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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着小五放在地上的七个钱袋,语气里满是慌恐。
“是啊,叔叔,他们人多势众,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呵呵,没事,不要怕,有我呢。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不敢,不敢。小姓邹,单名一个荣字,字长青。这是犬子邹立德,小女邹丽。”
正在吴峥疑惑怎么没见到女主人时,北屋东间突然传来一个病恹恹的声音。
“小丽,出什么事了?”
小女孩转身就往屋子里跑,边跑边说:
“娘,我和哥哥陪爹爹去卖菜,被人家砸了摊子不说,还打了爹爹,要把我抓走抵份子钱。多亏遇到一位叔叔救了我们。”
“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爹,要不先请叔叔到屋里坐,我去烧水沏茶。”
“失礼,失礼,少侠请。”
到这时候,估计邹荣也想明白了,怕是肯定没用。再加上被一路背回来,喘息也平定下来,所以语气自然顺畅了许多。
进入北屋,在外间的堂屋中分宾主入座后,邹荣才再次请教吴峥的姓名。
“少侠高姓大名,何方高就?”
“先生客气,在下吴峥,就住在永临巷。”
对于自己的身份,吴峥没有讲出来。
之所以放走小五,如其说是去请郎中,还不如说是要他回去报信。
这么多年,这伙人竟然还在临山府横行不法,吴峥是真想看看他们背后的靠山究竟是什么人。之所以没有报出自己的身份,也是考虑到,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个毫无实权六品学政的身份是不可能震慑住,无法无天这么多年的那伙人。
“先生是哪一年高中的?”
“惭愧,自十七岁考中童生,后来却连年迍邅。因拙荆久病卧床,一双儿女幼小,直到两年前才侥幸得中。”
“高中生员之后,府学不是每月都有银米吗?虽不足以养家糊口,总也能补贴家用。”
吴峥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何至于家里如此寒酸呢?
“少侠有所不知。”
邹荣长叹一声后,接着说:
“多少年了,临山府不论府学还是县学,每月的银米早就名存实亡了。”
“哦,这是何故?”
“原本每月八分银子,四升米,如今连三成都拿不到。”
“去了哪里?是府县不按月发放吗?”
“那倒没有,发放自然是发放的。只是,”
明显邹荣有些顾虑,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发下来之后,就又被学里找各种借口给收了回去。所以,如今不论是府学还是县学,但凡还能糊口的生员,只是月初月末例行公事前去点卯而已。”
“爹爹,叔叔,他们来了。”
小立德惶急跑进来时,吴峥早就听到街上传来的纷乱脚步声了。
“先生就坐在这里,一切有我。”
说罢,吴峥起身抬脚跨出房门,迎着络绎入门的九个人,一脸淡然,十分随意地站在小院当中。
“小五,是他吗?”
“是,少爷。”
问话之人年龄比吴峥要大一些,估摸应该在二十四五的样子。其余八人,大都与小五相仿。
“那也就是说,四年前的铜锣城也是他打了马前和你们几个窝囊废了?”
“小五,我让你请的郎中呢?”
吴峥几乎是和小五口中所谓的少爷同时开口,以至于小五没敢看吴峥的眼睛,扭过头去回答道:
“是的,少爷。”
小五话音刚落,人已经被吴峥拎着后衣领给拖到了身前。根本没有再问第二遍,抓住小五的右肩用力捏了下去。
“啊——,少爷救命!”
小五不喊还好,这一喊反而更让吴峥生气,顺手又把他的左肩头捏碎了。
小五这才陡然闭嘴,即便疼得满脸冷汗,浑身抽搐也再不敢开口了。
吴峥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随手把小五往院门外一扔,不管不顾上前就把那位大咧咧的少爷抓了过来。
“你敢,你敢动本……。”
吴峥根本没给他报出家门的机会,同样是捏碎了对方两个肩膀。
似乎还是不解气,身体晃动之间,同来的人无不被废了双臂。
不过这一次,许是吸取刚才小五和所谓少爷的教训,竟然没有一个再敢出声喊叫的。即便那个所谓的少爷,也只能疼的咬紧牙关,任凭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
“说吧,……”
吴峥刚要问问他们的老大是谁,竟然门外的巷道里再次传来脚步声,而且,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少侠,少侠,马前来晚了,来晚了。”
竟然是马前,静静看着依然一脸横肉,依然富态的马前颠颠地来到跟前,一躬到底陪着笑脸给自己行礼,吴峥只是淡淡问道:
“你是他们的老大?”
一听吴峥话音不善,马前的心当时就虚了。
本来小五回去报信之后,盛怒之下的老大马上就打发钱春,也就是刚才小五口中的少爷领人前来,马前就知道事情要遭。四年前,吴峥不过才十三四岁,自己就不是对手。如今贸然派钱春几人过去,岂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急忙自告奋勇前来,指望还能像在铜锣城那样花点银子,费点心思,暂时先把吴峥安抚下,然后再找机会收拾就是。
可他哪里想到,吴峥这次竟然直接打上了幕后老大的主意。
“少侠,看您说的,我这样的人怎能配当老大呢?”
即便是,有上次铜锣城的教训,再看看脚边横七竖八躺着的**个人,马前也没胆子承认,何况还不是呢?
“在铜锣城,他们不都叫你老大吗?”
“少侠,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小五,还不去看看小七他们把郎中请来了没有?!”
怕吴峥继续追问老大的事情,马前只好借呵斥小五来拖延一下时间。
的确,在他急忙赶来的同时,早已安排小七去请郎中了。
一百二十七 斗剑式
马前没有等来去请郎中的小七,而是等来了吴峥落上他左肩头的一只手。
随着细微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马前硬是没敢发出一点动静,甚至没敢抬手去擦拭脸上滚落的汗珠。
“谁是老大?”
淡淡的,却让人胆寒的四个字直钻马前心底。
“是……。”
“是我。”
当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衫,手摇折扇,头戴一顶粉色帽子,三十岁左右面色阴骘,身材健硕却不失风度的年轻人,带领两名劲装打扮,手持长剑的大汉出现在小院门口,吴峥按在马前左肩头的手并没有拿开,反而向里挪了挪,继续捏下去。
“接着说。”
“是府尹司马大人的外甥詹孔喜詹公子。”
说着,马前咬牙忍痛,抬眼看着站在院门口的年轻人,露出一脸的祈求之色。
“真是无法无天,废了他。另外,我不想再看见这家人还继续活在临山府。”
詹孔喜手中折扇轻摇,面无表情对身后两人下达命令的同时,因为小小的院子里早已被他的手下躺满,只能后退到门外。
许是已经感觉到眼前的吴峥不好对付,两人对视一眼,便挥剑一起攻了上来。
不错,詹孔喜带来两人的功夫竟然不比天聋地哑差。甚至,还要高出一线。
吴峥不想浪费时间,尤其是不想让这些人惊吓到邹荣的一双儿女,还有已经被邹丽搀扶到房门口,邹荣久病的妻子。
所以,伸手就从小院破败的院门上扯下来一块细长的门板。
一反常态,并没有按部就班使出凌霄九式第一式的破剑式,反而手中细长的门板突然扬起,如同拍苍蝇一样陡然向左侧那人拍了下去。
这算什么功夫?
脸上刚来得及流露出一丝不屑,两人顿时被吴峥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呆了。
宛如吴峥手中细长的门板重若千钧一样,甚至带动吴峥整个身体凌空弹了起来。而且是眨眼间就变成头下脚上,手中细长的门板则成了支撑吴峥身体的支点。
只不过,这个支点最终却落到了左侧之人刺向吴峥胸口的剑尖上。
本来同时攻上来的右侧那人的长剑是直奔吴峥腋下软肋的,当吴峥被手中细长门板拍落时的力道带动身体凌空后,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空处。蓦然转身之际,手中长剑在身前挽个剑花,反手再次刺向头下脚上吴峥的太阳穴。
被吴峥用手中细长门板点在剑尖的左侧之人,想要换招,就必须摆脱剑尖上支撑着吴峥身体的门板。可是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不论是回撤、前送、左右摆动,剑尖上的门板如同粘住了一样。不仅不能摆脱,反而带动看似像毫无重量凌空的吴峥,前后左右摇摆起来。
这样一来,右侧攻向吴峥太阳穴的长剑又如何能够刺中?
恼羞成怒之下,只见左侧之人双手握持剑柄猛然用力,把手中长剑由平伸而向上撩去,意思是要把门板和吴峥一起甩到身后。
就在那人手中长剑撩起成直上直下的状态时,嗤——,一声轻响,支撑着吴峥身体的那块细长门板,竟然被长剑剑尖从中一分为二。剑尖沿着门板细缝快速向上的同时,吴峥的身体也以极快的速度坠落下来。
似乎看到机会的右侧之人,手中长剑轮圆,一招平沙落雁照准头下脚上急速下落的吴峥腰际平削过去。
眼看无处借力的吴峥躲无可躲,不仅战场中的二人,就是在小院门外观战的詹孔喜脸上也已露出喜色。
只是三人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
只见头下脚上急速下坠的吴峥,手中正被长剑一分为二的细长门板,仅剩下手掌所握部分时,突然变得硬如精铁。别说再被长剑剑尖继续分割,甚至把左侧之人手中长剑都夹在其中,难以撼动分毫了。
不仅如此,头下脚上凌空倒立的吴峥,突然以握着细长门板的右臂为支点,整个身体猛然水平落下来,顿时成为平行于地面的姿势。别说右侧之人平削的长剑砍不到吴峥身上,甚至连衣角都没碰触到。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右侧之人平削向吴峥腰际的长剑并没有落空。
而是砍在了左侧被吴峥用手中木板夹住长剑之人的脖子上。
由于吴峥陡然平落的身体力道太猛,不能不把左侧舍不的长剑脱手之人的身体往前带过一步。就是这一步,刚刚好赶上右侧同伴平削对手腰际落空的长剑。
噗——,斗大一颗人头毫无阻滞被砍了下来。直到人头落地,双手还是紧紧握着支撑着已是水平横躺在空中吴峥身体的长剑。
吴峥可没打算就此住手,握着仅剩一扎长短仍然连在一起的细长门板,凌空平躺的身体接连两个凌空翻滚。在带动左侧那具无头尸体倒地的同时,对方手中的长剑也到了吴峥手里。
随即单脚点地,身体突然静止之时,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右侧之人的身体已经由腰部一分为二。小院里顿时到处都是鲜血,以及人体的内脏。
本不想惊吓到邹荣一家的吴峥,却因为对手功夫太高,而不得不使用了凌霄九式第四式的斗剑式。以至于出现了眼前,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结局。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到,还是凌霄九式本就如此。吴峥越来越感觉,凌霄九式一旦出手,如果不分出胜负,或者说不把对手打倒,就很难停下来。刚才杀死右侧之人的动作,几乎是在吴峥身不由己之下完成的。
说起来繁复,其实三人的打斗也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这个时候,邹荣家小院里里外外早已变得鸦雀无声。
一直潇洒轻摇折扇的詹孔喜,脸色铁青地看着静静站在院子里,一脸淡然的吴峥。手中折扇早就被攥在手里,忘记摇动了。不过,眼睛里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如其他人的恐惧神色。
见吴峥抬脚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詹孔喜开口了。
“怎么,你还敢对我动手?”
“你以为你是谁?”
看似缓缓走过去的吴峥,话音未落,已经站在了詹孔喜身前半步之处。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轻轻在詹孔喜胸前的膻中穴弹了一下。
“放肆,休要伤害詹公子。”
沙井巷中突然冒出来十二名捕快,呼呼啦啦,一下把吴峥给围在了核心。二话不说,扬起手中锁链就要朝吴峥脖子上套去。
一百二十八 你以为你是谁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十二名捕快,吴峥下意识翘了翘嘴角,难得流露出一丝笑意。
本来只废了马前一只左臂,也没对詹孔喜下重手,就是想留着两人料理后事,不然势必要亲自动手。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生力军。顿时,一直窝在吴峥心头的一把邪火,也随之烟消云散。
展开凌云步法,转身之间,十二名捕快胸口的膻中穴每人都中了一指。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只是让他们顿感酸痛无力,却没有瘫软倒地不起。
“把地上的血迹清理一下。”
即便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一向习惯了横着走的十二名捕快还是不甘心被眼前的无名少年随意驱使。
“混账东西,竟敢殴打府衙捕快,你以为你是谁?!”
应该是个领头的。吴峥抬脚把他踢到巷道南墙上,咚的一声响过,高大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软地沿着墙壁瘫软下来,就再也不敢出声了。
其他十一名捕快哪里还敢吱声,尤其是最后面两人,见势不好拔腿就要开溜。
正是用人之际,吴峥岂能让他们在眼皮底下逃走?
身体陡然腾空,越过身前众人,转眼站在沙井巷出口。不过,未等吴峥抬脚,两人又拼命跑了回去。
根本不用吴峥再说什么,马上进入邹荣家的小院,手脚麻利地带头收拾起来。
转头之间,吴峥见邹荣一家早已挤在一起,而且均是背对院子,甚至还听到了呕吐的声音。心中愧疚之下,急忙走到房门口,有些歉意地说:
“邹先生,抱歉了。”
邹荣闻声转过身来,急忙对吴峥说道:
“少侠无需客气,只是拙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没有忍住。”
虽然嘴上是说妻子儿女,邹荣脸上可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样子。
“邹先生,还要麻烦你一下。”
“少侠请吩咐。”
“准备笔墨纸砚,把刚才,以及接下来各人的对话内容全部记下来。”
“遵命。”
“哼!”
听到吴峥和邹荣的谈话,詹孔喜竟然怒哼了一声,这让吴峥心中再次有些不爽。刚才没下重手只不过是想留他干点活,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马前。”
“少侠,我说,我什么都说。”
早就被吴峥毫不手软连杀两名武林高手的举动,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的马前,哪里还敢硬抗?
“你以为你是谁?”
詹孔喜再一次不识时务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吴峥。
都懒得走过去,干脆往怀中一摸,随即右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站在小院门外,紧靠南墙的詹孔喜随即扑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当然,吴峥怀里早已不会再放小石子了。可散碎银子是不缺的。所以,抬手便赏了詹孔喜一两银子。只是位置依然是胸前的膻中穴。
马前讲述,邹荣记录,刚开始没多久,天就彻底黑了下来。小小的邹立德倒是机灵,急忙点上一盏油灯,放在了父亲邹荣记录口供的桌前。
看着十一名捕快把小院子里的血迹和内脏清理干净,原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众人,早已在吴峥与两名剑客打斗时乖乖贴墙站好,吴峥摆手叫过来一名捕快问道:
“叫什么名字?”
“回少侠,临山府捕快李从德。”
“听说八府巡按即将上任,可知何时到临山府吗?”
吴峥之所以要打听八府巡按,也就是自己的舅舅宁云举的情况,是因为今天一时心中不快之下贸然出手,怕是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只要今天发生的一幕传入舅舅宁云举耳中,必然会猜到自己就是大闹顺天城柳府的吴峥。如此,彼吴峥此吴峥的争论也就不复存在,只能有一个吴峥,——那就是来自吴家堡,唯一的一个吴峥。
可要想让今天的事情能够善了,自己继续留在临山府府学做六品学政,却又不能不把自己惹下的这一摊子交给舅舅宁云举去处理。毕竟詹孔喜是临山府府尹司马岑吉的亲外甥。而且,詹孔喜在临山府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司马岑吉暗中撑腰支持,是绝对不可能的。
仅凭吴峥一个六品学政是无论如何都搬不动堂堂五品临山府府尹。
“回少侠的话,八府巡按宁大人三日前已经来到临山府。”
“哦?”
吴峥心想怎么这么快?难道舅舅宁云举第一站便