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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父亲。”
阿杰姆暗自笑了笑，别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在身旁飞着的极地姑娘，（拉契柯斯姑娘？）这时，他们已飞到了通道的拐弯处，扎莉玛突然停下了。
“那里……脏……不舒跟！”她畏缩起来。
阿杰姆关掉了灯，倾听了一会儿，不想再往前飞。
“大臣，”他默默地呼唤着智能电脑，“前面有什么情况？”
“我只听到微弱的电磁声，没什么严重情况。最大可能是，地下室里有某种本地大鼠。或者昆虫。”
“为防万一，请准备好武器。”
“随时准备着。”
阿杰姆把头盔合上，并打了个手势，让扎莉玛照着做，然后轻轻地说：“我的机子什么也没有探测到。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姑娘不经翻译便听懂了他的意思，轻轻地回答：“我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反复的声音，”
”是回声”
“对，就是回声。”姑娘本想继续前进，但阿杰姆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前进：“现在轮到我在前面了。”
他往过道角落望去。头盔的视频系统转到微波视频段，合成了观察视野。四周的黑暗散开了。通道的墙壁变成深红色的，天花板变成紫色，而地面则变成棕褐色，间杂着樱桃色的斑点和纹理。视野的尽头，墙壁慢慢沉集成一个点。通道里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一切正常。”阿杰姆打开照明灯说，“紧紧跟在我后面。这个隧道长吗？”
“隧道？”姑娘听不懂
“就是过道，巷道。”阿杰姆用手碰了碰墙壁，又指指远处。
“阿赫。”扎藏玛点头表现已懂。阿杰姆也懂得“阿赫”这个同类似于俄语的“ａｒａ①”。姑娘接着说：“我们把通道叫做‘斯达尔让’。”
【① 嗯，是的，对。】
他们上升到了地下通道的中层，加快了速度。不知为什么墙壁老碰到头。但阿杰姆心里仍然高兴，巴望更快地钻出隧道，到达地面。
“谢利木。”他呼叫道，
但对方没有回音。
他又试着用其他波段与他联系。这时，他觉得他听到了谢利木的一种呼哧声、呻吟声和急喘声。
“谢利木！怎么了？”
一阵哒哒声（射击声），慢腾腾的沙沙声、呻吟声……
“见鬼！”阿杰姆说着，拦住了扎莉玛，“你我的同伴遇到了不幸，那里发生了战斗，也许他受伤了……总之，你留在这里等我！”
“什么不幸？”姑娘惊奇地说，“我全知道……他好（好的）……他（一切）正常……”
阿杰姆听不下去了。转过身，把抗重力设备加足了马力。直到离开姑娘约半公里的时候，他才想起了她的话，他想，她也许真的能够感觉出谢利木的情况，谢利木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心发毛了。本不该把她一个人留下。他清醒了，停下来，再次呼叫谢利木，仍然没有听到回答。（笨蛋，电磁波透不过墙呗！）于是转身就往回飞去。
“扎莉玛！”
喊声碰到墙反弹回来，掠过深紫红色的半明半晴空间，慢慢变得微弱。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姑娘细弱的喊叫声：
“不！……不能！……等（到了）坏人……”她的嗓声哽住了。
前头缩小的黑暗墙壁背景上出现了一些变幻着的红色斑点。斑点的出现印证了扎莉玛向同伴提出的关于“肮脏，不适”的警告。他们中了埋伏。实质上说，是他亲手把姑娘送给了那些设置圈套的人！
最初想到的本是扑向敌人，尽力把姑娘夺回来，但是，随后的顾虑又阻止了他。在对射中，姑娘可能会受伤，甚至被打死，这是他绝对不能容许的。必须采取非常规的行动。
阿杰姆想好了，他以隐身法慢慢地贴着通道的天花板飘过去，直到离他把扎莉玛留下的地方还有３米远。抓住姑娘的那伙人没有看到他，所以暂时没有射击。
“椰子”的智能电脑察觉到了主人的愿望，“我们上方有空处，”他以内行的口吻说，“那里也许铺有一条水平的过道。”
阿杰姆当机立断：“准备尼姆士！”
“大臣”顺从地在肩托旋转枪架上换上了这种武器。
“在天花扳上打一个通向空处的洞。”
一束无形的光射到隧道的天花板上，天花板被射的部分立刻化为灰烬，化为辐射线。一个孔洞出现了。才过了几秒钟，孔洞便扩大剑足以让阿杰姆钻过去的程度，又过了半分钟，他便钻出尘埃，来到了另一条隧道里。这条隧道要比下面的那一条宽而深，铺筑的时间显然比下面的还要晚得多。根据墙壁、地面和天花板来判断，它是某一种机器建造的那种机器就像２０世纪地球上的矿山联合开采机一样，配有旋转犁和钻孔机。
到达扎莉玛留下来的那地方的上方，花去了１０秒钟。随即阿杰姆就集中精力，像他在七星光环中寻找钻石那样，把“大臣”开足马力，选准了位置动手击石。
无声的爆破，飞旋的尘埃，暗淡的光线，塌落石板沉闷的破裂声过后，他就已经降落在下面的隧道里。左边有两个缨桃色闪光的影子（穿变色服、带武器的人）在用格柳克射击。
右边也有一个影子，在用光子火箭射击。
扎莉玛轻声喊叫起来。
一个拉着姑娘的匪徙往她头部猛击了一拳……
只听一声野蛮的惨叫，打姑娘的匪徒的一只手被炸飞了！第二只“变色龙”放开了姑娘，用光子火箭还击，但他看不到阿杰姆，所以没有击中。火焰和气浪把阿杰姆掀到一边，但他并没有失去确定目标的能力，他又射出了一击……
战斗结束了。
阿杰姆穿过尘埃降落到隧道的地面，俯身察看扎莉玛。姑娘一动不动地躺着，还活着。她身上的抗重力皮带被人扯掉了。看得出，在挣扎时，她的上衣也被撕破了。阿杰姆把她拖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一片叫骂声和喘息声中，传来了谢利木勉强听得到的话音：“你们都还活着？”
“扎莉玛受了伤，但我的一切情况都好。”阿杰姆高兴地回答，“我们中了埋伏。”
“图阿判格人的？”
“不，是穿‘变色龙’的人设的。”
“那是我们地球人，看来他们也知道这条通道。暂时不要往下走，等着我。”
“我们要从第二条通道走。”
“什么第二条？”谢利木的话音里露出了惊讶。
“您到了尸体跟前，往上看，就会看到一个洞………”
“明白了。”
联系中断。
阿杰姆抱着扎莉玛向上升，挤过了打穿的天花板，然后把她放到第二条隧道的地面上。阿杰姆把自己的头盔掀开，把耳朵凑近姑娘的胸膛，听到了姑娘两个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其中一个心脏要比另一个跳动的频率高，原因是什幺，阿杰姆也不明白。他的手无意中触到了她的胸脯，急忙把手缩回来。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外星女人的胸脯与地球女人的胸脯没有什么区别。他又摸了摸姑娘的脚、手——都完好先损，真是幸运。不过她前额上露出了一个肿块，那是匪徒打的。
“我们储备包里有些药品。”“大臣”回应着。
“你看，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可以提供气雾苏醒剂。”
“快拿来。”
“椰子”的腰部一个医用急救箱打开了，一根绿色的细棒落到阿杰姆的掌心里，细棒的末端有荧光灯闪烁。阿杰姆用手指甲弹了弹灯，便听到了咝咝声，一般强烈的刺鼻气味冲进了鼻孔。阿杰姆把细撵送到极地姑娘鼻子跟前，姑娘皱了皱眉头，打了个喷嚏，然后就一头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一切正常。”阿杰姆急忙安慰嫡娘，同时把灯光移开，“我们安全了。”
想了想，他又用极地语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埋伏在墙洞里……我没看（见）……后来就完全懵了……”
“他们大概用麻醉枪射中了你。”阿杰姆用俄语央杂着板地语说，“真的，我也不懂，他们怎么会隐藏得那么成功，无论是你，还是我的‘椰子’，都没有察觉到。”
“我也一起（样）不懂。”扎莉玛发起愁来，她摇了摇头，站起来，“你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发现了第二条通道。”阿杰姆说着，用灯光照了照通道的墙和天花板，又把灯光对着通道的深处。通道在离此地５０米远的地方拐了弯。阿杰姆又照照后面：通道的这一部分也同样拐了弯，不过，拐的方向正相反，构成一条奇怪的“Ｚ”字形鲍曲折线。“Ｚ”字形的主干“／”正好处在下面一条通道的上方。
“真有趣。是谁，又为什么建造了这条通道？”
“不知道。”极地姑娘耸了耸肩。然后说，她的上衣被撕破了，她扯了扯上衣的下摆。继续说：“这条道很旧，不完整……气味也是别人的。不是拉契柯斯人……”
“你的意思是，这通道不是拉契柯斯人筑的吗？”
“只是一种推测……不肯定……”
阿杰姆突然想到，除了地球人之外，还有其他的外星人能够探访极地。这样一来，姑娘所说的“别人的气味”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条隧道可能是另外的人修筑的。只是为什么要修筑呢？
“我们的朋友现在哪里？”扎莉玛问，“朋友”一词她用的是极地语。“我们等（他）吗？”
“我在这里。”传来了谢利木男低音的嗓音，随即他的身影从洞孔里穿出来，到了第二条隧道的地面，他全身被尘埃罩着。身后跟着半球机器人，“哦，你们这地方真的是一条隧道。难道说我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
“找到了谁？”阿杰姆不解其意。
“没找到谁。”谢利木敷衍了一句，用灯光照了照扎莉玛，“你已苏醒了吗，小姐？”
“他救（了）我。“扎莉玛说，同时用手指划了一下阿杰姆的脸颊，结果使他的脊背下像有蚂蚁爬一样地酥痒，“我感谢。”
“明白了。”谢利木也掀开了头盗，顺了顺头发，“这是怎么发生的昵？”
“他们设了埋伏。我不明白，为什么扎莉玛始终没有察觉他们。”
谢利木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像照明灯样的圆筒扔出来。圆筒上有一排排孔洞，末端还有一只凸出的玻璃眼。
“我是在下面找到这个的。”
“野犬？”
“完全正确。不过它配有视觉效应器。这种机器不仅能制造任何物体的全息映像，而且还会启动神经伴随干扰。当你从配有这种机器的活人身旁走过时，你会产生错觉，深信，那不过是一棵树木或一块石头而已。”
“我可没料到有这么一手……”
“这是Ｃ５技术部门的专项研究产品。这证明，我们又遇上了佐里的爪牙。佐里得到了最现代的技术装备，其中包括秘密装备。我已经说过，这个人是很有来头的。”
“我们现在已不能顺原道往前走了，匪徒可能会在出口等着我们。”
“往后走也不行。我已经把通道炸毁了。”
谢利木像阿杰姆先前那样照了照通道，“现在就只好利用这条通道了。要是能知道它通到哪里该多好啊。好了，女士和先生，我们该往哪儿走呢？”扎莉玛指着过道的一头，而阿杰姆却指着另一头。
谢利木微笑了一下，向阿杰姆指的方向走去。
七、蠕虫遗迹
这条过道与下面那条像古代甲虫啃出的过道不同，也不像是用锥子凿的。它弯弯曲曲，绕来绕去；忽高忽低，忽宽忽窄。不过总的方向还算好辨认。
当人们在隧道里行进的时候，“椰子”的分析器不辞劳苦地搜集着信息。终于智能电脑提出了报告：通道建筑在河谷积层里，是用一种配备了旋转碎石刀的综合机开辟出来的。但是如果根据墙上的槽痕来判断，某些地方还保留着等离子体①加工的痕迹。
【① 由正离子、游离子电子组成的物体，是物质的高温电离状态，不带电，导电性很强，由于电磁作用会发生剧烈收缩，而产生几百万度以上的高温。】
谢利木不放过任似一个这样的槽痕，他仔细地研究它们，没有回答阿杰姆的问题。他究竟在找什么，对阿杰姆来说，一直是个谜。阿杰姆惟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知道的，要比他说的多得多。阿杰姆的心里有这么一种直觉：上级并没有把这星球上的一切情报都告诉他。他多次尽力把这一受歧视的念头抛开。但是这念头总是顽固地返同他的脑海。只是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不能去直接追问谢利木，把真相弄清楚。
在这条舒怪的隧道里，他们艰难地行进了２公里左右，这时，扎莉玛突然大声叫住伙伴，自己也停下来，闭上眼睛，左手掌紧紧地贴住前额。
“那里黑色的……邪恶的……很大的……上、下……”
“是井吗？”谢利木想弄准她的意思。
“上面大、笨重……下面深……对，是井……”
两个男子对望了一下。
“我好像记起来了，”阿杰姆小声说，“我们正走近一座墓塔。应当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我们转头吗？”
“现在让我们去看一看，前头有什么，为什么有人要在塔底下修这条道，再说要返回为时已晚，通道大概已被截断了。我走最前面，你断后。”
谢利木给半球机器人下达了命令。机器人便往前飞奔而去，它扮演着前哨的角色。
过了几分钟，隧道来了个转弯，就把这一行人带入一个低矮的圆厅。圆厅的墙、地板和天花板上布满了空洞、细小的坑凹和微孔。圆厅中央的天花板由２０根有瓦灰色薄层的斜柱支撑着，这些柱子就像一些巨大的胫骨，它们围成一个通达地板的洞穴。地板上有一团透明晶体，样子就像一片龟裂的凸透镜。从这个凸透镜里，流露出一种使人深深感觉得到的期待。它们似乎在痛楚、怀疑、威胁地看着这些人。
“木拉格·马胡尔的眼睛！”扎莉玛躲到阿杰姆身后悄悄说，“我（还）不相信（呢）……（当）父亲讲述（的时候）……”
“唔，真是！”谢利木从牙缝里挤出那么一句，“你不知道去哪里找它，也不知道在哪里丢失它的。传说真的没有骗人。瞧，就是它——蠕虫，我曾到上面山里去寻找过它……”
阿杰姆大惑不解地看了看伙伴。伙伴仔细看的不是透镜，不是“本拉格·马胡尔的眼睛”，而是厅室墙壁上的那个奇怪的、有两人长的、像一条已经干瘪起皱的软管一样的东西。软管的表皮有的地方已经龟裂，露出灰白色的弧形和圆网状的细细的脉络及张线系统。这个系统以一扎扎空心透气的管束塞满了软管的内部。
“这是什么？”阿杰姆手牵着扎莉玛平静地飞到谢利木跟前问。
谢利木这才转过神来。把半球机器人唤到跟前，打开一套小小的综合研究装置——“万事通”，然后飞向“软管”，把“万事通”放进这不寻常的物体内部。“万事通”像一只闪闪发光的甲虫，伸出触须，很内行地爬进那些密密麻麻的弧形和圆圈当中。
“您对我有隐瞒。”阿杰姆逼问。
谢利木看一下四周，绷紧的脸松弛了下来，露出一丝慈祥。不过这些面部的变化只是瞬间一现而已。
“对不起，兀鹫，我还以为他们把完整的情报都给了你。最重要的问题是安全。在极地，不仅是寻找机器人飞船的问题。找到‘活着’的‘妖魔’是没有特别指望的。让我们回到流传在极地的传说里来，其中一个传说辨到，‘乌加阿加蠕虫’在这里出现妖魔公墓之后曾探访过这个星球——你懂我谈的意思吗？”
“外星人，”阿杰姆喃喃道，“我有点迷惑了……就是说，厅室堂的这个软管……”
“这就是一条‘乌加阿加蠕虫’。它是数十万年前飞到极地来的外星智慧生物之一。它为什么会留在墓塔底下，我一无所知，关于这个问题，传说什么也没有叙述，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过去一直在地面寻找蠕虫，其实早就应该到地下来看看的。”
“我们？”
谢利木把目光移开：“我不是第一个到极地来的СБ特工，在我之前，还有其他年轻人在这里工作过。”
”这一点上头倒已经告诉我了……可他们都没有回去呀……”
“很遗憾，都没有回去，但收集到的情报都已经传回去了。顺便说说，我和你在沙漠里发观的那个翅膀样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蠕虫的宇宙飞船。当然我并不想去证实。也许，那真的是机器人飞船放出去的小艇。”
“为什么他们不把一切情况预先告诉我？”
“别自寻烦恼，我来的时候，他们同样没把一切情况都告诉我。因为他们怕有失误。当初派我来是寻找控制辐式架防御系统的中心，后来又增加了几项任务。”
“哪几项，如果不是秘密的话？”
“是秘密。”谢利木笑了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除了辐式架防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