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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景容!
来人身形声音几乎与景容一模一样,可相貌除了那双凤眸八九分相似,其余毫无共同点。
不是景容!!
章三九 情欢宫主
狂喜一下子灭于无痕,仿佛一张纸熊熊燃烧了,然后寂灭成灰烬,随风散了,虚空,巨大的虚空。
人群的目光不由自主都粘在来人身上,呆滞,不会思考,因为已忘记思考。
“宫主,无欢错了。”
宫主?情欢宫主?情欢宫主不是女子吗?情欢宫主竟然是男子?!
颜回曾说,虚无只会对一个人自称无欢,就是眼前这人?就是眼前这情欢宫主?!
“凤于剑从来都属于慕容。”情欢宫主笑着递上剑,只是微微一笑,人们神情又一滞。
慕容接剑的手青筋暴起,强忍着颤抖。喜意涌上眉头,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情欢宫主?他就是情欢宫主?”
“长的这副妖孽样,怪不得惑了那么多人,肯定不会错了。”
已有人回神。
“妖邪,还我生儿!”江南生的父亲江平大喝,一语惊醒场中人。
要求还人声此起彼伏,喧嚣不已。
“无欢,这些年来,你都强抢人家儿子去了?”
“宫主还不清楚无欢吗?无欢什么时候强迫过别人呐。”虚无或者应该称虚无欢,眸里已泛上委屈。
“无欢越来越不规矩,对本宫也演起戏来!”声音带着笑意,舒服的绵软。不知为何,我却感到话底的冷意,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宫主,无欢知错。”虚无眼中的委屈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媚。
“什么时候情欢宫这么没地位了?”情欢宫主笑吟吟,目光掠过有愤怒,迷茫,发怔的人群,“这江湖随便什么人竟都敢向情欢宫要人!”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出一声惨叫,跌跌撞撞走出一人,正是江平,“你,你——”手颤抖地指着情欢宫主,艰难吐出几个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江平渐僵的脸没有痛苦,反是一脸纵欲后的满足。
“欢情蛊!”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人群一下子朝四周散了开去,面带惊色,愤色或者害怕。
情欢宫主居高临下,凤眸里闪烁着满意。
江湖传言,情欢宫主集绝、毒、邪一身的大魔头。如今一出手杀了江平,杀鸡骇猴,足见其毒。
“是无欢无能,竟让宫主出手,望宫主降罪。”
“本宫就给无欢一个机会,今晚无欢可要好好表现。”情欢宫主目光一寸寸在人群移动,直到对上了我。
凤眸里的笑意突然深了,唇角弯起的弧度迷人。我承认这一刻的心魂像被摄住,只怔怔地瞧着他。
自从他出现后,我的视线几乎一直围绕着他,不断通过他想像着另一个人。
“武藏大师吗?”情欢宫主转向武藏,“大师的身法令本宫很感兴趣。今日本宫心情不错,三招内了了大师心愿。”
武藏是来求败的,情欢宫主竟放言三招内败了武藏!
“无念大师,你叫武藏大师下来吧。情欢宫主可是心狠手辣。”
没来由的情欢宫主竟朝这边看来,难道他听到了我说他毒的话。”
武藏浓眉锁紧,蓄势待发。
“本宫出手可是要代价的。”情欢宫主笑道,“和无念大师一起的那少年可得归我情欢宫。”目光所向,是一十二名和尚中的我!
少年?我戴者斗笠他也能知道我的年纪?
毫无疑问,我成了焦点。
几乎从未在江湖现过身,几乎只活在传闻里的情欢宫主一出手的代价竟是为我,还是在天下英雄面前!
是幸?是耻?
“对不起,小爷我不卖身,你们的比试不关小爷我的事!”
“情欢宫要的,没人能拒绝!”虚无巧笑着插了进来。
“什么时候轮到无欢说话了。”情欢宫主带笑的声音不高,虚无神色一滞,任谁都听出情欢宫主话底的严厉。
“不过无欢说的是事实,情欢宫要的,没人能拒绝,宁一!”转身朝武藏道,“三招。”
我的注意力已不在台上,“宁一”两字抓取了我全部心神。
他竟然知道我!我易了容,戴了斗笠,他竟然还能知道我!
情欢宫主,他是谁?
三招,不到三招,确切说是两招半——情欢宫主在武藏使第三招时出手了!
武藏对付慕容非常有效的怪异身法对情欢宫主来说,却像跳梁小丑。情欢宫主,一直淡定袖手,含笑看着武藏,轻松躲过了前两招。
没有人看清情欢宫主是怎么出的手!人们反应过来时,情欢宫主的手已扣住武藏的脉门。
“武藏大师是死是活,只要宁一一句话。”情欢宫主笑着,那笑容让人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却又移不开眼。
我竟然重要到一句话定人生死,这是什么世界!
情欢宫主,果然绝!不应,武藏死;应,我入情欢宫。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第三条路——反抗。看了情欢宫主的出手,反抗只是死路一条!
无念一行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滴水恩涌泉报,此刻的确是个报恩的好机会。
缓缓自一堆和尚中间走出,我竟期待着发生奇迹,期待有人突然从天而降或者从哪个角落冒出。那人的名,我渴望的是景容。
可我忘了,自从离开无心山,是我一个人入的这江湖!景容,他从来没许下过什么承诺,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江湖,只是我宁一一个人的江湖,不是两个人的!
是我妄想了。
“情欢宫主当真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一人自人群冒出。
是池轩!
池轩竟不列天山派席位,混在人群当中,怪不得先前找不到人。
“情欢邪宫,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天下英雄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池轩竟如此义气!池轩的大喝稍稍激起人们士气。
“本宫没告诉过你们,本宫最听不得威胁。”一声闷哼,不是情欢宫主,而是来自武藏。武藏面目泛紫,强忍痛楚,想来也是情欢宫主动的手脚。
大悲寺武僧已抢到台上,团团围住情欢宫主。
“宁一相不相信本宫毁了这和尚,杀了这些人,再把宁一带走?”情欢宫主笑得云淡风轻,却又如红莲般妖异。带着武藏身形几转后,大悲寺武僧已躺在地。
于是,我再次成了目光吸附点。
那些目光意思显然,只差说:“宁一,你行行好,为了天下武林,你就应了吧。”千人之众,竟怕了区区十数人,情欢宫积威竟如此盛!
的确,情欢宫嚣张武林这么多年,武林白道也不是没联手剿灭过,却一次未果,更可笑的是,连情欢宫在何处都查寻不到。
无念大师纵是定力再强,此时也面现焦色。
干戈因我而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抱着刺心,一步步上前。“放了他。”看着那双仿佛几百年前就熟悉的凤眸,“我跟你们走。”
这双眸让我恨了一个人。
“宁一!”池轩飞身上台,“宁一,你还有我们,东方,闻人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跟着池轩目光,东方,闻人他们朝我点头!一年多时间,东方深沉了些,气质冷了些,闻人稳重不少。
情欢宫主的目标既然是我,我何必让整个武林因我所累。“不用。”我笑着一拍池轩肩,“好池轩,我走后,帮我好好照顾武藏他们。”
“宁施主,贫僧无大能力济世救人,但绝不会让邪道如此猖狂!”
“玄业大师有此善心,倒不如多关心台下这一干人。”情欢宫主笑声中,池轩突然痛苦地弯下腰。
“池轩?”我着急问道。
“好像中了毒。”池轩痛的声音发颤,“是吞魂。”
“能识的吞魂,倒是好见识。”情欢宫主淡淡道。
台下人群俱都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情欢宫众放的毒,原本热闹的看台此刻成了痛苦呻吟场所。
玄业大师已开始运功逼毒。
“解药!”刺心直指情欢宫主心口。
凤眸一眨不眨,他看着我,浅浅地笑。
我听到锁骨碎裂声,一缕血自武藏唇角流下。从此,武与武藏绝缘!'
“你!”一缕异香入鼻,世界瞬间黑了,刺心突然千钧重,再也不能向前一寸,垂下。
耳畔最后的声音:“宁儿,我们回家。”天际般的遥远。
章四十 入情欢宫
仿佛是回到无心山的三年,刚开始练武那会,练的凶,每每在无心崖顶一天后就无力回去。勉强跟在景容身后,从没说一句“慢点”或者“没力气了”。景容总在前头不声不响地走着,时缓时急,他好像不怎么回头,可我知道他关心着后面。跟不住了直直倒下,景容总在我与地面亲密接触前接住我抱我回家。
景容的心跳一直很稳,无论是上下悬崖,精疲力竭的我总会不知不觉睡过去。
“宁一,到家了。”景容笑着唤道,“再不醒来可就没晚饭吃。”
以后纵使有力气回去,也装着气力不济,不为什么,只为了听那令人安心的心跳。
我想,景容是知道我意图的。
身边依稀是景容的心跳,依稀是景容的怀抱。似乎看到无心山顶大片大片盛开的云白无裳花。
“哗哗——”浑厚的水声入耳,是江河的声音。可无心山只有溪涧,怎会有江河?
“醒了?”脑海中千转百回过的熟悉声音。
景容?倏然睁眼,熟悉的凤眸,陌生的容颜。
湍流的江河声清晰。
是情欢宫主!
斗笠已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周围似曾相识的地形,一条大河湍急,河对岸干净的古怪。
“情眠山?”不禁脱口而出心中疑惑。
“宁儿还记得。”
“忘不了。”意识到身在情欢宫主怀中,声音一沉,“放我下来。”
“宁儿好香。”他故意用力吸了几口,“让我猜猜是什么香。”装模作样地思忖,“金荷?边芙?还是容果?”
“他们怎样了?”我没兴趣跟他演戏。
“谁?”他装傻。
“中州那些武林人。”
“哦,”他似恍然大悟,“应该还活着。”
“什么叫还活着?武功被废,四肢残废,还剩一口气也叫还活着!”
“宁儿希望他们这样活着?”凤眸含笑。
“你!”我冷哼。
“慕容有法解吞魂,宁儿不用担心。”
心稍稍放了下来,池轩他们应该没事。
“你到底是谁?怎知我姓名?”一疑刚消,几疑又生,“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跟我过不去!”
“宁儿希望我是谁?”绝美的脸神采奕奕,“什么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宁儿上辈子可是欠了我很多。”
上辈子欠他很多,若是常人,当一句玩笑话了事,可听在我耳里,五味陈杂。上辈子,我对这三个字太敏感了。
呆呆看着他,却看不出他是无心之言还是刻意而为。
“我是不是很好看?”
流转无端神采的笑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不知名的淡雅清香入鼻。慌忙后退。
“送上门让宁儿看都不要看。”他无奈地叹息,“回家吧,宁儿。”
“我没有家。”
“你有家的,宁儿,跟我回去。”
“没有!”我冷笑,“我也不认识你!”
“我认识宁儿就好了。”他笑,过来拉我的手,用的却是擒拿招式。他料定了我会抵抗。
我躲不开,任他抓住。他拇指所按处正是我的脉门,“宁儿,我们回家。”
“情眠山?”
“情欢宫。”
……
夜色初起。
河岸,再一步就是湍流河水,我停住。
“怎么了?”看着我的沉默,他突然醒悟,“一些幻象而已。”低低念了几句古怪言语,从怀中掏出短笛状事物,用内劲送了出去。
尖锐的声音过后,干净的河对岸窜起团团焰火,一下子亮了整个天际,又突然凭空消失。紧接着烟雾袅袅着铺天盖地,又一下子逝于无痕。
不禁揉了揉眼,没错,此时河对岸赫然是一座城!楼阁雄伟,飞檐玉宇,依山傍水,灯火无数。一十二座汉白玉桥连接着大河两岸。
“巫术?障眼法?还是什么?”
“只是一小小阵法。”我的讶然他很受用。
小小阵法,会让那些武林人次次败北?要知道这江湖也不缺能人异士。
情眠山后头竟然是情欢宫。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
“饿了?再忍忍,就快到了。”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拖着我走。
中州到情眠山,少说也有十天半月路程。我不知这一路我是怎么活着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恩?”
“让我昏迷的东西?”
“眠香。”他回头笑,“宁儿好像百毒不侵,吞魂对宁儿没用。”
恢宏的宫门就在眼前。腹鸣如战鼓,再次催了。
我不急,他倒急了。拉着我不入宫门,直接飞檐踏瓦。
浩瀚星空,无数楼宇,灯火远远近近,大河激荡声犹在,只是远了些。
在一座玲珑楼殿前下了屋顶。不远进进出出的人群,灯火阑珊。
宁安殿三字流光溢彩。
“宁儿,你终于回来了。”他低低地感慨。
他拉着我进门,宽敞的殿堂已伏了一批人,清一色清秀少年。突然到来的情欢宫主令他们又是惊慌又是兴奋。
情欢宫主一示下,精致的饭食络绎不绝。
我看着饭菜破天荒地没动。余光触及到那一干少年的敌意与不屑,不由摸了摸脸,坑洼的触觉,容果的易容材料还在。
“不喜欢?不喜欢就叫他们重做。”
“没有,只是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桌上的饭食竟都是我喜欢的。
情欢宫主微微一哂,挥手间,那些少年不甘退下。
“怎么还不吃?”
“颜回住哪?”我看紧那双凤眸。
宁安殿很清雅,挂着很多兰草墨画。烛火映见了上面细致传神的线条。
“宁儿知道了?”凤眸笑意不减。遇见他以来,他一直笑着,深深浅浅,或浓或淡,有时笑的让人不能直视,有时让人移不开目光,有时却又让人自惭形秽。他的笑容的确很好看。“以后带你去,现在先吃饭。”
颜回果真跟情欢宫有关系!
我不知道这具身子过去还与谁有瓜葛,除了客栈那一夜颜回说的旧事——那个颜回口中肮脏的地方,喜欢宁一的那个他。兵不厌诈,心突然一动,试着问下,只是这一诈的结果让心凉透。
一切都已显然,以前的宁一被颜回带入的地方叫情欢宫,宁一最后逃出的那个地方也叫情欢宫。那个“他”无疑是眼前的情欢宫主。只是想不到颜回竟会是情欢宫的人。
颜回以前是侠客榜第一人,侠客榜一向都是武林白道为激励江湖英雄设定,一部分也有对付邪魔歪道作用,情欢宫主不可能不知道。
颜回任侠客榜第一到底是颜回自己所为还是情欢宫主授意?
若是前者,情欢宫主还能容得下颜回?若是后者,我不敢想像情欢宫主的意图。
食而不知其味,心中只萦绕着一个念头——颜回是情欢宫的人。他竟然会是情欢宫的人!
从来都以为颜回是那种独来独往傲视群雄的江湖游侠。任尔雨雪霜冻,任尔东西南北风,他颜回只是颜回,是一棵山间峭壁上不屈不挠的孤松。
可是,我的以为错了!颜回,他是情欢宫主的人!
心突然汹涌起一阵无力的悲哀。
“不好吃?”
“好吃。”狠狠往嘴里塞着五香鸡肉,狠狠地嚼,狠狠地咽。
“宁儿怎么像在吃仇人的肉?”凤眸露出感兴趣的光。
我看着他,边塞边嚼边咽。
“宫主,欢门门主求见。”一少年入的门来。
一熟悉的人出现门口,原来是他!
章四一 思旧日疑
是虚无。
“宫主,中州之事正按宫主计划进行!”
“池轩、武藏他们怎样?”
“几月不见,宁公子变化可真大。”虚无似笑非笑,“我记得几月前在情眠山那会,宁公子还哭喊着要跟着小无,如今竟连声招呼也没,宁公子真是薄幸。”
本以为除了景容,颜回,池轩,宁二,没有人能认出现在的我,可,情欢宫主认出来了,现在连虚无也知道!
看来要识别一个人,不能只分辨一张脸。
“他们怎样了?”我沉了声音。
虚无笑容夸张:“慕容世家自会尽地主之谊,宁公子的朋友自是平安。”直勾勾地看向情欢宫主,“不知宫主什么时候罚无欢?”
“对不起,你们谈。”我就是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起身就往外走。
“宁儿。”一只手拉住了我。
“宁公子吃味了。”虚无秋水之眸,艳波荡漾,“宫主,有人观看更增情趣,不如请宁公子欣赏。”
“够了,无欢,”情欢宫主淡淡道,“先下去。”
窗外起了月色。
“内力已被你封了,反正也逃不走,你不用寸步不离跟着我。”虚无退去后我道。
“宁儿——”
“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