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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他的话,尹兰的脸上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暗道一声好高明啊!
大王这么做,即给了皇甫秀台和金宣一个顺水人情,又把聂震顺理成章的摘除在外,使他看上去和此事一点干系都没有,看来,圣王的位置,已非聂震莫属了。
唐寅亦是深深看了秦合一眼,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似乎都知道,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他微微一笑,问道:“等皇甫死后,你的师傅定然会成为神池的新圣王,秦先生,你说说看,你的师傅他到底适不适合做圣王?”
秦合闻言,心头顿是一紧。唐寅和聂震业已串通一气,而他又是聂震的弟子,按理说他肯定得回答说师傅适合做圣王。
不过,秦合心里明镜似的,风王其实并不认为师傅是最佳的圣王人选,现在这么问他,他若是回答的不妥,以后,怕是也会性命难保。
他心思急转,眼珠也随之连转,只这一会的工夫,他的脑筋至少得转了十八个弯。
他吞了口唾沫,说道:“回禀殿下,小人以为,师傅他老人家气量狭小又善变,做大长老是绰绰有余,但做圣王嘛,怕是不太合适。”
“哦?”没想到秦合会说出这样的答复,唐寅含笑问道:“那么秦先生以为,谁又做适合做神池的圣王呢?”
这回秦合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小人以为,任笑任公子最适合圣王之位。”这是他心里早已经想好的答案。唐寅和任笑的关系密切,这是他早有耳闻的,而且任笑是神池公子,广寒听死后,他继承王位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另外,任笑这个人野心不大,又无贪念,很对唐寅的胃口,他猜测唐寅心目中最理想的圣王人选就是任笑。
等他说完,唐寅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秦先生会提到任兄,这倒让本王颇感意外。你再说说,任兄为何适合做圣王?”
秦合正色说道:“任笑是公子,继承王位,名正言顺,另外,任公子继承王位,也必会得到圣女的支持,有了圣女的支持也就等于有了民心,殿下以为如何?”
唐寅连连点头,称赞道:“你说的没错,任兄和圣女的关系确实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说到这里,他不再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又问道:“川王对东方夜怀之死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本王猜测没错的话,川王也会派兵去‘请’皇甫秀台问话,到时,风川两军相遇,秦先生认为会不会发生冲突?”
秦合笑了,断言道:“肯定不会,无论是东方夜怀还是皇甫秀台,都没有重要到让风川两国兵戎相见的地步,川王也不会冒这个险。”
“本王也不愿冒这个险,希望事情的发展会如你所言吧!”说着话,他看向尹兰,问道:“刚才你说在王宫的密室内找到一件宝物,是个什么样的宝物?”
尹兰愣了片刻,忙说道:“是……”话才刚出口,她目光一转,看向秦合。唐寅和秦合皆明白她的意思,后者主动说道:“风王殿下有事,小人就不多打扰了,暂且告退!”
“不必!”唐寅摆摆手,笑道:“秦先生又不是外人,尹兰,你什么话尽管说吧!”他一句话,等于是把秦合一下子拉到风国那边了,但根本没征询秦合本人的同意。
不过秦合倒也没有否认,赔笑着沉默未语,等于是默认了。
尹兰闻言放下心来,拍了拍巴掌,时间不长,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身穿黑衣又黑巾蒙面的侍从。此人来到尹兰近前后,必恭必敬地躬身施礼道:“大人!”
说着话,他双手递上一只锦盒。尹兰接过,向那名侍从挥了挥手,后者再次施礼,倒退出营帐。尹兰拿着锦盒来到唐寅近前,笑盈盈地说道:“大王请过目。”
唐寅满脸的好奇,什么宝贝能劳驾到暗影的人现身?他接过锦盒,慢慢打开盖子,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营帐之内立刻飘满了奇异的香味。
这股香味并不浓烈,但却能让人感觉异常清楚,而且香得沁人心脾,让人闻后,浑身畅爽无比,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唐寅和秦合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后者更是忍不住惊呼道:“天香豆蔻!”
尹兰笑道:“秦先生好学识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正是天香豆蔻,传说中的人间奇宝!”
唐寅没有说话,低头仔细看着盒中的那只状如豌豆的天香豆蔻。他对天香豆蔻并不陌生,以前风军攻打宁国的时候,唐寅曾得到过两颗,而且他自己还曾吃下过一颗。
他喃喃说道:“奇怪,这颗天香豆蔻和我的那颗似乎不太一样。”
大王也有天香豆蔻?尹兰还真就不清楚此事,她急忙解释道:“大王,这颗是天香豆蔻中的阴豆,难道,大王有的是阳豆?”
这就是了。唐寅恍然大悟,难怪这颗天香豆蔻看上去和自己的不一样,原来是阴豆。他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有的那颗天香豆蔻正是阳豆。”
“恭喜大王!”尹兰听后,满脸的喜悦,她颤声说道:“大王,据说天香豆蔻阴阳合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大王现在已拥有一对天香豆蔻,这可是我风国之福啊!”
唐寅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以前广寒听那么千方百计的要弄到自己手上的天香豆蔻,原来他早就有其中的阴豆了,就差自己手里的阳豆。
他会灵魄吞噬,可长生不死,自然不再需要天香豆蔻来救他的性命,那么,他是为了……水晶?
唐寅的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水晶的名字。水晶已死,但尸体却被封在冰川之内,保存完好,有了一对天香豆蔻,只要融化冰川,给她服下,她就能活过来?
想到这里,唐寅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心跳加速,两眼冒出精光。
这些天来,他去幽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多看几眼被封在冰川内的水晶,五百年的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和严烈当初与她分手时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套。
现在,自己有机会把她唤醒……想着,唐寅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锦盒。可转念一想,他又吸了口气。自己若是真的唤醒了水晶,又以什么身份去面对她?严烈,还是唐寅?
还有殷柔又怎么办?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件替代品?
终卷 第四章
终卷第四章
唐寅握着手里的锦盒,心情突然变得异常烦乱,忍不住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他有把殷柔当成替代品吗?或许一开始是有的,殷柔的相貌、容态简直与水晶一模一样,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对殷柔充满好感和心动。可是接下来的相处,他再未在把殷柔当成替代品,而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她这个人。
如果自己现在把水晶唤醒,那么殷柔怎么办?这对她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天香豆蔻,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尹兰和秦合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能够凑齐天下至宝的天香豆蔻,这无论对谁来说都应该是件天大的喜事啊,为何大王会如此的愁眉不展,看上去又烦躁又无奈呢?
“大王,可是这……天香豆蔻有问题,是假的?”尹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唐寅回过神来,看着盒中的天香豆蔻,苦笑道:“我虽未见过阴豆,但是通过阳豆,我也能判断出来这颗天香豆蔻十之**是真的。”
“那大王为何还要长吁短叹,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尹兰好奇地疑问道。
“这所谓的天下至宝在我的手上,就成了一件让人烦心的玩意。”
说着话,唐寅把手中的锦盒盖子扣上,然后递交给尹兰,说道:“这颗天香豆蔻就暂时放于你那保管吧,再没离开神池之前,我不想再看到此物。”
“啊?”尹兰嘴巴咧开好大,这么一件至宝,大王竟然还交给自己保管,而且好像畏之如虎豹似的。她忍不住问道:“大王,这……这又是为何?”
唐寅摆摆手,说道:“不必多问,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快拿走它!”不等尹兰做出反应,他抢先把锦盒塞进尹兰的怀中。
再多拿它一秒,唐寅都怕自己忍受不住诱惑,用它去医活水晶。
他心里很清楚,人死了就是死了,若是硬把她救活,只会让活着的人和原本死了的人都痛苦。
只是,他心里还有个声音,像魔咒一样在催促着他用天香豆蔻去救活水晶,哪怕只要和水晶说上一句话也好。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他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去吧,我累了。”
尹兰和秦合对视一眼,而后双双躬身施礼,退出营帐。他俩前脚刚走,唐寅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感觉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似的。这时候,他忍不住又想去往幽殿了。
秦合出了中军帐后便回自己的营帐了,尹兰则去了程锦那里,想询问程锦知不知大王为何会因为天香豆蔻而烦心。见到程锦后,她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程锦听后也是一怔,眨眨眼睛,沉思片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含笑问道:“尹兰小姐,你可有进入过幽殿?”
“当然!”尹兰大点其头。
“那有没有进过地下第三层?”程锦追问道。
尹兰摇头,说道:“那里是极寒之地,大王说以我的修为恐怕抵御不住那里的寒气,所以便没让我进去。”
程锦耸耸肩,说道:“这就是了,你没有进入过幽殿的第三层,也就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难道,里面还有秘密不成?”
程锦点头说道:“幽殿的第三层是个冰川的世界,这倒没什么,只是在冰川之内还冰冻着一位女子。”
“啊?”尹兰惊讶地瞪大眼睛,说道:“大王……大王可从没提起过此事啊!”
“因为那名女子和我们的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程锦轻叹口气,说道:“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按理说,只许融化坚冰,便可用天香豆蔻把那名冰冻的女子医活,我想,大王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是如此一来,我风国便有了两位一模一样的王妃,那岂不是乱套了吗?所以,大王看到这颗天香豆蔻应该是又欣喜,又心烦吧!”
“原来是这样!”尹兰总算是明白了一些,喃喃说道:“难怪大王天天都去幽殿,原来是为了看冰川里的那个女子,大王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我甚至都怀疑大王以前就认识她!这是程锦的心里话,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
“那可不行!”尹兰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声说道:“王妃只有公主一个,岂能再弄出个死人也来做我风国的王妃?我们必须得想办法阻止大王!”
程锦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这是大王的私事,我们不便插手过问!”
“大王是国君,便无私事可言。”尹兰看了程锦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同时说道:“程将军不敢做,那么我去做。”
程锦吓了一跳,一个暗影飘移直接闪到尹兰身边,把她拉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尹兰抖了抖胳膊,甩开程锦,说道:“我派人去通知王妃,让王妃赶过来,我就不信大王能当着王妃的面把冰里的那女子救活!”
程锦露出一副‘你疯了吧’的表情,急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乱做主张!”
尹兰挥手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尹兰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程锦无奈地叹口气,如果真让尹兰把王妃请来,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大王真把冰中女子救活,风国的后宫就得大乱,也于风国不利。
且说奉肖轩之命前来带皇甫秀台回去问话的那名川将,他足足带了两万之众的川兵川将,浩浩荡荡的奔赴皇甫秀台的府邸。
当他们赶到时,举目向前往一望,好嘛,在皇甫秀台的府邸外已站满了风军将士。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风军把偌大的府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少说也得有上万人。
领军的这名川将暗暗皱眉,风军怎么赶过来了?难道,风军是要公然袒护皇甫秀台?
他催马向前急行几步,大声喊喝道:“对面的风军弟兄听着,我乃川国中将军陆山,让你们的将军出来与我说话!”
他话音刚落,风军人群向左右一分,上官元让和江凡二人骑马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陆将军啊,久违了!”上官元让在马上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见出来的风将是上官元让,陆山倒吸口凉气,暗道一声今日之事难办了!他在马上急忙拱手还礼,说道:“不知元让将军在此,在下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将军末要怪罪!”
“哈哈!”上官元让仰面而笑,说道:“陆将军带着这么多的川军弟兄到此,有何贵干啊?”
“在下是奉我家大王之命,前来带……前来请皇甫长老回营做客的。”陆山干笑着说道。
“请?”上官元让嗤笑一声,说道:“陆将军带来这么多的兵马,只是为了请皇甫长老,也实在太兴师动众了吧!不过很不巧,皇甫长老身体不适,今日是哪都去不了了,陆将军还是请回吧!”
“这……”陆山正色说道:“元让将军这么说在下可就难办了,大王已交代在下务必要请皇甫长老走一趟,在下若请不回皇甫长老,又如何回去向大王交代?”
“这就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上官元让老神在在地说道:“我也是奉命特来照顾皇甫长老,既然皇甫长老今天身体有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把他拒之门外!”
听闻这话,陆山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他问道:“如果在下今天非带皇甫长老回去不可呢?”
“好说!”上官元让点点头,随即从得胜钩上把三尖两刃刀摘了下来,向前一指,说道:“陆将军若是非要带皇甫长老回去,就先问问我的刀吧!”
说话之间,他信手把刀向下一挥,嗡的一声,地面上刮起一股旋风,尘土都被卷起多高。
陆山还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上官元让可是风国的第一猛将,如果交上手,自己在他面前恐怕连三个回合都走不过去就得被斩落马下,何况,大王只是让自己把皇甫秀台强行带回去,可没说过可以和风军交战。
他沉吟许久,不甘心地说道:“元让将军,川风两国是盟国,川风两军是联军,难道元让将军只为了皇甫长老就不顾盟国之间的情义了吗?”
上官元让说道:“陆将军,我也是奉命行事,至于风川之间的盟国情义,还是留给你我的大王去谈吧!”
陆山满心的无奈,他点点头,不再多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说完话,他拨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军兵们大声喝道:“撤!”
川军来得快,走得也不慢。
看着后队变前队的川军气鼓鼓的原路返回,江凡催马来到上官元让身边,低声说道:“元让将军,这次我们可是得罪了川军,为了区区一个神池的长老,实在不值啊!”
上官元让可不考虑这些,他乐呵呵地说道:“值与不值,那是大王判断的事,我只知道奉命行事,江兄,我劝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大王自有大王的用意。”
终卷 第五章
终卷第五章
陆山没能带回皇甫秀台,无功而返,肖轩大怒,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风军把皇甫秀台的府邸保护起来,如果硬要带走皇甫秀台的话,势必会和风军交手。
肖轩认真想了想,觉得与风军直接冲锋是下下之策,他随即给唐寅写了一封书信,质问唐寅为何要庇护杀人凶手皇甫秀台,同时也希望他能不要插手此事。
接到肖轩的书信后,唐寅令人给他写了一份回书,内容大致的是意思是说东方夜怀非皇甫秀台所杀,皇甫秀台是被冤枉的。
看完唐寅的回书后,肖轩差点气乐了,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都可以作证是皇甫秀台害死的东方长老,唐寅却硬说不是,这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嘛!
肖轩和唐寅在书信中争持不下,一方咬定了皇甫秀台是杀人凶手,另一方则是认准了不是皇甫秀台所为,到最后,唐寅和肖轩的意见总算达到成一致,双方要一同审问皇甫秀台,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定在明日,地点就定于风军在神池城内的军营里。
长话短说,翌日,本就不大的风营里变得热闹异常,人满为患,不仅肖轩亲自前来,就连神池的长老们以及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的门徒弟子们也都有到场。
此事关系重大,也直接影响到神池新圣王的推选,人们都急于弄明白害死东方夜怀的凶手到底是不是皇甫秀台。
风营的中军帐内。唐寅和肖轩居中而坐,风将、川将分立两旁,再往下看,则是数十位之多的长老,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