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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的时候,老人的尸体已经被村民抬回了村子里,明知道老人是被害的,却苦于一时找不到凶手,又正逢年底,乡下人本就惧怕官府,所以也没有选择报官。
正当在老人儿子的主持下,举办葬礼的时候,柳林堡的柳仙立刚好寻到这里。
不用仔细打听,仅是从村民的闲谈话语中,柳仙立就感觉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脑子里突然冒起一个念头:
“会不会是吴峥干的?”
虽然想到了老人极有可能是人被灭口,却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是吴家堡的吴家弟子干的,所以首先就想到了吴峥身上。
即便心中有怀疑,怀疑吴峥何以过了四个多月,还在这附近转悠,柳仙立还是仔细询问了一下村民,见没人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尤其是半大的孩子,柳仙立还是立即带人迅速在附近展开了搜索。
当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回到吴家堡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族长吴友仁汇报一下前往山南寻找吴峥的经过,由于吴友仁在上次吴继学和柳超峰的大战中也挂了彩,至今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所以一直待在家里。
另外,私塾里的吴淦提出来年后又要出远门,将不再去私塾教书了,所以吴友仁的心思多半都在物色新教书先生上,毕竟族里有几十个读书的孩子,关系到吴家堡吴家族人未来的大事,吴友仁当然不敢怠慢。
只是吩咐他俩说:
“过完十五,十六上午卯时中到族里集合。”
并没有过多询问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就打发两人离开了。
对于吴淦突然提出年后要出门远游,不仅吴友仁没有想到,族里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包括吴继宗和吴继学。
吴淦是吴立鹏带着吴峥母亲回来的前一年冬天返回的吴家堡。自从二十二岁儿子吴立君三岁那年离家,一个人在外整整十八年。回来后的第二年开春,便被族里请去做私塾先生,至今又过去十四年了。
不过有两点,吴家族人还是有些疑惑的。一是吴淦在外的十八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不同于吴家其他习武子弟的外出历练,吴淦在吴家堡从未学过武,从小就被家人送入私塾读书的他,几次下场参加县试都没有考中秀才。所以族人大都以为吴淦是外出游学去了。不过回来后,吴淦却对在外十八年的事情讳莫如深,从不对人提及。就是老婆孩子,也毫不知情。
另外则是,回来后的吴淦,论才学已经大有长进,绝非当初离家远游时可比,可是却从未听他说过要再次下场参加县试考取秀才的话,就更不要提参加乡试考取举人了。
偶尔,同辈的族长吴友仁也试探过吴淦:
“先生何不下场试试,论才学,先生必能高中。”
“族长高抬我了。先不说才学不才学,吴淦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即便中了又能怎样?所以,早就没有那个想法了。”
自然,这次吴淦提出来年后外出远游时,吴友仁也劝过他。
“先生也有五十五了吧,何必还要外出经风沐雨,遭那份罪?”
“族长,自从回来,这一待就是十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所以心里想着,趁现在腿脚还好,再不出去走走,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吴淦说的倒也是实话。
“家里大嫂和孩子呢,先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还算孝顺懂事,孙子也老大不小,只要耽误不了赶回来参加大孙子的婚礼,今生无憾矣。”
既然吴淦去意已决,吴友仁也不好再劝,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寻找一位可以替代吴淦的教书先生。
虽然八月十五夜里,祖宗祠堂被柳超峰带人一把大火给烧了,不过以吴家的财力,没用两个月,就又在原址按照原样建了起来。
到年三十这天,照例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聚集在祠堂中,祭拜先祖,并陪伴在先人牌位前守岁。
所以,吴继宗、吴继学、吴友仁、吴立伟、吴春、吴立山又凑到了一起。
“友仁的伤势如何了?”
“三叔,大叔,你们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说起来,这次和柳家的争斗是我们吴家输了。”
“三爷爷也不要这样说,只是没有把柳家祠堂烧掉,若论受伤的弟子,柳家还比我们多三五个呢。”
吴春倒是有些得意。
“你懂什么,就是再多上十来个能顶得了祠堂被烧的耻辱吗?”
被吴继学一句话给噎回去的吴春,好半天没再开口。
“究竟小野种躲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人把方圆上百里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丝毫踪迹呢?”
如今吴立山已经把谢妙英娶回家,也算是成了家的大男人,不过说话还是那个调调。
吴立山说完,只见吴继宗用右手食指随意敲打着桌面,沉吟着说:
“据柳林堡那边传来的消息,腊月二十六傍晚,柳仙立在山南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里遇上了一件怪事。”
吴继宗的这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说柳仙立赶到的时候,小村子里的人正在办丧事。死者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家就在由南山下去的溪边村口。而且,死者不是自然死亡,明显是被杀死的。杀死之后,还被人把尸体给藏到了村后的深山里。要不是家里的一只大黑狗又苏醒过来,恐怕不会那么快就被人发现。”
吴继宗说完,房间里众人沉默了一会,吴继学才淡淡地问道:
“三哥的意思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不错,柳仙立便是如此分析的,所以带人在小村庄附近搜索了好几天。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本以为吴继宗说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吴立山刚要插话:
“三爷爷,……。”
只见吴继宗一摆手,继续说道:
“直到前天,柳仙立一路搜寻到向阳镇时,从几个妇女嘴里无意中听到,八月中旬,向阳镇隋家请了一位来自北边的书童,而且年龄恰好也是十三岁。”
“叫什么名字?”
吴春听到这里几乎是脱口而出。
自觉失言的吴春,刚要道歉,不想吴继宗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接着解释一句说:
“外人并不清楚,而隋家人又举家去了临山府,隋家二儿子家里过年,所以柳仙立并没有打听清楚。”
“三叔,为什么柳仙立没有追到临山城继续寻找呢?”
吴继宗看着吴友仁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清楚。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吴继学才说:
“若向阳镇隋家请的书童真是吴峥,时间和年龄倒也都对的上。只是和刚才小山村老人被杀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老大忘记吴春去后坡村捉吴峥时被人搅局的事情了吗?”
“三哥是说,族中果真有内奸?”
“错不了,上次我就怀疑是族中子弟所为,只是一时想不到谁有那么好的身手。接下来又忙于和柳家争竞,搜寻吴峥,渐渐就把那事给放下了。现在看来有必要先把内奸找出来。”
“三爷爷,大爷爷,大叔,该怎么找?若是信得过我,交给我好了。”
一直没插上话的吴立伟首先表态了。
“若是有办法不早就找出来了?不过,这一次范围应该小多了。”
吴继宗的眼神停留在吴友仁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
“三叔的意思是,内奸就在腊月二十五六那几天,出现在小山村附近的弟子之中?”
吴继宗点了点头,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干了下去。
至此,吴立山才后知后觉地反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是那名内奸首先从被杀死的老人口中得知了吴峥的行踪?”
没有谁理会吴立山,吴友仁转头问吴春:
“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吴春低头想了一会,对大家说:
“那个小村子应该叫靠山屯,总共不到四十户人家。当时应该有三组,共七人被派到了靠山屯周边。”
“都有谁?”
“一是吴友聪和吴猛,一是吴友光和吴凡、吴毅,再就是吴刚和吴明志。”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在脑子里把刚才吴春念出来的七个名字过了一遍。
“吴友聪的可能性不大。”
吴友仁首先把吴友聪排除了,吴继宗和吴继学也符合着点了点头。
“这样吧,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七个人都悄悄查一查。特别是吴刚、吴猛、吴凡和吴毅四人。”
吴继宗最后的拍板,其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也有疑惑之处,所以吴春想了想后问道:
“三爷爷,吴峥有恩与吴刚四人我们都清楚。只是,若出现在后坡村那人和在靠山屯杀人灭口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就一定不是吴刚四人之一。”
“没有谁说过,那一定就是同一个人。”
听到吴继学淡淡的声音后,吴春便闭上了嘴。
第四十六章 蛛丝马迹
在家族祠堂喝了一夜酒的吴立山醉醺醺回到家里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妻子谢妙英早已起身,并洗漱已毕,正打算下厨房做饭。
看到丈夫吴立山回来,喝得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样子,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不想吴立山借着酒意伸手就要往自己怀里摸,谢妙英红着脸挡住吴立山想要作怪的大手,羞答答地低声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妾身已经怀有身孕了。”
“我只是摸一摸,不干别的。”
新婚燕尔,又都是初尝滋味的年轻人,很自然的,谢妙英就贴到吴立山怀里,任其肆意轻薄了一会,直到听见院子里传来咳嗽声,才慌忙把吴立山推开。
“快洗洗吧,一会吃过早饭不去拜年么?”
吴立山意犹未尽地又在谢妙英粉腮上亲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转身洗漱去了。
原来,吴立山向族里要了吴峥家的老屋,在被火焚烧后的废墟上重新翻修之后,因为时近寒冬,新屋子没有干透,所以吴立山的父母打算开春之后再搬进去。现在依然和吴立山小夫妻俩同住在老家的院子里。
洗漱之后,吴立山先到父母房中问候了一声,便坐下来等待妻子谢妙英端上早饭,吃过后好去拜年。
闲谈中,吴立山的母亲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今年就喝到了天亮?”
“还不是因为小野种吴峥的事。”
“都结婚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难听,没遮没拦的,不怕人家听去说你没教养?”
“究竟族里为啥非要把吴峥沉塘,跑了也就跑了,不过是个孩子,非要捉回来干么?”
吴立山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吴友金,随口答了一句:
“爹,你哪里知道,事情可大了。”
正在这时,妻子谢妙英端着煮好的饺子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吴立山最后一句话,顺嘴就问道:
“什么事情可大了?”
“没什么,是说放牛娃吴峥的事情。”
听到这里,谢妙英一边把手中的饺子放到桌子上,一边下意识地说道:
“自来到吴家堡,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吴峥。我怎么总觉得你们说的吴峥,和年前八月十六上午到我家的那个孩子有些像呢?”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有些像?”
吴立山正把一个饺子送到嘴里,由于刚出锅,难免有些烫,所以慌忙中并没有听清楚妻子谢妙英的话。
“我是说,年前八月十六上午,差不多是午时前后吧,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突然出现在我家院外正在打家具的场子里。手里还拎着一只兔子,二话不说蹲下来就帮着拉大锯。午饭还是在我家吃的呢。”
“你,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
谢妙英显然被吴立山脸上流露出来的惊讶表情给吓到了。
“你刚才说的孩子长什么样,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口音是哪里的?”
听丈夫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谢妙英顿了顿才说:
“长相和你们说的吴峥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好像有十三四岁吧,身量不大。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至于口音,当时我并没听出来,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才发觉就是吴家堡的口音。”
听完妻子谢妙英的话,吴立山再也顾不上吃饺子,抬脚就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说:
“我先到友仁大叔那里一趟,拜完年再回来吃饭吧。”
一路小跑来到吴友仁家,见他们一家也正在吃早饭,本就在祠堂给吴友仁等人拜过年,所以吴立山只是向吴友仁的妻子拜年道:
“大婶子过年好。”
“好,好,你爹娘都好吧?是不是还没吃饭,坐下来一起吃吧,刚出锅的饺子。”
说着便递过来一双筷子,吴立山也不客气,随手接过来,却没有马上吃饺子,而是先把刚才妻子谢妙英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吴友仁听。
吴友仁静静地听完,沉思一会说:
“如此说来,吴峥根本就没有逃向珙县县城方向。”
“大叔,怎么说?”
“按你媳妇说的时间算,那个时候,刚好是柳林堡的人,和我们的人刚刚过去后的空当。也即是说,吴峥是躲在某个地方,见找他的人走远了才现身出来的。”
“按大叔的分析,岂不是说吴峥真的逃向了山南一带?”
“错不了,应该就是这样。”
“那要不要马上去告诉三爷爷和大爷爷他们?”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一起过去。”
莫名其妙的谢妙英,待丈夫走了之后,随即想明白了,八月十六到她家吃了顿午饭的少年,应该就是逃走的吴峥。
想到这里,不由问公婆:
“爹,娘,吴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究竟做了什么让族里如此兴师动众?”
“唉,谁说不是呢。那孩子从小就命苦。他娘生下他就断了气。到九岁上,他爹吴立鹏又在随同族里的商队外出经商时走丢了,四五年过去,至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音讯皆无。去年四月底,唯一的奶奶虽说平时身体不大壮实,可那段时间也没见有病生灾的,谁知竟然自己摔了一跤摔死了。紧接着,又说吴峥因为弄丢了族里的大青牛逃走了。后来才知道,哪里是弄丢了牛害怕逃走,而是被族里给偷偷沉塘了。”
“娘,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
疑惑不已的谢妙英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公爹吴友金,继而又转头看着婆婆说:
“大青牛不是吴峥弄丢的。”
“你怎么知道?”
吴友金这时才插了一句,儿媳妇是十月才进门的,吴峥的事是发生在四月底,按理媳妇是不应该知道的。
“我们村的金亮媳妇娘家是后坡村的,大青牛就在金亮媳妇娘家爹手里。八月十五那天夜里,不知什么人闯进家门放了把火,不仅惊了大青牛,还把金亮媳妇娘家爹也吓得不轻。第二天,金亮两口子就把娘家爹接到了家里,还有那头大青牛。后来听街坊闲聊起来,说金亮媳妇娘家爹是从一位自称家是吴家堡的后生手里花十六两银子买的大青牛。而且,”
说到这里,谢妙英停下来喝了口饺子汤,接着说:
“听人说,四月底的一天清早,金亮媳妇娘家爹牵着大青牛到河边放牛时还从溪水中救起来一个快淹死的孩子呢。”
“那孩子呢?”
隐约间,吴友金是听说过吴峥躲在后坡村罗锅罗旭东家里放牛的事情,所以追问了一句。
“不是很清楚,好像也是在八月十五夜里不见了。”
第四十七章 行踪败露
柳仙立并非没有带人循着得自向阳镇的消息,一路追寻到城里。只不过是前往了临山府,而非铜锣城。
自然,在临山府一无所获,甚至连春节都没来得及赶回来过。直到正月初八才悻悻地返回了柳林堡。
原来隋兴一家三口,带着翠柳回到向阳镇后不久,临山府的隋家二房,在临山府开了一家典当行的,隋兴二叔隋景泰便亲自回来接一家人去府城过年。隋老太太和隋老爷子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只带上隋兴的长子隋岑,让隋兴一家三口留下来,一是看家,二是春节后距离下场也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所以就无需再千里迢迢去临山府,以至于把时间都耽搁在来回奔波上,不如在家温课,过了十五赶紧回铜锣城准备。
由于隋兴整日闭门读书,柳仙立根本见不到隋家的主人,即便是下人一时间也不好打听,也就无法打听到关于隋家新请的书童的确切消息。
毕竟吴家堡在柳林堡的暗线不可能事事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这才让吴继宗几人心生疑惑,为何柳仙立没有继续进城搜寻吴峥的下落。
而吴家堡这边,吴继宗与吴继学商量之后,总觉得不先把内奸挖出来,即便发现了吴峥踪迹,也难免会被其再次逃脱。甚至,几个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