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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童话 作者:乙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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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的重量使摇椅晃动起来,但是老婆婆睡得正熟,就连金丝雀开始骚动也没有注意到。乌鸦的嘴悄然无声地靠近老婆婆眼前。
  “真是一片非常漂亮的花田呀!”
  少女这么说着。
  “而且在这个'填塞物'的世界里面,明明不懂编织的我竟然也能够打毛线衣服了!”
  更多眼球!我需要更多眼球!
  乌鸦这么想着。
  我要收集更多的眼球,让少女看到更多世间的景物!就用我的嘴,把全世界人类的眼球收集回来吧。这么做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要让少女用来保存眼球的玻璃瓶都装得满满的。望着落下感激之泪的少女,乌鸦立下了这样一个誓言。


第一章

  1
  一切都是后来听别人告诉我的,我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从一早就不停下着雪,雪花从高耸的大楼间悄悄落下,往来行人撑着伞快步走着。
  汹涌的人潮中,唯有我跪在地上。我拱着身子,将脸凑近人行道寻找某样东西。我的双手撑地,雨伞则被我抛在一旁。
  这条路上的往来行人相当多,但每个人都只是快速地瞥了我一眼,便将视线移往远方。没人想和我扯上关系。
  终于,一名好心的男子看不下去靠了过来。他一副刚下班的模样,一手提着黑色公文包,另一手撑着黑色的伞。男子开口问我在找什么。
  据说当时的我好像听不见他的卢音,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是隐形眼镜掉了吧?我帮你一起找吧。男了义再问了我一次。
  不,不是。不是隐形眼镜。我一边拼命继续找一边回答他,快哭出来的声音里满是无助。
  好像直到这时,他才察觉我的样子不对劲。
  我没戴手套,手掌直接撑在地面的积雪上,指头都冻红了,但我却似乎丝毫不担心会冻伤。
  而且,我维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已经多久了,背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周遭所有事物仿佛都不存在我的意识里,只是一味执拗地寻找某样东西。男了感到些许恐惧。
  怎么搞的,到底掉到哪里去了?我焦急不已,不觉提高了嗓音。
  男子忽然发现一件事。在我身边的雪地上,有一点一点红色的斑点。是血。
  你还好吗?听到男子的声音,我抬起头来望着他。听说当时我的表情一脸茫然。
  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的左眼应该就掉在这附近啊……从眼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一直到下巴,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下一秒钟我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后来我的左眼球在稍远一点的路上被人发现,成了一团混着泥泞与积雪的奇怪块状物,再加上来往行人的践踏,原形已不复见。
  那天,因为连下了两大的雪,整个街道白皑皑的一片,路上满是撑伞的行人,我也是当中的一人。但不幸的足,不知谁的伞撞上了我的脸,伞的尖端恰恰刺进我的左眼皮和眼球之间,硬生生切断了视觉神经,眼球就这么掉了出来滚落地面。根据警方事后的调查,当时我正慌忙地想找回那东西。
  我马上被送进医院治疗,而我身上钱包里的学生证上,写着白木菜深这个名字。
  ……这就是在一月中旬,让我丧失记忆的那个事故的整个来龙去脉。
  睁开双眼,好一阵子只见~片迷蒙。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士,正在看杂志,我于是静静注视她。除了睁着眼睛,我一动也不动,也没打算吭声。
  终于,女士翻页的时候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她仆地站起身,手上的杂志应声掉到地上,只听她大喊:“快来人啊!菜深醒了!”
  医生来到我面前,问了我几个问题。刚才通知医护人员过来的女士也在旁一起听我们的对话。
  “菜深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呢?”女士说,“不要东张西望了,好好回答医生的话呀。”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整只手连指尖都缠上了绷带。还有,我的脸上也斜缠着绷带。左眼看不见东西。我想扯下绷带,医生和护士连忙制止了我。
  “……菜深?”女士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原来菜深是人名。我告诉他们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菜深是你的名字喔。”医生指着紧靠在我身边的女士问我,“你认得这个人吗?”
  我仔细端详她的脸,不认得。我摇了摇头。
  “这位是你的妈妈喔。”医生说。
  我再次认真地看着那位女士。她手掩着嘴,像要逃离我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医生告诉我,我的左眼受伤了。而由于无法承受事发当时的打击,我失去了记忆。
  我坐上了车,让他们带我回家。车内,我旁边坐的是妈妈,驾驶席有一位男士开着车,妈妈跟我说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妈妈不停地对我说话,满脸期待我有所反应,但我因为无法理解她说话的内容,一路上只是沉默不语,结果妈妈似乎非常失望。
  “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呢。”爸爸说。
  我不认得我家的模样。门牌上写着白木,让我再次确认了那是我的姓氏。我脱了鞋走进玄关,接下来只能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妈妈拉起我的手,带我去客厅和厨房绕了一圈。
  “都还认得吧?”妈妈问。
  我摇了摇头。
  我被带到二楼的房间。房里有一台钢琴,应该是女孩子的房间。
  “觉得如何?”妈妈问。
  我同答说,这个房间很漂亮。妈妈告诉我,这是我的房间,从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是我的房间。我因为累了,便问妈妈我可不可以在床上坐一下。
  “这是你的房间,你想做什么都行呀。”妈妈说,我才发现她哭了。
  爸爸拿着相簿和奖杯走进房间,奖杯底座上镶着钏琴比赛优胜的金属牌子。
  “这些你都没印象吗?”
  我点点头。爸爸带来的相簿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央的小女孩含着泪坐在沙堆里,手上拿着一支玩具铲子。我指着照片,问爸爸我小时候是不是常被欺负。
  “菜深你现在指着的是你小时候常玩存一起的小妹妹,后面那个在笑的孩子才是你喔。”爸爸说。
  他们继续拿出许多东西要我看,但没有一样是我有印象的。
  有一个他们说是我自己做的花瓶,但我却足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妈妈买给我的布偶的名字、我喜欢的电影的片名,我全部不记得了。
  在家里的生活,刚开始,我大小细节都得询问父母,因为我连什么东西摆在哪里都不知道。做任何一件事情,我都会一样一样征得他们的同意。但是爸爸告诉我,我不必什么都问过他们。
  每件事都令我不知所措。夜里,上楼梯时因为太暗了,我想开灯却又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好不容易找着了,开关上头的按钮又有好几个,我不知道按哪一个才对。我探头问人在客厅的妈妈哪个才是楼梯电灯的按钮。
  “真是的!不就是那个嘛!”妈妈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对不起。我说
  为了帮我恢复记忆,妈妈比爸爸更加卖力。每天她都告诉我失忆以前的事情,内容大部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回忆。
  “还记得又一次你重感冒,整天都在昏睡吗?”
  不记得了。
  “妈妈一直在旁边照顾你啊,还磨苹果泥给你吃,记得吗?”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我不知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莱深应该是更开朗的孩子啊。幼儿园的时候还常和妈妈去买东西,你每次都会帮妈妈拿土司面包,记得吗?”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为什么哭呢!有什么好哭的!”
  要是我没规矩或是做错事,妈妈总会喃喃的说:“莱深以前不是这样的,莱深以前很乖巧的。”
  有好一阵子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后来才慢慢试着到外面走动,有时也会遇到邻居向我打招呼。
  有天吃饭的时候,爸爸说:“听齐藤家的妈妈说昨天在路上遇到你。跟你打招呼,但你没理人家?”
  我一直在回想他的长相。
  “附近邻居都在传,说你总是面无表情盯着人家看,让人很不舒服。你至少该跟人家点个头吧。”
  “真是丢脸。”妈妈很不高兴地说,“附近邻居都知道你出事丧失了记忆,所以还说得过去。但就是因为大家都关心你,所以才更要好好表现才对啊。你脸上又包着纱布,特别引人注意,你要是赶快恢复记忆就好了。不过在那之前,你的言行举止得快点恢复到以前的莱深呀。”
  夜里,我听到爸爸和妈妈谈话。
  “你最近对莱深说话好像太重了点。”
  “因为她变成这样实在太夸张了啊。那孩子现在根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妈妈呜咽着说。
  后来我开始上学。
  晚餐后,爸爸对我说:“你之前念的是县立高中,你应该不记得同学们的长相了吧。”
  我点点头。
  “我给老师打过电话了,老师说可以让你回原来的班级就读,还说随时欢迎你回学校。”
  两天后的星期一我就要开始上学了,听说我的班级是二年一班。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试穿制服,也翻开学生手册和教科书看,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教科书里密密麻麻写满注解,是以前的我写的,但我却没留下任何记忆,只觉得像是别人写的东西。

  星期一
  房间里有个白色手提包,于是我把教科书装进去打算带去学校,但是,妈妈一看到我手上的提包便皱起眉头。
  “莱深以前上学时,都背黑色背包的,你也去换过来。”
  我道着歉。妈妈从我手上拿走了手提包。
  因为我不知道学校在哪里,那天由爸爸送我上学。
  学校的校园很大,爸爸送我到教职员办公室。我必须加快脚步才跟得上走在前头的爸爸。
  办公室里,我们和班主任岩田老师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这么说完,老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了一下,“对喔,虽然我说好久不见,你也不记得了吧。”
  爸爸向岩田老师点个头致意之后,便上班去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或许会觉得不自在,不过别放在心上。你丧失记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
  岩田老师不时瞄向我的左眼。从那件事故之后,我的左眼窝一直是个空洞,现在戴了眼罩遮着。
  我问老师以前我是怎么样的学生。
  “你一向很认真,读书和运动都非常优秀,是班上的领导人物喔,不用这么紧张,走吧,早自习快开始咯。”
  岩田老师催促我,带我走出办公室。走在走廊上,我必须紧跟在他身后,不然很可能会迷路。到了二年一班的教室前,老师回过身来问我。
  “还好吗?”
  我摇摇头。
  一走进教室,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视线全集中到我身上。老师指了指教室正中央的一个座位,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老师把我的事情告诉大家,包括意外的经过和我现在的状况,不过大家似乎早就知道了。
  早自习结束后是休息时间,大家马上靠过来将我团团围住,虽然都是我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但大家都非常自然地开口跟我说话。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却比我还要了解我的一切。
  “菜深!我们都担心死了!”
  “你还好吗?”
  我答不上来,一径紧闭着嘴,没多久,气氛开始有点尴尬。
  “菜深,以前像这种时候你都会和我们开玩笑闹着玩的不是吗?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对不起。
  坐我前面位置的女生对我说: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包在我身上,谁叫菜菜你以前都借我抄作业啰。你怎么了?表情好怪。”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会吧!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不起。
  “好啦没关系,我是桂由里。不过你呀,拜托早点恢复记忆喔。”
  谢谢你。
  她告诉我许多从前的我的事情。她口中的我,根本一点也不像我。她似乎很崇拜从前的我,不断告诉我从前的我有多棒。
  “你以前是班上的领导人物喔,只要你一笑,大家也都跟着开朗了起来。你记得镰田吗?就是那个很讨人厌的英文老师啊!”
  我摇摇头。
  “你不是用英文讲赢他了吗?那次真的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呢!”
  虽然回到学校上课,但老师讲的内容我完全听不懂。老师们对着我微笑,跟我说以前的我是多么聪明的学生,然后要我解题目,可是我答不出来。
  “这种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出来了呀。”
  老师们失望地说。
  那天我照纸条上的说明搭电车回家。我连离家最近的站名和家里的住址都不记得了。
  我有外公,听说是某家大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在各界他的面子都非常大。
  听说外公比任何人都疼爱我,所以他非常心疼我现在变成这样。
  “菜深,外公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左眼。”爸爸握着无线电话说,他正和外公讲电话,“外公说会找到眼球让你移植的。”
  爸爸说只要取得眼球,我的外表就能恢复从前的样子了。而且只要动手术将视觉神经接上,连视力都能够恢复。

  “菜深,你变得好闷喔,多说些话嘛。”
  在学校里,每个人都这么对我说。班上愿意和我说话的同学,一天比一天少了。
  有个同学想过来跟我聊昨天的电视节目,别的同学却硬是把他拉走了。
  “菜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菜深了,无聊死了。”
  我听见他们这么窃窃私语。

  只有桂由里还愿意和我说话,她总是很怀念地聊着从前的我,不过当然那都不是我,而是我所不认识的某人。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而且不只由里,每当我连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出来的时候,老师也总是望着我缅怀从前的优等生白木菜深。
  “和现在的你比起来,从前的菜深真的是什么都很棒喔。”
  真的吗?
  “而且真的好可爱呢,嗯,虽然长相没变,不过现在的你,总觉得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不管跟你说什么都不感兴趣,像在跟空气讲话似的。”
  对不起。我跟由里道了歉。

  在大家心目中,现在劣等生的“我”,和从前优等生的“菜深”已然划分开来,宛如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发现妈妈看我的眼神愈来愈冷淡。听爸爸说,没丧失记忆之前,我和妈妈的感情就像亲姐妹那么好。
  我在自己房里念书的时候,爸爸进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这么认真读书。以前从没看你碰过书,成绩却总是那么好。”
  我问爸爸,如果我变得像从前那么会读书,如果变回从前的我,妈妈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唉,这我也不知道呀。好了眼泪擦一擦吧。”爸爸一脸为难地说。

  手术前一天,外公到家里来看我。
  “菜深,可以弹钢琴给我听吗?就算丧失了记忆,身体还是记得怎么弹吧?”
  他们要我坐到钢琴前。所有的人围着我,爸爸妈妈、外公、舅妈、舅舅、还有表哥,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我身上,大家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但是,即使琴键就在面前,我的身体里仍然涌不出任何音乐。我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坐在那儿,最后大家失望极了。
  外公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好丢脸,脸都涨红了,好想逃离那里。
  大家开始聊起从前的“菜深”是多么令他们引以为傲,“菜深”从不让大家失望,还弹得一手好琴。说给我听之外,大家也互相讨论现在的我和从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妈妈于是举了几个现在的我的缺点。
  我只想钻个地洞,头都抬不起来,就跟我平常在学校里是一样的感受。大家一直想见到的都是丧失记忆之前的我,现在的我却无处可去。就算有人找我聊天,那些人也不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菜深”的朋友。
  隔天我被带到医院,上完麻醉,动了左眼移植手术。
  我问外公为什么不是在平常那家医院。
  “这次移植给你的眼球,不是透过正常管道取得的,所以必须在这间小医院开刀。不过这里的医生相当优秀,你不必担心。”
  手术即将开始前,我看着装在玻璃瓶里的眼球。眼球浮在透明的液体里,视线穿过容器正望着我。
  手术一下子就结束了。

  2
  别人的眼球放进我脸上的空洞,透过细细的线将两边的视神经连接了起来。医生说,手术后三天内不准触摸左眼,就算隔着纱布也不行,也不可以随便转动眼球。
  手术以后,好一阵子左脸感觉非常怪,像是一直被按压着似的,而且相当沉重,整个头甚至会不自觉地往左倾。
  手术后第四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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