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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郎,小心有诈。”
“柔儿放心吧,我不相信郎家会不顾府中数百人的性命,以及世代相传的基业,而选择在这里与我为敌。”
听吴峥说的有道理,而且并非冲动之举,顾柔也就没有再阻止他。
见郎府前院客厅内灯火通明,吴峥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
“可是逍遥王大驾光临?”
迎面所见,正是一位年近七旬,慈眉善目的老者。除此之外,明亮的客厅内再无他人。
“不错,正是吴峥。”
抱着顾柔,吴峥往客厅内一站,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不知逍遥王怀中是何人?”
“乃我妻子,江湖人称云中燕的顾柔。”
“可是受了什么伤害?”
“刚刚于米仓山山顶,贤妻替我而亡。”
“怎么,人已不在了?!”
老者面露惶急之色,上前一步走到吴峥身前,低头看了一眼早已毫无血色的顾柔的俏脸,不仅没有开口说什么,反而伸手抓住了顾柔一只垂于一侧的手腕。
“逍遥王抱着娇妻遗体深夜入府,想必是为寻仇而来?”
“若是郎府能救醒娇妻,发生在米仓山的一切可以一笔勾销,吴峥绝不食言。”
盯着眼前的老者,吴峥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仅修为天下无敌,又吞噬了神医鞠隐的神魂,得传其毕生医术,吴峥当然清楚,即便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就活心脏被刺穿的顾柔了。
“米仓山,逍遥王能否告知老夫在米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老者虽然面容有些惶恐不安,可是语气却十分真诚,并没有给吴峥丝毫虚情假意的感觉。以至于吴峥不由产生一丝疑惑,难道他们郎家真不知道米仓山山顶发生的一幕?
“能否先告诉我你是何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吴峥不想杀无辜之人。”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可是吴峥的话意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
“不瞒逍遥王,老夫乃郎家当今家主郎云山。”
“与郎清江是何关系?”
“郎清江乃老夫嫡孙。”
“他现在在哪里?”
“清江前段时间回来后,一直在府中从未离开过。”
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自己,郎清江一直在家,并没有到处惹是生非吗?或者说,米仓山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哦?郎府为何大半夜府门洞开?”
“因接到欧阳玉衡大侠的传书,说欧阳大侠今夜将携其女欧阳琴心到访,故此大开府门恭候欧阳父女的到来。”
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了,若果真如此,为何自己抱着顾柔的身躯走进来无一人出面询问呢?
“以郎家主的意思是说,欧阳前辈父女还没有来到巴中?”
“是啊,不然老夫何以夤夜恭候在此?”
“那郎家主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我进入府中无一人上前询问?”
“不瞒逍遥王,老夫于今天傍晚还接到一位陌生小厮送来的纸条,上面说今晚郎府将有不测发生,故此天黑前就把前院的下人临时遣散了。”
“哼,郎家主何必故弄玄虚?”
“并非老夫故弄玄虚,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级,老夫一直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俗话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即便没有收到那张纸条,老夫依然会如此安排。这不,刚刚过了子时,逍遥王便上门寻仇来了?”
说到这里,郎云山看着吴峥,以商量的口吻接着说道:“若是逍遥王没有其他着急的事情要办,何妨坐下来稍待片刻。或许下午打发人送纸条来的幕后之人会现身而出也说不定。”
将信将疑的吴峥心想,对郎家动手也不在乎早一刻晚一刻。既然郎云山如此说,不妨就等等看,看看接下来会不会真有人现身而来。若是没有,再回头找郎家算账,也好让其没有话说。
还有,若果真如郎云山所说,欧阳玉衡与欧阳琴心还未到巴中的话,那岂不是说包括巫峡遇伏,以及今夜的米仓山都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圈套,只不过是拿郎家来转移自己的视线罢了。
没让吴峥等太久,坐下后不过一刻钟光景,府门外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吴峥虽然没有站起来,却瞬间转头目视着郎府大门的方向。
“哈哈,逍遥王,今夜佳人在怀的心情如何?”
当一声嚣张的冷笑传来时,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人随即出现在了郎府的院子里。
“三皇子宋王顾是?!”
吴峥这一惊非小,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宋王顾是。尤其是,跟在顾是身后的几个人,有孝义县打过交道的先生黄季,还有风韵不减的柳如烟。最让吴峥吃惊的,则是牵着柳如烟纤纤玉手的小石头乔俊。
“吴峥,枉我师姐那么痴情于你,你竟然又勾引上了别的女孩子。更让人恶心的是,一路上卿卿我我,全然不把羞耻二字放在心上。”
“哈哈,乔俊不可如此说话,逍遥王也是要脸面的人,总要给他留点余地。”
看到乔俊,吴峥也就明白了发生在米仓山上一幕的幕后黑手是谁。没有理会两人的冷嘲热讽,吴峥抱着顾柔的身躯站起来迎到院子里,看着乔俊问道:“乾道人与坤道人现在何处?”
“哟,我师伯和师傅与你何干?你又是他们的什么人?凭你也配问师伯与师傅的事情?”
吴峥不想与乔俊多费口舌,而又顾忌乔俊的阵法,不好贸然对他出手,所以刚要撤身后退时,却突然听到被乔俊牵着手,表情有些木讷的柳如烟娇滴滴地问话:“妹夫别来无恙?”(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章 当阵法遇到机关
“还好,……。”
“咦,你为何称呼他‘妹夫’?”
不等吴峥说完,已是被乔俊给打断了。
从乔俊的疑问中不难听出来,其接触宋王顾是的时间应该不久。起码是与柳如烟走到一起的时间很短。让吴峥感觉讶异的是,乔俊与柳如烟的之间的关系。看乔俊牵着柳如烟的神态,两人间的关系定然是男女间的关系。可是,乔俊才多大,充其量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绝没有十四岁。而柳如烟可是三十岁左右,不仅已经嫁为人妇,甚至有无数男人,阅历丰富的女人。
“乔郎有所不知,奴家与金陵铁府的铁凝妹妹是姨亲表姊妹,铁凝妹妹则是逍遥王的未婚妻。”
乔郎?这一称呼差点惊掉吴峥的下巴。不由自主,吴峥的目光看向了两人身侧的宋王顾是。刚好宋王顾是也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吴峥随即便别转了头。仅是从宋王顾是那阴恻恻的笑容上,就不难猜出,乔俊与柳如烟上演的这一幕定然是其一手操办的。甚至,从柳如烟稍显木讷的表情上还可以猜测到,其极有可能被宋王顾是用附录控制了心智。
“哼,吴峥,你究竟有多少女人?你这样到处沾花惹草对得起我师姐吗?!”
再想不到乔俊竟然大言不惭地教训起吴峥来了,而且是直呼其名。就连宋王顾是,都要称呼吴峥一声“逍遥王”。
“少年人说话怎可如此没大没小?!”
正当乔俊大声喝问吴峥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欧阳玉衡的声音,而且正是斥责乔俊的。
“欧阳大侠?”
“欧阳前辈?”
“琴心?”
“公子,柔姐姐?!公子,姐姐她怎么了?!”
跟在欧阳玉衡身边的欧阳琴心,看到吴峥时先是心头一喜,可是一眼看见吴峥怀里的顾柔,顿时又是一惊。
“柔儿为了救我,在城外米仓山上身中奸人的竹箭而亡。”
“姐姐,姐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欧阳琴心眼睛里珠泪涟涟。
“琴心不哭,柔儿的神魂并没有消散,只是肉身难保了。”
听到吴峥的传音,欧阳琴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随即从吴峥怀里接过顾柔的身体,边流泪边走到了吴峥的身后。
“郎家主久候了。”
随即,欧阳玉衡又转身向宋王顾是失礼道:“欧阳玉衡见过宋王殿下。”
尽管欧阳玉衡是先与郎云山打招呼,随即才向宋王顾是行礼,不过从宋王顾是脸上并没有看出不虞之色。
“欧阳大侠不必客气,宋王殿下,逍遥王,请客厅奉茶叙话。”
当郎云山把大家礼让到客厅后,宋王顾是当仁不让坐在了上位,而欧阳玉衡坐于宋王对面,吴峥则坐在了欧阳玉衡的下手,紧接着是抱着顾柔的欧阳琴心。乔俊则拉着柳如烟的手,坐在了主人郎云山之下。如此,吴峥与柳如烟相对,而黄季则只能坐于末尾,与欧阳琴心正面相对了。
“宋王殿下,草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殿下解此疑惑?”
“郎家主有话但讲无妨。”
“如此请恕草民不恭之罪。今日傍晚前来送信之小厮可是受殿下派遣?”
“呵呵,认真论起来,并非本王所为。”
说着,宋王顾是的目光望向了郎云山身侧的乔俊。
“郎家主,那小厮是我派来的。”
说话间,乔俊脸上不由流入出一丝得意之色。虽然话是对郎云山所说,可是眼睛却在看着对面的吴峥。不用问,乔俊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吴峥,前往客栈送信的人也是他派去的。
“乔俊,你是由何处模仿到琴心小姐笔迹的?”
“什么?!”
本就对吴峥和顾柔何以跑到了自己前面,在城后的米仓山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顾柔肉身不保,而满腹疑虑的欧阳琴心听到这里,不由惊讶出声。
“琴心有所不知,今日傍晚我与顾柔在客栈中等候你与欧阳前辈前来时,突然有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送去一张字条,上面分明就是你笔迹。”
“上面怎么说?”
客厅内众人都静静听着吴峥向欧阳琴心解释傍晚发生的一切,包括发生在米仓山上的一切。其间并没人出声打断他,只是各人脸上的表情有所不同罢了。
郎云山与欧阳玉衡是越听越吃惊,而宋王顾是则越听越轻松。乔俊自然越听越得意,就连坐于末尾的黄季脸上都流露出了得意之色。而当吴峥的目光划过面色稍显木讷的,坐于其对面,微微垂着头的柳如烟时,分明发觉其似乎有话想要对自己说。
“乔俊,你竟敢冒充我的笔迹诱骗公子和顾柔姐姐?!”
面对欧阳琴心的怒斥,乔俊只是咧咧嘴,不过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我要替顾柔姐姐讨回公道。乔俊,你敢来吗?”
当欧阳琴心把怀中的顾柔还给吴峥,并取出那柄比匕首略长的极短短剑,转身往客厅外走去时,乔俊先是扭头看了一眼端坐于上位,一脸轻松神情的顾是,见对方微微颔首,随即也站了起来,空着双手便跟在欧阳琴心身后走出了客厅。
“殿下,欧阳大侠,不可,不可。俗话说刀剑无眼,万一欧阳小姐有个好歹,老朽如何承担得起?”
没有谁理会郎云山的话,反而全部起身跟出了客厅。特别是黄季与柳如烟,还每人各自拿了一只客厅内正点燃的蜡烛。
深知乔俊阵法厉害的吴峥本想要阻止欧阳琴心的,可是看到欧阳玉衡那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俊,我可以不怪你模仿我的笔迹,但是绝不能容许你借我之名欺骗公子,并导致顾柔姐姐身亡之罪。”
“哼,有本事你尽管使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究竟有何本事。”
这话从十二三岁的乔俊口中说出来,实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很显然,欧阳玉衡刚刚到来时呵斥乔俊的一句,乔俊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还回来,不过并没有忘记。借着辱骂欧阳琴心,也算是回报了欧阳玉衡。
”(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一 你何以不惧阵法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没有口德,真不知道坤道人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琴心接着。”
欧阳玉衡自然不愿与十几岁的乔俊徒费口舌,随手扔给女儿欧阳琴心一件看似一柄木锏样的东西。长不过两尺,宽厚各有三寸的四方体物件。
只见欧阳琴心伸手接过之后,随即便把手中极短的短剑插入了木锏手柄一端的空心之中。随即摆出一招学自吴峥的《凌霄九式》中的起手式,对乔俊喊道:“乔俊,来吧。”
乔俊大咧咧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入怀接连取出四枚小巧的阵旗,看似十分随意地往自己与欧阳琴心周边的地面上扔去。之后,一脸轻松地抬眼看着对面的欧阳琴心。
又是三才四象阵!
虽然自己不懂阵法,可是吴峥却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早在第二次路遇乔俊时,其就是用这个小阵法戏弄那个山村中的几个欲欺负他的少年的。尽管这样的阵法在云岚眼中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吴峥这种不懂阵法的人来说,还是极为忌惮的。
自然,吴峥的心也立马替欧阳琴心紧张了起来。
可是让吴峥惊讶的是,被三才四象阵困在其中的欧阳琴心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手中木锏一挥,《凌霄九式》第一式破剑式已是随手使出,两道锏影分左右,准确无误地攻向了对面相隔不足三尺的乔俊。
“咦!”
听得出来,乔俊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只见他手忙脚乱地急速往后退去,试图避开欧阳琴心这招凌厉的破剑式。
吴峥都没想到欧阳琴心把破剑式使用的如此纯属,根本就没受到三才四象阵困扰的欧阳琴心,又岂能让乔俊全身而退?
嗤——,乔俊前怀的衣衫已是被欧阳琴心一锏刺破,而木锏的方形的顶端不偏不倚点在了乔俊胸口膻中穴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琴心并没有用上内力,仅仅是借助木锏本身的力道,伤到了乔俊膻中穴处的肌肤,并未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停!你怎么会无视我的阵法?!”
就这一句话,把乔俊十二三岁少年的孩子心态彻底表露无遗。
“哼,你以为天下人都怕你的阵法吗?区区三才四象阵能耐我何?”
眼看欧阳琴心手中的木锏又动了起来,乔俊干脆一闪身跑到了手持蜡烛的柳如烟身后。
此时,欧阳玉衡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而郎云山刚刚还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宋王顾是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黄季和柳如烟的面部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说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料到,当阵法遇到机关时,会发生如此滑稽的一幕。
“你,你若能告诉我为何不惧阵法,我就告诉吴峥乾道人和我师傅的下落。”
听到这里,欧阳琴心也觉得对乔俊这样一个孩子心性十足的人值不当动气。至于顾柔肉身之亡已经是无法挽回,而且,以欧阳琴心的冰雪聪明又岂能考虑不到发生在米仓山上一幕的背后,是宋王顾是在搞鬼?乔俊只不过是被顾是当枪使了而已。
何况乔俊怎么说都是云岚的师弟。欧阳琴心开始也不过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并没有要置之死地的意思。不然,刚才那招破剑式就绝不会不动用真气,而仅仅是刺伤乔俊胸口的肌肤那么简单了。
于是转头去看了吴峥一眼。见吴峥点点头,欧阳琴心继而对乔俊说道:“你先说吧,不然我再不会手下留情。”
“师傅和师伯外出云游去了,说有生之年也许不会再返回天道门,要我与师姐好自为之。”
“就这些?留在云岚房间本命阵旗下的字条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师伯和师傅还说,还说由师姐执掌天道门。”
现在再想想那张字条上的留言,吴峥也就明白,大意还是乾道人留给云岚,应该是希望由乔俊转述的话。只不过经乔俊故意改变了一下语气,所以读起来就给人一种乾道人即将不久人世,类似遗言一样的感觉了。
“那么,乾道人与坤道人又是如何嘱咐与你的呢?”
“我,要你管?!”
白了吴峥一眼后,乔俊转头看着欧阳琴心道:“现在是不是该你说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也无妨。你师傅坤道人难道没有给你讲过,阵法与机关其实是同出一门。机关本来源于阵法,只是一种死阵法而已?”
“讲过又如何?”
“那么,坤道人有没有告诉你,天下有一种奇异之物,只要待在身上就永远不会被阵法所困?”
“你、你、难道你手中的木锏是由……?!”
“不错,这下你明白了不?”
很明显,欧阳琴心并不希望乔俊当着众人的面叫破她手中木锏的真正身份。
但是,听完两人的对话,大家也就都明白了,欧阳琴心手中看似木锏的东西,就是由其口中所说的“奇异之物”制造的。不约而同,除了吴峥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欧阳玉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