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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将房间内照亮了少许,余我生借着月光看清了房间内的摆设,见到上面居然没有丝毫的灰尘,所有的物事檫拭得一尘不染,余我生大大地张大了嘴,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老爷爷,老爷爷,你说这里面好久都没有人居住了,可是这房间,怎么还是这样干净?”老汉勉强地笑了一笑,只道:“没有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够早点回来,所以每到一定的时间我都会进屋来打扫,我只希望孩子回来了还会习惯这里的环境。”余我生顿时一阵惊讶,缓缓地踱步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不想放过任何地方。
余我生上前摸了一摸床沿的衣柜,发现上面果真没有丝毫的尘埃,再见那木床,也是十分的干净,木床上面摆好了厚厚的棉被,席子下面铺满了崭新的稻草,在农村乡下,普通农家居民只能用杂草稻谷之类的东西垫在木床下面,寒冬时节,这样也能够勉强御寒,然而,要在平时看见一张木床下面全是崭新的稻草,已经说明是倾尽了全家的最好的物料在这木床下面,可见这对农家夫妻对自己远离自己许多年的儿子是多么的喜爱,又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回来呀。余我生顿时心头微微地一颤,道:“老爷爷,你的儿子离家有多久了呢?”老汉打开了房门,正准备出房去,见余我生问话,当即转头答道:“他离家快有二十年了吧,离去的那一年他十五岁,正好是应征入伍的年纪。唉,算起来,今年都是三十五岁。如果不离家,到现在早就娶妻生子了,孩子,你顶多十五六岁吧,你还不懂这些道理。”余我生当即又追问道:“老爷爷,你,你一年要进屋打扫多少次呢?”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很是惊慌,不知道为何,在余我生的内心间,老是害怕一个事实,那就是亲情的关爱。余我生自从从峨眉山下来之后,时常到户外走动,见到过太多的家庭合家团圆的温馨画面,这些与余我生本身的家庭相对比,似乎是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哪知道老爷子苦涩地一笑,道:“我也说不上一年到底有多少次,或者是一月有多少次。每一次我和拙荆想念他的时候,都会主动到这屋内打扫房间。唉,虽然数不清具体的次数,但是大概数目还是知道的。不说了,不说了,说起这些心里面就不很好受。”
余我生听得呆住了,心中默默想着:“这般说来,一年来几乎都是上百次了。这长达二十年的岁月,那是多少次,人已经不在家里,他的父母还来规规矩矩地打扫这房间,可见他的父母的确是心疼他呀。而我自己呢,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母亲,但是母亲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真心关心我,我难道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他迷迷糊糊地思量着,摇晃着头,只感觉到大脑的一阵眩晕,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这个世界中多余的一个人吗?老汉不知道这孩子正胡思乱想,见到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边,还以为他疲倦过度之后自己斜靠在那墙壁边,混混沉沉地即将睡过头去,所以也没有出声来打扰他,当下默然地退离了出去,关好了房门,余我生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老汉走出来之后,蒙灵子当即走上前来,看见他将房门关严实了,老汉当即说出了那少年心身疲倦,倒床睡觉了,蒙灵子当即也没有多加猜想,而是转换了口气,问道:“不知道老爷子可否知道这前方的村落中有一家姓谷的人家,他们的事情,你们这里可是耳闻过一些?”那老汉与老妪听到这话,齐然一愣,脸上神情显得极为紧张。老汉当即小声道:“那家的人不是在十多年前都已经死了吗?听说那谷家的庄园都已经荒废了,难道还有谁来打听这件事情?”蒙灵子只得问道:“这般说来,你们也是耳闻过谷家衰亡的这件事情么?”老汉当即坐下来,点头道:“正是,谷家的庄园全部都废弃了,不知道师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蒙灵子见他神情慎重,知道这当中一定藏有文章,当即编造了一个理由,大致上是说一行人欲往前行,可是在半路上就听人说前面的谷家闹事情很厉害,让我们绕道行走。蒙灵子是看清了老汉脸上的表情之后才这样编造的一个理由,要知道,乡下老人一般是不会伪装自己脸上的表情,蒙灵子正是摸准了这一点,才敢询问。
老汉连连点头,道:“实不相瞒,师太,那谷家生前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农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居然得罪了什么恶人,那恶人上前来找谷家夫妻二人的麻烦。”蒙灵子当即打断老汉说话,而是反问道:“老人家,你可是看见过那谷家夫妻二人?”老汉点头道:“我也只是看见过一次,那一次就是这谷家夫妻二人从外面回来,路过这里时,全村子的人都奔走相告,说来了一个美娘子,当时大家都非常地好奇,上前看了一眼,见到一男一女二人,那男子年约五十上下,而那女子,却年约二十出头,大家开始时还以为是父女二人,后来才知道,居然是一对夫妻。那老人倒是好本事,年老之时居然还娶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这后来成为了当地人的饭后谈论的对象。”
蒙灵子顿时问道:“谷家就只有那夫妻二人吗?”蒙灵子心中想到的是用他人的话来证实谷珍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老汉呵呵地一阵浅笑,道:“这个不仅是你们好奇,当时我们大家听说了这件事后,也都心中好奇,只是那夫妻二人不喜欢和邻居多言,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多少人能够确实。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还有点财宝,买了一两个丫头。哦,对了,那二人会一身本事,一般的人是不敢靠近的。”蒙灵子心想:“他们都是学武之人,自然是会武艺的了。”蒙灵子当即又问道:“你们还听说他们是怎么会衰亡的吗?”
老汉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的时候,连同那两个丫鬟都被仇人杀害了。唉,算是一件奇怪的案子。咦,你们这是?”老汉总算是感觉出来什么异样,当即低头看了一眼蒙灵子众人,道:“你们为何对这个这样感兴趣呢?你们不用走那条道路的,绕道而行,照样能够到前方。”蒙灵子转头看了一眼其余的三名弟子,见到她们的脸上均有羞涩之意。蒙灵子当即道:“哦,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对他们说及的谷家的事情很感兴趣而已,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事情。”老汉淡淡地一笑,道:“就是了,只是可惜了他们二人的孩子。”蒙灵子当即惊讶道:“他们二人间还有一个孩子?”老汉道:“只是听说而已,真正的我也不清楚。众人正在说着这些时候,那原本关上的房门突然被人一下子打开,只见到余我生血红着双眼走了出来,直接地来到了老汉的跟前,厉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实话?”蒙灵子众人都不明白这当中如何一回事,一起转头好奇地看向了余我生,余我生不理睬蒙灵子,双眼牢牢地盯视着老汉。老汉一脸茫然,好半天才摇头道:“你说什么,我们之间的话你也听到了?”
余我生见这老汉没有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更加愤怒,只道:“你倒是说话,你果真那样心疼你的儿子?”余我生这问出来。老汉当即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事情,老汉见到他绷紧了着一张脸,看来是很生气,呵呵地笑了一声,道:“怎么,孩子,你在房间内睡得不安稳吗?”余我生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有睡觉,我一直在想你说过的话。”老汉很好奇,反问道:“孩子,你一直在想我说过的话?你难道是怀疑吗?”余我生点头肯定道:“不错,我就是怀疑。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样心疼自己孩子的父亲?”老汉一时懵了,点头道:“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呀,孩子,你父母难道不是这样心疼你吗?”余我生一时默然,久久地愣在了那里,心中想着:“原来我果真是这世界上多余的一个孩子。”蒙灵子知道这孩子性格倔强,他脸上神情看来很生气,不用问,蒙灵子就知道老汉无意间说出的实话深深地触伤了他的幼小的心灵。蒙灵子害怕出事,当即站起来,拍了一下余我生的身子,希望他能够回去睡觉。余我生突然转身,一个箭步就朝外面跑去了。蒙灵子与齐灵子等四人大吃一惊,老汉更加孤疑,问道:“我说错了什么话吗?”蒙灵子对齐灵子道:“你们三个先留在这里,我去讲他带回来。”蒙灵子当即转步朝外行去。
第十七回:知心一谈释冰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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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已经是苍黑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多远的路程。蒙灵子眼见余我生不见了人影,心中一阵担心,想到:“这孩子就爱惹事。这点痛苦也不能忍受。”她大声喊了两声余我生,没有见到他回答,蒙灵子凭着自己的生活经历,望向了前方,发现那前面有一条通往山岗的小道,认为余我生最有可能去的方向就是那里,当即朝前跑了过去。余我生一路狂跑,果真就是朝着那通往山岗的小道上面行去。余我生一个人无助的站在荒山石头上面,也听见蒙灵子在召唤自己,但是他没有回答,悄悄低躲进了一片场林之中,完全地淹没在那片茂盛的草丛之中。亲眼看见蒙灵子顺着小道路过了自己的身边。
余我生久然地伫立在那里,心中万般不知滋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是不是真的冤枉了自己的母亲?难道她真的有这样恨我吗?难道我真的就该去顺庆看一看了。”一想起顺庆,顺便就想到了在船上的时候,听别人说起了嘉陵江的江面上有划舟戏水的美景,顿时心思向往,但最终还是伤悲占据了心灵的整个空间,泪如泉涌,蹲在地面上哗啦啦地就流下来了。
春季的深夜,四处恢复了寂静,余我生知道寻找自己的蒙灵子已经回去了,自己肚中腹空,饥肠咕噜地乱叫了起来,余我生按压不住,悄悄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只是这天空太黑暗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自己对这里的山路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要想迅速地找到出路,颇为费力。好歹余我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当即磨磨蹭蹭地艰苦地走完了那段山路,远远望见自己一行人借宿的那户农家现在也已经熄灯休息了,四下归于沉寂。余我生当即蹑足朝那农家走去,心想:“我难过也就算了,千万不要为难了蒙灵子她们,她们不见我,一定害怕回到峨眉山不好在掌门人面前交代。”他边想边走,不过一会儿得工夫,就回到了房门外,余我生没有首先回房间去睡觉,而是蹑足寻找厨房在何处,只想先填饱肚子再说。当下望见了左边的一件房间,门边放满了柴扉。一般农家都是将木柴之类的东西堆码在厨房门外,这个常识余我生还是知道,当即蹑足上前轻轻地去推房门,那房门居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余我生走进了房间,见到这里面果真是厨房,上前去揭开了锅盖,只见到灶锅内安稳地放着一碗饭,外加一盘蔬菜,余我生上前去将饭菜端上来,觉得真是人间美味,当即抓起筷子就要往嘴里面送饭,哪知道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亮起了光亮。余我生一惊,没有立马转头,心中早就猜到是蒙灵子师太,当即淡淡地说道:“是师太吗?”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老人的苍老声音,那老人说道:“公子,不好意思,晚间的时候,我,我不该给你说那些话。”余我生回头一看,见是老汉,他一时间竟然是无言以对,茫然地看了看,微微地苦涩一笑,道:“没有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其实我也不对,我不该对你那样大声说话。”老汉走了过来,余我生当即上前扶住了他的双手,颤栗地声音说道:“爷爷,你不用这样,是我不对在前,你没有什么不对的。”老汉拉住了余我生的手,抬头好好地看了一番余我生,叹息一声,道:“我的孩子离家出走的那一年,和公子一般的年纪,傍晚的时候,见到公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所以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居然多说了话,这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余我生摇头道:“不,不用这般客气。老爷爷,你没有睡觉吗?”
老汉这个时候才将手中的油灯放下,道:“老头子晚上睡觉没有睡熟,到了这个时候都喜欢起床来的,没有想到正好看见公子回来了。还是那位师太说得对,为你准备好的夜饭,你就快些吃了吧。凉了就不好了。哦,对了,公子,你吃完饭之后,不习惯我孩子的房间,可以到另外一个偏室休息。或许会习惯的。”余我生傍晚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偏室,不过听见他这样说,当下不好拒绝,只道:“一切就听爷爷你的安排。”老汉将油灯放在那里,然后转身离去,余我生心生疑惑,本来是想问一问有关蒙灵子师太她们的事情,见到老汉困意滋生的神情,就没有好意思来打扰了。当即转身低头吃饭。
次日拂晓,余我生被屋外的声音吵醒,只听见蒙灵子叹息道:“老人家,昨夜给你添麻烦了。你就收下我们的这点东西吧。”余我生心生好奇,昨夜里回来吃完饭之后就手拿油灯到了敞开的堂屋内一看,果然在老汉的儿子房间的旁边,还有一间狭小的客房,余我生按照老汉的吩咐,进去之后躺在地面铺好的床上面一睡就到了白天的这个时候,余我生迷迷糊糊间听见蒙灵子师太说道:“我就知道这孩子一定会回来,但是他回来了,我们不便出来与他见面,所以才将你叫醒的。”老汉道:“我知道,这个孩子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间。能够帮助他也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不用这样见外,你们快些将这些银两收回去,我们两个孤苦伶仃的老人,那这些钱财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对我们没用。”蒙灵子心怀愧疚地说道:“可是,可是,我总感觉这样麻烦你老人家,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老汉道:“师太都是慈悲之人,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余我生脑海之中顿时闪现了出来一丝的曦光:“难道昨夜的时候师太她们看见我回来了,却不便出来劝告我,所以才叫老爷爷出来叫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回事情。”
老汉又道:“还是我昨夜说话太过了,但是这孩子真的很奇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唉,但愿他能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蒙灵子道:“这孩子有母亲,没有父亲,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艰辛的将他抚养到这样大,可是他不会体谅他母亲的心,所以需喜欢别人这样来说亲情。”她将此话声音故意压低,是谨防房间里面睡觉的余我生听见,要知道蒙灵子之所以会说实话给老汉,一来是劝解老汉丧失儿子之痛,老汉看见余我生一个少年居然对自己的话非常的反感,心中难免会奇怪,蒙灵子出于同情的目的将余我生出走的原因说出了一小半。二来是因为老汉对这余我生确实一脸关心的神情,蒙灵子自然是不愿有弗他的好意。但是不幸的是,这话还是被余我生听见了,余我生心中一阵凄凉,在心间反复地思量着一个问题:“难道我的母亲也是真的关心我,难道果真是我冤枉了她?可是她就真的没有来看过我几次,还有不敢面对我的眼神,难道都是我自己错了?”余我生不在睡觉了,反复地思量着这个让他一直困惑不已的问题。
接着,余我生又听见了房门外的老汉悠然的问道:“这些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就如是我那孩子,他小时候也是一样,每天见到我们就好像见到生前的大仇人一般,见面也不愿以多看几次,匆忙就跑开了。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够体谅到做父母的心。他还小,再等过几年的时间,或许就会自己明白的。”蒙灵子叹息道:“承你吉言,但愿如此了。”这个时候,那老妪上前来说道:“早饭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吃呢?”蒙灵子道:“我去将他叫醒来。”余我生一听此话,当即假装熟睡。蒙灵子上前来将余我生叫醒,一行人在老汉家中胡乱填饱了肚子,然后辞别了老汉家,又继续地朝前行走,当然,虽说是在有意欺瞒农家夫妻二人,但是迫于无奈,也不便即将上前到谷家去,就只有在路上多做停留,故意来盘问当地农家的居民,是否知道谷家的事情。
蒙灵子知道自己距离这谷家越来越近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起来,谷珍居然一日之后还没有来向自己禀告,蒙灵子心中十分的孤疑,想要前去查看一番。哪知道询问了当地的接近的十多户人家,大家都是纷纷表示意见,归结起来,大致说是谷家的那对新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村子的人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漂亮美丽的新娘子,新娘子那样的漂亮,为何会跟上一个干瘪的老头子,全村子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谷家还有其余的什么人,除了雇佣的两个丫鬟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蒙灵子心中想着:“谷珍自己说自己是谷家主人的堂姐,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她与谷家主人之间的这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