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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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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羽王回到中羽后,宫里的嫔妃欺负我,都被我悄悄的施法报复,然后宫里就到处流传着我是北溟镜湖的精怪的谣言。

  我的侍女雪嫣告诉我那些谣言并且为我打抱不平时,我偷偷的笑,她们还真猜对了,其实我就是北溟镜湖的妖,可是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碎羽对我很好,任予任求,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便是十分的宠爱我,所以我在羽宫里日子过的既开心又不开心。

  因为这样很容易遭人嫉恨,即使那几个被我用法术报复过的嫔妃表面上不敢来惹我,可暗地里还是常会有一些小阴谋。后来有一回我和流都说起,流都说:“那是因为你看起来太没有心机了,所以她们敢暗算你。”

  我问他:“怎么样才叫有心机?”

  我们妖很简单,喜欢直来直往。人的那一套,我还是不能完全学会。

  流都笑了笑,说:“我教你一个办法。以后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起碎羽的事情,你就说一句`圣意难测`。”

  “圣意难测?”我不懂。

  “你这样说了,别人就会觉得你难以捉摸,心机深沉,就会小心收敛许多。”

  “这样,就不会老是有讨厌的人来害我了?”我问他。

  流都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真恨你的人,早晚还是会动手。但是因为没有把握,就不敢现在害你,等过些时候,你的力量恢复了,谁能奈何得了你?”

  他说的有道理,我照着他的法子在雪嫣她们面前说了几次“圣意难测”之后,果然清净了很多,没有人来轻易骚扰我了。

  我在碎羽身边待了三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他现在已经是羽帝了,灭了西襄之后,眼看只有东楚没归他所有了。

  有时候,我听人说起西襄的国师镜魅罗,心里猜测那是不是给予我力量、改变了我的命运的镜魅罗。

  后来,碎羽打败了西襄,把我带去旧襄宫。我终于在旧襄宫的夜宴上看到了他,那张记忆中的脸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发丝中添了许多灰白之色。

  看见他,我觉得很开心。

  可那时候,他已经不是襄的国师镜魅罗,而是羽帝的俘虏。我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悄悄的去找他。

  几天后的某个夜里,我终于还是悄悄的去了镜殿,找到镜魅罗。

  这几年没有见到他,看见他变得更憔悴,心里忽然觉得很难过。

  我告诉他,碎羽镜已经取出来交给碎羽了。

  镜魅罗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说:“小玉,谢谢你。”

  镜魅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你啊。我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那天,我从浴池里出来,雪嫣带来了两个南橘,味道却是苦涩的。

  我突然想起那句关于南橘的诗,终于忍不住有些伤感起来。

  我为了镜魅罗的一个请求,离开了我的故乡北溟镜湖,去了羽,又来到这旧襄都,最后再次见到了他,可是我的心却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不禁感到茫然,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长乐殿的浴池虽大,又怎么比得过北溟镜湖?

  我是北溟镜湖里的一尾鱼,又怎么能够安于小小一方温泉?

  我想,也许就在明天,我会忍不住想要张开翅膀向北飞去,回到我那冰冷而浩瀚的故乡。

  然而我的翅膀尚未来得及张开,碎羽却对我说:“我要出征东楚了,和我一起去吧。”

  我看着他那双深褐色的眼,无法拒绝。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属于镜魅罗的气息。

 

011 承诺(飞舞)

 

  白瓷茶盏砸碎在墨玉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听见的是惶恐的磕头求饶声。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她伏在地上,用力的磕头,才几下,额头已经红肿一片。

  这小丫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眉间一抹朱红梅花额饰为她那张秀气的小脸凭添一份楚楚动人的气质。若是再年长两岁,定是惹人怜爱的美女。

  只可惜,看来是不会有那样一天了。

  “来人,把她拖下去斩了。”

  不出意料,无情的话语自王上口中传出,非但完全不曾抬头看向那丫头,甚至眼也未眨。

  “王上饶命!”她的声音越发的惊恐起来,慌乱之中看见跪坐在王上身边的我,竟然向前爬了两步,喊道:“燕妃娘娘……求您……”

  她这句话倒有些勾起了王上的注意,王上饶有兴致的看向我。

  说起来,也不过只是失手打碎一个杯子的小事,这丫头服侍了我一年多,也算乖巧,按着情理来说,我倒是应该为她说情的。

  无论怎样,我也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这样的小事只消我一开口,王上想必是会满足我的……若是真这样想,只怕下一刻跪在地上磕头喊饶命的就该是我了。

  王上最忌恨的,便是他的命令被质疑与反对。若我开口求情,岂不是当面要求他收回旨意,正犯了他的大忌?

  燕妃这个位置,也并不是这么容易坐的。

  刻意摆出云淡风轻的一笑,说道:“王上,让臣妾为您削个雪梨罢。”

  王上默许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那丫头已经被侍卫拖了出去,凄厉的叫喊一路传出,随即又猛然被掐断,想是被人堵住了口舌。

  地上的碎片残水也被其他侍女迅速而无声的清理干净。

  我在侍女端上的银盆里净了手,拿过雪梨和小刀,慢慢的削皮。烛光下,我的一双手纤长莹白、柔弱无骨,但小刀却拿的很稳,削下来的皮薄的几乎透明,长长的连着,完全不曾断开。

  这是自然的,这一双手从小便被训练了用来杀人的,削个梨又算的了什么?

  把细白的雪梨切成一片片,用象牙签挑着,送到王上嘴边。

  王上张口吃了,似乎觉得很满意,对我笑了笑,道:“燕妃真是越来越会讨寡人欢心了。”

  看来王上心情倒好。

  听说羽帝已经调集大军,准备攻打楚国了。朝堂之上,众臣忧心忡忡,有人主战有人求和,主意不定。可王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每日里只是带着我游园玩乐。

  想到半个月前,他派细腰去了陵城,我便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安。

  楚国地势得天独厚,倚仗着桑山与陵江天险与其他诸国隔绝,因而得以完好至今。桑山与陵江相交处,是楚国天然屏障的缺口,建了一座城牢牢守着关口,便是陵城。陵城之后就是楚的千里平原,只需沿着大道急驰,数日便可兵至楚都。以羽国如今的实力,一旦陵城被攻破,灭楚指日可待。

  王上却偏偏派了细腰去陵城,也不知究竟有什么计划。

  表面上语笑嫣然,心里却暗暗的叹气:“细腰,你为什么要回来?”

  五年前,细腰和我被派去流焰谷寻找淬银,我却在暗中接到命令要杀死细腰。

  王上看似昏庸暴虐,实则深藏不露。他下这一道命令,也只是因为看出细腰不能为他所用。

  细腰良心未泯,太重感情,或者说,她仍然还是一个人,而非王上所需要的杀人工具。

  王上大约是觉得,把细腰留着早晚要坏事,所以命令我在流焰谷杀了她。

  可是,细腰与我情同姐妹,我怎么真的能够忍心?

  从小到大,我为了生存下去,练功比谁都勤奋,在杀细腰之前,死在我手中蝉翼剑下的亡魂不知几许。我杀人,从来只有一剑,刺穿心脏,决不会失手。

  细腰未死,是因为我的剑刻意偏了一分。剑贴着心脏而过,未伤及任何血脉,只是在前胸后背刺了个对穿,蝉翼剑剑刃极薄,留下的创口也很小,血流一会便会止住,并不致命。

  王上也未必全然信任我,暗处必有人监视,我能为细腰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她逃过了这一劫,最好从此远走高飞,过一世平安快乐的生活罢。这黑暗的楚宫,并不适合她。

  我自己,也只是如履薄冰般行走在黑暗深渊之上,为了那一个和着血泪烙入心中的承诺。

  回来之后,向王上复命。王上似乎相信了我,并没有细问经过。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细腰竟然还会回来。

  她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正在为王上宽衣,细腰的脚步轻巧似猫,优雅的踏入寝殿。她身上未带兵刃,发间插着一支透明钗子,细长银链盘绕额前。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细腰盈盈下拜,说道:“王上有何差遣,细腰定当竭尽全力。”

  王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但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说道:“好!好一个细腰!”略一沉吟,道:“那么你便去为羽帝献舞一曲罢。”

  他说的献舞,意思便是要细腰去刺杀羽帝。我心中不由一惊,羽帝哪是这般容易便能刺杀的。刚想开口,细腰已经答道:“是。”然后便退下了。

  十日后,王上向羽帝献上舞姬,便是细腰。

  细腰临行那天,春风吹的暖,我隐约看见她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知道那样的神情必定不会是为了我。在她心中,我只是一个为了权势与荣华而背叛她的卑鄙者。

  必须承认,我确实背叛了她,那一剑没有夺取她的性命,而是刺中了她的心,流出来的是曾经属于我和她共同的记忆,再难挽回。

  然而,我有我必须要实现的承诺,哪怕牺牲一切,也必须实现。

  我以为,这一次我只怕要见不到细腰了。却想不到细腰竟然活着从羽归来,并且完好无损。

  细腰说:“王上,细腰无能。”

  她的任务失败了。

  其实,她尚未归来,便已经有消息传来说羽帝被楚国的刺客刺伤,羽帝大为震怒,因而对楚宣正式战。

  王上点点头,奇怪的是竟然毫不追究细腰的失败。

  过了几天,王上就把细腰派去陵城,我不知道王上究竟要她做什么,也不敢肆意的询问。

  细腰从陵城回来复命时,听说羽国的大军已经兵临陵城,羽帝御驾亲征,随行还有国师镜魅罗。

  传闻镜魅罗是天降仙人,有奇异力量,他曾经贵为西襄国师,襄战败后,羽帝入住襄都,封镜魅罗为羽的国师。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也不知真正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这一次细腰的任务似乎很圆满的完成了,王上脸上带着笑,刻意放轻缓的声音说:“细腰,你做的很好……只差最后一件事了罢。”

  细腰跪在地上,身形分明一震。

  王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脑中急速运转,隐约觉得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却又理不出头绪。

  王上微一沉吟,又接着说:“唔……你今晚去地宫把离火天珠取出来。”

  我的手心微微冒出冷汗。

  楚都皇宫之下,有一座地底迷宫,数百年前建成,据传最初是为了皇族避难之用,其中道路复杂,更设下无数保护机关。后来却一直不曾动用,时日久了,当时建造地宫的地图损毁,这地宫中心便无人敢深入了。

  从前我们被训练时,也是在地宫之中,却只外围活动。那时有人误入通往地宫深处的道路,便再也不曾回来,只怕是死在里面了。

  传闻地宫深处有许多珍宝,离火天珠便是其一。离火天珠出自南溟,蕴涵离火之力,可焚灭一切。

  王上要细腰去地宫取离火天珠,简直是要她去送死。

  只怕是,王上要细腰取离火天珠是假,想杀她是真。

  但细腰毫无异议的顺从了,叩首应是。

  怎么办?难道又一次眼睁睁看着细腰去送死?

  待细腰走后,王上侧躺在软榻上,半合着眼享受我的双手在他腿上轻轻按捏。王上虽然年逾五十,却丝毫不见苍老,体魄异常的强健。

  他似乎是在看着我,说:“飞舞,说起来你从前和细腰感情倒好。”

  我掩嘴低笑,答道:“王上,飞舞和这宫里的哪个姐妹感情不好?”

  这样的回答,自然再圆滑不过。我不能承认我和细腰感情好,也不能说我和她感情不好。无论哪种回答都是不妥的。王上心机深沉,这后宫之中的情形他自然瞧的清清楚楚,后宫女人之间,谁和谁不是见了面姐姐妹妹叫的亲热转身就是暗捅一刀?我只把细腰也带入这其中,说话间便多了许多回旋余地。

  王上又道:“从前寡人叫你杀她,你不会心里恨我罢。”

  我连忙做出惶恐的模样跪在他面前,说:“臣妾怎会恨王上,若不是王上,臣妾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王上笑了笑,道:“你倒是聪明。”半晌,悠悠道:“飞舞啊,你在寡人身边也不少年了,只希望你是真的聪明。”

  我心中一紧,正要开口,王上挥挥手,示意我退下,我只得行礼退下。

  出了王上寝殿,夜风吹来,觉得身上有些冷,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看向这楚宫西南角落,幽暗一片,地宫入口便在那里。

  心中想到细腰入地宫取离火天珠,不禁心情烦躁。再回想王上方才的话,隐约是在警告着我。

  若我对细腰施以援手,无疑是断了自己的路。

  这些年,我在这楚宫中勾心斗角,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为了迎合王上,无论怎样残酷的事情我都可以蒙蔽着自己的心视若无睹,甚至可以对从小与我一起相依为命的细腰拔剑相向。我已经舍弃了身为一个真正的人的良心与尊严,走在这条通往万丈深渊的道路上,无法后退。

  而这时候,我竟然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救细腰。

  抬头仰望天空,银月高悬,一如多年前,我和细腰躺在地宫的角落里,透过狭小的气窗,看见外面一小块天空中的明月。

  那时候的月亮比现在更亮更圆,天气却是极寒冷的。

  我和细腰,都被人刻意的打碎了肋骨,然后在腰中紧紧缠上厚厚的布。身体已经痛到麻木,四肢却反而冷的刺痛刺痛。

  我们被丢在石床上,隔着几尺的距离。

  昏沉间,我听见细腰说:“飞舞,你痛不痛?”

  “很冷,手很痛。”

  细腰说:“我也是。”

  接着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我侧过头,看见细腰正把手伸向我,对我说:“也许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就不会觉得冷了。”

  我也把手伸向她。这样的动作牵扯到肋骨的伤,一阵阵的痛,让我忍不住低声喘气,细腰也一样。

  但我们终于还是握住了对方的手,一样的冰冷。就这样手握着手,躺在石床上透过狭小的气窗仰望天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细腰说:“飞舞,我很想我娘。以前天冷的时候,我娘都会握住我的手给我呵气取暖,那样我就不觉得冷了。飞舞,你娘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是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母亲那露出森森白骨的断腕。

  细腰说:“飞舞,我娘很漂亮哦,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我娘也是……”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被残忍的挖去,只留下两个黑色的空洞,血从眼窝中流下,一直滴落在雪地上。

  雪地中,刺痛我眼眸的是血与火之光,交织成鲜红一片,将我湮没,难以呼吸。

  “飞舞……飞舞……”细腰的絮絮叨叨的说着。

  那些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最后俱化作混乱成一片凄厉的喊声。

  “飞舞!你要活下去!”

  “飞舞,你答应我!”

  “飞舞,你要……”

  这十几年来,那喊声回荡在我耳边,从未停止。

  那时候,我和细腰手握着手,温暖彼此。

  细腰常常和我说起她娘,她说:“等我长大以后,我就可以和娘团聚了。”

  虽然细腰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充满着不安与不确定,可是我很羡慕她,因为她还有希翼,而我已经没有了。

  母亲是死在我面前的,和她一起被杀死的,还有我家中的所有人,一共一百七十四人。

  那一年我五岁,一个与我同龄的小女孩被当作我杀死。前一天,我还和她一起玩过捉迷藏。后来我在熄灭的火堆中找到她的尸体,半个身子被压在倒塌的屋梁下,另半个身体则焦黑一片,手里握着一块莹白的卵石,是我送给她的。

  我从她手中取回那块石头,后来就一直贴身藏着,觉得冷的时候就握在手中。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也一起死了,该有多好。

  活着,我被打碎肋骨。

  活着,我学会如何杀人。

  活着,我强迫自己残酷冷血。

  活着,我为了得到权势不择手段。

  活着,我刻意迎奉楚王,即使被他暴虐蹂躏时,仍然必须装出一副沉迷的模样。

  这样的活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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