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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常封,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此时他能感觉得到,常封不是把自己哄骗到这里要对自己动手的,而且他身上也没有杀气。
拔出长剑后,常封挥手把空空的竹竿扔到一旁,然后信手甩了甩长剑,问道:“殿下可曾听说过‘兵铠灵合’?”
“兵铠灵合?”唐寅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地说道:“好熟悉的一个词,似乎以前有在哪听过?”
“本来殿下是不应该知道的,不过,殿下曾用过黑暗之火吸食过我的几个师弟,那么,对兵铠灵合就应该不陌生了。”
说话之间,毫无预兆,常封同时完成兵之灵化与灵铠化,紧接着,他手臂上的灵铠迅速地向外延伸出去,将他手中的长剑一层一层的包裹住。
只见,包裹住灵剑的灵铠上不时的闪烁着流光异彩,在夜晚中,就好像一条条排成一线的萤火虫似的,煞是美妙又惊人。
唐寅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常封延伸出去的灵铠已然开始快速地回收,但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被灵铠所覆盖的灵剑竟然消失不见了,与之相应的是,常封整条手臂的灵铠已变得光芒闪烁,仔细看,是有一条条的光线在上面流淌着。
这是……灵铠吸收了灵兵,或者说是灵兵与灵铠融合到了一处?!唐寅惊讶地瞪大眼睛,如此灵武,他以前还从没见过。
常封站于原地,将闪闪放光的手臂抬起来,对他说道:“这就是兵铠灵合,现在,殿下刺我一剑试试!”
唐寅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缓缓抽出佩剑,走到常封近前,将手中的佩剑向常封刺了过去。
常封随手向外一挥,把唐寅的佩剑挡开,摇头说道:“殿下要想学兵铠灵合,得先知道它的威力,要知道它的威力,就得使出全力来试,再来!”
传授灵武时,常封的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凌厉了许多,再听不出来有客气的成分在里面。
唐寅目光一凝,挥手将佩剑灵化,紧接着,他喝道:“常兄接剑!”说话间,他再一次刺出一剑。
这一剑和刚才那一剑不能同日而语,这次他刺出的是灵剑,而且用出了八成以上的力道,剑速极快,破风声还没到,剑锋已先到了。
常封暗道一声来得好,双脚一前一后站好,接着,抬起手臂,以手臂硬挡唐寅这一剑。
见状,可把唐寅吓了一跳,他和常封的修为在伯仲之间,而灵铠是无论如何也强不过灵兵的,这一剑要是刺在常封手臂上,就算有灵铠保护也得把他的臂骨贯穿。
可是常封的举动太突然,唐寅再想收力已然来不及,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常封的手臂上窜出一团火星子,他受其冲力,亦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
唐寅急忙收剑,定睛再看,常封的手臂安然无恙,别说自己的灵剑没有贯穿他的手臂,连他臂上的灵铠都未被刺破。
这……怎么可能呢?唐寅怔住,看着常封手臂上流淌着光彩的灵铠,久久回不过来神。
常封稳住身形后,摸了摸手臂上刚才被唐寅刺过的地方,能感觉到上面多出一个细小的凹痕,他含笑说道:“若非殿下所用的是宝剑,只怕在我的灵铠上连个凹痕都留不下来。”
唐寅身子一震,飞快地收剑入鞘,然后快步走上前来,问道:“这就是兵铠灵合的威力?”
“还远不止这些呢!”说话间,常封突然伸出手指,一道电光自他指尖射出,几乎是贴着唐寅的面颊掠过,刺在他背后四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就听嘭的一声,两人才能抱拢的树身被这道电光射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
唐寅侧身退了一步,回头再看,原来那道射出去的电光是常封指尖灵铠的延伸,足足伸出五、六米长,就如同一根长矛似的。
“灵铠,是单纯由灵气凝化而成,而灵兵则是由灵气融合金器凝化而成,所以,灵铠的坚韧和锋利远不如灵兵。兵铠灵合就是把灵兵与灵铠合二为一,使灵铠也能变得如灵兵一样的坚韧、锋利,如果能练到极至,那时候人自身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兵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变成伤人的利器。”说着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说道:“现在,我还只能把兵铠灵合应用到一条手臂上,和师傅比起来,差得远了。”
话罢,他另外四根手指上的灵铠也齐齐延伸出去,就听‘嘭嘭嘭嘭’又连续传来四声闷响,树身上立刻也多出四个大窟窿。
在他手指弹动之间,五根延伸出好长的灵铠如同化成五把长长的刀子,树干齐腰折断,折倒的树身被那五根狭长的灵刃搅了个粉碎,漫天的木块和碎叶散落下来。
这就是兵铠灵合的威力啊!站于一旁的唐寅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双眼放出明亮的光彩,下意识地抓住常封的胳膊,急声说道:“常兄,教我!”
常封笑了,收回延伸出去的灵铠,随后,他手掌上的灵铠开始缓缓向前延伸,等到灵铠再次收回后,再看他掌中,已多出一把狭长的灵剑,与此同时,他手臂灵铠上的那些流光异彩也全部消失不见。
他散掉灵铠,收回灵兵,接着,与唐寅并肩席地而坐,向他讲解起兵铠灵合的要领。
唐寅的灵武基础自然不用再多说,而且灵武本身就是互相贯通的,像他这等程度的修灵者,对灵武学更是一点就透,学起兵铠灵合也是特别的迅速。
和常封在林中足足练习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二人都有些累了,趁着歇息的时候,唐寅问道:“兵铠灵合就是皇甫秀台的绝技吗?”
常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神池中的很多长老都会使用兵铠灵合,不过,只有师傅用的最好、最有心得倒是真的。”
唐寅心头一颤,常封仅仅把兵铠灵合运用到手臂上就已经够恐怖的了,那么皇甫秀台得运用到何等程度?
如果像常封说的那样,运用到了全身,那皇甫秀台已不是用可怕所能形容的了。自己以前还是太小看他了。
他问道:“常兄,什么可以破兵铠灵合?”
常封想了想,说道:“铠之灵变。”
唐寅又问道:“那什么又可破铠之灵变?”
常封说道:“兵铠灵合。”
唐寅气乐了,说道:“难道铠之灵变和兵铠灵合是互相克制的不成?”
常封正色说道:“其实灵武一学,根本就不存在谁克谁的说法,只有修炼的路径不同而已。谁能克谁,那就看修灵之人的各自本事,还是那句话,修为是一切的根基,临场的发挥和应变、招式、技能则都属锦上添花,只要把修为练到了,那么一切灵武皆可破,任何一路的修炼方式皆可克制!”
“说来说去,我练习兵铠灵合也只是属于锦上添花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要提升修为。”唐寅叹息了一声。
常封则笑道:“殿下的条件已经够得天独厚的了。暗系内宗修灵者,提升修为的方式最为简单也最为迅猛,如果殿下只是普通人,或许还会有所限制,哪怕滥杀一个人,都可能引来天下游侠的围攻,但殿下是一国之君,就算滥杀得再多,也无人敢来找殿下的麻烦。”
唐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恰恰是一国之君,受太多人的关注,所以才不能胡作非为,所以才会处处受限,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反而会变得容易许多。”
常封默然,想了半晌,方说道:“或许吧!”他不是国君,所以他只会看到国君的权利,还无法去理解国君的顾虑。
唐寅话锋一转,问道:“常兄,你对神池的国君了解有多少?”
常封耸耸肩,说道:“应该不会比七公子多。”
唐寅乐了,笑问道:“说说看,在你看中广寒听是个怎样的人?”
“这……”常封陷入深思,想了好一会,他摇头说道:“这不太好说。”
“哦?”唐寅说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有什么不太好说呢?难道常兄还有所顾虑吗?”
“那倒不是,而是我确实说不出来君上是好还是坏,君上的许多做法也让人无法理解,至少,有些事情我是理解不了的。”常封淡然说道。
“哦?比如呢?”唐寅来了兴趣,追问道。
常封又想了半晌,幽幽说道:“神池的王位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禅让的方式传承下来,这点殿下应该有所耳闻吧?”
唐寅点头应道:“当然!”而且还是一种出奇先进和开明的传承方式呢!人人都是有私心的,连唐寅自己都认为他不会开明到这种程度。
如果以后他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会把风国的王位传给自己的儿女,而不是随便找个或者培养个接班人来继承王位。(未完待续)
第十集第八百二十一章
常封幽幽说道:“为了能让禅让的方式传承下去,君上会杀死已经怀有身孕的嫔妃,殿下认为,这样的君上是好还是不好呢?”
唐寅听后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疑问道:“广寒听曾处死过怀孕的嫔妃?”
常封点点头,说道:“此事虽说没有公开,但是大长老们之间有谈起过此事,我也是恰巧听到了一些。”
唐寅若有所思地说道:“虎毒尚不食子,广寒听又怎会那么狠心处死怀有自己孩子的嫔妃呢?是不是,其中还另有隐情?”言下之意是怀疑那嫔妃所怀的孩子根本不是广寒听的。
常封明白他的意思,连连摆手,说道:“不可能!王宫之内,除了君上便再无其他的男子,即便是王宫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女子,而且,也没有人敢对君上的嫔妃心怀不轨。”
“那就奇怪了,难道,做了神池的君主就注定要断子绝孙,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子嗣不成?”唐寅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做神池的君主就太可悲了。
常封叹道:“神池并无这样的规定,但是,历代的君主又都是这么做的。不管是王妃、夫人或是嫔妃,一旦怀有身孕,很快就会离奇失踪,有些还被证实是‘病死’了,可有些则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也正是因为历代君主都没有留下子女,神池王位才一直以禅让的方式传承下来。”
唐寅吸气,要维持神池的传统,君主就要除掉自己亲生骨肉,这种规矩到底是先进还是野蛮?他沉吟了好一会,随口问道:“你说的历代是从何时开始?神池建国时就是这样?”
“那倒不是!神池是有禅位的传统,但君主并不会杀光自己的子女,甚至有些君主还会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子嗣,不过,大概是五百多年前,神池的王位传到广玄灵时才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还一直延续了下来……”这些事情,常封也是道听途说,他自己并不太确定。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听到广玄灵这个名字的时候,唐寅的身子不由得为之一震,虎目下意识地瞪得滚圆。
他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而且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烙印在他的灵魂上能够铭记一生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的灵武是继承于五百年前的严烈,而当时害死严烈的人正是广玄灵。而谁又能想到,广玄灵在害死严烈之后竟然去了神池,而且还当上了神池的国君!
虽然常封的眼睛看不见唐寅此时狰狞又恐怖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唐寅气息和灵压的变化,心中一动,他急忙止住话音,疑问道:“殿下怎么了?”
“常先生,你刚才说五百年前的那个神池国君是叫……广玄灵?”唐寅一字一顿地问道。他的灵魂早已和严烈合二为一,严烈的仇恨也自然而然地全部转嫁到他的身上。
在说出‘广玄灵’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指甲都扣入掌心的肉里,渗出了血丝。
“是啊!是……是叫广玄灵没错!”常封不明白唐寅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一个五百年前早已经故去的人又为何对他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他小心翼翼又充满不解地问道:“殿下,这……可有不对之处?”
唐寅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立刻接话。
他闭上眼睛,过了好半晌,才渐渐把自己激动的情绪控制住,接着,深深吸了口气,幽幽说道:“我知道这个人,一个卑鄙下作、乘人之危、暗箭伤人的小人!”
“啊?”常封听得膛目结舌,久久反应不过来,身为神池人,他对这位五百年前的神池君主都不太了解,而唐寅却对他充满仇恨,而且还言之凿凿的说他是小人,这让常封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殿下和他之间……”
“有仇!而且还是世仇!”唐寅明白,对于这件事情自己无法向常封去解释,也解释不明白,他眼珠转动,边从严烈的记忆中搜寻信息边喃喃说道:“他曾做过神池的君主,原来如此……这就可以理解为何从广玄灵开始,神池的君主一直都在铲除自己还未出生的子女了。”
常封吸气,急声问道:“这……这是为何?”
唐寅冷笑出声,说道:“人人都说暗系灵武恶毒无比,实者,光明系灵武也有许多见不得光又灭绝人性的密技。常先生可曾听说过‘灵魄吞噬’吗?”
常封呆呆地摇头,道:“从未听说。”
“灵魄吞噬便是光明系灵武中的密技。施术者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吞噬另一个人的灵魂,从而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永久占据那个人的身体,这就是灵魄吞噬。”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话锋一转,问道:“你相不相信,直到现在广玄灵都没有死,他的灵魂一直寄居在你们神池历代君主的身上?”
他说的这些,对于常封而言太震撼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畴。憋了良久,他干笑一声,同时搓了搓手掌,低声道:“殿下不是在和小人说笑吧?”
他这话还算是客气,现在,他甚至都怀疑唐寅是不是已经疯了,不然又怎会满口的疯言疯语?
严烈生前和广玄灵交情莫逆,如果不是听广玄灵亲口所说,他也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歹毒的灵武密技。也只有用灵魄吞噬才能解释得通神池君主为何不给自己留下子嗣。
灵魄吞噬也需要找到适合的对象,对方的属性必须得和自身属性相符,所以说灵魄吞噬并非对每一个人都有效。一旦有了子女,而又偏偏不适合自己做灵魄吞噬,那便可能导致王位易主,与其如此,不如永绝后患,干脆不要子女,避免王位之争,由自己去挑选适合给自己做灵魄吞噬的人,将他们一并收为义子义女,当自己年老力衰的时候,再从众多义子义女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个,吞噬他的灵魂,占据他年轻的身体,顺便再把王位传承于他,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永远坐在神池王位的宝座上,永不会更迭。
旁人或许做不这种事来,可唐寅坚信,如果那个人是广玄灵,他一定会这么做的,而且他就是这样的人,外表和善,实则内心自私、奸诈、恶毒到了极至。
现在,他也能理解广玄灵当初为何要害死严烈了,或许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为了得到水晶,不过,更多的应该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杀掉一个‘臭名昭著’的暗系内宗修灵者,他便可以讨好神池,顺理成章的向神池去邀功,进而被神池所接纳,然后他再通过自己的手腕一步步登上神池的至高点,从而变为倍受天下人瞩目和敬仰的神池圣王。
多么完美的计划,多么精妙的构思,并一步步的走到今日。唐寅想到这里,恨得牙根都痒痒。
设身处地的考虑,如果他是广玄灵,也会继续坐视列国之间的纷争,继续不理不问,列国之间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那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出现了一国统一全国的局面,那才是广玄灵最想要看到的。
届时,他可以指挥神池的所有精锐取而代之,甚至还可以用灵魄吞噬直接取代该国的国君,让他从神池的圣王变为天下的君主,而且还可以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这时候,唐寅倒是能体会到肖轩的英明,早在风国与桓国征战的时候,肖轩就给他写过一封书信,言明风川两国最大的敌人并非对方,而是那个一直深藏不露的神池。
现在可以印证肖轩当初的推测了。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以神池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制止列国之间的纷争,但神池却偏偏没有这么做,为什么?与其说是神池的高尚与脱俗,唐寅更愿意相信它是别有图谋。
通过广玄灵曾做过神池君主这件事,唐寅也一下子理清了很多事情和疑问,同时他也意识到,风国和川国之间的战争应当休止,至少就目前而言,双方最大的敌人就是神池。
想到这里,他仰天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常兄现在可能还不会相信,不过,我会想办法把此事查清楚的,一旦证实是真的,那么,广玄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