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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跑到低温池,不光是因为受不了那里的高温,我还受不了阿文。她如果只是在那里陪领导泡水也就算了,问题是她还帮领导搓背。只是搓背也就算了,她还帮领导按摩。只是按摩也就算了,她还不时浪笑一阵。这个女人平时斯斯文文的,正正经经的,没想到到了这种场合就管不住自己。她一笑我就觉得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气,全身冰凉。跟着水温又把我浸热,待会儿又开始寒,又开始热。一凉一热,一热一凉。这还了得,长此以往,我还有命吗?再看看我的女朋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玩水。她一点也没有依样学样的意思。
我和我的女朋友在低温池里泡水。我有时看看她,有时看看周围的女人。看她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我想这样泡水多没意思,不如拿她开开心。我趁她不注意,突然把她抱了起来。一开始她拼命挣扎,无奈我越抱越紧。她只好变得老实了。可是眼睛不敢看我,头扭向一边。我在她背上抚摸。摸了一阵,我问她:是不是还没有男人抱过你呀?她不出声,把头从左边扭向右边。这个样子如何得了,非吓跑所有男人不可。看来我今天不光是陪领导,还负有开荒的义务。女人在我怀里喘着粗气,我又听到了怦怦的声音。可我还不想放过她。既然刺激开了,就得给她一点大刺激。我又摸了摸她的屁股,她扭了扭,把我的手扭开了。接着用手推我,想把我的身体推开。她哪里推得动。我本来在用胸部挤压她的乳房,尽管那两块肉不太大,但压下去还是有点感觉。她一推我,我就干脆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这下不得了,她一声惨叫。手舞足蹈,像疯了一样。我赶紧把她松开,看着她一路拍着水爬到了岸上。我的女朋友爬到岸上后,好像哭了几声,跟着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不时拿手拨弄一下头发,然后看看水里的人,当然也包括我。
我在水里又浸了半个小时,然后也爬上了岸,坐在我女朋友身边。她似乎并不怕我,见我紧紧挨着她坐下,也不避开。我说:大美人,你不是刚从乡下出来的吧?她摇了摇头。我说:从来没跟男人亲热过?她不出声。我说:其实我不是什么坏人。像今天这种事也不是每天都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看不上的女人我还不愿意碰她呢。其实这个女人我就不愿意碰,我只是想拿她开开心。这叫与民同乐,领导带我出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嘛。女人说:我不习惯。我当然知道她不习惯,她要是习惯我还不碰她呢。我开导她说:女人天生就是跟男人相亲相爱的,你不要见了男人就像见了仇人似的,男人喜欢你才会摸你,你喜欢的男人你也想摸摸他吧,你说心里话,心里想不想?女人说: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真拿这狗女人没办法。我后来又在水里泡了大半个小时,心想这个女人总会有人拿她开荒,我既然对她没兴趣,又何必费这个劲呢。
后来领导带着阿文来找我,看到我一个人泡在池子里,领导说:你女朋友呢?我说:不知给谁拐走了。领导说:你真失败。那天晚上领导和阿文睡三楼,我和那女人睡二楼。我回去的时候看到那女人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我敲了几次门,也没人应。我就把自己也关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入睡,我就想那女人干吗把自己幽闭起来呢,难道是怕我半夜三更对她图谋不轨,也太小看我了。第二天我睡到九点多,领导来敲门才把我叫醒,领导走进房间四处看了一遍,问我:阿春呢?我说:谁是阿春?领导说:他妈的,就是陪你那女人。这就是说,我到临走时还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六
二哥有天对我说:老三那里你也得走动一下吧?这句话很让我感动。因为领导一般是不会讲这句话的。要领导亲自讲这句话表明领导对我的所作所为已经看不过眼了。我只顾拍二哥的马屁,把三哥冷落了,这样下去迟早要把自己的小前途耽搁掉。尽管实际上我对自己的小前途并不是很在乎,但既然开了个头,我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好歹要往上爬多一个台阶,至少压在行政老大和老二的头上。于是我给三哥打电话,我说:有没有空吃餐饭哪?三哥答应跟我吃餐饭,但在饭桌上他却不停地抱怨饭局太多,一天要辞好几个饭局,真是烦死人。这就是说,他给足了我面子。要知道多少人想请他都请不了呢。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领导都这么给我面子,行政科的老大哥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呢?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居然给我想明白了,原来大家都不知道我跟领导的特殊关系,大家都以为我是独行大侠呢。
吃饭的时候,三哥说:你在办公室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想不想换个地方?我说:换吧,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天天面对同样的面孔,也够让人烦的。三哥又说:在办公室也没什么前途,上面还压着个正主任,出头难啦,不如去码头,那里正好缺一个正职。我说:领导这么关心我,真让我感动,我敬领导一杯。
我跟三哥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但很少在一起说话。领导讷于言辞,但他是个业务专家,写了好几本书。他是靠业务能力走上领导岗位的。这种领导干部在我们系统不多。这种领导我也很敬重。大家都敬重他,除了他在干部提拔上可以一票否决,还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专家。我跟领导熟是因为曾经跟他合作写过一本教材,尽管我才写了一章中的一小节,但很对他的胃口,他从此就把我当成了人才。实际上我对业务问题狗屁兴趣也没有,那一小节是我从别人的论文上抄来的,我一直在奇怪怎么没人找我打版权官司,后来才知道原来写论文的那小子得血癌死了。这就是说连老天也在关照我。
一哥和三哥差不多同时来单位的,说起来我还跟他们是故交。二哥是我多年的领导,就算没感情也有交情。所以我轻而易举就弄了个副主任做。跟我一起“竞争上岗”的很多人还在那儿候补呢。我对官场的苟且事知道的太多,不太想在官场上混,之所以要争个副主任做做,一是大家都要做官了,我不能老做兵;二是做个副官上起班来特别轻松,几乎不用干活。这后面一条简直太诱人了。真让我趋之若鹜。我本来就想在这个副职上一直做下去,做到不让我做为止(据说是四十五岁),谁知道行政科的老大哥跟我过不去,非拿我开涮,害得我只好继续往上爬。好在我爬起来也不太难,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
三哥对饮食没有什么要求,一个青菜,一个炒蛋就把自己对付过去了。真让我感动。感动之余我不禁想:领导不愿意赴饭局,是不是吃不了那些个高蛋白的食品哪?他真的能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我要是信了我就不是二娃。但领导真的从不跟我去桑拿,也不去卡拉OK,甚至不去剪头。我陪他吃了几次饭,他总是吃了饭就走。他说:得赶回去,老婆在家等着呢。这是什么世道?三哥是个业务专家,他一来,大家都把手上的业务问题放下了,留给他做,所以他每天都累得要死。单位的事还没干完,他就得往家里赶,因为他不回去,他老婆什么事也干不了。家里就会像个菜市场,乱得你没法下脚。
《废物利用》之四——在商言商
一
我到码头去报到是由三哥陪着去的,坐的是领导的雅阁。这就是说,我尽管还是副职,但领导上已经把我当正职对待了。按照单位的习惯,一般是正职赴任才会由领导陪同前往。我的调动文下了后,几乎没有人当回事。大家都以为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等到领导陪同我前去报到,大家就开始刮目相看了。这实际上已经是向大家正式宣布我去码头做大当家了。至于正式文件几时下已经不重要了。那是迟早的事。
车到办公大楼,两个副职已经等在门口。他们如此毕恭毕敬当然不是冲着我来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但他们当初赴任时就没有这种待遇,这一点他们也很清楚。接着全科的干部全在会议室集中,听领导训话,听我发表就职演讲。一想到我要发表就职演讲,我就忍不住想笑,恨不得把自己的肚皮笑破。
大家坐好后,三哥开始讲话,他讲了大半个钟头,讲的全是业务问题。领导就喜欢讲业务问题,他每天都在批文件,批合同,批报批表,每天都能发现新的问题。如果不讲出来,这些问题就会把他折磨死。想到这里我都替领导难受。领导讲完了,我开始讲。我没什么好讲的,我说,各位兄弟,与大家共事,不亦乐乎,领导英明,不亦乐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亦乐乎,大家都是兄弟,不亦乐乎。当然原话不是这样讲的,反正就这么个意思。领导听了就不太高兴。领导是个正经兼刻板的人。他觉得做领导就该有领导的样子,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就不说。就算是该说的话,怎么说也是有讲究的。由此你可以知道领导活得多么辛苦。我可不想把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
领导走的时候我亲自送他。临上车时,他说:你也上来。我就跟着领导上了车,并排坐在后座上。这个时候我的两个副手站在门口,看到这个样子就很识趣地走了进去。领导说:你现在是一个单位的负责人,这可是一个单位呀,是一个很重的担子,你千万要慎重。听领导的用词,我本来想冽嘴笑一笑,可看到领导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就把嘴巴合得严严实实。领导是个实心眼,他总是以为生活就像他处理业务问题一样简单,你不迎合他为人处事的方式,他还以为你不听他的话呢。我说:领导放心,你别看我嘻嘻哈哈的,我心中有数。其实我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领导把我叫上车这个动作对我十分有利,其实领导是要批评我,可在别人看来,就以为我跟领导关系特殊,领导简直就是在做姿态给大家看。
我的办公室很大,有二十几平米,旁边还有一个接待室,接待室也有十几平米。我粗粗看了一下,里面的设备很齐全。两套高级沙发,一个大班台,一台三匹的冰箱,一个消毒柜,一台二十五吋纯平彩电,一台电脑,一台中端,两部电话(内线和外线)。我坐在大班椅上,看着这些东西发呆。配上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别人看到我每天都在享受五星级待遇?我真想把这些东东全扔掉,可我还不能扔,因为我的两个副手都是这样配置的,只是他们两个人挤一个办公室。后来我发现身后还有一个门,打开一看,我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卧室,里面还有冲凉房。比五星级酒店的普通房还好。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不比五星级酒店的配置差。原来是给我午休的,真是浪费!这样的房间就应该出租给酒店,让他们创收。我后来常陪朋友去酒店开房,这时我就想起我在单位的卧房,但我的卧房可不能用来干别的事,除了让我午睡。
我在大班椅上才把屁股坐热,码头的老总来了,他特地来拜访我。我一看到他就盯着他的脑袋看,眼都不眨一下。这人跟老陆一样是个秃头,不同的是老陆秃前,他秃后。他刚进来时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后来他在沙发上坐下了,把后脑勺抛给我看,我才发现他是老陆的同类。鉴于跟老陆的交情,我就先把他当半个熟人了。我在老总对面坐下,让阿姨给他泡茶。老总递给我一张名片,原来他叫郭洪坤。我把名片收下了,按本系统的习惯,我是不会给他名片的。但给不给都一样,他很快就会把我的电话、呼机和家庭住址摸得清清楚楚。干这行的就有这本事,他们对我的同事的通讯资源的微小变化比对商品信息还敏感。
郭总坐了五分钟就走了,他说以后会经常来拜访我。跟着广远的老总来找我,也是坐了五分钟。接着几个船公司的老总也来坐了一下。我的大班台上很快就摆满了码头各单位负责人的名片。然后我就想起了过年的事,这怎么跟我家乡拜年一样?不过了正月十五,这年大概拜不完吧?于是我把两个副手召了过来,指着桌上的名片说:这是怎么回事?两人一看桌上的名片,都笑了。他们说:这是惯例,我们来的时候一个月不得安宁呢。我说:这如何了得,这样下去,工作还能开展吗?两位说:这算什么?你不知道,那些报关员、货主,简直就把这里当市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哪里像一个国家机关?我说:这样吧,这个门也得掩一掩,不要什么人都往里面进,就是要进,也得有个程序,我们也得有个人把把关吧。两位副手说:好呀,求之不得。
两个副手一走,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破坏一个旧制度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搞得不好就要发地震。那两个家伙表面上对我的提议举双手赞成,实际上阴险得很,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通了这一点,我仍然要把这个自由市场改成五星级的宾馆,至少要定个规矩: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我后来把大楼仔细巡视了一遍,发现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正门,走正门要经过报关厅,这是不允许的,我那帮手足首先就不答应,谁走进来都会给他们轰出去。不速之客都是从后门进来的。只要把后门堵上,他们就不得其门而入,只能站在外面哭爹叫娘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让他们进来是上策。他们进来了再往外赶是中策。让他们坐在办公室,自己忙自己的,对他们不理不睬是下策。我亲自把后门锁了,把钥匙交给查验组长。我说: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开后门。
下午我把码头巡视了一遍。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啦!到处都是废铜烂铁,把堆场全塞满了,简直就是一个冶炼场,哪里像个码头的样子。难怪监管司的领导下来看了一下就铁青着脸色走了。我如果是上级领导,就下令把这个码头关了。再到仓库里看了一下,又吓了一跳,全是烂钢材,一匝匝,一卷卷,一堆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码头边靠了几十条船,全是这路货色。我这儿又不是废旧物资专用码头,这些东西全跑这儿进口,是什么意思?我尽管有好几年没干货管,也有好几年没管事了,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我就得打包袱走人了。回到办公室,我打开电脑查数据,看了当天的进出口记录。奶奶的,废铜烂铁一个柜才报8吨,我看吊机都压弯了,没有20几吨我就把脑袋砍下来。钢材一条船才报到300吨,我看那吃水线,至少有一千吨。我把电脑关了,觉得身上开始发冷,牙齿开始哆嗦。我赶紧在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还把一叠报纸盖在肚皮上。过了半小时我才觉得身体恢复了正常。于是我爬起来给广州一个老友打电话,叫他帮我查一查其他口岸的数据,等他把数据报过来,我一颗心才落到正常位置。原来别的码头申报的成数更低。这就是说国家的税大部分都给这帮家伙慷慨掉了。
后来若尘给我来电话。我说喂,好象刚睡醒的样子。因为底气全吓跑了,还没恢复过来呢。若尘说:到了新地方,还是这样缺乏朝气?我说: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换地方了?后来一想,大概是她打电话去办公室找我,我的前搭档多嘴多舌的结果。若尘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关心你。我说:既然这样,就请我吃餐饭吧,我今天没饭吃呢。若尘说:拉倒吧,你会没饭吃,饭局排到了大年初一了吧。这是什么话?现在才六月份,哪有这么多人请我。可让她知道我每天都有饭局也不错。我说:想请我的人还真不少,今天上午就有一百多人来找我,可把我吓坏了,我心想要是天天都这样,我干脆开个信访站算了。若尘说:没有一点正经。我说:不是没正经,是这个头不能开,你想想看,要是开了头,那还不是天天有人来请我吃饭,我以后还有空陪你吗?若尘说:别说那么多,我几点来接你?我说不用接,我自己开车。
若尘看到我的车就哇哇叫:有没有搞错?你开八缸的丰田越野车?我说眼红什么,又不是我自己的。若尘说:不行,得跟你换着开。我说:换什么?你喜欢就开走,我回头去报失。若尘就说我没安好心。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有个同事就把自己的坐骑开没了,她回来跟领导讲了一下,领导就让人发了个文,要大家提高警惕性,革命无不胜。过几天又给她配了部新款佳美。这年头丢部车算什么,没人当回事。交警也没功夫管了。大家都在忙着创收。过了几年,有些创收得好的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还有几个领导同志送了命。若尘说:想吃什么?我说:想吃的你又不给。若尘说:给,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说:好,你说话要算数,不算数就是小狗。我要吃你的口水。若尘一听就把脸拉长了,她说:一点正经也没有。一会儿吃饭,我点了一盘龙虱,若尘全放进嘴里抿一抿,再丢进我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