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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林秋妹的眼里由于剃光了头发使胡须和眉毛显得更长,更黑。额头上的皱纹显的好深,好深。她嗫嚅了几下嘴唇想说话,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时孙正伍和一名看守员走来把她和李克明、张长岗、肖志清、武进的手铐和脚链打开。接着是行刑队员们拿出小手指一般粗细的麻绳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她被绑完以后才发现在场所有警察的目光几乎都在注视着她,她还想看一眼李克明,但她此时失去了胆量,只好悄悄地用眼睛的余光向站在她右侧的李克明瞟了一眼。李克明斜着身子面她而站,正被一位行刑队员在他左肩膀上推了一下,让他站正。她立刻把眼光收回时正看见拿小红旗的人说:“行了吧!押上车。”
一时间,停在公安处院子内的三十多辆警车齐鸣。
院大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一部分警察好不容易才挡开出一条小道,拉着长鸣的车队一个接着一个驶出大门。向铁路工人文化宫徐徐驶去。
街道两边的群众争先恐后地拥向前,无不想目睹死囚犯的模样。但囚车的玻璃是茶色的,谁也没看清车里的人影,有不甘心的人随车追赶着,一直追赶到铁路工人文化宫公判大会会场。
李克明和林秋妹面对面地坐着在同一辆警车里,膝盖几乎挨着对方的膝盖,他大胆抓住林秋妹的双手,一旁的行刑队员好像没有想制止他的意思。林秋妹忍不住地哭了。
工人文化宫门前、院子、临街大道上算的上是人山人海。
这是汉江市一年中惟一能够聚集这么多人们的时刻。
不知道出动了多少警察才开辟出一条小道,让囚车顺利地驶进文化宫左侧的道子里。
人们这时向着文化宫里的大会堂涌进。整个会堂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大会主持人的嘴巴撅在话筒上嚷了许多遍才略微安静一点。
政法委书记在一片叽叽喳喳声中讲完了公判大会的意义和精神,只有在审判长宣布把二十多个罪犯押上来时会场才平静。每当审判长宣布到判处有期徒刑若干年时都会引起一阵程度不同的嗡嗡声。
二十多个罪犯被押下台后再次被押上来的是李克明、林秋妹、张长岗、肖志清、武进和郑重成,会场立刻沸腾了,人们差不多都从座位上站起来,后面的人们站在座位上,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林秋妹吃进去。人们叹息道:“好恶的杀人婆娘哇。”“还有几分姿色。”“那么的年青呀!”“可惜,可惜啊!”
审判长口齿清晰地逐个宣布李克明、林秋妹、张长岗、肖志清、武进和郑重成的全部犯罪事实,并宣布判决他们死刑立即押赴刑场执行,宣布判决郑重成有期徒刑十五年。
人们疯一般涌出身后大门。
在众多警察的开导下,行刑车队艰难地驶出铁路工人文化宫的院门,驶上中原路。
在一辆交警队的三轮摩托车的开道下,行刑车队缓慢地行驶在中原大道上。驶上风华路、人民路、工业北路、工业中路、工业南路。驶出市郊。驶到汉江市南十里处的防洪大堤坝下。
堤坝上的警察封锁住潮水般涌来的人们。
车队稳稳地停在江边的草地上。死囚们被从囚车里押解下来,面向汹涌流畅的江水成横排站立着。风儿吹拂着他们被捆绑的躯体,吹拂起林秋妹的发梢和衣角。
周朴实从警车上下来,不同别人一样都迎向法场走去。他不忍心看枪响后一刹那间的惨景,心里承受不了枪响后的现实。他点燃一支香烟平衡一下心态,不由自主地走到警车的背面时却与郭建国撞个满怀。
郭建国用挟着香烟的右手指了指周朴实说:“你……”
周朴实同样用挟着香烟的右手指了指郭建国异口同声地说:“你……”
郭建国难为情地摇晃着头笑了笑。
周朴实尴尬地说:“心里承受不了?”他不知道这话是在说郭建国还是在说自己。在他没有当警察的时候也曾和大堤上的群众一样开过公判大会,追赶过囚车,并追到法场。但总是被众多的人们挡在后面,而众多的人们则被警察远远地挡在法场外面。当上警察以后每年都有枪毙人的机会,他看到了,他不止一次地看到了枪毙人的场面。今天是他亲手办的案件,他却不愿意走到离他仅有二十多米近的法场。
郭建国收起尴尬的笑容又说话了“其实开枪人的心里承受没有我们大。”
能到法场上的人们除了周朴实和郭建国以外都围了上去,老刘站在距法场只有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他可能和其它人一样把目光更多的集中在林秋妹的身上。因为枪毙女人的机会不多,而今天应该说是所有在场的人们第一次观看枪毙女人。他看到林秋妹的脸色红红的,再去看其它囚犯的脸色也都泛着红晕,经验告诉他这是由于心率过速而致。死囚们都由两名行刑队员押解着,每个死囚的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持“五四式”手枪的行刑队员拭目以待。再后面是围观的警官、法官、检察官等。但也有不是公、检、法队伍里的人士,那就是四女士和四个身穿青色中山服装的男人。四个女士中有医生和护士,她们是来取林秋妹的肾脏的。四个穿青色中山服装的男人是来抬林秋妹尸体的。再身后是一辆盖着篷布的东风牌汽车,篷布里摆放的手术台是为取林秋妹的肾脏而准备着的。这时的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台上一定躺着一位肾衰结的女病人,守护在她身旁的麻醉师只等枪响后就可以注射麻药。
老刘看到拿小红旗的人站在行刑队左侧稍前一点的位置上横举起红旗,押解死囚犯的队员们立即将囚犯们压跪在地下,持枪的队员把枪口对准囚犯的后脑袋,小红旗被高举到头顶上时,押解的队员突然退到持枪队员的身后,五只手枪先后炸响,如同放了一挂鞭炮。那举着小红旗的手在枪声中垂下。
林秋妹是侧额头裁到在地下,高高撅起的屁股没有支撑多少时间便倒向左侧。武进是正前额裁到在地下,高高撅起的屁股呈三角支点向左晃了一下然后倒向右侧。紧接着倒下的是张长岗、肖志清。
李克明呈三角支点支的时间最长,高高撅起的屁股向右晃了一下,再向左晃了一下,再向右晃了一下,终于有他支撑不住的时候被迫倒向右侧。
早已等待不急的四个穿青衣的男人赴上去将林秋妹抬上大篷车,四个女人把她接了上去。剩下的四个尸体被行刑队员一个一个地装进塑料袋内扔进130型车斗里。一时间警车齐鸣,以它可能最快的速度离开法场。
行刑队员和公、检、法的领导们进了一家豪华酒店。
周朴实和所有的警察一样下班回家,但领到了十元属于他的补助津贴。
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法警去了火葬场,处理最后的事宜。
但不知道那位换了肾脏的女士活了多久。
但许多人都知道在这一年多以后,高秀芬开了一家酒店专门宴请了周朴实和风儿,还有他们刚满周岁的儿子——周小平共进晚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