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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蜘蛛这么厉害,竟能捆缚住徐泽龙,让他失去了感官陷入沉寂。云雁握剑凝神,将能够聚集的防御结界,统统都施展了出来。汗水打湿了掌心,她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加重。
头顶蜘蛛怪的气息十分奇异,和壁水獝那种魔类完全不同。
它浑身黑铁色彩,斑纹幽绿泛金,仔细看去,竟是神州大陆代表祥瑞的云纹与八卦阴阳鱼。这个怪物……没有半点凶煞之感,虽然长相可怖,但那双大眼水汪汪的,透露着温柔和蔼之意。
见鬼了!
云雁盯着大蜘蛛看,越看越不对劲。如果不是它袭击了伙伴,这一剑放在平时,她不会贸然刺下。可现在徐泽龙两人被它攥在掌心,郭小冬也快要做它的俘虏,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孽畜!”她平使出御风行,幻出极长的剑芒,朝蜘蛛的腿部疾扫:“你原本并非恶兽,为何闯入他人洞府行凶,给我放开他们,否则对你不客气!”
“吧唧。”
蜘蛛用水汪汪的温柔大眼瞅着她,嘴里发出小声的哼哼。接着它灵敏地抬脚一收,扯出银亮的数条纤丝,缠绕住锋锐的剑芒,避开了云雁的试探攻击。
好家伙,应对如此游刃有余,好像剑道高手一般。
云雁的警惕感更甚,犹豫了片刻,压抑下释放剑域的冲动。伙伴们还在它手中,不能因好强斗胜的意愿,将他们波及到。她返身撤开两丈,计算着与蜘蛛的距离,突然朝穹顶上方弹起。
只有精细地将蛛腿与丝网割裂开,才能带走被困住的同伴。虽然这样进攻,会流露巨大的破绽,可眼下只能这么做。蜘蛛的袭击,就由天境威能来抵挡,但是这次攻击,将没有防御能力。
看看谁的攻势更强罢。
云雁在半空斜斜翻滚出一个小角度,再蹭蹭朝上,跨越了个大弧度。八荒**随着她灵活的身形,自上朝下散开剑阵,数道紫色小剑,卷起风雷火焰,朝着蜘蛛的腿部精准刺下。
一时间,四周的廊柱与地面都炸裂起碎片,黝黑的泥土翻涌而出。在火焰风声里,地下泉眼喷溅出直柱,将整个南火殿塞得满满的。
“这就是你最大的力量吗?”在乱石飞溅,樯倾楫摧中,一个低沉平静的女声,幽幽传来。迷离尘雾中,云雁看见一个轻盈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蜘蛛头顶。
她的两条腿优雅地并拢,斜靠在怪物的脸颊上端坐,一头利落的短发在风中飘动。浓密的发梢下,可以看见那五官深邃,气度高华,有着十足的潇洒冷傲。
“我记得你。”云雁在记忆里,将此人的讯息取出,面露惊异:“在南斗时候的王家村,我们见过一面,你叫绿绮,当时以阳神出现……”
绿绮凝视她开口:“我也记得你。”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调矜持高傲,好像每说一个字,都引用着皇家法律。通俗一点形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露自威。云雁记得与绿绮曾经的交流,知晓这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但见她如此做派,好像这蜘蛛怪是宠兽一般,便不得不与她应对。云雁收敛下剑势,却不敢将防御结界也剔除,只按下止水,对绿绮笑了笑:“阁下可知这是何地?”
绿绮瞥着她不答话,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
这种高逼格的流露,令云雁有些光火,提高了音调:“这是我新入手的洞府,属于私人空间。阁下却驱使灵兽进入,袭击我的弟子,俘虏我的友人,未免太过份了。”
“是有点过份。”绿绮这才开口,拍拍蜘蛛大脑袋:“她叫牧檀,是我的剑卫,并非灵兽。”
云雁声音冰凉:“你的剑卫捉了我的人。”
绿绮满不在乎地抚摸牧檀,垂下眼眸:“你杀了祁家的人,在开阳国宫殿里,有人给他点燃过魂灯。”
“传到论剑山的报告,说他是在前线,误闯通幽界,被破掉乾清法罩而亡。”那女修换了个双腿交叠的姿势,冷漠道:“但开阳国宫里,呈给我的魂灯影像,却记录下真相。”
“你很聪明,也很毒辣。”绿绮的双眼闪烁滟潋波光:“云雁,你如何杀掉祁元化的,我清清楚楚。”
第1476章 讨债人
早就听说祁家在北斗大有来头,在修仙界的关系,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惹到了祁家的人,便有高手冲上门来讨债了。
当时没有想到,在开阳国的宫殿里,有人给祁元化点燃了魂灯。但就算是查看魂灯影像,自己暗算那人时的一举一动,也是不好辨明的。这个绿绮闯入洞府,俘虏了伙伴与自己对质,说不定只是试探而已。
云雁急急思索,脑中划过念头:要不要来个抵死不认?
罢了,诡辩与纠结,实在不是自己的作风。
她抬起头与绿绮对视,缓缓道:“我用那种方法杀人,只是不想在魔族面前,上演同室操戈的戏码。”
绿绮嗤笑一声,云雁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还有个原因,便是认识了那人的妹妹祁念真。”
“祁念真很单纯,和她哥哥是两类人,不该被卷入到这番仇怨中来。”她面无表情道:“但祁元化必须死,这是我早已决定的事。”
“你”绿绮微微皱眉,托腮凝视云雁,若有所思道:“竟会这样做吗?”
云雁愕然:“此话何意?”
那女修甩动短发,用力摇头,依旧陷在思索里,喃喃道:“一点也不像她如果是她的话,怎么可能放过仇人的家族。她会手起剑落,屠尽祁家满门,即使血流成河,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虽然听不大明白,云雁也可以琢磨出,这女修话中含意。她似乎将自己误认为是另外个人,正在大伤脑筋。可现在不是墨迹的时候,于是云雁提高音量:“我杀祁元化乃是私仇,他数次加害于我,实在忍无可忍。”
“阁下既然是为他讨债,还请放过我的弟子与友人。”她对绿绮作出道揖,朗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冲我来。”
“哦?”那短发女修似乎回过神来,对她俯视笑道:“你愿意代替他们,进入牧檀的柔丝梦茧里吗?”
云雁打量着失去意识的徐泽龙与周晴,又望了眼努力挣扎的郭小冬,缓缓点头。只要自己在被那蜘蛛缠上时,尽力维持守御剑气,说不定能够冲破它的围困,破茧而出。
因为不知道这个柔丝梦茧,究竟是什么玩意,如果与眼前的对手搏斗,说不定会对徐泽龙等人有害。
反复思量下,只有清醒的自己进入梦茧,才有机会让大家平安脱身。
绿绮饶有兴致地打量云雁,神色温和下来,笑道:“想不到你如此有情有义,也很勇敢。”
接着她摇着头,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不像,完全不像。”
“但是那**剑阵,天地同伤”她喃喃自语,眼底又泛起凉意,对云雁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来讨债的。”
云雁上前两步:“那么就叫你的剑卫出招吧。”
“师父!不!不要!”郭小冬虽然半身被困,但神智清明,已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吼叫:“你让蜘蛛怪把你变成茧,但那个短发女反悔了,不放出泽龙师叔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绿绮似乎很不开心,扬起食指,轻弹拇指对他摄出道白芒:“我是不会反悔的。”
云雁眼疾手快,已在那白芒射出时,掠起身形化为五道律境分影,齐齐围绕到郭小冬身前,将他护在中心。没料到绿绮的出手毫无杀意,那白芒温暖柔和,触在肌肤上,好像水纹倾泻。
“咔嚓。”
郭小冬下半身的冰晶柔丝齐齐破裂,他整个人站立不稳,从中扑倒出来,被云雁扶住。两人都没想到,这个神秘强大的绿绮,会如此轻易就放手,同时讶然抬头,朝她望去。
只见她优雅斜坐在牧檀头顶,单手在身旁的空气里,划出一个椭圆的金光轮廓。云雁自然认得,这种高阶的时境传送阵,顿时大急:“你要去哪里!将我摄入梦茧,放了徐泽龙和周晴!”
“我改主意了。”绿绮俯视她,认真道:“将你束缚起来毫无意义,得不到我想知道的讯息。”
云雁掠起半空飞向她:“你要求什么讯息,放了我的同伴,我帮你寻找!”
“不能放。”绿绮伸手荡出两道剑气,抵到包裹徐周二人的梦茧上,对她正色道:“放了他们,我如何能使你尽心尽力地做事。”
云雁恼恨她的威胁,却不敢再前进半步。
这个绿绮的威能极其强大,虽然只是两道,看似漫不经心的剑气。但只要她漫不经心地轻松一戳,便能将梦茧,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摧毁。
“你要我为你做何事?”她立在空中,握拳沉声道:“只要不违背道义,我必竭尽全力。”
“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绿绮对她点头:“因为你修习了九转开泰,压抑住修为,所以这事或许有些麻烦。”
想不到这个女修,已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底细。
她连九转开泰这样的禁术,也一清二楚,自己却不知,她是什么来头。云雁强按捺住心底不安,尽力平静道:“只要事后,你能够让他二人平安回返,我不介意麻烦。”
“很好。”绿绮回答:“我要你赢得这次真武台剑试的四强。”
云雁错愕地望着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会是讨债人开出的条件。
只听那人继续道:“剑卫四强会有一个特殊的荣誉奖励,那便是选择七峰的秘地宝库。”
“你要我为你寻宝?”云雁提起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如果绿绮只是想要外物,倒不算难事。纵然寻宝失败,自己的小金库早就满满当当,为她买到代替品,也无不可。
绿绮却立刻否定:“我要你进入天任峰的剑冢,前往中心的英灵阁中。”
“剑冢英灵阁?”云雁的眉头紧紧皱起:“那是历代天璇持剑的牌位供奉所”
“只要顺利进入阁中,想法子找到它的地底暗门,你帮我做的事,便算了结。”绿绮严肃道:“我得到讯息后,就立刻放了你的朋友。”
“师父你在死海的旧伤未愈。”郭小冬轻声在身旁道:“不能被这个人要挟,我听说真武台上也有死斗,很是危险。”
“你也知道她在要挟我。”云雁沉声回答:“剑气抵在你师叔和姐姐的脑门上,我还能怎么办。”
接着她抬头对绿绮朗朗一笑:“好,我为你做这件事。”
绿绮凝视她点了点头,骑着牧檀朝时境传送门一撞,金光闪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第1477章 萎靡
大概半个时辰后。
云雁的脑门前凸起个大包,垂首低眉坐在青石椅上,一言不发。郭小冬和木越西左右拦在她身边,竭力阻止气急败坏的鹭过,暴躁的连发攻势。
“自家洞府之中,眼皮底下,你居然弄丢了自己的弟子!”那猫女咬牙切齿,手中梅花比绽放数道残影,疯狂得跟愤怒章鱼一般,剑气团团袭来。
她肘砸木越西,腿踢郭小冬,将两个碍事的逼开。粉拳“啊打”一声,又拍到云雁脑袋,尖声暴喝:“最可气的呀,你还让恩公被人捉走了!真是岂有此理,对头有那么强大吗?啊!”
“鹭过上使!”郭小冬背脊朝后,替云雁挡了几道剑风,万般委屈道:“都解释无数次了,我们发现泽龙师叔和姐姐时,他们已经变成了柔丝梦茧,被那短发女修挟持了啊!”
“我说喂喂喂!”木越西将双剑挥成圆圈,乒乓格挡梅花比,极不耐烦道:“你有精神责怪云雁,不如留点精神骂骂徐泽龙。他平时神气活现的,现在却被生擒了去,只能怪学艺不精……”
“啪!”
梅花比当空改变了方向,剑气拍到木越西脸颊,顿时肿如馒头。看来鹭过情急下,完全火力全开,没有半点留手。
“你方才在现场,看见恩公如何被擒的了?”她涨红脸颊,愤怒吐糟木越西:“他性子仁厚又胆大无畏,多半是见那周晴先被擒住,为了救她被对头诓入陷井的!”
“对对对!”郭小冬忙不迭圆场:“师父刚才,原本也主动想进入梦茧,探清虚实再破出重围的!”
“哼。”鹭过瞥着木越西,急躁情绪收敛了许多,带着淡淡得意:“用不了多长时间,徐泽龙就会自行化解束缚,破茧而出。”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木越西捧起肿胀的头,刚嘀咕了半句,便被云雁一掌压下,制止了和鹭过的冲突。
“无论怎么闹腾与不甘,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云雁站起身来,揉着额顶的包,瞥了眼鹭过:“你消停一些,帮我将这洞府,布置些暗门的探索机关吧。”
鹭过收起梅花比,在手中转了个圈:“查探金灵儿行踪的事,便交给我好了。”
木越西作死地惊呼:“她不是你的情敌吗?为何如此关切?”
“你懂个屁。”猫女垂头丧气道:“金灵儿现在这般模样,若被恩公知道,定会受到大大的刺激。”
“还有。”她突然转身,一一盯着在场人员,严肃道:“咱们得将金灵儿被术法控制,杀了周阴的事情隐瞒下来,不让任何人知晓。”
木越西很没好气:“一切都为了徐泽龙的心情……我为何要这么麻烦,替他做这些。”
一提到周阴的身死,大家心情都很糟糕。云雁再度垂首变成个雕像,郭小冬则开始频频拭泪,不时发出抽泣。周阴的尸首已被清洁打理,放置在中土殿的寒玉宝柜中。因为周晴如果能回返,或许想要见弟弟最后一面……
看着两人萎靡不堪,木越西和鹭过也不再斗嘴。他二人变戏法一样,飕飕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堆暗门的机关法器。低声商议后,便化成鬼魅黑影,朝洞府各地奔去。
五行阵中不时传来振动,看来他们追踪金灵儿的工作,已经开始。暗门是这方面的行家,此事交给他们,十分稳妥。云雁抬起眼来,凝视二人消失的方向,面露感激。
在这样糟糕的时刻,幸亏还有朋友在身边,守望相助。
“他们如此尽力,我也不能闲着。”云雁拍拍郭小冬的肩头,柔声道:“你心力交瘁,需要休息,便在中土殿守着周阴吧。”
“师父要去探索东木殿,寻找灵儿师叔吧?”郭小冬埋头说话:“你说我心力交瘁,却不知道,自己握剑的手指,也在不住的颤抖吗?”
云雁一怔,低下头望去。果然……不知何时起,拿着止水的手心肌肉,在发出微弱的痉挛,就好像神经末梢受到了损伤。她心头一抽,猛地将手掌松开,长长呼出口气。
从发现周阴殒命开始,就一直处在难言的紧张之中。不断榨取转乾坤的压缩真气,又无视九转开泰的后果,便是如此了。之所以变成如此疲惫的状况,只因令人震惊悲愤的事,接踵而至,防不胜防。
灵儿刚刚遭到控制,绿绮便现身,发出袭击与威胁。
她们几乎同时,在自己洞府里出手,究竟是什么时候到来的,竟完全不知晓。这些连番事故,未免衔接得太巧了。还有……那个神秘的绿绮,为何要让自己,进入天任峰的英灵阁?
“师父,咱们走吧。”郭小冬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打断了思索。他伸出胖胖的手掌,扶住云雁的胳膊:“我要陪着你,哥哥和姐姐都不在了,师叔们也走了,都没有人陪着师父。”
云雁和他相携走向五行阵,脸上泛起萧索之意:“有时候我在想,当初没有收你们做弟子就好了。”
郭小冬抬起脸来,充满惊疑。
“魔族也叫我厄运者。”只听她苦笑:“我这个人啊,总会招惹一些强大又古怪的东西,身边不得片刻安宁。”
“从踏入仙门时便是如此。”云雁慢慢说话,白色衣袍拽在地面,被微风吹拂,显得她的身形有些单薄:“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们,都容易被卷入危机中。”
“或许这就是我艰难的命轨罢。”她转头对三弟子轻轻一笑:“所以不该也拖累你们。”
“师父你最近太累了。”郭小冬上前半步,攥住她的胳膊,涩涩道:“又被恶人威胁,逼不得已将参加真武台比试。”
“那可不是什么安详之地。”他胖嘟嘟的身体,此刻散发着凝重:“所以不要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小冬说出此话时,声音依旧有些哽咽,却已是意气风发。他抹了把眼角的泪花,大声道:“哥哥和姐姐他们如果在这里,定会说出同样的话。”
“师父如果觉得自己命轨糟糕。”他一字一句相当认真:“那么我们这些在你身边的人,就用好运来填补你的厄运。”
“即使再不济,也能给你填出个中平。”郭小冬咧嘴一笑,真诚又认真:“到时候,命轨什么的,就无法束缚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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