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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明白,你是想找到通往其他两地的道路。”墨染殇急道。
云雁点头:“还有伏鹰山。”
看着墨染殇震惊的脸,她笑了笑:“来到酆州一次,自然想要拜访大司祭,毕竟和他们二位,已经很久不曾相见了。”
“苍隐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墨染殇埋下头,秀眉微微挑起:“他恨你入骨的事,连我都略有耳闻。”
“在这一点上,我比他更有用。”他的身上,不知何时被血染红,额头也渐渐碎裂,显得痛楚不堪,又在竭力忍受。看来本尊在与苍隐的战斗里,受伤不轻。
咳嗽了两声,墨染殇的分神跌跌撞撞,朝云雁走近了些:“我对你……没有太多怨恨。只要你站在我这边,除掉苍隐……我当竭尽全力,为你探知通道,还会随行跟从,作为向导。”
“别提了,我选择的向导,好像个个都是叛徒。”云雁似笑非笑,瞥着脸色难看的墨染殇,缓缓道:“但帮你除去苍隐,或许可以一试。”
“云雁!你怎么可以和他联手……”张浮生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相比巨魔,墨染殇没有那么疯。”徐泽龙在他身后小声道:“云雁在酆州住过多年,对付魔族比你我有经验,就随她去吧。”
张浮生“嘿”了一声,犹豫片刻,终于点点头,但兀自气恼:“可何兄弟的死……”
“她也没有忘记。”徐泽龙道:“只是云雁不是以前的云雁了。”
他与张浮生并肩而立:“瞧瞧她,可以掩盖悲伤和仇恨,与敌人谈判,镇定自若。”
“走过太多路,遇见了太多事。”张浮生叹息:“大家都变了。”
“好!”那大汉感概一番后,猛地振奋起来,对四周修士高喊:“用尽全力,对苍隐和他的魔武士进行冲杀!”
“浮生哥……”一女修犹豫道:“那么刑魄部呢?他们的控制能力,比巨魔还要难缠一些。”
“他们被巨魔牵制住,暂时没法子搞事。”张浮生回答:“咱们要逐一击破,明白没有?集火!集火!”
“是!”人修们纷纷集中全部力量,将准头离开墨染殇等人,改为朝苍隐瞄准。云雁和徐泽龙等剑修,更是先一步弹起,冲入苍隐搅动出的暗云里,对他全身要穴,进行狠辣的攻击。
“哎呀!”苍隐回过神来时,已被墨染殇驱动蜃龙,狠狠地咬断了一条腿。他的另外两条腿,一边被云雁和周晴削断,一边被徐泽龙和廖佳锯开。
八条支柱失去了三,顿时难以支撑硕大的身子,又有两条腿跪了下来。砸进泥底,苍隐发出痛苦震惊的嘶叫,一边刨动身子想滚出,一边怒吼:“我被针对了!你们全部针对我!人修也只攻击我……”
“我明白了!墨染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投靠了人族,和他们联手害我!”他变成巨魔后,虽然疯傻笨拙,但还是有一定智商。看见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各式灵气,终于恍然大悟。
“我笑意盈盈,如沐春风一样出来迎接阁下时,何曾想过谋害你。”墨染殇从他的八足之间,终于脱身,驱动血淋淋的身子高高飞起。
一边厌恶地用道术清理血迹尘土,他一边抬起手掌,伸展五指亮出五枚银亮的指环,迸射出如电的辉光。
“而阁下你,却容不下我。”他突地激荡出那五道辉光,注入苍隐额头,冷冷道:“不仅进行偷袭,还觊觎我的长老之位……呵呵。”
“我虽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精神力却在酆州排第二。”墨染殇道:“第一自然是咱们的大司祭,若他们听到我的解释,也会原谅我如此对你。”
“你……你要做什么……”苍隐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浑身颤抖起来。
“搜魂术呀。”一个刑魄侍带着面具,披着银灰斗篷上前,为墨染殇递上一个玉盘,里面都是些骨制器具。她抿嘴轻笑,仰头正对上苍隐的一双巨眼:“你很快就要睡了。”
“别担心,只是暂时的。”墨染殇斜坐在蜃龙的透明骨架上,缓缓朝苍隐后脑勺移动。他牵引灵络,姿势闲适优美,好似拈花品茶:“只是阁下睡着的这段时间,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什么事都听你的,那么不是你要我自杀,我也要乖乖听话!”苍隐突然发疯地蹬腿,对部下的魔武士高喊:“你们别打啦,快给我滚回伏鹰山去,找大司祭救救我呀!”
“叽叽!”“咕咕!”
魔武士们立刻拔腿就跑。墨染殇在半空中,摄出千秋愁的灵络,将他们的前方堵住,好似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接着他沉下脸,摸出个银色哨笛,放到唇边吹奏。
全体刑魄侍、僵尸、魔族部队,加上阵中的羽叶茑萝,同时高高昂起头来。他们的身上肌肤,好似短暂的冲血膨胀,发出低低咆哮后,头也不回地冲入魔武士群里。
一场骇人的杀戮开始了,在苍隐暴躁的大吼里,云雁等人的旁观沉默中。那些魔武士一接一个,被掀翻进包围圈里,被吞噬了血肉与魂魄,死得不明不白。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顽抗
身边的卫队纷纷覆灭,苍隐却已陷入迷糊。他被人修和魔修联手攻击,不仅身处在剑阵法器的夹击下,也被各类灵兽扑上身体撕咬。头顶盘绕墨染殇的千秋愁,蜘蛛腿被羽叶茑萝和僵尸们钉在原地。
在煌煌的光耀下,他周身旋转着五行符,脑门又正中一记强大的摄魂术,顿时嗷了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但他毕竟已进化为巨魔,此刻兀自做着顽抗。
只见那壁水扬起土系灵气,施展出他的招牌技能盾墙。尘土翻飞中,一部分攻击之力尽数被反弹过来,震飞了不少修为较低的人。云雁见势不好,驱动青虬缚跟上,将那大蜘蛛拦腰捆住。
苍隐激怒之下,仰天发出狂哮,伸出尚能活动的两条腿,用力戳向自己的心窝。顿时赤雾弥漫,血流朝天喷射而出,声势浩大至极。
“有毒!”一接近他的法修被血雾沾染了身子,右侧肋骨软绵绵的融化掉,站立不稳从云头坠落:“大家小心!”
他的警告还未发出,便被苍隐亮晃晃抬起的牙齿啃到,整个人化为了碎片,好像气球一般炸开。与此同时,跳到壁水身上的灵兽纷纷中招,身体僵硬地跌到地面。
苍隐费力地伸出后腿,一踩一个准,将好几只灵兽碾得脑浆迸裂。驭兽师们眼见爱宠殒命,都杀红了眼,纷纷抢上前去,运出各种法术,暴雨般袭击而上。
“不要过于靠近他!”徐泽龙情急之下,释放利刃风暴,卷起金色飓风朝前冲去,格挡在苍隐和修士们之间。这个招式护住不少人没有被击中,但他的右臂也挂彩,肌肉撕裂。
云雁在战团里凝神看去,只见苍隐的胸口铁甲崩裂,从中伸出了无数手臂黑影,再缓缓盘旋出各类生物的幻形。弄伤徐泽龙的就是这些东西,他们只有肢体与光秃秃的头颅,好似尖利的椭圆梭,上下左右释放强劲力道。
当先的一个人类五官尚存,云雁颇觉熟悉,仔细打量过去呼喊出他的名字:“醒目!是你?”
“糊?”醒目抬起艳红的双眼,血管崩裂的眼眶内,映照出云雁的身影。但早已被苍隐契约同化吸食后的他,看来神智不清。原本在巨魔体内深处的神魂,此刻重见天日后,发出疑惑凄厉的尖叫。
“苍隐放出以前被他吸食的契约者,是想要做某种自爆吗?”张浮生被这情形吓了一跳,望着醒目长叹:“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自甘堕落后,他有没有想到今天!”
“自爆?那种蠢事我会做吗?”苍隐半边身子侧伏在土中,阴恻恻地晃着利牙,发出冷笑:“老子……不会死……代替我死的,会是这群垃圾残魂……”
“你们……”他瞪着云雁,又剜了墨染殇一眼:“不要脸的狗贼,竟联手祸害老子,我和你们没完!”
“苍隐吸食过上千契约者,才进化成了巨魔。”云雁不理会他的挑衅,对众人道:“此番他召集体内魂魄反扑,威力非同小可,所有人都撤下,由我来……”
“休想!”徐泽龙退下来猛地挥出手,阻止她调用源力:“你又想启动天命绝杀,这危险的剑招不准用!”
“不用我怎么知道,它现在能做到哪一步。”云雁挣脱他的阻拦,严肃道:“要让天境剑域的威力稳固,我必须试试看。”
“不要啊师父!”周晴扑上来,从背后牢牢抱住云雁:“你要释放天命绝杀,就连带着我一起冲上去!”
“你走开。”云雁和她拉拉扯扯,焦躁不安。
“你有没有想过,墨染殇这家伙完全靠不住。”张浮生也上前来,用蒲扇般的大手拧到云雁肩膀,小声道:“看看他和他的刑魄侍,根本没有出全力。”
“他的确想杀苍隐没错,却要消耗我们这边的力量。”他拍拍云雁的手腕,对她使出个眼色:“别忘记你现在要留下力气,守住舍利罗骨链。”
“那好。”云雁无可奈何地放下剑还鞘,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物,捏在手心里。接着她奋力挣脱身边人的包围,轻点云头朝苍隐的脑袋冲去。
“那是什么!”周晴茫然地盯着她手中之物,但见那东西光华流彩,呈现淡淡青色,是个巨大的号角。
“是云雁压在箱底的青犀号角。”徐泽龙怔住片刻,猛地捂上自己耳朵,对人修们大叫:“大家现在停下一切动作,学我这般,把听觉暂时减弱,能遮蔽多少就多少,快!快!”
“这不是法器么?从来没有见过,师姐她不用剑……”廖佳咕哝着取出绸帕,一边捂上自己耳朵,一边给周晴系上。
“那东西可不得了。”张浮生发出呻吟,忙不迭抱住脑袋,驱动灵压给自己设置了个结界保护:“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说的就是它……”
“呜……”就在此时,云雁已半跪到苍隐耳边,将青犀号角贴他极近,大力吹响。
“哎呀!”说时迟那时快,廖佳与周晴双双朝前扑倒,从口鼻里喷出血来。
“啊!”她们身边的法修,集体朝后踉跄十来米,依然难以控制音攻的力量,纷纷抱树的抱树,伏地的伏地。
“娘也!那是什么东西!”稍远的魔族阵容已溃散不堪,所有人受到号角波及,哭天喊地地抑制神魂处传来的剧痛。
“云雁……日夜以灵气滋养那东西……”徐泽龙也大口喘气,躲到一块巨石后,对七晕八素的法修道:“虽然久不见她动用此物,威力却比从前,提升了数倍。”
张浮生抹了把鼻血,冒出脑袋朝前望去:“苍隐这下惨了。”
“吼啊!”
苍隐和他放出的怨魂们,此刻已陷入极度疯狂的状态,眼珠朝外凸出,竟像难以收回。那壁水本就在释放自身能量,可谓竭尽全力,血气翻涌的关键时刻。
被云雁凑在耳边,吹响青犀号角这个大杀器,顿时口里血沫飞扬,眼白一翻,晕倒过去。而奇事发生了,他摄出的醒目等契约者灵魂,在同时摆脱了迷惘,齐齐苏醒过来。
醒目一抬头,便清晰地看见七窍流血的云雁,近距离辨认出她的气息,那人从胸腹里发出沉闷的叹息:“是你……”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执念
醒目怔怔地凝视云雁的五官,幽幽叹息:“你变了模样。”
云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也变了模样。”
“我……被困在那巨魔体内,不得安宁,身边一团漆黑,望不见未来。”醒目摇头:“但尚有神智,偶然会想一想过去的事情。”
云雁沉默下来,听他断断续续说话:“讲个让剑修你得意的事吧……我很后悔。”
云雁点点头,注视他黝黑发出恶臭毒气的魂魄:“你是该后悔,将希望寄托在堕天的力量上。”
她半跪在壁水的头顶上,支起剑紧握在手,心绪有些纷乱。从前对于醒目这样的自甘堕落者,心中只有强烈的不屑和敌视。但现在不知为何,心态如此平静,宛如死水不起波澜。
执念啊……
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堕天者的执念,远比眼前这些人要狂热。她酿出的灾祸,也比这些人要惊世骇俗。
一想到商红羽那种癫狂与飞蛾一般的扑火行为,云雁便觉得神魂深处,泛起隐隐的刺痛和凉意。她注视醒目无神的双眼,低声道:“那么我也讲个让你高兴的事吧。”
“何图刚才已离世。”她缓缓道:“你哥哥的仇可以放下了。”
“仇恨……”醒目喘出口气,惨笑:“为了它我入魔,却没有因它得道。活着的一切恍然如梦,我现在……只想结束这样的存在。”
云雁抽出止水:“要我相助吗?”
“多谢。”醒目瞥了眼剑光,对她咧嘴一笑:“我不想要来世。”
他的五官开始强烈扭曲,双眼爆发出激烈的凶光,对她喊叫:“云雁……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仇恨!”
云雁叹息一声,手腕翻转,举剑准备朝他脖颈斩落。却见他好像股狂风,疯一般转身,朝苍隐的心脏处钻去。那魂魄燃烧出浓烈的灵压,好像用尽全身力气的飞蛾,朝目标火源扑去。
“你……”云雁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失声呼唤。
“我现在的仇恨,只在这一人身上!”醒目恶狠狠地亮出尖牙,转头最后望了眼她:“看在老相识的份上,帮我做一件事!”
“把酆州砸得稀巴烂!让这些龟孙子,永世别想爬出地面!”他发出狂躁的吼叫:“云雁,我先去死了!”
“哈哈哈!死之前,好像觉得自己又做回了人!”那大汉仰头长啸,与一群清醒过后,满是仇恨的怨魂一起,高高扬起灵体,化为数条长蛇。
他们卷起血浆,重返苍隐心脏部位,激发出耀眼的亮光。
“咯!”
苍隐庞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溃散开来,化成铁甲碎片在风中飘飘荡荡。他所在的地方,好像被陨石击中,龟裂出深深的沟壑,一眼望不见底。他残余的魔气依旧浓烈,化为黑烟冲天而起。
“一代罕见的巨魔,就这样被自己的契约者反噬而死。”张浮生这才从躲避处冒出身子,无比感概:“醒目那家伙,最后倒像个好汉。”
云雁轻飘飘地伴随碎尘落地,踩在深沟边缘,指向脚底缓缓爬起的一物:“还没死透呢,苍隐拥有另外一个神技,可别忘了。”
“蝉蜕脱壳。”徐泽龙上前看那生物,是只好似锅盖大的蜘蛛。他挠挠脑袋,仰头望天,又低头看脚:“这是苍隐?比刚才的身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只要随便一踩,他就玩完了。”云雁抬起脚,就要去踢蜘蛛。
“不要啊仙姑!”缩小版的苍隐眼泪汪汪,举起颤抖的八条细腿,谄媚可怜地抱住云雁脚踝:“我都成了现在这幅德行,翻不出什么花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徐泽龙沉了脸色,蹲下敲击他的小脑袋:“从咱们相遇时起,你就善于当面跪地求饶,背地诅咒袭杀,这一套早看腻了,换出唱法可好?”
“诸位,诸位!”墨染殇捻起千秋愁的灵压,急忙忙跑过来,满脸堆笑:“先让他活一会儿,你们不是还要找,另外两个临界地点吗?”
“说的不错,他来这里的通道,还需严刑拷问!”云雁翻出手掌,打了蜘蛛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用严刑拷问!”苍隐跳起脚躲闪,愁眉苦脸:“仙姑你就轻轻地拍两下,我就得说啊!”
“此人狡黠无耻。”墨染殇笑了笑,从侍从手中接过几根长针法器:“不见得说真话,我看还是用搜魂术……”
法修群里有人看不惯,高声喧哗起来:“魔族的恶心伎俩,别在咱们面前使用!”
“对对!紫姬大人,咱们要另寻方法逼供!”数名人族应和。
“凭你们?”魔修那边传来嘲弄:“能和咱们的无敌拷问神术相比吗?”
“那好,先把你们捉住一起拷问!”人修们立刻反唇相讥,卷起袖子。
墨染殇眼见这临时的脆弱联盟就要崩溃,急忙从长袖里挥出一物,朝苍隐刺去:“都肃静,那本座就不动用搜魂。”
“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人族的灵兽。”他指向释放出的红色小蛇,对众修朗声道:“但它有个奇异的天赋,便是咬谁一口,那人短时间内,就要口吐真言。”
云雁和徐泽龙一眼就看清那条小蛇,急忙用念力朝对方传音:“是蒲芝的彤丸,她竟没有死。”
“可是主上……”一刑魄侍对墨染殇说话:“这条蛇自从被收服以来,就好像条死蛇,极少说话。更坚决不为咱们使用法力,你揍了这畜生数百年,也不见它有改变。”
“彤丸。”墨染殇不理会弟子的提醒,对小蛇说道:“看见了没有,此地来了许多人修,你最喜欢的人修。”
魔族长老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