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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先避一避方为上策!”说着话,他立刻对战车旁的传令兵们喝道:“快!快去传令,全军撤退,别再和风军打了!”
众传令兵们闻言,一哄而散,把李德的军令传给各个兵团。
很快,安军阵营中的擂鼓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不断的铜锣声,当当当,刺耳的锣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擂鼓进军时安军都不是平原军的对手,现在金声一起,要全军撤退,那就更招架不住风军的推进了。
李德根本不管麾下将士们的死活,他急急令车夫调转方向,驾着战车先行撤退。
他一跑,周围的安将和侍卫队也跟着跑。
他们都是马队,尤其是李德所坐的战车,前面有八匹骏马拉着,速度极快,正在撤退的后军哪里能快得过他们,这么一大队骑兵冲进后军当中,被撞死撞伤的安兵就已不计其数,惨叫之声连成一片。
他们才刚刚穿过后军,举目向前一望,只见一支万人左右的风军不知何时已绕到安军的背后,将安军的退路封堵住。
李德看得真切,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冲着马车两侧的众将尖声喊道:“冲过去,给我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众将们闻言,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马速,向前方的风军方阵冲杀。
不等他们冲到近前,风军的箭阵倒是先来了,密集的箭矢迎面而至,其中还混有数不清的破军弩弩箭。
破军弩的厉害之处在于方便携带,它远没有抛石机那么巨大,混在军中,不显山不露水,从外面看也根本看不出来,而一旦交锋,破军弩从人群中推出来,所产生的杀伤力超出想象。
破军弩的弩箭飞射出去,射中马颈或马头时,能直接将其贯穿,即便后面坐的是身罩灵铠的修灵者也不能幸免,再坚固的灵铠在破军弩面前也变的不堪一击,连人带马带灵铠被一并射透。
还未等众多的安将、侍卫们冲到风军阵前,仅仅是死在箭阵和破军弩下的就有数百号人,其中包括十余名安将。
战车上的李德也险些被破军弩射中,好在他反应得快,及时伏下身去,弩箭是擦着他的头缨掠过,将他身后插着的安国大旗的旗杆射断。
现在李德是真被平原军打怕了,他这辈子还没碰到得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当然,这场战斗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上战场。
他趴在车底里,双手抱着脑袋再也没站起,只剩下闭着眼睛尖叫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战车是怎么冲出风军阵营的都不知道,直至当他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时候,再慢慢睁开眼睛,这时候四周已是一片安寂,他壮着胆子颤巍巍的坐起身,向车外望了望,原本数十名的战将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数千的侍卫也只剩下一千来人,而且人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至于下面的士卒们连一个都未看到,马车的周围就只有这千百来人
第八百零五章
风、安两军在莫国北境的一战,最终以风军的大胜而结束,此战安军败的奇惨无比,二十万的大军,伤亡有五万多人,但被俘却有十万之众,剩余的人全被打散了,安军统帅李德侥幸逃出重围,身边仅仅剩下一千来人。
安军的这一败,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兵力,更重要的是与风军对战的信心被打的荡然无存,此战过后,安军简直畏惧风军如虎豹,闻‘风’而逃,而在风军中安军也多了一个外号——孔雀。
外表很漂亮,时不时的还能张开羽翼吓吓人,而实际上根本不经打,一击即溃。
七万多人的风军能大败二十万的安军,而且自己的损伤才区区一万多,这个结果是谁都没能预料得到的。
大战过后,李德收拢己方的散兵游勇、残兵败将,最后勉强集结起四、五万人,生怕风军再追杀上来,他率麾下直接败退回安国本土。
安国的兵力其实很多,不下百万,损失十多万人不伤元气,但风军的骁勇善战给了安国极大的震撼和恐惧,再不敢轻易派兵出征。
此后,安国也基本退出了伐风联盟,只道义性的为川、贞两国提供后勤补给。
安国之所以未继续出兵,畏惧风军的战力是一方面,其二,平原军释放了被俘的十万安军也成了主要因素。
要如何处理这十万人的安国俘虏,萧慕青没有做太多的考虑,也未向唐寅提出申请,自做主张将其全部释放。
风国和安国没有宿怨,更不存在仇恨,如果直接处死这么多的俘虏,在道义上说过不去,也会给风军留下残暴无道的骂名,但若是关押他们,十万人每天要吃要喝要人看守,那得消耗多少钱财?再者说,此战打的太容易,俘虏安国十万人也太容易了,放掉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惜。
萧慕青略微一琢磨,认为还是将其全部放还省事,又能体现出己方的宽仁和大度。
风军对安国的俘虏一个未杀,只是缴了他们的武器和盔甲,然后全部送还给安国。
风军如此善待己方的被俘将士,安国又哪好意思继续出兵讨伐,借着这次的惨败,也就正好偃旗息鼓,不再响应川、贞两国对风出兵的号召,但又为了不得罪川、贞二国,安国提出无偿的为其提供粮草和军械等补给。
平原军这边的仗打的顺风顺水,三水军那边则相对艰难一些。
桓军虽然没有出名的大将,但战力并不差的,至少实战的经验很丰富。
桓国位于昊天帝国的中南部,和其南方接壤的贞国一样,常常遭受西方蛮邦、诸国的侵犯,桓国比贞国好的一点是人口多,资源丰富,抵御外敌的入侵倒也游刃有余,不至于象贞国那样全民皆兵。
桓、贞两国是近邻,又同样面对西方国家、番邦的威胁,所以两国的关系十分微妙,即要经常合作,联手抗敌,而同时又存在领土上的纠纷,边境小规模的摩擦和争斗不断,直至贞国与川国达成同盟之后,桓、贞两国间的纠葛才减少很多,桓国对贞国的政策也变成以退让为主。
对于桓军的战力,梁启并未小视,以十万兵力的三水军抗衡二十万众的桓军,他也颇煞费一番苦心。
梁启并未向萧慕青那样直接找上敌军,做针锋相对的正面交战,而是在后面尾随桓军,并把军内的一万骑兵分成若干小队,不分昼夜的骚扰对方,使桓军不得安宁。
桓军当然也有探报,早就知道有支规模不小的风军在尾随着己方,桓军统帅徐青也有主动调头去进攻,但风军根本不迎战,龟缩在临时搭建的营寨里死守。
桓军兵力虽众,但想攻破风军的营寨可不容易,几轮进攻下来,非但未攻进去,反而损兵折将不少,最后徐青也只能无奈撤兵,不再搭理这支风军,继续向宁地而去。
他不想理会风军,但风军可缠着他不放。
桓军一走,风军这边立刻就拆营拔寨,继续远远的尾随,最最让桓军头痛的是对方的骚扰战术,小股的风骑兵几乎是一天十二时辰不停来袭,打完就跑,要命的是他们所骑的都是莫国战马,度飞快,桓军想追也追不上。
等桓军被惹急了,调回头去攻风军主力的时候,后者又已搭好营寨,严阵以待,使桓军的进攻无果而终。
如此几天下来,桓军被骚扰的不胜其烦,上下将士疲惫异常,怨声载道,军中的将领纷纷向徐青请缨,与后面的风军决一死战。
徐青也想与风军一决雌雄,但风军根本不给他正面交战的机会。
风军的探报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消息异常灵通,只要桓军这边稍有个风吹草动,风军便能第一次时间得到消息。
前面几次桓军回头进攻风军的时候,都是他们才刚刚动身,后面的风军就开始扎营、布置拒马了,等他们接近风军,人家的营寨也正好建完,进攻一展开,立刻遭受到风军的迎头箭射,根本攻不上去。
众将的主动请缨被徐青…回绝,这时候,有位名叫薛沛的桓将给徐青出了个馊主意。
薛沛让他留下五万将士,安营扎寨,阻挡风军,其余的将士继续北上,进入宁地。
他的道理很简单,既然十万左右的风军能以营寨挡住己方的二十万大军,那么己方的五万将士也能以营寨挡住对方的十万人。
这位薛沛的推理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礼,可实际上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每支军队的战力都不一样,三水军能倚仗坚固的营寨以十万挡二十万,但不代表其他军队也都能做到这一点,兵书上是有说三倍于敌时方能破城拔寨,但现实中可有许多兵书上没有记载的外在因素的存在。
留下五万将士阻敌,能不能抵挡得住对方,徐青心里没底,正在他犹豫不绝的时候,其他将领们纷纷表示薛沛的这个主意好,留下五万将士,不仅能阻挡敌军的尾随,连敌军的骚扰战术也一并破解,己方大军再不用日夜不得安宁了。
一个人两个人这么说,徐青或许还心存顾虑,但众将们都这么说,也就由不得他再反对了。
主意是薛沛出的,徐青本打算留下薛沛,让他率五万将士留在原地驻守,但薛沛执意不肯,他随军出征是要杀进风国,立下大功的,哪肯留在这里与十万的风军做对峙?既然薛沛不同意,徐青也不勉强他,改派钱易、向汤二将阻挡风军。
军令如山。
徐青一声令下,十五万的桓军走了,留下五万的将士在原地驻守,并搭建营寨,设置土墙、鸿沟、拒马、陷阱等,做出与风军长期对战的架势。
天眼和地网的探子把桓军的一举一动如实回传给三水军,梁启听闻之后,仰面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桓军分兵,如此一来,也就给了己方各个击破的机会。
以钱易、向汤二将为的五万桓军刚把营寨扎完,暗藏于附近的天眼和地网探子就把营寨的布局草图送回三水军,甚至连对方在哪里布置有陷阱,那些有拒马、鸿沟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接到敌营的布局图后,梁启片刻未耽搁,立刻传令,全军进攻。
这次的进攻只是佯攻,其目的是为了麻痹桓军。
刚刚建好营寨的桓军士气正盛,见风军打来了,一各个兴奋的两眼放光,弓箭手齐齐上了寨墙,对着外面的风军不停放箭。
五万的桓军,其中的弓箭手还不足万人,可十万之众的三水军就被他们生生的射退了。
望着风军败逃,并丢了满地的盔甲、武器、军旗、辎重,钱易和向汤二将大喜,还装模做样的出营追杀一阵,没有追上风军,倒是把风军遗弃的盔甲、武器等物统统拉回大营里。
连日来,桓军只吃风军的亏,而这次一下子打了大胜仗,钱易、向汤乐的嘴巴都合不拢。
二人立刻给徐青送去战报,在战报里,两人是极尽夸大之能事,说击杀风军万余人,缴获的物资不计其数等等。
实际上风军有多少人被射杀,他俩又哪能看得清楚?白天打了大胜仗,晚上,五万桓军在营寨里睡的安稳。
这些天,桓军没睡上一宿好觉,无论将领还是士卒,已疲惫到了极点,现在风军刚刚吃了大亏,人们料定风军晚上不敢再来进攻,全营上下疏于防范,就连站岗放哨的士卒也一个劲的打瞌睡,提不起精神。
桓军这边放心大胆的休息,可三水军那边却在积极的做着备战。
临时搭建的中军帐里烛台林立,将大帐罩的亮如白昼,三水军统帅梁启,副帅白勇,以及上官元让、叶堂、高宇等将都在。
临时的营帐里没有时间摆设沙盘,只是在中央的地上用石头、土堆等物所代替。
众将们统统围站在左右,人们的目光齐齐落在梁启身上,只等他下达进攻的命令。
此时梁启面带微笑,托着下巴,正在沉思,考虑此战要如何打才能全歼敌军,又能把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第八百零六章
梁启沉思了片刻,拿起一根树枝,指着地上的石块和小土堆说道:“叶堂将军!”
“末将在!”
“你率两万兄弟,绕到桓营东侧,天到三更,以火箭为号,发动进攻。”
“末将遵命!”叶堂插手领令。
梁启又道:“高宇将军!”
“末将在!”
“你率两万兄弟,绕到桓营西侧,同样是等三更时看火箭为号,对敌营进攻!”
“末将遵命!”
梁启再下令道:“元让将军?”
听梁启终于点到自己的名字了,上官元让微微一笑,说道:“在!”
梁启正色道:“元让将军同样率两万兄弟,绕到敌营之后,原地埋伏即可,无须参与攻营之战。”
上官元让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别人都能上战场去冲锋陷阵,怎么偏偏自己要在一旁看热闹?
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梁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独把我留在战场之外?”
梁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元让将军,并非我要把你留在战场之外,而是你每次随我一起出征作战之后,都会向大王去告状,说我把你置入险境而不顾,这回你就不用再上战场上,这样日后我也不用担心大王找我问话了。”
听完这话,在场的众将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脸上的肌肉也都直抽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上官元让老脸一红,瞪着梁启半晌无语。他是在大王面前没少说梁启的坏话,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梁启确实每次都算计他,让他去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憋了好一会,上官元让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梁启拱拱手,说道:“行行行,以前向大王告你的状算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不让我打仗吧?”
梁启满脸的为难,最后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我还是觉得元让将军留守原地比较妥当。”
上官元让又气又急,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他怒声问道:“如果我一定要参战呢?”
“那也可以,不过,”梁启含笑说道:“元让将军可不能再在大王的面前埋怨我的不是了。”
上官元让连想都未想,扬头说道:“行,都依你,只要别把我丢在战场之外就行。”
梁启点点头,低头看着地上的简易沙盘,说道:“元让将军还是在桓营北侧埋伏,不要参战……”
感情自己刚才那一番话都白说了,梁启还是不让自己上战场,上官元让瞪圆眼睛,黑脸都气成了酱紫色,怒道:“梁启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他继续说道:“此战,桓营内的敌军肯定抵御不住我军的进攻,而敌军一旦溃败,必会向北逃窜,去寻桓军主力,元让将军,我让你埋伏在营北,就是为了截杀桓军的逃兵,你的任务很简单,看到有敌人向你这边跑来,不用客气,给我杀,有多少敌人就给我杀多少,多一颗人头,就多给你部记一分功劳,但若多放跑一人,也会给你部多记一分过错。”
原来是这样!上官元让听后,立刻咧开大嘴乐了,这样放,上阵尽情杀敌的事他也最愿意做,这么打才叫痛快嘛!他拱手说道:“放心吧,在我这里,敌军一个都别想跑,梁启,你只管坐在营内听我的捷报!”
梁启迎面而笑,说道:“元让将军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其实,梁启把上官元让的任务说的很简单,杀杀桓军的逃兵就行了,实际上,安排给他的任务还是最危险最困难的。
当梁启这边对桓营发动进攻的时候,桓军若是不敌,不会硬拼,会选择逃走,可一旦后路被断,那桓军可就没有其它的选择了,狗急尚且跳墙,生死攸关之际,桓军又怎会不拼死突围呢?
四面进攻桓营的风军,惟独上官元让这边的压力最大,遭受桓军的反扑也会是最猛烈的。
等众将纷纷领令而去后,大帐里只剩下梁启和白勇,后者看着梁启摇头叹道:“将军又把元让将军安排在最危险的地方了。”
梁启苦笑,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非元让将军,那谁还有能力去断敌军的退路呢?”
白勇点点头,这倒是实情,派上官元让前去,比派其他人要强得多。
当晚,深夜,风军主力悄悄离营。
上官元让、叶堂、高宇各率两万三水军,兵分三路,分头向桓营方向潜行过去。梁启和白勇也未留在营内坐等,二人亲率四万三水军,准备从正面展开进攻。
梁启特意从全军筛选出五百精锐之士,配发清一色的斩马刀,由三水军武将莫颜统领,走在前面打头阵。
以莫颜为首的这五百风军,个顶个的精壮,而且全是骁勇善战又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凭借夜幕作掩护,快速接近到桓营附近。
举目向前观望,借着营门前的火把隐约能看到站岗的卫兵。莫颜还特意多等了一会,没见到有巡逻的卫队经过,这才放下心来,同时暗暗冷笑,将军预料的果然没错,桓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