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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没有这门课,他就想让我自学。”
担忧变成了警觉,“你会去吗?”
她确实在乎他。
“不去。”他笑着说。
她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我是说,呃——”
凯文把头夹在他们中间说:“她喜欢你,对不对?上帝,直说出来不就完了,
躲躲闪闪真无聊,我得听你们两个先绕一个半小时的弯子,再听他分析一个星期。
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你们互相喜欢,说全没有?”
现在轮到他们二人脸红了,尴尬地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凯文问,“好的,谢谢。”他自己回答。
佩妮罗有点犹豫地看着狄恩,然后望着一张饭桌说:“我本来要和——”
“叫她一起过来吧。”凯文说。他让他们二人在前面先走,“往前走呵,你们
堵塞交通了,是不是要我什么都替你们做好?”
狄恩和佩妮罗看着凯文,又彼此看了看,然后大笑起来。
午餐很快结束。
上课铃响了,凯文站起来,挥手说再见,赶去上第六节课,维拉在一旁等着她
的朋友,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佩妮罗看看狄恩,又把视线移开,“放学后你有事吗?”她问道,可仍不敢对
视他的眼睛。
“怎么了?”
“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我是说,我的神话课有些问题没弄清楚,”她微笑
着说,“既然你是专家,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他知道她的功课根本没问题,但他决定和她配合,“好的。”他说。
“我们在图书馆见面。”她想了一会儿说,“或者你可以去我家,虽然不太安
静,但很舒服。”
“当然,”他说,“我很愿意。”
“你有车吗?”
他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没关系,我也没有。我们一起坐公共汽车去,我的一个……我的妈妈可以开
车送你回家。”
“快点!”维拉在一旁催促说,“我们要迟到了。”
狄恩笑了,“你要迟到了。”
“我们都会迟到的。”
“在哪儿见面?”
“放学后在图书馆门口。”
“待会儿见。”
他挥挥手,望着她向维拉匆匆走去。两个女孩穿过草坪走进教学楼。
铃响时他仍在呆呆地凝望着她们消失的地方。
公共汽车上的谈话不像午餐时那么轻松,因为凯文和维拉都不在,这给他们增
添了额外的压力,原来隐约的紧张此刻似乎就要一触即发,由于刻意的安排,这个
看似平常的约会不能让人相信仅仅是同学在一起自习。他们的谈话犹犹豫豫,可是,
表面的不安被他们之间自然的亲和力所战胜,当汽车到达葡萄园大门时,他们二人
即便不像老朋友,看上去至少彼此已不再陌生。
车在一条蜿蜒的砾石路上缓缓停下,他们下了车。佩妮罗用钥匙打开大门旁边
一个小柱子上的黑盒子,很快按了一串数字,关上盒子,大门就一吱”地一声开了,
“进来吧。”
狄恩跟着她进了铁门,走上弯弯曲曲的车道。这条路两旁长满了大树,像天然
的屏障,树的后面是一片用木桩支撑着的葡萄藤,整齐排列,延绵数公顷。在葡萄
园的另一边,他能看见佩妮罗家的几所建筑。
他低声叹道:“哇。”
佩妮罗咯咯地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他说。面前高高的爱奥尼亚柱子顶上刻着涡卷
型的装饰,将葡萄园和停车场分隔,后面错落有致地座落着三栋豪华的建筑,走近
才发现它们的设施非常现代:金属状的空调系统,反射着阳光的窗玻璃,标识清楚
的专供服务人员进出的门,从远处眺望,这些建筑具有明显的古希腊风格。
狄恩想起他和妈妈租的小房子,他甚至从未幻想过住到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建
筑里。他望着佩妮罗,两人间的差距突然好像不可逾越。
她看着他微笑着。
他试图回以笑容,想找点能让他听起来不那么傻的话来说,于是清了清嗓子,
“前几天我读了葡萄园的导游图,你们家没有列上去。”
“我们不让人参观,”她解释说,“葡萄园不对外人开放。”
“真的?”狄恩感到很吃惊,这个葡萄园好像是专为游人设计的,它的仿希腊
的建筑比其他可供参观的葡萄园更具魅力。他皱了皱眉说,“那么这儿为什么看上
去……为什么看上去像……”
佩妮罗耸耸肩,“园里的女人们想把它弄成这样。”
狄恩又看了看这个建筑群,突然感到不太喜欢,几秒钟前的兴趣和赞叹都烟消
云散,一种很不欣赏的感觉油然而生,差点造成了生理反应。他赶紧朝别处看,可
佩妮罗还是捉到了他的表情。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摆摆手说。他再一次凝视葡萄园的建筑,感到害怕,手臂上起
了鸡皮疙瘩,这使他想起上星期对那座小山异常的反应。他咳咳嗽,想掩盖自己的
不安,“没事儿。”
佩妮罗点点头,在前面带路。他们走过葡萄藤和摘葡萄的工人,穿过停车场,
来到屋前的小径上,刚才的恐惧已经消失,等走到台阶上时,那种感觉已成为了记
忆。
“家,甜蜜的家。”佩妮罗说。
狄恩看着这栋三层楼的房子,“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一直是。
“你肯定有个大家庭。”
“不是,只有我和我妈妈。”
“你父亲没有——”
“我没有父亲。”
他摇摇头,“只有你们两个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不是我们两个。和其他的……园里其他女人也在这儿住。”
狄恩点点头,没说什么。
佩妮罗在门廊强前停下脚步,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知道那些孩子说些什么,”
她低声说,“但我不是同性恋。”
狄恩脸红了,“我不是说你是……”
“她们也不是。”她的声音很大,表情严肃,尽管她本来有些害羞,有些吞吞
吐吐,可此刻,她似乎比实际的年龄要大,比同龄的女孩要稳重成熟,“我知道,”
她说,“那些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孩是怎么想的。因为这房子太大而且很方便,所
以我们就住在一起。我们的葡萄园不是性俱乐部或者花花公子大厦,这里从来没有
发生过那种事情。我承认这些女人都是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但这并没有任何过
错,她们咄咄逼人是因为她们不得不这样,她们是职业妇女,一切只能靠自己,没
有人帮她们,没有人鼓励她们,甚至在当初去别的葡萄园找工作时也没有人雇她们。
没有男人她们照样获得了成功,但这不能说她们就是同性恋。”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狄恩温柔地对她微笑,“我不在乎她们是不是同性恋,”他说,“但如果你是
同性恋的话,我就不到这儿来了。”
现在轮到她脸红了。
“你渴了吗?”她说,“冰箱里有橘子汁。”
他们走进屋子。
屋子的摆设不如它的外表那样令人叹为观止,家具和装饰风格都是现代的,舒
适、温暖、和蔼可亲。起居室里摆放着大屏幕的电视,报纸随意散落在矮矮的木茶
几上,沙发的扶手上摊开一本丹尼尔·斯蒂尔的小说。
狄恩感到比刚才稍微随意了些,她的家庭可能很富有,但仍过着和别人一样的
生活。
“厨房在这边!”
他跟着佩妮罗进了厨房,一位穿着褪色牛仔裤和简洁的白衬衫的中年妇女正在
切青椒,他们走进来时她抬起了头,和佩妮罗迅速交换了眼神,然后笑着对狄恩说:
“你好。”
狄恩也微笑着点点头,“你好。”
“狄恩,这是我妈妈。妈妈,这是我的朋友狄恩。”
佩妮罗的母亲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母亲身材娇小,肤色黝黑,女儿却高大而
且金发碧眼,母亲的外表平平,比实际年龄多了许多沧桑,和佩妮罗的天生丽质无
法相比。她们的共同之处是一种天生的羞涩和自然的端庄,尽管母亲看上去更谦恭、
更柔顺。
“你们想不想喝点什么?”
“是的,”佩妮罗说,“喝橘子汁吗?”
“我们有葡萄汁,今天现榨的。”
“好极了。”
菲丽丝母亲打开白色的冰箱门,取出一罐葡萄汁,小心地拿到案桌上。“你家
是哪儿的?”她取杯子时问道,“我想你家原来不在附近的城市吧。”
“我们刚从亚利桑那搬过来。”狄恩回答。
母亲递果汁给佩妮罗时,她朝妈妈笑笑。菲丽丝母亲总能让人感到放松和舒适,
在所有的母亲中,她最善良,也最善解人意。佩妮罗很高兴狄恩似乎喜欢她的母亲,
而母亲好像也喜欢他。
门咣地开了,杰琳母亲嚷嚷着进了厨房,“谁——”她说了一半停下来,看见
了狄恩,笑着说:“你好。”
“这是狄恩,”菲丽丝母亲解释说,“佩妮罗的朋友。”
“狄恩?”杰琳母亲的笑意更浓了,她轻轻地握住狄恩的手说,“很高兴认识
你,非常高兴。我是……佩妮罗的姨妈杰琳。”
“你好。”他说。
佩妮罗看见两位母亲偷偷地交换了眼神,发出赞许的微笑,她的脸红了,虽然
有点尴尬,但很自豪。以前她从未带过男孩回家,她很高兴第一个就是狄恩,是母
亲们显然很欣赏的人。
“你想去葡萄园走走吗?”杰琳问,“我想——”
“我们要学习。”佩妮罗说。
“我们可以待会儿再学。”狄恩建议。
“我们得学习。”她坚持说。
他点点头,“好吧。”他把空杯子送给佩妮罗的妈妈,“谢谢。”他说。
片刻的沉默。狄恩尴尬地发现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看,佩妮罗,她的母亲和她的
姨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佩妮罗救了他,建议他们去花园学习。
“在花园学习?”狄恩说。
她笑了,“我来教你。走吧。”
他和那两位女人道别后,随佩妮罗离开了厨房。尽管没发生什么事,也没留意
到什么,可他觉得自己像参加了某种考试。想起佩妮罗的妈妈和姨妈,他拿不准她
们是否喜欢他。
他跟着佩妮罗穿过书房,打开玻璃门,向花园走去。
第11章 恶梦之二
五十六岁的福兰克·道格拉斯做酒吧招待已经三十三年,尽管没有获得社会学
的学位,但在柜台后的生涯中,他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群体。
他成天倒酒,擦拭杯子,和健谈的客人聊上一两句,但同时他的感觉器官总是灵敏
地张开,就像有个触角在感受、打量、审视着。
今天这群人有点怪异。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一口吞下去一半。最近晚上来的人都有些怪异,至
少对这家酒吧来说很怪异。“先锋”酒吧通常只吸引下班后仍想喝一杯的人,或是
想过夜生活的人,顾客常是固定的蓝领酒客。可是在最近几星期,酒吧的顾客渐渐
发生了变化。不,不是顾客,而是性质。客人还是原来的客人,单个来说,他们和
过去没有区别,穿着同样的衣服,开着同样的车,准时来准时去。但是,这些人聚
在一起时完全变了样,这使得整个酒吧的风格也随之改变。对周末体育事件无休止
的评论不见了,对家务事絮絮的唠叨不见了,无聊的购物经验之谈也不见了。现在
的对话更安静、更亲密、也更私人化,常常发生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
这些天大部分客人都喝葡萄酒,而不是啤酒。
好多好多的葡萄酒。
福兰克喝完矿泉水,把杯子洗净。他的目光移向后墙,原来那儿经常空着的包
间如今全满了,客人们在黑暗中离得很近地坐着。
这是最奇怪的事。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认识多年,彼此曾是朋友或酒吧里的熟
人,而且从来都是在别处寻找爱人,现在他们仿佛突然发现了彼此,就像热恋中的
高中生一样。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见到乔希·奥尔德里奇的大名,他给这位木瓦工又倒了一杯凉萄萄酒,放在他
面前的餐巾上。
更令人不解的是他感到这种表面的平静酝酿着潜伏的风暴。这是一种奇怪的全
新感觉,用理智也将它挥之不去。在这些亲密的谈话、温柔的爱抚中,他感到只需
要一点儿小的刺激就能挑起这群人,使潜在的暴力冲出薄薄的外衣,横行于世。
他曾在许多地方的不同酒吧里做过招待,在迪斯科舞厅和旁克俱乐部里调过酒,
还在牛仔和自行车爱好者酒吧里干过。尽管今晚他的客人们彬彬有礼,似乎只是在
寻找伴侣,但他知道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某种与善良和美好毫不沾边的东
西。
这令他不寒而栗。
岩石的山顶上坐落着屋宇,和葡萄园里的不相同,高耸的陶立克式石柱衬托着
结构的雄伟,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总共有三座建筑,最大的那座居中而立,前
面站着排列整齐的人群,弯弯曲曲的长队延伸到光秃秃的山坡,他们手中拿着水果
篮和刚狩猎来的猎物。
狄恩不愿意和这群人有什么瓜葛,尽管腹中饥饿,他并不想吃水果,也不觊觎
那些猎物,他渴望的东西离庙宇很远,在峡谷里。
庙宇,这些建筑正是庙宇。
他背向人群,开始朝山下奔去,步伐像飞一样快,充满着与生俱来但又超人的
力量和活力。他飞身跃过凹凸不平的岩层,地底的岩石像弹簧那样起伏着。
他转瞬跑到山底,冲向树林,嗅到了葡萄酒的芬芳和女人的体香。
他来晚了,峡谷草地上的庆祝已经开始。成桶的葡萄酒早已摆好,有两桶已喝
了一半,草丛中四处散落着扔掉的酒杯。大约有一百个人在大笑、尖叫、歌唱着,
许多人赤身裸体,大部分已酩酊大醉。成对的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男
人和男人——在柔软的草地上疯狂地乱交着。
他来到草坪中间,“我来了!”他宣布说,声音响亮、高亢,在山谷间回荡。
人们聚集在他身旁,他想加入他们的庆祝,但随即意识到这个庆祝是为他而举
行的。有人递过来一大杯葡萄酒,他一饮而尽,接着另一杯酒又被呈上,一杯接一
杯,直到他酪配大醉。
他惬意极了,涌起了阵阵冲动,想要满足另外一种饥渴。
周围全是令他冲动的气味,萦绕着葡萄酒的芬芳,女人浓浓的体香和男人身上
淡淡的气息。
他扫视着面前的脸庞,今天他想要两个。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和她年轻的女儿身上。他点头示意,于是两
人脱去衣服。女人的胸脯丰满光滑,阴毛浓密,女儿则刚刚开始发育。他抖落身上
的衣服。望着他巨大的器官,两个女人睁大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欲望。
他先要那个女人,让她俯身趴在一根木头上,其他人欢呼着。她放声尖叫,充
满了极度的兴奋和狂热的愉悦,他也变得更加狂热,动作猛烈,有葡萄酒不断洒在
他们身上。他的高潮马上就要到了,他抓住她的头,把她的头朝木头上撞。
等他平息下来,她早已停止了呼吸,鲜血仍从撞破的头部汩汩流出。
然后,她的女儿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做爱,他将她刺穿、撕裂,在她断气的一刻
得到了满足。他站起来大喊一声,快感的尖叫和痛苦的哀嚎和谐地混响,在他听来
是美妙的音乐。他在鲜血、性爱和死亡中呼吸,骄傲地看着母亲和女儿被折断扭曲
的身体浸泡在红白色的液体中。她们已经死亡,但生命力还没有完全消退,她们的
腿因极度兴奋的记忆仍在抽搐。
狄恩猛地惊醒,从枕头上抬起头,脑子里仍余留着最后的印象,年轻的女儿和
母亲被血与精液覆盖,抽搐着。他厌恶这个画面,感到恶心、害怕。闭上双眼,他
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房间似乎太暗,黑夜的阴影比平时更具凶兆,恐惧
使他浑身大汗淋漓。
“这么说你没对她动真格的?”
狄恩关上他的衣帽柜,没有理睬。
凯文笑了,“得了,告诉我吧。”
“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谈论佩妮罗。”
“哇,这是爱情不是性欲!”
“我是认真的。”
凯文的笑容消失了,“对不起,我在开玩笑。”
“不,”耿恩道歉说,“我也不想这么凶巴巴的。”
“你对她真的很认真吗?”
狄恩耸耸肩,“不知道。”
“你是的,我看得出来。”
“快打铃了。”狄恩换了个话题说。
他们朝前走,“你星期五和我们一起去玩吗?”凯文问,“我们到白利沙湖兜
风,看能不能吓吓露营的人。”
“对不起,我那天想去约会。”
“想去?你是说你还不知道?还没问她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