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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赶过来的吴超在混战当中一眼就让出了唐寅。并非他的眼力有多厉害,而是唐寅在战场上实在太扎眼了。他身上没有灵铠,用的也不是灵兵,但却异常凶狠,凭借着诡异又灵活的身法,在人群当中如鱼得水,左右穿梭,所过之地,总是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不计其数的贞军士卒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到他,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他的刀下。
吴超恨得牙根痒痒,他抬起头,对城墙顶上的侯秋大声喊道:“将军,奸细就是乐亭军!”
喊完话,他片刻不停,扬手把佩剑灵化,同时罩起灵铠,分开前方的人群,直奔唐寅而去。
别看唐寅处于乱战当中,但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吴超靠近的一瞬间他就敏锐地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正与数名贞军恶斗的唐寅突然向下一伏,身如皮球似的,贴着地面横着滚出两米多远。
几乎是在他滚开的同一时间,一道猩红色的灵刺凌空飞射过来,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一名贞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灵刺穿了个透心凉,透过他的身体后,灵刺去势不减,又连续贯穿数名贞军的身躯才消散于无形。
这正是吴超含恨而发的血魂追,这种单体攻击技能强横又霸道,哪是普通士卒能承受得起的。
一招未能将唐寅毙命,反而误杀了己方数名士卒,吴超又恨又气,暴跳如雷,大吼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拖着灵剑,如猛虎扑食,怪叫着又向唐寅扑了过去。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生怕再误杀己方将士,已不敢轻易释放灵武技能了。
唐寅根本不和他力战,他追,唐寅就跑,而且专往贞军人群里钻,就是让吴超有所顾虑,使不出大范围攻击的技能。
他们这边打得一塌糊涂,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一时之间混战也难以结束,可就在这时,要塞的外城门已被古吉等人奋力打开,聚集在城外的联军将士们仿佛潮水似的从城外涌了进来。
最先冲杀进来的联军士卒首当其冲,遭到内城墙上的贞军箭射,人们刚刚跑出城门洞,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不过这已阻止不了联军的入城,前面的士卒死了,后面涌进来的更多,很快,入城的联军将士就和甬道里的贞军打到一起。
现在战场的情况已变得更加混乱,城外的联军突破外城门,冲进城内,甬道里到处都有双方将士厮杀的身影,而外城墙和内城墙上还都有贞军,对冲进来的联军不停的放箭。
甬道里惨叫声四起,哀号声不断,战斗的敌我双方往往不是死于对方的手上,而是死在头顶的箭射下,毕竟内外城墙上的贞军也看不太清楚甬道里的情况,仓促放箭,误杀到自己人也是在所难免。
要塞的城外在战斗,城内也在战斗,彻底打乱了套。
听闻敌人已经攻入城中,参与防守内城墙的祝竹珂慌慌张张的来找侯秋,想问问主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己方接下来是打还是撤?
侯秋不看到他还好点,一见到祝竹珂,立刻想起吴超刚才的喊话,混入要塞里的奸细就是祝竹珂带来的乐亭军。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回答祝竹珂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剑。
祝竹珂做梦也想不到侯秋会对自己下此死手,来不及躲避,被这凶狠而来的一剑正砍在脖子上。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祝竹珂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下来,直至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还站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侯秋一剑劈掉脑袋,跟随他过来的侍卫们吓得脸色大变,不等他们开口说话,怒极了的侯秋向左右大吼道:“把乐亭军这群叛徒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随着他这个命令下达,内城墙上也开始乱了,乐亭军人员连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都没弄明白,自己就突然变成叛徒、奸细了。
面对着向他们疯狂而来又砍又杀的守军们,乐亭军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对方连续砍到百余人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再不自救,就要坐以待毙了,人们为了活命,只能和守军力战,当然,即便是在交战当中他们也是带着满脑袋的问号。
且说唐寅这边,吴超仍象厉鬼缠身似的追着他不放,虽说他身法灵活,可以在人群中自由穿梭,但也极耗费体力。
被吴超追杀不久,唐寅已累的浑身都是汗,放眼向四周看看,周围都是贞兵贞将,已找不到自己人了。
就在他稍微停顿的瞬间,吴超又冲上前来,手中的灵剑立劈华山的向他头顶砍来。
唐寅不敢硬挡,正准备继续向人群里钻,可这个时候,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席卷过来,唐寅正准备窜出去的身子被硬生生地钉在原地。
是灵压!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细想,他只能使尽全力,抬起双刀,硬接吴超的重击。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吴超的灵剑重重砍在唐寅的双刀上,好在他的弯刀是由精钢炼化而成,异常坚韧,不然在灵兵的强击之下,得当场被震碎。
弯刀能挡下对方的剑锋,但却挡不住对方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道,在被灵压控制之下,唐寅的身躯犹如射出膛口的炮弹,直挺挺地倒飞出去。
哗啦啦!他飞出的身躯砸进贞军人群里,撞到一群人。
倒在地上,他只觉得双臂发麻,胸口发闷,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腹涌了上来,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先是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这就是修灵者和非修灵者的差别。刚才吴超气极,只想着一剑砍死唐寅,哪知后者狡猾得很,一个劲的向人群里钻,他怕误伤自己人,只能被动的追着唐寅跑,可是当他冷静下来,想到用灵压来对付唐寅时,后者的身法就全无用武之地了。在强大的灵压之下,唐寅别说施展身法,连走一步都难,哪里还能甩得开吴超。
此时见他倒地吐血,周围的贞兵以为有机可乘,两名士卒高举着长枪,看准唐寅的胸口,作势要刺下去。
他二人的长枪还未出手,倒在地上的唐寅猛然就地翻滚,一直轱辘到二人的脚下,当二人回过神时,唐寅的双刀已深深刺入二人的小腹。
两名士卒双双惨叫一声,高举的长枪脱手,人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吴超看得清楚,他两眼通红,再次释放出灵压,将唐寅死死困住,他一边向唐寅那边走,一边咬着牙说道:“好个贼子,今日就算要塞不保,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唐寅近前,手中的灵剑抬起,对准唐寅的脑袋,恶狠狠砍了下去。
第十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第二百八十二章
吴超以灵压制住唐寅,正想一剑取他性命的时候,突然之间,耳边响起悦耳的哨音。
现在战场的局势异常混乱,到处都在激战,喊杀声震天响,但奇怪的是,哨音却能透过震耳欲聋的战斗声,清晰地传进吴超的耳朵里,更为奇怪的是,哨音非但不刺耳,反倒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和舒适之感。
吴超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高举起来的灵剑也迟迟没有砍下去。
倒在地的唐寅已做好了承受重击的准备,运足臂力,双刀业已擎了起来,可是等了许久,对方的剑也未劈落,到是刀身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挑目定睛一瞧,只见血珠子正不断地滴落在他擎起的刀身,再向看,吴超的眉心不知何时透出一段四寸多长的箭尖,鲜血正是顺着箭头滴淌下来的。
呼!吴超身的灵铠瞬间气化,变为灵雾,在空中飞散于无形,此时再瞧他的脸,双目业已失去神韵,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之色,反而流露出淡然、祥和之色。
扑通!尸体斜着摔倒在唐寅眼前,后者也更清楚地看到由吴超后脑入,在其眉心探出来的是一支金箭。江凡的安魂箭!
腾!几乎是在尸体倒地的同时,唐寅的身边凭空多出一条人影,突如其来出现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江凡,在他手中,还握着没有弓弦的紫金弓。
“末将救驾来迟,让大王受惊了!”说话之间,江凡把紫金弓背于身后,另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唐寅搀扶起来,随后又关切地问道:“大王受伤了?”
看到江凡,唐寅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落回到肚子里,有江凡在,他也就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他苦笑地向江凡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就是被这个吴超震了一下。”
他说得虽然轻松,但江凡能看出他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紧张地向四周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贞军,现在也分不清楚哪些贞军是自己这边的,哪些是敌人那边的,江凡扶着唐寅,说道:“大王,此处混乱,我先护送大王出去!”
唐寅摇头,深吸口气,将胸口的闷痛压了压,然后甩掉江凡的手,正色道:“要塞的主将侯秋还在城墙,你随我杀去,先把侯秋擒下!”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侯秋,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江凡倒是无所畏惧,可他担心唐寅的安危,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大王你……”
“我说了我没事,随我走!”唐寅不给他多话的机会,提着双刀,直奔城墙的台阶而去。有江凡在身边,唐寅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即便前方也再多的敌人,也敢硬往前闯。
生怕他在乱战当中有闪失,江凡不敢离开唐寅左右,紧紧护在他的身边。
唐寅说得简单,顺着台阶杀城墙,可实际哪是那么容易的,城墙、台阶都是贞军,唐寅还没踩到台阶,迎面便刺来数杆长矛。
无须唐寅出手,江凡已抢先前,对迎面而来的长矛不躲不闪,只是回手反扫一弓。叮当!长矛刺在他胸前灵铠,发出铁器的碰撞声,火星随之溅起,不过长矛也仅仅在他灵铠留下些许的痕迹,而他回扫的一弓却让数名贞兵被拦腰切断,惨叫着从台阶翻滚下来。
江凡顺势向前近身,手中的紫金弓连砍带刺,只眨眼工夫,便将台阶的贞军斩杀二十余人。
他们这边的打斗声引来城墙贞军的注意,一名千夫长见江凡骁勇,砍杀己方士卒如切菜一般,他暗暗咬牙,默不作声地摘下弓箭,对准江凡的脑袋,抬手就是一箭。
他放冷箭射杀旁人还可以,但对江凡,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江凡对箭矢划破长空的呼啸声太熟悉了,甚至不用去看只听声音也可以判断出来箭矢距离自己有多远。
在箭矢马要射中他头顶的瞬间,他猛的抬手一抓,嘭的一声,急速而来的冷箭竟被他硬生生的抓住。
他体内的灵气随意念而动,手中的紫金弓生出一根闪烁着霞光异彩的灵弦,他双指夹着冷箭,抬臂膀反射回去。
扑!那名偷袭的千夫长被江凡一连串的动作惊呆吓傻,等他反应过来时,江凡回射过来的箭矢已到近前。
随着一声闷响,箭矢正中他的面门,千夫长连声都未吭一下,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在他周围的贞兵士卒无不吓得脸色大变,人们纷纷捻弓搭箭,对江凡展开齐射。
若非顾虑自己身后的唐寅,江凡早就已暗影飘移闪到城墙了。担心对方的箭射波及到唐寅身,他站在原地未动,硬挺着让这十数支雕翎钉在自己的身,可他也没有闲着,从背后抽出一支金箭,扬手将其灵化,变为紫金灵箭,随后片刻也未停顿,瞄都没瞄,抬手将紫金箭射了出去。
紫金箭在空中穿行,没有象刚才射杀吴超时那种祥和又悦耳的哨音,反倒发出鬼哭神嚎一般的尖叫,那哨声仿佛化成钢针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似的,许多贞军士卒都不由自主地露出痛苦之色,扔掉武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紫金箭在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金色弧线,然后横着在那十数名贞军的头部穿过,在一连串的‘扑、扑’声中,十数名贞兵同是太阳穴被贯穿,尸体从城墙直挺挺地载落下来。
即便贯穿了十数人,紫金箭仍是去势不减,最后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深深钉在箭垛,没入其中不下三寸之深。这就是江凡破魂箭的威力。
远处的敌人可以用箭射,近处的敌人可以用弓斩,碰江凡这种远攻近战兼备的敌人,不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恶梦。
在江凡面前,贞军的士气立刻被打压下去,台阶的贞兵们出于本能反应的连连后退。
他们退后,给唐寅让出了空间,后者窜前去,双刀挥舞开来,连续出招,或砍或劈,或挑或刺,每一刀都是奔人要害去的,若是被其碰,不死也重伤。
只要对方没有修灵者,都是普通的士卒,那根本挡不住唐寅的快刀,何况在唐寅身边还有个更加恐怖的江凡。
他二人一鼓作气,硬是冲开一条血路,杀城头。
这时候,内城墙也在发生着混战,先是有守军和乐亭军的战斗,随后是在甬道里的联军将士架起云梯,开始内外夹击内城墙的守军。
这时候,龙顶要塞的内外双城墙,每一处地方都在发生着激战,每一处角落都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要塞的城防已被联军突破得千疮百孔。
在城墙指挥作战的侯秋此时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对眼前的战局,一筹莫展,毫无应对之策。
不过他不肯放弃,早已领下军令状的他也无法放弃,就算是战死在龙顶要塞,他也不能后退半步。
现在他还在大吼大叫着指挥周围的将士抵御从甬道里发动进攻的联军,做着最后的挣扎。
杀城头的唐寅和江凡同一时间注意到他这边,二人对视一眼,唐寅先开口说道:“江凡,你不用保护我,现在速去除掉侯秋!”
“可是……”己方还没有攻城墙,周围都是敌军,江凡哪放心把唐寅一个人留下。
可他刚要说话,唐寅已打断道:“我说了不用保护我,这里的敌军虽多,还奈何不了我!你快去!”
唐寅坚持,江凡无奈,只好听令行事。他低声叮嘱一句:“大王小心!”随后,身子一虚,在唐寅身边消失不见。
当他再现身时,已是在十数米开外的贞军人群当中,随着他的出现,人群中也传出一片惨叫着,并有漫天的血雾喷出,可是紧接着,贞军的惨叫声又在更远的地方传来。
有江凡在时,周围的贞军士卒畏惧不敢靠前,现在江凡突然不见了,只剩下唐寅一个人,贞军士卒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互相之间喊喝着一点点的向唐寅围拢。
面对四周步步近的众多贞兵,唐寅毫无惧色,从容又镇定地伸伸筋骨,活动活动手腕,当贞兵距他已不足三步时,站在原地稳如泰山的唐寅突然如脱兔一般,窜到正前方的贞兵面前,手中的双刀也狠狠刺了出去。
“啊——”随着两声濒死的哀号,激战又再次展开,无法使用灵武的唐寅只身一人独站周围成百千的贞军。
且说另一边的江凡,他连续施展暗影漂移,身形在忽隐忽现中向侯秋接近。
正在指挥作战的侯秋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身边会出现敌人,当他意识到身旁又灵压波动的时候,江凡业已到了他的近前。
紫金弓划破长空,直直向他的脖颈削去。侯秋也算是武力不错的战将,千钧一发之际,出于本能反应地向下低了低身。
沙!紫金弓贴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将他的头盔削掉巴掌大的一块。侯秋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惊呼道:“什么人?”
第十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二百八十三章
江凡并不答话,回手又是一弓,横扫侯秋的脖子。
暗道一声好快,侯秋急忙抽身向后急退。江凡正要追杀过去,这时候,侯秋左右的贞将们回过神来,人们纷纷大吼一声,拦住江凡的同时,手里的灵兵一并向他猛攻过去。
侯秋本以为自己的部下挡住来敌,自己暂时安全了,没承想他的背后突然有灵压波动,并传出破风之声,他暗叫不好,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
就听噗嗤一声,江凡的紫金弓由他后心入,在其前胸探出。
“啊——”侯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扑倒在地,四肢抽搐,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江凡在众贞将面前凭空消失,又在侯秋的背后现身突下杀手,直到这时人们才意识到来敌是暗系修灵者,但现在明白也晚了,侯秋已被对方一弓刺死。
就在众人惊在当场的时候,江凡趁机一挥手,砍下侯秋的脑袋,然后高高举起,大声喊喝道:“你们的主将已死,想活命者,速速投降!”
哗——他这一嗓子,对于贞军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现在战局本就岌岌可危,主将又被杀,如此局势之下,就连作战一向凶狠、宁死都不退缩半步的贞军也萌生出撤逃之意。
贞军将领们一各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