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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峥并没有直接返回顺天城,而是沿着刚才所在的小树林,往东北方向的山里走去。
如今已经过午,回到城里说不定又要住客栈,这对于吴峥来说,总感觉有些奢侈。所以还是打算进山打几只野兔等小动物,以便拿来换钱,坐吃山空的道理吴峥是知道的。同时,吴峥也想找个地方凑合一夜,从而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是离开顺天城,还是继续留下来。
几乎是吴峥前脚刚走,带人在城里打听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张谦、赵明两大捕头,终于得知了那个流浪少年先是在醉仙楼吃了午饭,便跟在身背长剑的三男一女身边,一起出了东城门。于是一路追寻下来,出城沿着官道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离开小树林堪堪走上官道,那身背长剑的三男一女。
二话不说,张谦、赵明一挥手,身后十几名捕快,二十来名衙役,呼啦一下就把四人围在了官道当中。
“官爷,这是为何?”
三师兄看着眼前的捕快和衙役,面色从容地出声询问。
“难道你们不知道?快说,和你们一起出城的少年去哪里了?”
这是三男一女始料不及的,他们说什么也没想到眼前的捕快和衙役是奔着吴峥来的。
于是三师兄再次淡然答道:
“是有位少年随在我们身边出了城,不过出城之后就自己走了。”
“胡说!”
“官爷,为什么要胡说?我们四人与那位少年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必替他隐瞒什么?”
“休要花言巧语糊弄我们,快说,你们把那名少年藏到哪里去了?”
张谦制止了身边的姜海,用还算温和的语调问三师兄:
“看四位的着装打扮,想必是出自某个武林门派,能否请教四位师承来历?”
“呵呵,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是铁剑门的同门师兄弟。”
“也就是铁线娘的同门师兄弟了?”
“不错。”
“那你们今天来到顺天城又意欲何为?”
“没想做什么,只是一个月前奉师门之命外出一趟,如今要返回山门,想必这位官爷也应该知道,顺天城是我们的必经之地。”
“不错,若是北去铁剑门,的确是要经过顺天城。只是为何你们不由北城门出城,而是选择了东城门,而故意绕远?”
“这位官爷还真是猜对了,想着时辰还早,所以想要带些野味回山,故此选择了东城门。这不正要进山打猎,却被官爷给挡住了去路。”
“一派胡言,铁剑门所在四周全是深山密林,何处不能打猎,难道唯独顺天城这里可以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赵明却远没有张谦那么好说话。
三师兄也知道自己随口找的这个借口很是牵强,一时面对赵明的质问无言可对下,只能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四位,铁剑门虽然出了一位朝廷要犯铁线娘,不过其他门中弟子一向还算奉公守法,如果四位如实供述那名一起出城少年的下落,我张谦可以保证不与四位计较。”
怎么说少年吴峥都是大师姐铁线娘朋友的儿子,又是千里迢迢前来投奔,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即便不方便打听捕快找吴峥何事,不过从对方这来势汹汹上看,肯定不会是好事就是了,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把吴峥的去向告诉眼前的捕快呢?
所以,接下来双方发生打斗也就势在难免了。
刚走出不远的吴峥,虽然已经看不到顺天城的东城门,以及管道,却是能够听到突如其来的打斗声。
叮叮咚咚的武器撞击声,马上引起了吴峥的注意。能够猜到看不见的打斗极有可能与铁线娘的三位师兄,一位师妹有关,却猜不出是与何人,又是为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登上一座小山头,打算远远观望一下。
躲在山头树木之中的吴峥发现,那三男一女竟然被众多捕快和衙役围在了官道上,而且四人早已亮出背在背上的长剑,正背靠背抵御着捕快和衙役的围攻。看了一会,吴峥发现四人一直都在防守,从未主动进攻过围斗他们的捕快和衙役,这是为什么?
显然,以四人的身手是完全可以打退眼前围攻的众人,从而全身而退的,可是他们却一直在采取守势,何以要如此呢?
难道又是因为惧怕官府的势力,所以不敢得罪这些捕快和衙役吗?
出于四人对于大师姐铁线娘被打入死牢而无动于衷的愤怒,隐身于灌木和树林中的吴峥悄悄接近了一段距离,直到估摸着自己掷出的石子能够打到官道上围斗的衙役和捕快时,毫不犹豫出手了。
接二连三的石子准确击打到捕快和衙役的面部,而且,若不是击中鼻头,就是打到眼睛和嘴巴上,顿时有四五个人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见火候已到,吴峥急忙猫着腰朝山林深处钻去。
不错,吴峥就是要把铁线娘的三名师弟和一名师妹拉下水,看看他们得罪了官府之后,还会不会对被关入死牢的大师姐铁线娘无动于衷。
第五十五章 混水摸鱼之计
即便吴峥故意压低了身子,还是被姜海给认了出来。
虽然姜海的嘴巴上也挨了一石子,还是不顾满嘴鲜血,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大喊大叫道:
“头,头,就是他,就是那个小杂种。”
顿时官道上围攻铁剑门三男一女的捕快和衙役都停了下来,顺着姜海指示的方向,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背影一闪即逝,随即则是树枝灌木摇晃不止的痕迹,一路向大山深处延伸。
“追!”
捕头赵明一声令下,就是那四五个被石子击中的人,包括姜海在内,也同时撇下铁剑门的师兄妹四人,一头钻入荒野之中,沿着摇晃的树枝灌木痕迹追了下去。
眼看众捕头衙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尚未返青的荒野草木中,铁剑门的女弟子问三位师哥道:
“三师兄,五师兄,六师兄,怎么办?”
其实四人此时都很为难,追上去吧,必然会得罪官府,也就违背了出门前师傅的命令。不追吧,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这陌生的荒野中,早晚会落入捕头和衙役手中。再怎么说都是来投奔大师姐的,一走了之总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最终还是三师兄说道:
“我们远远跟过去看看再说吧。”
其实,三师兄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万一吴峥能够从捕头和衙役手中逃脱呢”?
对于吴峥来说,天下的荒野山林几乎都是一样的。
不论是吴家堡的南山东山,不论是后坡村的大北山后坡,包括脚下顺天城外这处都一样。无非是山中的树木种类略有区别,无非是脚下的土石颜色略有不同。
所以,在吴峥眼中根本就不存在陌生或者熟悉的山野,只有到过或没到过之分。
尤其是吴峥向来行走山野都是循着野兽踩出来的足迹行进。这是大多数习惯山中生活的人,行走在未曾到过,又毫无人迹的山野中时,一种足以保命的本能选择。因为,野兽行走的路径,绝对不会把自己引入绝境。
看得出来,脚下这趟脚印应该是来自野猪。而且不是一头,而是一群。吴峥的心里就更踏实了。
根本不用回头,凭声音就能听出来,官道上的人已经被自己引了进来。如此,只要在不被抓到的前提下再伤他们几个,恼羞成怒的顺天府势必会迁怒于铁线娘的师弟师妹,甚至会迁怒于他们背后的宗门也说不定。
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吴峥心里已经有了想要搭救死牢里铁线娘的念头,所以才会出此一策。
兵法云:混水摸鱼。也只有趁乱,或者把铁线娘的师门逼入死角,方能给自己创造出机会。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竟然在陌生的荒野中越跑越快,很快就把身后的捕快和衙役甩下了一大段距离,甚至都难以看清楚被前面少年带动起来的树枝与灌木丛的摇曳痕迹了。
至此,远远缀在捕快和衙役身后的铁剑门四人也放心地停住了脚步。
“五师弟,六师弟,八师妹,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吴峥明显是一位熟悉山野的孩子。顺天府的捕快和衙役是不可能追上他的,我们回去吧。”
“三师兄,真就这么走了?”
“呵呵,师妹,你不会变卦了吧?”
当然从八师妹脸上猜出了她的心思,午间在城里用餐时,还提醒师傅再三嘱咐不要过问大师姐的事情,只是在见到前来投奔大师姐的吴峥后,八师妹的内心反而动摇了。
“师妹,我们还是走吧,先回去和师傅商量商量,一切都来得及。”
四人转身回到顺天城城东的官道上,重新返回城里,出了北门一路北去。
而带领十几名捕快,二十来名衙役,一路追寻吴峥下落的捕头张谦和赵明,也终于在日落时分停下了脚步。一个个气喘吁吁,汗出如浆,口干舌燥,甚至连出口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喘息了一会,张谦才吩咐姜海和洪升:
“你们两个带上另外几位受伤的弟兄,火速返回府衙禀告老爷,多派人手前来连夜搜山。我们留下来监视流浪少年。以目前的情况看,即便少年不是入室盗窃的罪魁祸首,也极有可能与那名窃贼有某种联系。”
张谦当然是在为自己一行人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都抓不到而找借口。不然,他是真不知空手而返,该如何面对府尹蔡汝纪。
张谦心中已经料到,即便把守备军派遣出来搜山,也不可能抓到逃走的少年,那么自己这句毫无道理的推断,自然将永无被证实的可能。
“张哥,兄弟们都口渴难耐,是不是先到下面的溪边等候增援?”
都是府衙**事多年的捕头,张谦心里什么打算,赵明怎么会猜不出来?而且,赵明更清楚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的张谦此时应该更渴更累,所以才出言给了张谦一个台阶。
张谦与赵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摆手对身边的捕头衙役说:
“走吧,到谷底的溪边稍事歇息,等待府尹大人派来的援兵。”
早就在盼望这条命令的捕快衙役,转身就朝山下的溪边跑去。
并没有跑出去多远的吴峥,始终观察着身后紧追而来的捕快衙役。若是这样就让他们返回,那么今天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所以,看到捕快衙役纷纷朝山下跑去,也尾随而下,直到看见那些人只不过是到溪边喝水,这才停下身子,藏到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吴峥也渴,看了一会,抬手就是十几颗石子接连扔了出去。
忙于喝水洗脸的捕头衙役哪里会想到被追的少年,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再次偷袭他们?几乎没有谁能够幸运躲过,即便张谦和赵明也都挨了一下。
真是被气疯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张谦也忍不住了。
“该死的王八羔子,老子本想……,”
差点顺口把心里话说出来。
“本想过会再去收拾你,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无人敢留到五更。弟兄们,谁率先抓住小野种,本捕头代为向府尹大人请功,提拨为顺天府第三捕头。”
府衙准备再补充两名捕头的事,众人都是清楚的,听到一向说话算话的张谦如此说,哪能不相信呢?
捕头可不同于捕快,更不同于衙役,那是除了在府尹老爷面前当孙子外,在整个顺天城都可以横着走的主,谁不羡慕呢?
顿时来了精神的众捕头衙役,嗷嗷叫着,再次冲上山去。
第五十六章 三月三生轩辕
自从去年的八月十五,半夜里罗旭东罗大伯家的牛棚被烧之后,就再也不见了仇峥的身影。
虽然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青莲还是坚持认为,仇峥一定是遇到了不可料之事,才不得不仓促离开了后坡村。说什么青莲也不相信仇峥会像有些人猜测的那样,是不想再继续留下来报答罗旭东大伯的救命之恩,才故意制造了一场牛棚失火的闹剧,从而掩饰留给后坡村村民的忘恩负义印象。
屈指算来,来到顺天城二叔甄庆深的府上转眼已经有四个月了。青莲知道,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以见到那个,见人不笑不说话,身子单单薄薄,却总能出人意料地捉到野兔野鸡,甚至还能打死六七十斤重野狼的少年。尤其是,当时父亲还多次私下当着自己的面,夸赞过仇峥聪明。甚至说,若是能够像其他人家的孩子有读书的机会,仇峥定能考取个功名出身。
坐在窗前,青莲看着院子里三月初的阳光下正在返青的那棵垂柳枝头上鹅黄色的嫩芽,心里想着这时候的后坡村,南溪边的杨柳枝头的嫩叶应该有寸余长短了吧?蓦然,那个稍显单薄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里,让青莲都感到奇怪,何以只是接触了短短几个月,相见也不过十几回,怎么总也拂不去那个身影了呢?
记得三日前的午后,上午外出回来的父亲,一进门看见母亲和自己,开口就说了句:
“今天竟然在顺天城见到了一位故人。”
只是,当母女开口询问是哪位故人时,父亲却显得有些犹豫,随即才随口说了一句:
“哦,是我当年下场时遇到的一位旧相识,你们都没见过。”
青莲也约略发现来到顺天城后,考中了秀才的父亲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只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十分在意。
就在那天晚上临睡前,母亲突然来到青莲房间,笑眯眯地问:
“莲儿今年几岁了?”
“娘,你不会把女儿的年龄都忘记了吧?”
以为是母亲和自己开玩笑的青莲,还故意挤进母亲怀里撒了撒娇。
“不是娘忘记了,而是娘有些不大相信,莲儿已经是大姑娘了。”
“娘,你怎么了?我才刚刚满十二岁,怎么就成大姑娘了?”
“莲儿,十二岁不小了。娘和你爹定亲那年也不过是十三岁。”
听到这里,青莲心里没来由紧张了一下,仰起小脸怔怔地望着母亲的眼睛。
“怎么了,莲儿?娘是来告诉莲儿一个好消息的。”
“娘,我不听什么好消息,我要睡觉了。”
青莲的母亲说什么也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就被女儿猜了去不说,还表现出了极不情愿的表情。
“莲儿放心,娘自然不会强迫与你。只是晚间你爹爹回来时说,一个同年家里的公子年方十五,去年就中了童生,明年准备下场参加县试。因为两个人谈的投机,所以都流露出了结儿女亲家的意思。”
见女儿青莲躲进被窝里,还故意翻了个身,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青莲母亲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露在外面的一头秀发,语带笑意地说:
“你爹只是有那么点意思,还没说定呢。娘也是想着多方打听打听再说。娘身边可就你一个了,你大姐离我们这么远,指不定多久才能见上一面。”
说着,说着,原本满是笑意的话语,渐渐变得伤感起来。
“娘,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自然不想因为自己让母亲想起远在两千余里之外珙县的大姐而伤心,青莲转过身来,轻声劝了一句。
“嗯,睡觉,以后再说。”
没有等到以后,仅仅是隔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卯时刚过,就有媒婆上门了。
青莲一听是为自己的婚事而来,转身就返回了房间里。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母亲才走进来,依然是一脸笑意地对青莲说:
“莲儿,刚才你也看到了,媒婆正是你爹那位同年请来的。”
“娘,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就……。”
毕竟女孩子家脸皮薄,所以青莲只是说了半句话就低下了头。
“莲儿,娘也没有马上答应下来,总要打听清楚了再做决定。娘可舍不得让宝贝闺女将来嫁过去受罪。”
这一天青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第一次尝到了不识茶饭滋味,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青莲很想告诉爹娘,心里一直想着仇峥,虽然从未想过要嫁给仇峥,可若是让自己嫁给另外一个陌生人,真的很难接受。
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莲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何况,青莲自己也明白,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今生将不可能再遇到仇峥了。
也正是基于这个考虑,青莲憋了几天都没有勇气把心里话说出口。
今天是三月初三,古语有云: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这一天也被称为“上巳节”,本是一个庆祝华夏民族祖先轩辕黄帝诞辰的节日,却不知如何演变成了少年少女外出踏青,春末夏初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日子。
一夜未曾合眼的青莲,脸上的倦容,与慵懒的举止,怎能瞒过母亲的眼睛。
“莲儿,今天是三月三,顺天城这地方非常盛行今日出门踏青。一会跟着二叔家的玉儿姐姐她们,一起出城走走吧。”
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