站直,站好,流川转头回去,仙道就一直看着他,看他走过去,被送进了运输箱,看他们关上箱门,看他们开车,看那车,一转眼就看不见了。
“你们不能带走他啊,”他喃喃地念着,“他是我的,爱人啊。”
11.
枕头湿了 ,于是换一个面,可那一面,还没干。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为谁哭湿枕头了,今天却在人家家里流了有生以来最多的眼泪。
房间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仙道的身形一下子被廊灯勾勒在门框里。
“彩子,你快来!”
掀开单子坐起来:“怎么了?!”
“快来!”他说话往书房那里跑去。我抓了条毯子胡乱披上,匆忙跑到书房去,仙道转过头来,把他的计算机屏幕指给我。
“。。。。。。鉴于第一次应用家用机器人可能带来的问题,总司令部命令我研究所给予技术支持,我所已决定将委任人选随军队赴火星。请各岗位人员等待可能的通知。”
“派去的是谁?”我已明白了仙道的意思,我也懂了他的希望。
“不管是谁我都要去。你一定要帮我!”
不是不能的,可是——
“你得先想清楚啊,仙道,火星是什么地方你知道的吧?”
那是人类已经到达的最接近地狱的地方,白昼酷热,夜晚奇寒,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那里的氧浓度也比不上青藏高原的至高点,那里还有每天都可能发生的火星尘暴,那风可以把几吨重的采矿机械吹上天,并且,那里正在打仗啊!
“我一定要去的,小枫就是要去那儿,有这个就够了。”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小枫是去打仗的,你能把他从成千上万的机器人中找出来又怎么样呢?你没法带他回来。你能带他去哪儿呢?”
“那又如何!大不了与他一起打,他开一枪我就开一枪,他死了,我便也死了算了!”仙道很少这样不顾一切地说话,至少我是第一次看见。
可是,不行啊,小枫去几乎是去送死,不被打到不能用是不会撤下来的,即使在停战前还没打到报废也断断不会被运回来了,看他死,你受得了?他若没有死,你真能在火星上陪他一辈子?到时候怎么样可能你想管也管不了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去火星,又说这些不要命的话,你要我怎么放心得下?
“你还在自私吧,你想想,他打坏了也许还能修,是不是?你死了便死了,你替他想想,如果你是小枫,炮火纷飞的战场上,身边有你爱着的血肉之躯,你怕不怕?你会怎么想?你终究只是个人啊,仙道,你根本护不了他。”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要看见他!我要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他怎么样我都一点不知道,他死了我都不会知道!我受不了,我一定要去,看着他,哪怕是看他死也行啊。。。。。。”
“仙道,你是不是时时刻刻想知道小枫的安危,时时刻刻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好不好?”
仙道点头。
“那他呢?他也一样是不是?他知道他的仙道会好好地呆在地球上,他会不会很放心,很宽慰,这会不会是他的幸福呢?”
仙道的眼睛透过我的面孔望到极远的地方去了。
“你看他死,你会不会痛?”
即使想一下,就已经让仙道痛入肺腑了,他的眉毛突地跳了一下。
“他看你死也一样啊,你想想,如果这次去打仗的是你,你是想他陪你一起去呢,还是想他留下?”
屋里没有开灯,所以仙道高高的身子被屏幕的荧光衬出来,显得更加颀长,他低下头去的时候面孔的细节就会淹没在阴影里,但轮廓还是在的,所以我可以看见那些轮廓在阴影里浮动了一会儿之后,有一缕低低的气息从嘴角流出来,然后嘴角就浅浅地翘上去了。
“有时候人的心就是这样自私的,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心痛吧。我虽然明白你说的对,但让我的心这样痛下去,我呆在地球上它也会死的。如果要走的是我,我虽然一定不愿他和我一道去冒险,但我死的那一刻一定无论怎样都会想他在身边的,否则我会非常寂寞。想到他可能会寂寞,我的心痛到要死,我真的不想要这样的心痛啊。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永远留他在身边的,彩子。”仙道抬起头来看定了我,“如果是自私的话,我就自私一次。”
我转过头去,终于无话,他果然永远对我有办法。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只是义务,其实我从一开始打心眼里就希望仙道能与流川一同去的,才发现自己对仙道的喜爱与放任,不下于对流川。
“你相信么彩子?”仙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爱他。”
是爱啊,多贵重的字眼,在如此的年代里,有谁还敢念它?我们说着,我迷上他了,我迷上她了,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字旁边绕开,不是洒脱,其实是在害怕,怕握住了那个美丽的字眼之后,无法保护,一瞬间便失去了,于是心痛得难以自拔。你爱他,仙道?你确定吗?你有这个勇气吗?但是我真的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啊。
“人选名单从人工智能管理局发到总司令部的中间,不管时间有多短,总会有那么一刻是在‘路上’吧,既不在人工智能管理局的数据库里,也不在总司令部的数据库里,到时我会截住它,哪怕拖个百分之一秒,把你加进去。一定成功的,你放心吧。”
12.
“喂,您好。”
“喂,是人工智能管理局的问事处吗?”
“是的,您请讲。”
“我是仙道彰先生的朋友,这次换防不是和他同去的人工智能管理局的人都回来了么?他为什么没回来啊?”
电话那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请问您是?”
我挂了电话,你查不到我的。
仙道,仙道,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人知道仙道彰吗?有人知道仙道彰吗?”背负着七色彩翼的女子在网海中急速穿行着。
我相信以网海之大,总会有人知道的;我相信这么这么多的人中间总会有人愿意说的。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彩虹女神。”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你是彩虹女神吧,我认识你,十年都没见你了。”
是啊,当年的网海中,哪一个人会不知道彩虹女神呢?
“你知道仙道的事情么?”
“我和他一同去的火星。我是他的朋友。”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你是说?仙道叛逃了?!”
“是的,还偷走了一台作战机器人。”
“PK11吗?”
“是。”
仙道带小枫逃走了?
“是跑到火星深处去了?还是——”
“不,是‘叛逃’,逃到叛军那里去了。”
我吃了一大惊:“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的,仙道原本一上火星就申请参战,是真的拿枪去打,勇猛地简直像个机器人。”
“那他为什么还要叛逃啊?你们是不是对小枫,不,是不是对他那台PK11怎么样了?”仙道你疯了么?你这样做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了地球了!只有为了流川吧,只有为了流川你才会这么傻的!
“PK11?怎么会,都在战场上,哪一台又会特殊的被怎么样呢?我想仙道加入对方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他才是英雄啊,大英雄。而我只是个懦夫罢了。”他垂下头,嘴角泛起嘲笑,自己对自己的嘲笑。
“怎么说呢?”
“你不知道所谓的叛军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吧?我原先也不知道的,又有谁会知道呢。。。。。。”
矿井专用转基因克隆人,体格健壮,身材矮小,具有比自然人更灵敏的夜视能力,非常适用于井下开采工作。他们力大灵活且吃苦耐劳,比矿用采掘机器人要廉价数倍,而且不存在机器人由于过度精密而导致的过度脆弱常需保养的问题。采掘机器人应付不了无空不入的粉尘,几乎每个星期就要大规模清扫一次,而矿用转基因克隆人就没有这个问题。再有就是矿用克隆人比机器人轻很多,远距离运输的价格低廉,食物方面又可以让他们自耕自种自给自足,因而在矿用转基因克隆人产生之后几乎在人类所有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