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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沙自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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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没法把你写进去。我对真人真事无能为力,书中人物只能靠想象产生。”我回答他。 
  “胡扯,我不在乎是不是像我,可我只想在侦探小说中充当一个角色。” 
  他不时地问道: 
  “你那本书动手了吗?是不是有我?” 
  有一次,我们说恼了,我说: 
  “有你。你是个冤死鬼。” 
  “什么?你说我是被谋杀的家伙?” 
  “对。”我说,心里直好笑。 
  “我可不想做冤死鬼,”贝尔彻说,“我不会是冤死鬼——我要当谋杀犯。” 
  “你怎么要当谋杀犯?” 
  “因为谋杀犯在书中总是最有意思的人物。你得把我写成谋杀犯。阿加莎——明白吗?”“我明白你想做一个谋杀犯。”我一字一顿地说。最后,我一时妥协,答应把他写成谋杀犯。 
  在南非时,我就构思了情节。我打定主意再次把书写得更像部惊险小说,而不是侦探小说,书中包括大量有关南非景色的描绘。我们到南非时,那儿正面临着革命的危机,我写下了一些有用的细节。我把我的女主人公描绘成一个欢快、富于冒险精神的年轻姑娘,她是个孤儿,离家外出冒险。 
  我试着写了——两章后,发现如果围绕贝尔彻展开故事要讲得动人真是难上加难。写到他总带有主观看法,把他写成一个十足的笨蛋。突然我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这本书用第一人称写,分别由女主角安娜和反面人物贝尔彻轮流讲述故事。 
  “我相信他不愿当个反面人物。”我怀疑地问阿尔奇。 
  “给他加上个什么头衔,”阿尔奇建议道,“我想他会喜欢的。” 
  于是他被命名为尤斯塔斯·佩德勒爵士,而一旦我让尤斯塔斯——佩德勒爵士自述他的故事,人物就变得栩栩如生了。他当然并非贝尔彻,但他言谈中夹杂着贝尔彻的口头禅。讲述着贝尔彻的某些经历,他也善于吹胡子瞪眼,书中活现了一个狂妄而有趣的人物。很快,我忘掉了贝尔彻,好像尤斯塔斯·佩德勒爵士自己在写小说。这大概是我惟一一次把我熟悉的人写进书中,我觉得并不成功。贝尔彻没有活起来,可是被称为尤斯塔斯·佩德勒爵士的人却被赋予了生命。我突然发现这部书的写作充满了乐趣。 
  写这本书的主要障碍来自罗莎琳德的保姆布谷。布谷和当时其他保姆的做法一样,理所当然地不干家务、不管做饭和洗衣服。她只是孩子的保姆;清扫幼儿室、洗小家伙的衣服,仅仅如此。当然我也没抱多大希望,自己妥善地安排日常生活。阿尔奇晚上才回家,罗莎琳德和布谷的午饭简单好做。这位我上、下午都有时间安排两三个小时的写作。布谷和罗莎琳德去了公园或外出买东西。然而遇上阴雨天,他们呆在家里,尽管告诉她我在工作,布谷可不大听话。她常站在我写作室的房门口,不断自言自语,显然在对罗莎琳德说什么。 
  我和布谷在对待罗莎琳德的童年问题上意见一直不统一。我们买的是二手货。那是辆尚好的童车,坐上很舒服;只是难以称其为漂亮。我听说童车也式样翻新,每一两年,厂家就推出一种外型不同的新式样,很像今天的小汽车。 
  我后来才知道布谷常去肯星顿公园,和其他一些带着自己的小主人的保姆聚会,她们在那儿坐在一起,相互比较着各自的优裕之处以及各自小主人的俊俏和聪明。 
  孩子要穿得漂亮,穿当时流行的童装,否则保姆就会难为情。这个没问题。罗莎琳德的衣服很合要求。我在加拿大给她做的外套和上衣是童装的最新式样。可是一说到童车,可怜的布谷推的那辆就大为逊色,她总是不忘告诉我说推着一辆新童车,“哪个当保姆的都为有辆那样的童车骄傲!”然而我并不为之动心。我们手头拮据,不能为了满足布谷虚荣心而花一大笔钱买辆新式样的童车。 
  “我甚至觉得那车坐着有危险,”布谷做了最后的努力,“总是往下掉螺丝。” 
  “它经常地在人行道上上下下,你外出前又没拧紧。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买辆新童车的。”说完我走进屋把门“砰”地关上。 
  “亲爱的,亲爱的,妈妈好像生气了,对吗?那么好吧,可怜的小宝贝,看起来我们不会有辆新车了,是不是?”布谷说。 


3

  尽管有布谷在门外咋咋呼呼的干扰,《米尔庄园的秘密》终于脱稿了。可怜的布谷!不久,她去看病,住进医院,做了乳腺切除手术。 
  我拿定主意不再从保姆介绍所或类似的机构请保姆了。我需要的是包揽一切的人,这样我登了征求女管家启事。 
  从赛特一进我们的家门起,我们的运气似乎有所好转。 
  我们在德文郡和赛特见的面。她是个身高体壮的姑娘,高耸的胸脯,丰满的臀部,乌黑的头发和一张泛着红晕的脸。她有一副女低音的嗓子,说话带着特殊的淑女般优雅的口音,甚至使人觉得地像剧中的演员在念台词。她曾在两三个家庭中当了几年女管家,谈起照看小孩子,她一副能胜任的样子。她看上去心眼好,脾气温柔,充满热情。她对工资要求不高,而且像待聘广告中说的那样随便去哪儿干点什么。于是赛特随我们回了伦敦,成了我生活的好帮手。 
  我写完《米尔庄园的秘密》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不是本好写的书,放下笔我才觉得它前后不太连贯。然而终究结束了,连同老尤斯塔斯·佩德勒等等一起结束了。博得利出版社稍稍犹豫踌躇了一阵。他们指出这与《高尔夫球场的疑云》不同,不像本纯侦探小说。但他们仍宽容地接受了。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态度的细微变化。我把第一本书交付出版时,还不谙此道,头脑不灵活,但我后来多少有些开窍。我并不像许多人认为的那么笨。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写作和出版的奥秘。我了解了作家协会,并且阅读他们的刊物。对和出版商订交道,特别是和某些出版商签合同,我知道需要极为谨慎。我听说出版商想出种种办法占作者的便宜。我一经使得了这些事理,就制订了自己的计划。 
  出版《米尔庄园的秘密》前不久,博得利出版社提出了某些意见。他们建议废止合同,另签一项还是五本书的出版合同。这项合同的条件要优厚得多。我礼貌地向他们表示感谢,并说我得考虑考虑。随后未说明理由便拒绝了。在我看来,他们对待青年作者不公平。他们总是利用他涉世未深和急于出书的急切心情。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主动和他们争吵——以前我做过这种蠢事。不了解点合理工作酬劳的内情,谁都会办蠢事。再说,我已经学得聪明了,我还会拒绝接受出版《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的机会吗?我想不会。我将仍按他们原来提出的条件出版书籍,但不会同意再签一份多部书的长期合同。假如你相信了某人而被欺骗,你就不会再信任他。这是人之常情。我希望履行合同,但以后我肯定会另找一家出版商。同时我想我要有自己的著作权代理人。 
  大概就是在这一次,所得税税务所来了封函件。他们想了解我创作收入的详细情况。我吃了一惊。我从没将创作所得当做固定收人。我所有的固定收入不过是来自为战争贷款的两千英镑而得到的每年一百英镑的利息。他们说这些都了解,可是仍要了解出版书籍的所得。糟糕的是我无法提供详情——我手头没有寄给我的版税单据(我记不起他们是否曾寄给我)。我只是偶尔收到一张支票。可我一般当时就兑现花掉。然而我仍尽量地解释清楚。当地税务所看来觉得这挺有趣,不过建议我今后要妥善保管单据。直到这时,我才决定一定要有自己的著作权代理人。 
  对这些著作权代理人的事我知之甚少,因此,我想最好再去找伊登·菲尔波茨原来推荐的人——休斯·梅西。我去了老地方。主人不是休斯·梅西——显然,他去世了——接待我的是略有些口吃、名叫埃德蒙·科克的年轻人。他毫不像休斯·梅西那样好危言耸听——事实上,和他交谈很轻松。对我的无知他很得体地表示震惊,并愿意今后给我以指导。他给我讲了他的委托权限和连载权、在美国出版书籍、剧本改编权等以及其他诸多难以置信的事(至少在我看来如此)。他的话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无保留地委托他处理一切,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我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持续了四十多年的友谊。 
  随后,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新闻晚报》为连载《米尔庄园的秘密》付给了我五百英镑。连载改动较大。我另定书名为《褐衣男子》,因为前一书名与《高尔夫球场的谋杀案》太相似了,《新闻晚报》建议再改一下。他们要改为《女冒险家安娜》——闻所未闻的俗气书名;尽管如此,我没表示异议,因为他们毕竟要付给我五百英镑,而且,我可能对书名有些看法,但是读者是不会理睬报纸上连载小说的题目的。简直运气从天而降,我都不敢相信,阿尔奇也是一样,宠基也是如此。妈妈当然相信:她的哪个女儿都能轻而易举地在《新闻晚报》连载小说,感到五百英镑——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生活的固定模式似乎永远是祸不单行,福亦双双。《新闻晚报》刚刚给我带来了好运气,阿尔奇又时来运转。他接到一封名叫克利夫·贝利叶的澳大利亚朋友的来信,贝利叶早就建议阿尔奇去他的公司。阿尔奇去见他,这个朋友结了阿尔奇一份他多年来孜孜以求的工作。阿尔奇辞退了手头的工作,去了克利夫·贝利叶的公司。他立刻感到那里极为称心。终于能兴趣盎然地磊落地干事业了,再也不用尔虞我诈,而且可以堂堂正正地进入金融界了。我俩像进了天堂一样。 
  我立刻着手落实我盼望已久而阿尔奇对此无所谓的设想。我们要在乡下找所住处,阿尔奇可以每天进城上班,罗莎琳德可以去花园的草坪上玩耍,而不用推着她去公园或把她限制在公寓之间的绿地上。我渴望着到乡下住,我们决定一旦找到一所便宜的房子就搬家。 
  我觉得阿尔奇之所以同意我的计划主要是由于他迷上了高尔夫球。他前不久被选入森尼代尔高尔夫球俱乐部。周末一起乘火车出游或远足旅行已变得乏味。他一心想着高尔夫球。他在森尼代尔与各式各样的朋友打高尔夫球,对场面小的高尔夫球不屑一顾。他对与像我这样蹩脚的运动员打球更是毫无兴趣。于是,虽然并没意识到,我渐渐地成了那种人人皆知的人物——一个被高尔夫球夺去丈夫的寡妇。 
  “我对住在乡下毫不在乎,”阿尔奇说,“我想我对此倒极为乐意,当然对罗莎琳德也有好处,赛特也喜欢乡下,我知道你也一样。那么,我们只有惟一可有的选择了,这就是森尼代尔。” 
  “森尼代尔?”我稍有些沮丧说,因为森尼代尔不完全是我说的乡下。“可是那儿的花费太大.是富人居住区。” 
  “噢,我希望能想想办法。”阿尔奇乐观地说。 
  一两天后,他问我打算怎样花《新闻晚报》的钱。“那是一大笔钱,”我说,“我考虑……”我承认说话时有些勉强,缺乏信心,“我考虑应该把它存起来以备急需之用。” 
  “噢,我想现在不用那么操心。和贝利叶一起干,我会一帆风顺的,你呢,也能继续从事你的写作。” 
  “是这样,”我说,“可能我会花掉这笔钱——或花一部分。”一件新的夜礼服。一双金黄或银白色的鞋替换那双黑色的,然后是给罗莎琳德买辆精巧的自行车之类的奢侈品。。。。。。阿尔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为什么不买辆轿车?”他问。 
  “买辆轿车?”我诧异地望着他。我从没有过买辆轿车的奢望。我所认识的朋友都没有汽车。我的观念中,汽车仍是为富人准备的。它们以每小时二十、三十、四十、五十英里的速度飞驰而过,车内坐着戴绸面罩礼帽的人,奔向不可向迩之地。“轿车?”我重复着,表情呆若木鸡。 
  “为什么不呢?” 
  真是的?这事准能办成。我,阿加莎,会有一辆轿车,一辆自己的轿车。坦白地说,一生中最使我激动不已的有两件事、一是我自己的轿车,那辆灰色的大鼻子莫里斯·柯雷牌汽车。 
  第二件是大约四十年后在白金汉宫和女王共进午餐。 
  这两次经历都有些像童话一般。这些都是我觉得绝不会降临到我头上的事,拥有自家的轿车,与英国女王共进午餐。 
   
   






 








第七章 失去意义的领地





1

  我们在征寻乡间住处时,从非洲传来了我哥哥蒙蒂的坏消息。自从战前他打算在维多利亚湖上经营货船运输业后,他就没在我们生活中占多少位置。我姐姐相信蒙蒂会干出个样子的。他擅于摆弄船。于是她给了他回英国的路费。 
  他们计划在埃塞克斯造条小船。那时这门行当方兴未艾。然而这个计划的不足之处是蒙蒂当船长,谁都对船能否如期下水或航行是否安全没把握。 
  蒙蒂对由他命名的“巴坦加”号很有感情。他希望装磺得漂亮一些。他订购了乌木和象牙家具,给自己的船长室镶了松木墙壁,特意订做了印有巴坦加字样的褐色耐火瓷器。 
  这一切都延宕了起程日期。 
  后来,战争爆发了。巴坦加号无去非洲的货物可运,反而被政府低价征购。蒙蒂再次从戎——编入皇家的非洲兵队。 
  一位医生写来一封信说蒙蒂在战斗中手臂负伤。住院治疗期间,伤口感染——是战地包扎的粗枝大叶所致。感染久治不愈,甚至退役后还一再复发。他以打猎维持生活,可是他到底在生命垂危时被人送进了一家法国修女医院。 
  最初他没打算告诉亲属,可他几乎是在等死——最长能活六个月——深切希望能叶落归根。英国的气候也有可能延续他的生命。 
  他从蒙巴萨岛经海路回国的安排很快办妥,我母亲在阿什菲尔德着手准备。她想象着亲密的母子关系,而我则深信这毫不现实。母亲和蒙蒂历来时有龃龉。他们在很多方面太相像了。俩人个性都极强。而蒙蒂又是一个很难与之相处的人。 
  “现在情形不同了,”母亲说,“别忘了这可怜的孩子病得多重。” 
  母亲费了点周折说服了两位老女佣同意蒙蒂的两个非洲仆人住下来。 
  “我不同意,夫人——我实在不同意我们的住所来个黑人。我们姐妹俩不习惯。” 
  母亲闻声而动。她不是个轻易服输的女人。她劝她们留下来。她使出的最后一招是她们有可能让这两个非洲人放弃伊斯兰教,皈依基督教。他俩都是虔诚的教徒。 
  “我俩给他们吟读《圣经》。”他俩目光熠熠地说。 
  母亲同时腾出三间设备齐全的房子和一间新浴室。 
  阿尔奇体贴地表示船到蒂尔伯里港时,他去接蒙蒂。他在贝斯渥特也租了套房子以便蒙蒂和佣人有个落脚之地。 
  阿尔奇去蒂尔伯里港时,我叮嘱他说: 
  “别理他去里茨饭店的主意。” 
  “你说什么?” 
  “我说别理睬他去里茨饭店的主意——我负责安顿好房子,让女主人做好准备,把用的东西备足。” 
  一晃过了一天。六点半时,阿尔奇才回家,看来他累得精疲力荆“很顺利,把他安排奸了。下船时费了点事。他还没动手收拾行李——嘴里叨唠着时间充裕得很,着什么急?其他旅客都下船了,他还不慌不忙,好像无所谓的样子。那个叫舍巴尼的还满机灵,帮了大忙。最后亏了他才把事办成。” 
  他停了停,咳嗽一声说: 
  “事实上我没带他去波威尔广场,看来他打定主意住杰明大街的旅馆。他说这样可以少添麻烦。” 
  蒙蒂经人推荐去看了一位热带病专家。这位专家详细地嘱咐了我母亲怎么办。部分康复的机会来了:宜人的气候,连续不断的热水浴,静谧的生活。令人棘手的问题是由于过去认为他活不了几天,给他连续服用了大量的镇痛药,以至于他这时已成瘾了。 
  在伦敦的治疗结束以后,蒙蒂和舍巴尼搬到阿什菲尔德——母亲想方设法让儿子最后过段安宁的日子。 
  一年后,蒙蒂的身体有所好转,结果他更不服管了。他烦躁不安,拿支左轮枪朝窗外射击来解闷。来探望母亲的人和生意人都抱怨不已。蒙蒂则顽冥不改。“有些无聊的老处女扭着屁股在路上晃来晃去,难以容忍——朝她们左右打一两枪,她们就‘哎呀’一声,忙不迭地逃了。” 
  有人告了状,警察找了我们。蒙蒂给他们看了他的持枪执照、讲了他曾在肯尼亚当猎手,现在仍想保持准确的枪法。有的笨女人以为他在朝她射击,实际情况是他瞧见一只兔子。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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