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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大胡子该不会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程东坏笑道。
酒坛子却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皱着眉头道:“大胡子说最近老是听到一些金属声,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徘徊,心跳的厉害,便托我到亲戚那求个符,避一避。”
程东可不知道大胡子在干尸林里受得罪,以为大胡子被通缉时吓着了,便没多问,倒是缠着酒坛子说说他亲戚怎么给人寻脉指穴,捉鬼降妖的故事,酒坛子架不住他在旁边墨迹,只好添油加醋的侃了一些。
有一便有三,程东听那些阴阳的故事听上了瘾,反正要等大胡子回来,便天天的追着酒坛子讲故事,连讲了几天,程东听腻了,酒坛子肚子也没货了,可大胡子却还没回来,又等了几天,程东实在等不住了便又天天嚷着上西安出货。
酒坛子见大胡子一时半会不回来,便答应了,反正闲着,出去转转透透气,他可没想着玉娃娃能变成钱,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反正去西安一天一个来回,酒坛子没当回事。
当天俩人便去了西安,一下车便直奔八仙庵古玩市场,程东轻车熟路找到姜三眼,打个招呼,意思说他来西安了,有酒有肉给准备着,便拉着酒坛子满市里转悠。
等到下班关门,华灯初上时分,程东准时出现在姜三眼的店里,像是自己家似的,也没客气,吆喝姜大掌柜的帮他去要酒菜,且像个暴发户似的,专要最贵的菜,酒便是茅台。
姜三眼可是知道程东是个千万富翁,更见过他的通缉令,便知程东不是个善茬,便心甘情愿的当起了跑腿。
菜上罢,酒过三巡,程东这个烧包,拿出玉娃娃让姜三眼长眼,酒坛子挡也挡不住他,只好坐在一旁干喝酒,诚心看程东出洋相。
这姜三眼确实有能耐,不用三眼,程东刚掏出来,还没拿到手上便知道是个假物,这东西,他店里有几箱子,专门卖给到这里想捡漏的游客。姜三眼也不想得罪程东,便笑嘻嘻的假装看了一番,又还了回去。
程东见他又还了回来,心里便有点不高兴,上次玉牌你想捡个便宜,这次又来这招,诚心瞧不起我们乡下来的,便不屑一顾的说道:“我说姜大掌柜的,好东西我可给你拿来了,你看不上眼,我立马走人,到时候你可别说哥们见钱眼开,没想着你们。”
说完又假装往外走,果然姜三眼急忙拦住道:“您满脸富贵、大人大量,东西您收好了,别家要是敢收您这东西,从此我不叫姜三眼,我改名叫姜无眼,您看行么。”说着便直起腰,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心里倒骂程东是个二百五,文盲一个。
程东听出他的话音,感情人家不收,便转身轻声道:“我这可是从土里挖的,你真不后悔?”
“不后悔,您要能卖上五块钱,这桌酒菜钱我掏了。”姜三眼不信程东他能在这古玩市场上,把这假东西变成钱。
程东听着没戏,便假装往前几步,准备离去,这时姜三眼像是想到什么,忙赶上前,拦在前面道:“瞧我这记性,您受累,把这桌的酒菜钱给我,回头我给酒楼送去。”
“咦,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感情我掏不起这钱似的,今个我还不信了,去把你师傅给我叫来,让有眼的过来给爷瞧瞧,我这东西是真是假。”程东一副泼皮相,要他这会掏钱,可真要了他的老命,身上就五百块钱,跟酒坛子转悠了一天,早没剩多少,他是不信这个邪,心里道:“上次你想捡便宜,这次又来,看来你娃真得叫姜无眼。”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喝着酒,大有一副懒着不走的架势。
姜三眼可真急了,平常温和稳重的人,这会被程东气糊涂了,袖子一抹,便冲上前想跟程东拼命,酒坛子赶忙拦住,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姜三眼,本想拉程东走人,可这一桌子酒菜钱,没个万把元真走不了人,只好干坐着一声不吭。
除过程东巴兹嘴喝酒,谁也没有说话,熬了一会,姜三眼没这个耐心了,便狠狠的道:“行,你有种,我这就给你请师傅去,到时候看你的脸往哪搁。”说着便下了楼。
程东也没搭理他,临了喊了句:“往哪搁,往裤裆里搁呗。”喊完便笑嘻嘻的喝起小酒。
第三十六章 紫玉娃娃3
酒坛子心里也是气,看着程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骂道:“你瞧你的怂样,上次卖玉牌是不是也这样,假的就是假,怎么讹上人家了,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
程东一听酒坛子知道玉牌的事,嬉皮笑脸的道:“你知道玉牌的事了,呵呵,我也没瞒你的意思,就是……”还没说完,就被酒坛子打断,让程东再别提这事,反正是横财没了更好,可程东有点上头,非说他对不起朋友之类的话,酒坛子听着烦,一来二去俩人倒争了起来。
争得脖子脸红时,却听外面“咳咳”两声,姜三眼已扶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来,老头朝酒坛子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走到客厅的上方,坐进太师椅里,也不理会程东爬在酒桌上朝他挤眉弄眼,顾自喝着茶,许是姜三眼告诉过他,程东拿来的玉娃娃是个假货,老头根本不瞅桌上的玉娃娃,呡口茶缓缓的让徒弟去给程东做碗醒酒汤。
等程东稍微清醒一点,便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也真是的,怎么跟小辈呕气,三眼,还不快给程兄弟陪个礼。”
姜三眼一愣,可又不敢违抗师傅,便没好气的扭头抱拳道:“对不起您呢。”只此一句,便陪在他师傅身边,再不理会程东。
程东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拿起桌上的玉娃娃走到老头跟前,厚着脸皮道:“你老给瞧瞧,看是不是假货。”
老头瞅也没瞅道:“三眼,收了。”
“师傅”姜三眼瞪大眼睛不相信他师傅竟然说收了,赌气的站着不动。
老头把身子往后一靠道:“你程兄弟拿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有假,放心收就是了,另外这一桌酒钱,算为师的。”
姜三眼还要说什么,老头却眉毛一立,姜三眼便不敢再违抗,一把拿过玉娃娃,放进了兜里。
酒坛子在一旁惊讶的口都合不上,心里说这老头是不是姜三眼的师傅,徒弟都能看出这玉娃娃是个假货,老头却敢收,这唱的是那出戏,该不会是三国里的空城计吧。
老头等徒弟收了玉娃娃,盯着程东道:“三眼,东西收好了?”
姜三眼应了声道:“收好了。”
老头又道:“你程兄弟要多少就给多少,别太抠门,不然显得我们招呼不周。”说完便起身就往外面走,姜三眼忙上前去扶,老头摆摆手不让他扶着,走到门口回头对程东道:“玉祥古玩店的老板让我给你托个话,你惦记的东西他替你买来了,让你抽空去看。”
等老头下了楼,程东跟姜三眼要了三十万的价格,姜三眼那个气呀,也不知在心里把程东骂了多少回,可师傅嘱咐过的,便心疼的给程东开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不欢而散。
钱到手,连酒坛子也高兴,俩人在西安各个景点逛了好几天,无聊了,程东才想起老头说古玩店老板给他把东西卖到了,一想又不对,上次是托玉祥古玩店老板买老三的玉娃娃,可玉娃娃他是从老三手里买的,老头也出了高价,该不会拿他开涮吧。转念一想,他能拿什么涮我,东西我都换成票票了,我倒要看他耍什么把戏。
拉了酒坛子,俩人直杀向玉祥古玩店,进到店里,古玩店老板看见程东像是看到了财神爷,殷勤的亲自端茶递水。
客气一番,古玩店老板便拿出了玉娃娃,程东一见傻眼了,这个玉娃娃雕工精细、惟妙惟肖,比他换成钱的不知要好到那里去,就算不是内行,一眼便能分出个真假来。
程东当时就闷了,也不知老头给他玩的什么把戏,假货都敢出天价收,望着眼前的这个玉娃娃,程东倒没了主意。
古玩店老板可是把他当财神爷看,也没注意程东的表情便开了价,程东一听比老三要的多了几倍,心里虽是不情愿,可知道这才是真东西,便没犹豫,掏了钱便赶忙去找姜三眼。
路上嘴里不住的骂着老三,更骂自己是个不长记性的东西,还不时的感叹这个社会,知识的榜样是无穷的,发誓以后要多看书,就算不翻书本,也要多听、多学,万不能再被老三这样的人给骗了。
姜三眼一见程东又回来了,便没好脸色,自顾在柜台上算着帐,也不理他,程东自知理亏,一时半会倒不知怎样说,玉娃娃是假的。
还是酒坛子机灵,凑到姜三眼跟前,没话找话的套了一会近乎,酒坛子多少懂点古玩类的知识,便转找姜三眼爱听的,不住的夸他是个行家,姜三眼一会便跟亲热起来,把程东凉在一边。
见姜三眼心情爽快了,酒坛子趁机说起假玉娃娃的事,用真的把假的换回来,生意长流水,酒坛子还指望以后的宝贝能卖个好价钱。
姜三眼瞅瞅程东,低声对酒坛子说道:“您得眼睛比他亮多了,我也不跟您打哈哈,我师傅早就算好您们还要来,楼上茶酒都给备好了,您跟那个二百五先上去,我这就给您叫我师傅去。”
且不说酒坛子和程东在楼上等姜三眼的师傅,就说姜三眼去找他师傅。进了书房,给他师傅一说,程东和酒坛子又来了,老头噢了声,便放下手里的一个玩件。
姜三眼一看师傅手里的玩件,也是个玉娃娃,且是个紫的,而程东刚拿的是个黄玉娃娃,质地很杂,一看他师傅的这个才是真宝贝。心里纳闷,我出出进进这么年了,愣是没见过师傅拿出来把玩,原来是留着一手,今天可是长眼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也不跟他师傅打招呼,轻手轻脚的拿起一看,做工、玉质、神态,只三眼便觉得这紫玉娃娃跟活了似得,双手平举端着,手上却空空的,倒像是紫玉娃娃是用来搁东西的。姜三眼算是开了眼,忙问他师傅怎么来。
老头笑笑道:“祖上传的。”
等姜三眼把玩够了,师徒俩人相跟着来到店里,上了楼。程东和酒坛子等的心慌,一见老头来了,赶忙把刚弄到手的玉娃娃拿了出来,老头拿在手里瞧过又还给了程东。
第三十七章 意想不到
程东以为老头不要,心里正窃喜自己幸运,假的换了三十万,现在落一个真的,这事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美得他心里直流口水。
还没装到兜里,就听老头说道:“这个玉娃娃的钱我早让三眼给了,三十万你怕也花的剩不了多少。”说着便让姜三眼把假玉娃娃拿出来,递给程东,接着说道:“你手里的玉娃娃,我再玉祥古玩店已经看过,说句实话,你这玉娃娃根本不值三十万,之所以给你这个价,原因你也明白,无非是以后常来往,也让你知道,全古玩市场,没人敢给你这个价。收假玉娃娃那天,我给足了你的面子,也是给你提着醒,我徒弟号称三眼,可不是让人白叫的。”说完便让姜三眼把玉娃娃换了回来。
一番话镇的程东是冷汗直冒,玉娃娃既然给人家送了回来,也不好意再待下去,便和酒坛子告了辞,拿着假玉娃娃回河池找老三去了。
等程东和酒坛子走了,老头拿着玉娃娃端详了一番,突然往桌子上几磕,吓得姜三眼生怕把三十万买来的宝贝磕坏了,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黄玉娃娃身上裂出冲来,老头也不管姜三眼心里疼的慌,用指甲照着缝子一扣,黄玉掉下大一片。
姜三眼拿起碎片一瞧,感觉像是用玉的粉末做的,里面参杂着一些土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些个粉末,倒像是玉质不纯,用手再一摸碎片的内壁,却光滑无比,忙去看黄玉娃娃,碎片掉落的部位却有些发紫,心里诧异,老头却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剩余的碎块。
一尊美奂绝伦的紫玉娃娃露了出来,比剃掉伪装时还要美,惊得姜三眼张大着嘴,心里把他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戏剧性的一幕,程东要是看见了,非得吐血不成。老头满脸笑容的瞅了一阵紫玉娃娃,吩咐姜三眼道:“去告诉你师叔一声,就说又多了一个娃娃,让他有空了过来瞧。”
却说程东这一趟西安又尝到了甜头,回河池的路上便打起了老大手里的那把断剑,还有他爷留给三伯的东西,说到他爷留的东西,程东多少有点气,老大家的是断剑,老二家的是黄玉娃娃,他三伯的是什么到不知道,他家的却是一张没用的羊皮地图,数他家的最值钱可又最不值钱。
程东郁闷呀,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哩。说道羊皮地图,程东脑子一转,感觉他爹和他三伯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有次提到大伯写给他爷得那封信,却被他爹狠骂了一顿,他爹比较激动,程东怕他爹的高血压又犯了,便不敢再问了,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
回到河池,程东和酒坛子又找大胡子和刀疤,可这俩个却像消失一样,起先还打电话给看店的人,到现在已经一连好几天没音信了。
找又没处找,也不知他们上哪去了,程东和酒坛子也没个事做,便约好去道观找眼镜玩。
说也奇怪,去道观的前一个晚上,程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祭祀的袍子,披头散发在一个白玉做的平台上做法,旁边站着大胡子和酒坛子,手里各自抱着白胖胖的娃娃,眼镜和刀疤俩个人也不看他做法,却在台子下对打,俩人出手一个比一个狠,似乎要把对方置于死地,程东眼睁睁的看着,身子却动弹不了,也喊不出一句话,正急的不行,他爷和他爹突然出现,照着程东的脸就是一顿巴掌,疼的程东醒来后,脸上还能感觉到,最可气的是,他爷和他爹身后站着一个光屁股的女人,不停的朝他傻笑,且时歌时舞,程东正看时,那女人却突然变成个厉鬼,扑向他爷和他爹,吓的程东猛的坐了起来,身下湿湿的,用手一摸,竟梦遗了。
去道观的路上,程东挑了一些重要的说给酒坛子听,他倒是把光屁股女人也说了,却把梦遗的事忽略掉,怕酒坛子羞他。
酒坛子没当回事,说他可能想宝藏想疯了,不是长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劝程东别太投入,就跟写小说一样,融入故事里的时候,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出了故事,该干嘛干嘛,不要把现实里的当成故事里面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程东似懂非懂,没把酒坛子的话记在心里,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谁让他不是写小说的,就算让他写,他也不写,现在得网络写手们都快成码字员了,比的是速度,质量其次。
闲话不说,程东和酒坛子进了道观,转悠了一圈又不见眼镜,看着假山后的魁星楼,程东心痒痒,给酒坛子摆个眼色,俩人偷摸着准备进魁星楼里的密室。
上次溜进去的木板没封,俩人挪开一条缝隙刚要进去,却见布幔晃动,似乎有人要出来,吓的他俩缩回头,隔着缝隙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布幔掀起,那真人钻了出来,后面跟着眼镜,接着又一个人也露出了头,只一眼,程东便惊得瞪大着眼珠,不敢相信最后的那人竟是他爹,酒坛子也看着惊讶,从没把道士和程东他爹联系到一块。
看三人说话的表情,似乎彼此很熟悉,程东他爹对那真人和眼镜,恭恭敬敬的,三人说笑着便出了魁星楼。
程东半天会也没反应过来,他爹怎么会出现在魁星楼,他是百思不得其解,魁星楼暗室的秘密很少人知道,恐怕连政府都不知道,怎么他爹就会轻易进去。
程东猛然想起,在暗室里那棵紫金树下石几上的残局,这时再回想俩人的对弈,那真人的棋风凌厉处处设伏,他是领教过的,而另一人沉着稳定,以小搏大却占着上风,这种棋风不正是他爹的么。程东狠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想到会是他爹。
一通百通,一解百解,程东这会才明白上次在魁星楼暗室里,被那真人抓到,也不怎么追究,原来跟他爹有关系。
想到他爹进过魁星楼的暗室,程东多少泄气,也找不到理由,只是觉得他爹和眼镜的师傅搅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秘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程东和酒坛子也没心劲找眼镜,便从后门而出,各自回家了。
第三十八章 父子间的暗战
回到家,程东感觉做什么都没有劲,心里乱想着,便进到书房,翻出了他大伯写给他爷得信,决定从这封信开始,直接跟他爹挑明了说,到底有没有宝藏。
他爹似乎在道观待得时间不长,回到家见程东在书房里坐着,他爹笑着问他怎么没出去,程东阴沉着脸,正不知怎样挑起话头。却听他爹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大伯的信,好像是写给我爷爷的。”程东努力使自己沉住气,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他爹正在往茶杯里倒水,一听这话,动作一停,手微微一颤,随即又往茶杯里倒上水,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程东道:“今天你打扫书房了?”
“这信得背面有一行字,要我念出来么。”程东气势夺人的道。
“你大伯去世快十四年了吧,兄弟里面,数我和你大伯长的最像,下次上坟我们爷俩一起去。”程东他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