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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黑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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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兰知道自己在我面前魅力无穷,可她就是不相信我深爱着她。要是我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爱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娶回去,就不会眼看着她跑到医院里人流,让人家把一个冷冰冰的像钳子一样的家伙从她下身塞进子宫里,把一个血肉之躯搅得七零八落。这件事当然是冤枉了我。我很想跟她结婚,问题是人家不答应。我也不想她去做人流,问题是她自己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自己跑去医院里把问题解决了。不相信我的人还有很多,除了特派员和人事科长,也包括杨萍。有一天,杨萍让一个男人带着她去蓝宝石,就是为了看一眼梅兰。等见到梅兰后,她就大发感慨,奇怪我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不出色的女人给迷昏了头脑。放眼看过去,比她优秀的女人比比皆是。后来陪她去的那个男人说了句话,让杨萍气炸了肺。那男人说:这个女人我也喜欢。

  梅兰知道杨萍偷偷去考察她,就跟我没完。她说:你凭什么让她这样欺侮我?说完她就嚎啕大哭,然后非要我帮她出一口气。这就是说,女人蛮横起来毫不讲道理。

  当初特派员让我坐在房子里,要我交待跟梅兰的男女关系问题(她不好意思说同居)。这件事我们做过,本来不怕交待。但这种事是交待不清楚的,白纸黑字写不出来。我就说:你凭什么说我们有男女关系?你看见了吗?特派员就说:那你就交待去歌厅高消费的问题。我说:领导说话可要讲原则,现在是法治社会,办案要讲证据。领导一听就变得很蛮横,她说:你敢说你没问题?没问题就不让你坐在这儿。梅兰撒起横来跟特派员如出一辙。

  后来领导上让我去守仓库。仓库里东西很多,全是办公用品。把一间大房子塞得满满的。我每天坐在一张折叠床上,膝盖上搁两个大本子,一个登记进仓用品,一个登记出仓用品。一不留神,我就在床上睡着了。这是因为白天太清闲,晚上的干劲就特别大。反之,晚上干得太厉害,白天就会睡懒觉。

  我在折叠床上睡懒觉时,因为天气有点冷,就把复印纸盖在身上,从腹部一直盖到脖子。有人来领东西,看到椅子上没人,往里面瞅一眼,看到眼里的全是办公用品,以为我去上厕所了(当然也可能去串门,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在受审查阶段,别人怕跟我搅在一起,见了我就躲),就站在门口等,可是老等不来,只好骂骂冽冽地走了。

  回到宿舍,我就把守仓库的事讲给梅兰听,她听了就哈哈大笑。笑完了才说,你这种工作态度是要不得的,一定要改。我说,一定改,明天回去不盖复印纸了,改盖传真纸。梅兰说:别恶心人了,闹一下就行了,工作还是要认真干。还有身体是自己的,明天你拿条毛巾被去单位,天气冷了,当心受凉。

  十二

  有一段时间,我四处找杨萍。想让她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这件事本来是顺理成章的,可她就是不答应。因为她知道我想拿房子干什么。我想让梅兰把租的房退了,住进我的房子里。这样做除了可以省去房租,还可以堵住别人的口。大家看到我们住在一起,顶多大吃一惊,再议论几天,然后大家就会闭嘴。可梅兰说什么也不干,她知道那房子不是我的,一旦打起官司,我就得搬走。就算不打官司,她住着也不踏实。这丫头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我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杨萍谈判。可杨萍跟我装丫挺的。她先是借口工作忙拒绝接见我,等我把她堵在车门口,她就说,我们的事两清了,不要再烦她。关于房子问题她是这样解释的:那套破房子她绝对没兴趣,但要她去帮我办过户手续,还是趁早死了心。要是说到为什么,她也不隐瞒。她就是不愿意那个脏女人住进来。这时我真想把她那张臭嘴撕做两半,然后再把她的屁股捣烂。可我还得忍辱含垢,指望她突然之间发善心。

  杨萍辞职后买了七八处房子,今天住这儿,明天住那儿。就像萨达姆一样存心不让你找到她。为了找她,我跑烂了两双皮鞋,还给差佬抄了三次牌。当时我就直骂这人的老娘,还骂她是个变态的女人。后来我明白她这是狡兔三窟。原来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亡命天涯。

  杨萍亡命天涯的事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时我正在守仓库,大家都见不到我,见到了我也不跟我打招呼,更不会跟我讲杨萍的事。直到有一天,警察来找我,问我最近有没有跟杨萍联系。这警察是个大胖子,按理说我应该认识。可我就是不认识。这说明单位对我有戒心,不让我认识的警察来找我。我说:前一阵老联系。警察一听高兴了,说:前一阵是什么时候?我说:大概三个月前吧。警察一听又泄了气,原来他想知道这两天的事。警察一走,我才突然回过味儿来,杨萍怎么啦?我赶紧给一缉私警察打电话,问她杨萍怎么啦?那姐们儿说:敢情你现在还不知道呀,杨萍早跑了。我说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跑什么?女警察说:不跑等着吃枪子儿呀!这就是说,杨萍犯了大案。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走私,大不了判个十年八年,一个女人家的,成天躲在外面算怎么回事儿呀。后来才知道不光走私,还逃汇。数额还大得很,不判死刑也要判无期。我就是想不明白,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按理早几年她就赚到钵满盆满,早该收手了。她怎么就不知足呢?后来再想一想,要是一早收手,她就不是杨萍了。

  梅兰一听到杨萍犯了弥天大案就吓呆了。她周围的人最多就犯点小事,关两天就放出来,还没有谁给人通缉呢。梅兰说:杨萍真是可怜。然后她就盯着我看,接着说:老公,你不会有事吧?我说:刚给警察问过话,说不定明天就给关起来了。梅兰说:你可别吓唬我。

  在我跟梅兰相好的日子里,我有七个同事给关进了拘留所。其中有两个是我的“兄弟”,他们经常陪我去给梅兰捧场,还跟梅兰吃过饭。案值最大的有八百万,最小的才四万多(包括吃喝玩乐)。我的同事一落马,梅兰就对我讲:老公,你可别干傻事呀。她不知道,就算要干傻事,也是为她干。就像所有贪官后面都有一个情妇一样,绝大多数贪官,包括我的那两个兄弟,都是从包情妇开始走入歧途的。我不能想像的是:如果梅兰也像那些女人一样贪,我会不会铤而走险。事实是梅兰不是那种女人,这是我的福气。

  美女警察后来跟胖子警察一起来找我。要我协助他们拘捕杨萍。他们让我设法联系杨萍,并拿女儿生病做借口。我说:你们找不到她,我也找不到,她的手机早停了。我说的是实话,但他们不信。那天我跟梅兰在贵阳饭店吃饭。我们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吃的是辣子鸡和夫妻肺片,喝纯生啤酒。两个差佬进来后,不声不响地在我身边坐下。然后就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我说:加个菜,喝两杯?他们也不跟我客气,喝上了。边喝边劝我。美女说:我们也是为她好,一个女人,风餐露宿,几时是个尽头呀。我说: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至少比我好,我是真的没法联系她。你们也不用拿我女儿来做饵,她根本不在乎!胖子知道再讲也是白费劲,闷头吃,闷头喝。完了丢下一百块钱,说:算我请客,我们有办案费。他说完抹了抹嘴,带着美女走了。梅兰一直不出声,只顾挑自己喜欢的菜细咽慢嚼。等人一走,她就说:老公,你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其实我是很想劝杨萍自首的,就像美女警察说的,逃亡的日子几时是个尽头呀。梅兰说,这是两回事。我知道是两回事,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何必吃那个苦呢。

  有一天,我妈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我妈有几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她在电话里说:杨萍刚来过。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当时我正坐在梅兰的床上,跟她一起看电视,我的动作把梅兰吓了一跳。梅兰说:怎么啦?我说:她回家干什么?老娘说:天知道?她说来看惠子。她可从来不来看惠子的。老娘还说:杨萍的样子怪怪的,我老觉得哪儿不对劲,就给你打个电话。老娘还不知道杨萍出事了,没有人跟她讲。接了老娘的电话,我首先想到的是要不要报告美女警察,让她去把杨萍捉回来。我倒不是想做个好公民,而是想让杨萍尽快结束流亡生涯。她赚了不少钱,可这些钱如今对她来说狗屁不是。我一点也没想到杨萍会想不开,更没想到她会从楼上跳下去。那天我跟梅兰坐在床上看电视,看得昏天黑地,后来把要告密的事给忘了。我之所以这样做与梅兰的看法有关,梅兰信命,她觉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不可改变。我犯不着在杨萍的命运中瞎搅乎。我听了她的话,睁大眼睛看电视,蒙头大睡,直到美女警察来敲门。

  美女警察把我和梅兰带到出事现场。那时杨萍还躺在大街上。她穿了件天蓝色的风衣,里面是月白色的衬衫,下身是灰裤子。杨萍静静地躺在地上,姿势舒展,睡相安祥,如果不是她头顶一大摊乳白色的东西,我还真以为她在漫长的逃亡生涯后,静静地睡下了。

  梅兰一看到那摊白色的东西就不断地恶心,后来蹲在人行道上不停地呕吐。我站在她旁边,没有心情去管她。梅兰也不用我管,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把嘴巴擦干净,那时她脸色苍白,好像刚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我站在离杨萍一米远的地方,警察不让我再靠近。那警察说:看清楚,是不是杨萍?不是她还会是谁呢?警察等我认了尸,用一块裹尸布把杨萍包起来,然后两个人拎着四角往运尸车上一丢。我听见嘭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像砸在铁板床上的不是杨萍的尸体,而是我本人。

  运尸车一走,梅兰的嘴唇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跟着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她哆嗦着说:老公,我好冷。我把梅兰揽在怀里,心里一片茫然。

  回到家里,梅兰就病了,一开始身体发冷,冷得像冰,后来就开始发烧,烧得像着了火。在医院里挂了十天吊针,我天天陪她。头几天梅兰烧得一塌糊涂,不停地说胡话,那口气像极了杨萍,害得我以为杨萍化为厉鬼附在梅兰身上了。等到高烧退了,梅兰说浑身乏力,好像死过一回一样。我说:要是再这样,你不会死,死的是我。梅兰这才认真地看我,她摸着我的脸说:老公,你瘦了一圈呢。

  梅兰病好后就吵着要回家,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同意让她回去。临走我对梅兰说:给你一个月的假,期满后我就来接你。梅兰说:好,我等你。

  结果我等来了无数个寂寞的长夜。

  现在我跟女儿住在一起。她上小学一年级。每天放学,惠子就去附近的商店买三只大肉菜包。其中两只给我,一只留给她自己。如果那天我刚好买了菜,她就把包子放在冰箱里,第二天拿出来当早餐。她妈给她留下了一笔几生几世也用不完的钱。当老娘把存折交给我时,我随手就把它扔在惠子用过的一大堆草纸上。

  对于我和惠子来说,这些钱狗屁不是。


《废物利用》之一——看这事儿闹的

  一

  狐狸若尘给我来电话,问我下午几点钟上班。我说两点。她就把电话挂了,她的意思是要来看我。我在单位饭堂吃饭,吃的是套餐,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汤。汤有时很好,有时很不好。我现在喝的汤就很不好,象洗碗水。但我还是把它喝了,我就当是补充水分。吃中午饭要多喝汤,多喝汤有个好处,就是不让午觉睡过了头。我每天中午都是给一泡尿憋醒的。这表明我的肾不大好。肾不好的原因我不想说。可能跟狐狸若尘有关系,也可能跟别的女人有关系,也可能跟我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也可能跟什么都没关系,总之我的肾已经不大好了。我把菜吃完了,饭剩下了一半,我总是吃不下饭,倒不是饭的质量不好,那尽管不是精米,也算是好米。比我小时候和读书时吃的好多了,那时我总是吃不饱,现在我总是不想吃。

  我把剩饭和剩菜倒在泔水缸里时,看到泔水缸差不多满了,这表明还有一些人也象我一样吃不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服务员老怕大家不够吃,总是把份量打得特别多。大家吃不了只好倒掉,明知道倒了可惜,是浪费资源,这年头资源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但吃过的东西总不能留下再给别人吃吧。我每次拿饭时,服务员总是给我打一大碗饭。我说多了,吃不了,她就拿勺子舀了一点,在我看来,还是多了,但我不好意思叫她再舀。她是好心呢,她担心我吃不饱。我这样讲过一次,讲过两次,就不好再讲第三次了,我担心她心里想:一个大老爷们,吃这么少,也不害臊。我只好尽力吃,吃到胃痛为止。

  中午我在办公室睡觉。睡沙发,盖一床薄被子。如果天气热,我就盖面衣,有时也盖报纸,再热些我就什么也不盖。当然如果开了空调又当别论。我躺下的时候想,狐狸若尘不知道几点钟来,我有好久没见她了。可是没见她的日子里我也好象没怎么想她。狐狸若尘长得很漂亮,我还记得她穿着红缎子棉袄的样子,她穿着这件衣服在照相馆里照相。

  睡完觉,我去厕所屙尿。顺便洗了把脸,用手掌擦脸上的油,脸上的油似乎没擦干净,手上却油糊糊的。我扯了点手纸擦脸,擦手。这时领导来找我,叫我去开会。我拿了支笔,拿了个笔记本,跟着领导上了楼。那时我把狐狸若尘要来的事给忘了。我经常在关键的时候忘了她。这也不能全怪我,她也有责任,她总是让我在关键时候想不起她。我还把手机给忘在办公室里。

  领导传达上级批示精神,还说要研究几件事。我经常开这种会,都是传达精神和研究几件事。领导说了半天,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没想若尘。我坐的姿势不大好,感到不太舒服,还有点口干。我坐的地方没有茶几,服务员给我倒了杯水,放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够不着,又不好起身去拿。我想着要出去一趟。如果手机响了我就可以出去。可是手机不在身上,于是我想起了若尘。她说过要来的,可能正在下面等。但领导在讲话,在布置工作,我不能走开。

  领导去上厕所。看来他的肾也不大好,这年头做领导的肾都不大好。我趁机出来了。办公室里就一个女同事在,我不知若尘来过没有,女同事对我毫无表情,她总是这样对我。她从不对我说什么。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有几个电话,全部是若尘的。我说:看这事弄的。

  二

  我给狐狸若尘打电话,总是忙音。我必须打通她的电话,在她下次打电话给我之前。这样我的内疚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但她的电话总是忙音。她本人也是很忙,忙得自己常常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打电话给她时她总是说不清自己的位置。我把电话放下了,老按着键,手指已经有点麻痹。这时电话响了,是若尘的。她是存心要让我的内疚深刻一些。我说狐狸。她说你这个死人头,气死我了。我说:你来过了吗?这是明知故问,目的还是想让自己少点内疚。狐狸说,我当然来过了,我等了一个钟头。我说知错了,知错了,一定将功补过。我的将功补过就是给她发一个伊妹儿,再请她吃餐饭。但狐狸说:晚上没空,我要接待一个人。这话我就很不爱听,有什么人比陪我吃饭重要。她说是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她朋友打了电话来,要她无论如何一定要隆重接待。这都是什么关系了,她还蛮当回事。狐狸说:如果是朋友我还可以不理他(她?),是朋友的朋友我还不能不理,总得给朋友一个面子吧?她就是不给我面子。当然她也可以说我不给她面子,让她大老远的跑来(也不算远,在一个城市),还等了一个小时,问题的关键是:是女的等男人。这可是个男权社会呀,怎么能这样?

  狐狸来单位找我。门卫不让她进来,她说找二娃,门卫才让她进来。可让她进来跟没让她进来是一样。因为她找不到我,只好在办公室里苦等。而我就在她头上的房间里开会,一开始把她忘了,后来想起了她,但也不能下来见面。我的同事问狐狸找谁,一听说找我就不睬她了。狐狸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她看了十多张报纸,喝了两壶茶,还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好在她自己还很会照顾自己,知道冲茶给自己喝,也知道拿张报纸看。把无聊的时间稍稍变得有点意思。

  我的同事总是在电脑里处理文件。除了处理文件她不知还能干什么。对来找我的人,她总是不理不睬。当然我也一样,我对来找她的人也不怎么上心。不过我会打个招呼,并在事后把这件事告诉她。这就是说她连事后告诉我这个程序都免了。我对来找她的人说:坐。然后我就忙自己的事了。那人如果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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