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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还在计较自己刚才的话,唐寅无奈地摇了摇头
肖香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我是说笑的啦,不过,我倒是真的希望川风两国能合二为一”
“哦?”
“一山确实容不下二虎,天下也确实没大到能共存两个强国,就算在我们这一辈两国能友好相处,但数十年或者数百年之后,也早晚会有一战川风两国,一南一北,人口相当,国土相当,国力也相当,一旦交战,无论谁胜谁负,死伤的人都会不计其数,甚至可能会让两国一同衰亡如果能在我们这一辈让两国合二为一,那可是件名垂千古的功业”
想不到肖香能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让唐寅听闻都不由得一阵汗颜
怔了好一会,他方回过神来,笑问道:“若是两国真的合二为一,那么国君又由谁来做呢?”
“这倒是个问题……”肖香托着香腮,想了好半晌,她心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谁知道呢,总不能是摇色子猜大小来定”
“哈哈”唐寅大笑
“你认为我会继承王位吗?”肖香好奇地问道
“会”唐寅回答得干脆
“可是,我的哥哥、弟弟、妹妹们并不会同意”肖香喝了一口酒,表情落寞地说道
“那并不重要”唐寅说道:“重要的是,肖王兄有意传位于你”
“当真?”肖香放下杯子,瞪大眼睛看着唐寅
他点点头,含笑说道:“看起来,你也很想坐上川国的王位嘛”
第十集 第八百六十一章
第八百六十一章
肖香怪异地看眼唐寅,说道:“王位,自然人人都想得到,还有谁会不想要呢?”
唐寅笑了笑,未在就此事多言他一扬头,将杯中酒喝干,向窗外望了望,说道:“天色已然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肖香本还想多留一会,但听到外面已传来二天的声,她点点头,随即站起身形,恍然又想起什么,正色说道:“明天,我可能会有要紧的事去处理,未必能赶得及送你了”
唐寅摆手说道:“不必,你送我,我送你,送来送去太麻烦”
肖香一笑,她很欣赏唐寅这种洒脱的性格她向唐寅福了一礼,又道声珍重,然后方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唐寅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等下次再与肖香见面的时候,是会像现在这样把酒言欢,还会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
翌日,唐寅启程回国,肖轩以及川国的文武大臣们都有出城相送肖轩的几位公子、公主也都来了,不过唐寅并未看到肖香,果真如她所说未来送行
一直出城十里,送行的队伍才停下来,肖轩动容地拉着唐寅的手,满脸的恋恋不舍,一再叮嘱他在路上要多加小心,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可在唐寅看来,肖轩真正该关心的人应是他自己肖轩并不好色,但是他太好贪杯,脸色灰蒙蒙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很不健康,明明才五十多岁,却已显得老态龙钟,身上透出一股死气
当然,他和肖轩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有些话他自然也不会说他含笑与肖轩道别,接着又向周围的川国大臣们点了点头,挥手致意一下,这才坐进马车里
唐寅的仪仗只有五千多人,肖轩派来护送他的军兵却有两、三万人之多,整个仪仗队伍规模不小,放眼望去,旗帜招展,兵甲如林
长话短说,这日,唐寅行到川国的周饶郡再向往前走,是川国北部的升平郡,过了升平便是边阳郡,而边阳郡以北那就是风国的领地了
天色渐暗,仪仗队伍走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之地,黑夜不益行进,负责指挥仪仗队伍的川军将领向唐寅禀报,希望今晚扎营于野外
唐寅没有异议,点头应允等川军扎寨的时候,唐寅还特意从自己的寝帐中出来查看,川军身上也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川军的扎营
阿三阿四、尹兰、皇甫秀台、金宣、任笑、常封等人都有陪同唐寅,对于军中的安营扎寨,外行或许只能看个热闹,不过唐寅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别看川军才两三万人,但营盘可建得一丝不苟,由于只是一座临时营寨,未造寨墙,外围只是用拒马简单的围了一圈,而内部营帐的摆放可是毫不马虎,大环套着小环,环环相扣,有些营帐是连在一起的,有些营寨之间则是留有出口,错综复杂,使整座营盘看上去就像一座巨大的军阵,若贸然闯进来,人在其中都会感到发懵,无法辨清东南西北
唐寅暗暗点头,川人的个性比较死板,但同样的,他们做事也很认真
他带着一行人慢步到营地的门口附近,看到有不少川兵正在这里堆土垒造了望台他不由得摇头而笑,己方只住一晚,这大晚上的,造好了望台又有何用?
他正感无法理解,发现有很多川兵点燃起火把,然后纷纷走出营地,在距离营地百米左右的地方将火把纷纷埋到地上
唐寅看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川人是以火把当路灯来用,如此一来,所建造的了望台就有作用了,一旦有敌来袭,只要近营地百米,必然会被了望台上的军兵所发现
这倒是个简单又实用的好办法,以后可以用到己方的扎营上
唐寅边看边寻思这时候,营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正在忙碌的川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各自的武器,不约而同地向营地门口聚拢
很快,有两匹骏马在营门前停了下来,川军将士们抬头一瞧,来的是两名百姓打扮的青年,穿着普通的布衣布裤和薄底快靴,倒是二人的马匹很不错,高大健壮,身上连根杂毛都找不到
“什么人?胆敢冒犯军营,不想要脑袋了吗”一名川兵队长跨前两步,边打量马上的二人边沉声喝问道
“这位兄弟,”说话间,两名青年双双下马,其中一人拱手说道:“我二人有紧急之事要见风王,烦劳这位兄弟进营通禀一声”
呦,是风人口音那名川兵队长顿是一愣,再次打量一番这名青年,疑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姓”
“风国,中将军,乐天”那青年正色说道
中将军川兵队长没听过乐天的名字,但中将军的名头可不小
他身子一震,小退半步,盯着乐天沉吟半晌,说道:“你……你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说着话,他还向周围的军兵使个眼色,示意他们盯紧这二人,然后转身跑进营地里
此时唐寅就在营门口附近,川兵队长没跑多久就来到了唐寅近前,他插手施礼,必恭必敬地说道:“风王殿下,营外来了一位自称是乐天的人欲求见殿下,不知殿下见是不见……”
唐寅精神一震,乐天竟然来了他想都没想,挥手道:“快请他进营”
“是”川兵队长应了一声,然后又急匆匆地跑出营地
时间不长,乐天和同行的随从双双走了过来唐寅举目一瞧,来的不是乐天还是谁等乐天来到自己近前后,他疑问道:“乐天,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乐天连连点头,吞了口唾沫,拱手说道:“末将参见大王”
“快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乐天向左右瞄了一眼唐寅明白他的意思,甩头道:“随我回营帐去说”
唐寅带着乐天回到自己的寝帐,刚进来,他便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大王”乐天低声说道:“末将业已接到凌夜传回的信鸽了”
“哦?”唐寅眼睛顿是一亮,虽说凌夜传回消息的时间比预期要晚上许多,但好在终于是有传,这说明他并没有像肖轩估计的那样回到神池后又反水了
他急声问道:“凌夜在传书中都说了什么?他回到神池后有没有引起广玄灵的怀疑?”
乐天再次吞了口唾沫,揉了揉发干的喉咙,尴尬地问道:“大王,有水吗?”
不用唐寅发话,尹兰已自动自觉地倒了一碗水递给乐天,后者接过,看都没看,一扬头喝了个干净一碗水下肚,乐天感觉舒服了不少,他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道:“凌夜在回书中说他一切安好,广玄灵虽对他返回神池有颇多不满,但也未责罚于他,另外,凌夜还说,广玄灵在知道风川两国议和之后,大为震怒,他业已传令心腹,不能……哦……不能……”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唐寅急得火冒三丈,喝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能什么?”
“广玄灵说,绝对不能让大王活着离开川国”说话间,乐天躬身倒退了两步
唐寅听后,先是震怒,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是啊,广玄灵当然不希望看到风川两国议和的结果,如此一来,他也不知道该把灵魂吞噬用在哪一方身上了
如果自己在川国被杀,风国势必会把这笔帐记在川国头上,届时,谁都不能再阻止风川两国之间的战争了
广玄灵算计来算计去,终于又把主意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辙唐寅嘴角挑起,问道:“那么,广玄灵打算派谁来杀我?幽明?或是幽暗?”
乐天并不知道幽明幽暗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广玄灵要派何人来行刺大王,凌夜在书信中并未说明,只是提醒大王在离开川国的路上务必得多加小心,还提醒大王不要让皇甫长老和金长老离身”
说话间,他自然而然地看向皇甫秀台和金宣闻言,金宣正色说道:“乐将军请放心,在下和皇甫自会竭尽全力保护风王殿下的安全”
“如此就太感谢两位长老了”乐天急忙拱手冲着金宣和皇甫秀台深施一礼
唐寅没有表态,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了好半晌,他喃喃说道:“再往前走,就是升平和边阳二郡,这两地皆驻扎有为数众多的川军,难道,广玄灵派来的人敢在这两地对我下手不成?”
金宣眉头一皱,说道:“广玄灵阴险狡诈,殿下不可大意,如此大事,我想凌夜也不会在传书中乱讲,殿下还是小心提防为上”
乐天听得点点头,同时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唐寅却是出声,满不在乎地哼笑道:“我倒也想看看,广玄灵这回会派什么样的高手来刺杀我”
第十集 第八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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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看眼唐寅,低声说道:“凌夜在书信中还提到一件事。”
“什么事?”唐寅问道。
乐天先是向帐外瞄了一眼,接着走到唐寅近前,在他耳边细语道:“提防川人!”
虽说他的话音很低,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是修为精湛的灵武高手,皆有听清楚他的话。
听闻之后,人们无不是眉头大皱。提防川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两国才刚刚议和,而且肖轩的诚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还有什么好提防的?
尹兰下意识地脱口说道:“大王,小心这是凌夜的离间之计!”
唐寅的第一反应也觉得这可能是离间计,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凌夜的提醒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说,广玄灵已经认准了要用川国来吞并风国,那么他势必会在川王的候选人当中挑选一个能够给他做灵魂吞噬的对象,暗中支持这个人坐上川国的王位,以供他日后可以取而代之。所以说,广玄灵私通川国的某位公子是很有可能的,这又让唐寅想起当初肖香遇刺的事,对方连肖香身边的仪仗都能买通,难道还买不通自己身边的这些川军吗?
弄不好,广玄灵派出的刺客现在已经混入自己身边的川军当中,正伺机对自己下手呢!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同时眯缝起眼睛,冲着乐天点下头,说道:“乐天,你这次带过来的消息很有用,我会小心的提防的。”
乐天怔了一下,忍不住疑问道:“大王真的认为川人会对大王下毒手?”
唐寅嘴角挑起,虎目眯缝着冷笑一声,说道:“川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勾心斗角,矛盾重重,主战之人本就不在少数,若是再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皆未说话。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防不胜防了,总不能把现在护驾的这两三万川军全部支走吧!
见众人同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唐寅乐了,说道:“大家也不必太担心,以后多加留意也就是了。”
说着话,他看向乐天,仔细打量他一番,正色道:“这一路赶来,你也够辛苦的了,赶快去休息吧!”
看得出来,乐天是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的,头发上、脸上、身上满是尘土,眼珠子通红,也不知道他有几宿没睡觉了。
乐天现在确实是又累又乏,但他可不敢休息,沉吟片刻,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末将今晚就在帐外睡吧,一旦有事……”
唐寅咧嘴乐了,摇头说道:“不必表现得那么明显,若是川人当中真混入了刺客的话,应该尽快把他引出来,而不是吓得他不敢有所行动。”
乐天想了想觉得大王说得也对,随即拱手说道:“大王所言极是,末将先告退了。”
“恩!你去吧!”唐寅点了点头。
等乐天走后,唐寅又向其余的众人挥挥手,说道:“诸位也都去休息吧!”
皇甫秀台是第一个转身离去的,他二话没说,大步走出唐寅的寝帐,不过他可没有走远,而是直接进了旁边侍女的寝帐当中。
他把里面的侍女们统统赶出去,随后他盘膝而坐,闭目吐呐。
与其说他是在打坐修炼,不如说他是在帮唐寅守夜。皇甫秀台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他很清楚唐寅对他的重要性,只是他太清高,又好脸面,在唐寅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冷漠。
对于皇甫秀台的桀骜不驯,众人皆已习以为常,任笑说道:“殿下,今晚我留下来吧!”
没等唐寅说话,金宣先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公子若是整夜留在殿下寝帐,难免不被人说闲话,也可能会影响殿下的声誉,若需要有人留下守夜,自然也应是我留下。”
说话时,她还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看起来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听金宣说要留下守夜,任笑不再争了,也没有再争的必要,他的灵武和金宣比起来,差得太远太悬殊。
唐寅笑看着金宣,正要说话,后者抢先说道:“殿下可不要拒绝哦,殿下总不会认为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吧!”
她这么讲,唐寅无话可说。如果前来行刺自己的刺客已厉害到连金宣都抵挡不住,那自己也不用再和刺客动手了。
寝帐中的众人相继离去,时间不长,寝帐里就只剩下唐寅、尹兰和金宣三人。
见尹兰还未走,唐寅说道:“尹兰,你也去休息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事。”
尹兰瞄了一眼金宣,低声说道:“大王,今晚我想留下来……”
金宣噗嗤一声乐了,笑问道:“难道尹兰小姐还怕我把你的大王吃了不成?”
尹兰脸色顿是一红,正要解释,唐寅扬头笑道:“去吧!有阿三阿四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唐寅已经开口,尹兰也不好强留,她冲着唐寅福了一礼,然后才慢吞吞地退出寝帐。
她前脚刚走,金宣就站起身形,走到床榻前,低头看了看,笑吟吟道:“床榻怎么铺得这么窄,根本睡不下两个人嘛!”
唐寅能听出她话中的戏谑之意,晃身走了过来,笑道:“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就够用了。”
金宣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那可连腿都伸不开了。”
唐寅耸耸肩,走到床头,脱下鞋子,盘膝而坐。金宣见状,点点头,走到床尾,和唐寅一样,也是盘膝打坐。
其实像金宣这等修为的修灵者,打坐比睡觉更能养足精神,只是唐寅的修炼方式与她不同,打坐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效果,充其量就是闭目养神。
坐了片刻,金宣突然开口问道:“殿下刚才所说的幽明、幽暗是什么?”
唐寅眼睛没睁,坐在那里纹丝未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广玄灵暗中训练的两个刺客组织,幽明里的刺客都是光明系修灵者,幽暗里的刺客则是暗系修灵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道:“金长老在神池时从未听说过吗?”
金宣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说,广玄灵也从未提起过,本来,我以为自己身为长老,已经很了解神池,其实,我所知道的神池只是个表,而里是什么样子,我毫无所知。”
唐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广玄灵苦心经营数百年,所隐藏的秘密还不知有多少呢,即便是幽明、幽暗对他的了解也甚少。”
他有用黑暗之火吸食过幽暗中的刺客,可是在那名刺客的记忆中,有价值的信息几乎没有。他们的生活太简单太枯燥,在神池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长年藏身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