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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澈知道,那是胸中携带的那一缕魂魄,在强烈地不安了。
“带我去见陆寒夜。离之,你必须要帮我,帮我阻止陆寒夜对韩冥的暗杀!”赫连澈已经是顾不得许多。
没等离之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然后拒绝她,身后,一个酷寒得发自地狱一般的声音响起来了:
“把这个女人,关押进王府后院,严关一个月!”
赫连澈惊愕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陆寒夜,她完全忘记了她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陆寒夜!你不能暗杀韩冥!有本事你就和他光明正大地在沙场兵戎相见,去分个高低啊!你不能暗中就杀害了他!”
赫连澈知道陆寒夜的实力,对他手下的暗势力也有所预感。他连北辰皇帝的最高机密都得到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在暗中完成的?
“每天只给她送一顿餐饭!任何人都不准去探望她!”陆寒夜脸色极寒。
“陆寒夜!你听我说!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清楚,但是,你就是不能杀韩冥!”
已经有暗卫敏捷地现身,擒住了赫连澈。赫连澈临被拖走前,还在拼命地喊着。
“以后谁都不准为她求情!违抗者……杀无赦!”陆寒夜绝望地、艰难地说出最后一条命令,其中所蕴含的感情,是那样地冰冷、伤痛。然后,他连离之都不去看一眼,走出了凌王府。
这个夜晚,风有些凌冽。
陆寒夜一路走得很迟缓,就仿佛,那脚下是灌了千斤重的铅。一路磕绊崎岖,他终于立在了一座荒芜的坟茔前。
“母妃,凡儿来看您了。”陆寒夜望着那简陋的坟茔,滋生出无尽的悲切。
这自然不是蝶妃真正的墓穴。是陆寒夜十五岁那年从蓝谷回到皇宫时,再也找不到蝶母妃,收拾了母妃曾经用过的衣物装饰,在这里埋下的一个供他悼念的衣冠冢。
陆寒夜知道,他的母妃不是普通女子。当年母妃掩盖了一身光彩,只为追寻陆恒而来。她的母妃是那般期盼陆恒和她都是人世间的凡夫俗子,可以相爱到白头。甚至,她给陆寒夜取的小名都叫做“思凡”。
可是,母妃抛弃一切痴恋到最后的结局,却是死在了皇后明毓秀的布局之中。
想到这里,陆寒夜眼中弥漫出一种伤痛:“值得么?”
他这句话,是在问他的母妃,也是在问他自己。
情爱,它是毒药。
夜风幽咽中,陆寒夜孤独挺立的身躯终于转身了。
这个时候,距离蝶妃衣冠冢很近的山中小木屋里,云若初一点儿也睡不着。
十七年了,她终于脱离了那个相府。
这一夜,她很伤感。她怀念起了当年跟着她的小姐叱咤江湖的时候,二十三年前,她是蝴蝶门首领韩蝶衣身旁的一个奉茶丫鬟,那时候她还叫做“小云”。
自从韩蝶衣突然失踪之后,蝴蝶门群龙无首,昔日的仇敌纷纷趁机杀来,蝴蝶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被灭。
她,一个几乎不会什么武功的丫鬟,却也被贴上了“蝴蝶门”的标签。为了追寻韩蝶衣的下落,也为了躲避仇恨,她靠着上佳姿色进入青楼,接近南辰重臣,只为“韩蝶衣有可能还活在南辰”的飘渺消息。
却不想,不但消息毫无所获;一躲,却躲了那么多年。
现在,赫连澈也长大了,能够担当一面了!云若初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小姐。不管您现在是否还在人世,都是时候要重整您的心血了!”
云若初正在慨叹,忽然敲门声大作,花雨楼的声音十分焦急:“云夫人!澈姐姐被夜哥哥囚禁起来了!我们的原计划要暂时取消了!”
云若初大为惊讶,花雨楼进屋之后,她忙追问一番,得知情由之后,不由得皱眉:“澈儿果然没有放下韩冥。这样看来,南辰国是真正的呆不下去了。小楼,你现在还坚持要去西楚么?”
花雨楼犹豫片刻,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有些舍不得陆寒夜,不过,他会尽快回来的。
云若初也就咬咬牙做了决定:“好。既然凌王爷要关澈儿一个月,那么我们计划推迟一个月便是。这期间,你也不要搭理你的澈姐姐去激怒凌王,该干什么干什么便是。刚好,我也要出去一趟。”
第三十六章 另一个侧妃
赫连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个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已经五天了,她的皮肤开始缺水,嘴唇也微微地泛起白皮儿。
看来这一次,陆寒夜是真的动怒了。
一阵夹着料峭春寒的风吹来,赫连澈一开始还是浅浅地咳,后来就变成一连串地猛烈咳嗽了。
糟糕。果然是着了风寒了!赫连澈悲哀地叹了一声,摸一摸旁边儿依旧水湿的被子。昨日傍晚,她听见一个陌生女子的欢笑声远远地接近,凌王府除了她和莫盈并没有别的女子。没等她想明白那人是谁,声音就到了门外。
“这是我杨如意第一次来拜见凌王妃,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还得隔着一扇门!哎呦呦!我原以为王爷对我是最狠心的!却不想,最大的‘尊荣’可是留给王妃您了!”女子笑声中透露着明显的嘲笑。
赫连澈微微皱眉:自己一被关在这简陋的后院,陆寒夜就把他的另一个侧妃整回来了?
杨如意,赫连澈之前听花雨楼说到过,是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好相貌,好武艺,好大的脾气。遣送走的一年中,杨如意可没像莫盈那般老实,她可是走东闯西地逍遥了一年。
当时赫连澈实在是渴得不行,一天一顿饭一杯水顶用么?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沙哑着嗓子求救:“杨姐姐,请您给我端一碗水吧。”
外面杨如意果然是没有想到赫连澈如此坦率相求,一愣,便也笑言:“那就劳烦您等着!”
这个杨如意听上去倒是爽气。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桶水从天而降,把赫连澈仅有的一床被子也打湿了。要不是赫连澈拉得快,褥子也给她毁了。
本来身体就缺水贫乏,再这样裹着褥子将就了一晚上,赫连澈这一早醒来就咳嗽不止了。
唉!真正赫连澈的那一抹魂魄啊,你可是把我害苦了!
阿澈扶着桌子支起身子,摇头感叹:现在还不是抱怨的时候,必须要撑着,云若初刚从相府给救出来,花雨楼对她的安置只是暂时的,这样的境况还不稳定。
“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赫连澈好生郁闷。在这个时代,风寒要是不及时治疗,转为肺炎可就不好治了!
一边儿心急如焚地担忧着云若初,一边儿强迫自己流转体内的气流,赫连澈也只是微微地恢复一些精神。现在古月心法修习得不够深入,只在第三层还是治愈不了这些病痛的。
正难受着,外面传来一个柔和但有力的声音:“让开,我要见王妃。”
“莫侧妃,请您不要为难属下。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王妃。”守卫的声音。
“那昨日傍晚,杨侧妃是怎么进去的?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们,就不给我同样的待遇。我可是会揭发你们武艺不精、欺软怕硬的!”莫盈恐吓。
“咱凌王府除了王爷和离之大人,一般的侍卫谁能斗得过杨侧妃啊……”嘀嘀咕咕着,守卫却也终于屈服:“那,您也像杨侧妃那般在门口拜上一拜吧。若是执意进屋见面的话,属下便宁死不从了。”
莫盈无奈,却也知道陆寒夜的命令,这些人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放她接近赫连澈了。
“王妃。”莫盈悄声喊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把窗子打开,我给你扔过去一些点心。”
赫连澈正在为那日的金银花苗愧疚呢,一听莫盈靠近了,忙给她道歉:“莫姐姐,金银花苗,可是一无所剩了?”
莫盈心中微疼,都这会儿了,赫连澈还在惦记着这个:“先发芽的已经被雨冲刷了。但这两天我去看,见花圃周围又零零星星地长出了几株,想必是一些幸存的种子。我已经把它们移走,认真看护了。”
“那就好!咳咳……那就好!”赫连澈一听,心中总算稍稍得到些安慰。
外面的莫盈皱眉:赫连澈,她病了?
这时候,暗卫首领速影却出现了。他很是直截了当,伸手一指:“你、你,还有你,跟我走。”
几个侍卫脸色立即变黑,满脸绝望地跟着速影走了。几乎同时,又有几个新的侍卫站了上去。
而莫盈,也被几个人客气地架走了。
靠!看来陆寒夜真的是铁血手腕用到自己身上了。赫连澈被关在屋子里几乎暴走。
“喂!咳咳……喂!外面的人,听着,我染了风寒了!”赫连澈大声呼喊着。要是这辈子栽在一个小小的风寒上,那简直是窝囊死了。
却是没有人呼应。
云若初骑马飞奔,在离开的第六天傍晚,她终于到了西楚国一个二级城市,距离西楚京都三百多里的千云城。
西楚国,千云城,这里有一座“七绝坊”,十余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红橙黄绿青蓝紫,人间绝色尽在此。”这是七绝坊的招牌。
“藤萝,还记得我么?”内室,云若初一把扯下女扮男装的伪装,对着镇守七绝坊的“坊主妈妈”展露容颜。
淡淡地扫了一眼,藤萝瞬间激动万分:“可、可是‘云姐姐’?”
“是我。当年我和小姐收留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五岁的娃娃。如今,二十六年过去了。”云若初慨叹。
藤萝听闻此言,眼中含带着急切的渴求:“可有小姐的消息了?我开办这‘七绝坊’十余年,这期间容纳过多少我们蝴蝶门的姐妹,如今西楚朝堂,也有大部分重要官员的妻妾出于这里,按时沟通消息。”
云若初心中复杂地摇头:“依旧没有小姐的消息。这么多年,倒是委屈你了。先不说别的,我倒是听闻这些年江湖上盛传一种‘黑白双玉得天下’的说法,我猜想,这个跟小姐有关。”
藤萝点头:“我也这么怀疑,所以这几年七绝坊已经在追寻双玉的消息了。并且现在,南辰国的凌王陆寒夜,北辰国的驸马韩冥,以及西楚东煜诸多势力都在紧密地行动着。这几年西楚并不太平,西楚皇宫还一直在寻找着十几年前丢失的一位皇子。”
云若初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半晌,她幽幽叹道:“这些具体的,我倒是不知道。我不会多少功夫,这些年,一直都是带着孩子战战兢兢地过活在南辰赫连相府。”
藤萝闻言神色凝重起来:“赫连相府?可有位份?听说南辰陆寒夜娶了赫连家的三小姐赫连澈……不会就是你的女儿吧?”
云若初叹了口气,点头承认。
“哎呀不好!”藤萝几乎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前阵子,如意又被派去凌王府打探‘陆寒夜寻找黑白双玉’的进展了!这丫头一直就不喜欢南辰赫连家族,指不定她这会儿正怎么欺负这赫连澈呢!”
第三十七章 扔了出去
赫连澈的伤风愈发严重了。次日入夜,她咳嗽连连,伸手摸一摸依旧发潮不能盖的被子,真是伤感极了!
唉!都是侧妃,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个该死的杨如意!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拧断她的脖子!”赫连澈愤愤然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杨如意面前,就是一只小鸡崽儿,完全是被虐的份儿。
“我说外面的兵哥哥……咳咳咳!你们看看我都病成这样儿了,怎么也得给我请个郎中看看啊!”赫连澈实在忍受不了一声高一声的咳嗽了,她“腾!”地一声拉开门,瞪着外面的守卫们。
守卫们不为所动,更没有人去搭理她接她的话。
“陆寒夜是让你们关押我,但是没说让我死啊!我要是病死了,看你们怎么给陆寒夜交代!”赫连澈一口气讲完,看着有个带头模样的守卫有些站不住了。
“你!听好了!你不敢放郎中进来,那就帮我给你上头带几句话!就说‘赫连澈得病快要死了!要是不想让外头人知道凌王府是这么虐待王妃的,最好把她病死!免得她活着出来又要对人说凌王府的不是!’听好了么?记住了么?哼!”赫连澈强撑着,用力关上了门。
反正咳得睡不着,赫连澈索性起来接着修习古月心法。第三重已经稍有感悟了,她已经感觉到内息比以前绵长多了。
不过,一直这么修习着也不是个办法,啥时候也得找个懂武艺的人讨教一番。以前阿澈碰到神秘老人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能有机缘修习到这个境地,老人对她的指点也只局限于前两重。
什么时候这心法要是能够让人变得百病不生,那就厉害了!赫连澈祈祷着。
“嘻!你这是在做什么?比猫画虎学人家练功啊?哈哈哈!”
一个压抑着的娇笑从屋顶传来,赫连澈几乎怒不可遏:“杨如意!你这个死人!你不怕陆寒夜扭断你的脖子!”
若要问蝴蝶门功夫中哪种最为厉害,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见解。但提起蝴蝶门“微若蝶颤”的轻功,绝对是令江湖人又敬又怕的。
杨如意之所以敢那么猖狂,很大部分在于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功。这一次,为了躲避守卫和暗卫们的视线,杨如意展示了个十成十,所以就连修习古月心法的赫连澈都没有预感到。
“凌王爷这会儿自然是不在府中,不然我怎么敢来?”杨如意笑着,一个纵身跳了下来。摸一摸赫连澈浸湿的被子,杨如意扬眉:“怎么样,滋味儿不好受吧?”
赫连澈恨恨地看她一眼:“舒服得很!你是不是也想来试试!”
“那倒不用。”杨如意得意地拍拍手,将赫连澈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一番,却又砸吧着嘴摇头:“虽然是个美人儿,但身子单薄没有长熟距标准还差得远。我真不明白藤萝怎么会看上你?”
“什么藤萝?”赫连澈自然不明白杨如意说些什么,只是她那种挑剔置疑的审视让赫连澈很不悦:“若你只是为了来讽刺我的话,那就请便,我不会还嘴,也不会喊人。只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讽刺完之后,帮我给花雨楼带个话,就说我会陪着他看王府里下一个满月。”
现在正是五月初三的晚上。赫连澈这样给花雨楼传话,花雨楼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是要让他等上一段时间,再作商量。
杨如意却是笑道:“倒还是个能够‘忍辱负重’的。行!这勉强也算一个我能接受你的优点儿吧!”
忍辱负重?赫连澈一听却是炸了,睨一眼湿润的被子:忍了这么久了,忍无可忍了!
“忍个鬼的辱,负你妹的重!我凭什么非要你接受我?我又凭什么非得求你?你爱同意不同意!”境况已经这么坏了,破罐破摔吧!
“哎呀!还是个暴脾气!行吧,就冲你这一点儿跟我有几分相像,我准备送你个大人请!跟我走!”杨如意说着,就要过来伸手拉赫连澈。
赫连澈却是敏捷地一个走步,躲闪开去。她警惕地盯着杨如意:“你想干嘛?”
“咦!”杨如意惊讶,她没有想到赫连澈身子这般灵活:“我是冒着得罪王爷的生命危险,救你出去啊!不是说要送你个大人情了么!”
赫连澈惊愕地看着杨如意这一次用了内力袭过来,却是封住了穴道。不能说不能动,赫连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如意将她拦腰扛起。
“我上面下达的命令,要把你带出凌王府。我封住你的穴道是不想跟你多废话了!你包涵着些哈!”杨如意这样在赫连澈耳边儿解释。
赫连澈心中一松的同时,却也替陆寒夜感到悲哀:果然,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想跑,就是奸细。
“哦,对了!有一点儿几乎忘记告诉你了!藤萝说什么云什么初的,在她那里很安全,不用你惦念!”腾飞中,杨如意又随口道。
赫连澈心中登时大为震动,是说云若初么?杨如意究竟什么人,她怎么知道云若初?无奈想问却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杨如意携着赫连澈从后门刚悄悄出了凌王府,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却拦住了路。速影淡淡地请了个安:“两位王妃,还是停下来歇一歇吧。”
不知道是急智还是故意的,杨如意第一反应就是将赫连澈一把扔出去老远,同时伴随着一声“跑!”,便跟欲追上去的速影过起了招儿。
靠!我还被你点着穴道呢!赫连澈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冲击,无语泪先流:这下子,没死在陆寒夜手里,也没病死,就这样生生地被杨如意摔死了。
急速下坠的身体,却是被一双温柔有力的手臂缓着劲儿接住。赫连澈惊愕地抬眼——啊!要不要长得这么深情?虽然这个人她不认识……
然而下一秒,胸口却已经剧烈地动荡起来,赫连澈控制不住地凝视着头顶那一方深情愧疚的面孔,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韩冥……”
“澈儿!这些日子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